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第219页

到半路,她困得厉害,汪永昭便抱起了她,张小碗靠在他的胸口,打了个哈欠,与他轻笑道,“还好孩儿们都随了您的身体,个个活龙生虎。”
  汪永昭轻哼了一声,低头与她道,“歇着罢。”
  “哎。”张小碗便闭上了眼,这时,她昨晚忆起往事而悲伤的心间已然平静了下来。
  人死灯灭,谁都有这么一遭。
  孟先生走了,她也有走的一天,希望到时她的小老虎不要太伤心,她的孩子们都无须为她太悲伤。
  因着思及身后之事,张小碗问三个小的话问得仔细,得知怀善身体很好,一日能操练两个时辰后,她便多少放了点心。
  就是如此,在小徒孙们回去时,她还是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汪怀善,信中委婉平和地说了许多事,其间也开导怀善要及时行乐。
  这封信过后的三月,张小碗收到了回信,信中怀善说,善王妃已到了南海,他府中已有尽职的主母,汪岳也有亲母照顾,还请娘亲放心。
  张小碗看过这封信,足足又看过三遍,才问身边之人,“木氏去了南海了?”
  “嗯。”汪永昭依旧淡然。
  “这……”张小碗有不解。
  “这是善王的事,他自会处置。”
  “可能放心?”张小碗拢起的眉心一直未松开。
  “呵,”汪永昭闻言翘了翘嘴角,“你忘了,他不仅是你的儿子,更是我汪永昭的儿子。”
  张小碗轻“啊”了一声,坐在椅中,想了半天,良久后才摇头叹道,“真不知您和他是如何想的了。”
  “木氏现已懂事了不少,汪岳是个好的,”汪永昭见她一脸困惑,神情还有些无力,想了想,便还是与她说了一半的实话,“现下长得像汪家人了。”
  “嗯?”见他肯说,张小碗忙抓了他的手,“还有呢?”
  汪永昭牵了她过来,在身上坐下抱着她后,嘴间淡道,“善王说加以栽培,以后也是一名虎将。”
  张小碗闻言真正笑了出来,“他的孩儿,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见她陡然放松了下来,汪永昭在心里摇了摇头,嘴间还是继而说道,“汪岳以后要是那能耐,能撑得起南边,南边也是他的。”
  “啊,真的?”张小碗闻言坐直了身,猛然回头看着汪永昭惊喜地道。
  见她整张脸刹那都似发光起来,汪永昭在心里哼了哼,难怪那小子非得嘱他怎么对她说话,他心中有些不快,但脸上还是神情不变地道,“也得他长大了后有那能耐才行。”
  “这倒不怕,”张小碗满足地笑叹道,“他是怀善的儿子,有怀善好好带着,再好好请几个先生,能差到哪里去?孩子尚小,谁能料得准他以后的能耐,说不定以后还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呢。”
  只要父子俩好好处着,这亲生的骨肉,这感情能差到哪里去?养着养着便亲密了。
  她只怕他不肯好好带到身边养。
  至于夫妻之间,时间久了,只要想把日子过下去,木氏还想当她的善王妃而不是一无所有,他们会找到相处之道的,这世上大多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他们既然不能分开,那便找个法子过下去就是,这是他们的事,她不会管。
  汪永昭话里行间瞒她的,夫妻多年,他话里的什么意思,张小碗心里多少能猜得出一些。
  而木如珠怎么老实的,她也不想问。
  对她来说,只要怀善想开了,不心伤了,木如珠就仅仅是木如珠,她们顶多就是那规规矩矩的婆媳关系,仅就这样了。
  但汪岳是怀善的孩子,不能因为母亲就被父亲放弃,现下能知晓怀善喜他,汪永昭也松了些口,张小碗便安了一些心下来。
  等再过几年,孩子再长大些,她要是还在,她便再慢慢地为他多划算些罢。
  他是怀善的孩子,也是她盼了很多年的孙子,能好,就对他好点罢。
  **
  张小碗好几天都是眉眼带笑,她心情好,还亲自下厨了两天,乐得汪怀仁营中也不回了,一到时辰,就准时回府用膳。
  见成天往外跑的小儿着家勤快,张小碗便也想着多下厨几次,可过了几天,在这天午膳时,她被汪永昭痛骂了一顿,当着儿子的面说不能惯着她。
  见汪永昭口气不好,张小碗心想怕是他在前院议事生了恼,所以就随他发了脾气,点头应好,他说道她一句,她便低头回他一句,“再也不敢了。”
  但到夕间,她正要去做小儿最喜的葱油饼,还没走到厨房,就见二儿大步往她跑来,嘴里朝她道,“爹爹让我来拦您,他果然料得不错。”
  “这……”张小碗犹豫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厨房。
  “您赶紧回罢,再不回,他便又要生恼了,您都不知,这几日镇中事多,他正心里着恼呢,众大人都被他说得不敢来见他,您要是再让他生恼,明儿孩儿都怕带文君给他和您请安了。”汪怀慕朝他娘亲笑道。
  张小碗一听,摇了摇头,带着婆子往回走。
  汪怀慕过来扶她,朝她微微笑道,“您看,这样才好。”
  “你爹爹他发的什么脾气?”张小碗无奈地问起。
  “夏军来了个老将军,说是以前跟爹爹打过仗的人,他前天从咱们白羊镇偷了一千多只羊走了,爹爹气得说要摘了他的头。”汪怀慕在娘亲的耳朵轻轻地说,“您可别说是我跟您说的,回头您好好哄哄他,莫让他对着荆大人他们发脾气了,几个老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他骂,也怪可怜的。”
  

  ☆、233

  汪永昭几天都脾气不好,要说他发脾气,府中没谁不怕的,下人怕他,也没办法,该伺候要伺候,没有奴才能躲着主子的,这时他们就希望夫人能时常出现在他身边,至少有着夫人在,大人就算可怕,至少不会觉得生命有受危之感。
  王文君这天入睡时跟夫君说,“无论爹爹怎么发脾气,娘亲却是气定悠闲,哪怕是说她,她头一低,也就随爹爹说去了,等爹爹说完,她头一抬就冲爹爹笑,爹爹都不好再说话了。”
  说完她便掩嘴笑。
  汪怀慕一听,细想想可不就是如此,他不禁朝自己的小娘子笑道,“爹爹也不会真生她的气,我听娘说过,爹爹一辈子顶多朝她说说,却是一根手指头也不碰她的。”
  “娘亲真有福气。”王文君依偎着她的夫君轻声地说。
  “是呢。”汪怀慕便笑了起来,爹爹就算身在外面处理公务,看着什么娘亲会欢喜的,每次都要嘱人送一堆回来。
  娘亲病了,他爹爹坐在娘亲身边那就像无依无靠的样子,至今回想,他心里都难受。
  “平日好生顾着娘亲,”汪怀慕与怀中小娇妻轻轻地说,“她辛苦一辈子了,该换我们孝顺她了。”
  “我知的,夫君。”
  汪怀慕轻拍了拍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脸,“睡罢。”
  **
  这一月,王文君被诊出了喜脉,全府都透出了浓浓的喜气,汪怀仁都已找木匠打好了小木马回来与小侄玩耍,被张小碗抱在怀中笑了好半会,直道他当了小将军,可孩子气一点也没少。
  汪怀仁已有十六,亲事也是快要订好了,是皇上指了一个公主过来,婉和公主来过信,说那公主性情温良,是个好的。
  小儿的亲事,断是不能自己做主了,看罢公主的信,张小碗心里其实也没好受多少,但怀仁却也是个大气的,对娘亲的担心甚是不以为然。
  他道,“这里是我汪家的地方,她要是来给我耍公主性子,不听我的话,哪来的就回哪去,皇上把那么不好的公主嫁给我,我还不依呢,定要上京找他说理去。”
  他这番行事说话,就跟小霸王似的,张小碗无奈,却也知这样的性子却是活得最易的,也只能由得了他去了。
  怀仁长相肖似她,那脾气,却肖似了其父其大兄,却又比他们多了几分霸气嚣张。
  所幸拘了他几年,父亲兄长带的好,在外,汪怀仁是个相当有担当力的小将军,也很是吃苦耐劳,没有丝毫娇气。
  三儿中,张小碗对他的担心是最少的。
  二媳有孕后,张小碗重新管起了家。
  其实以前她也还是也管,大的事都要过问她,只是细琐之事不来过问她罢了,现在她也只是上午办办事,让小儿媳上午歇息好,下午要那精力就处事,没有就歇着,前来叫她就可。
  府中拢共大小两个主母,确也是和睦。
  这日午膳午休后,等汪永昭去了前院,张小碗得了婆子的报,进了堂屋,见屋中怀慕正坐在大门边上桌子上拔算盘,走过去看了两眼,问他道,“怎地不去书房?”
  “文君在榻上歇着,怕扰了她。”汪怀慕停下手中算盘,朝娘亲笑道,“先前她陪我在书房处置公务,本是要回自己院中的,但到娘亲您这才踏实,帐又算得快,孩儿便来了。”
  张小碗拿过他手中的册子,翻了几页,摇头道,“这些帐房都算过了?”
  “各地的都分别找人算过了,孩儿就是做个总帐。”汪怀慕拿过她手中的帐册,笑道,“回头把总帐送过来让您翻翻,这些细帐您就别看了,别扰了眼。”
  “娘眼睛哪有那么差。”张小碗摇遥头道。
  汪怀慕笑不语,拿起了毛笔把刚算下的帐记好,又抬头与张小碗道,“您不去陪爹爹。”
  “等会去。”
  汪怀慕便笑。
  张小碗便也笑了起来,“怎地,不能让娘先陪陪你?”
  汪怀慕闻言心中暖洋洋的,他含笑点头,“孩儿愿意着,您就陪着罢。”
  张小碗朝他笑,也不言语,微笑看着他办事,直至王文君来了,她与小儿媳说了几句话,这才去了前院。
  婆婆一走,王文君就朝夫君无奈地道,“娘在,您怎么不让人来叫我?”
  “别担心,你要是睡不妥了,娘亲才会说我。”汪怀慕扶了她坐下。
  “我觉着我无事。”王文君真觉着怀孕才两月,肚子也不显,其实跟过去无异。
  “那也要小心着点,我才安心。”汪怀慕等她坐下把完脉,含笑道。
  看着他温润俊雅的脸,王文君嘴边的笑容越笑越深,她看着他,就这么看着,她都舍不得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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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夜间,汪永昭出去办事,汪怀慕在就寝前请来问安,看她正坐在灯火下的绣架前绣衣,不由说道,“父亲要是知晓了,回来定要说您。”
  “闲得发慌,就绣两针,也并不是时时盯着。”张小碗拉他在身边坐下道。
  “您呐。”汪怀慕摇头。
  他看了看外屋中四处点着的烛火,过了一会才回味过来,对他娘亲道,“您还想等爹爹回来?”
  张小碗笑,“也不困,等会罢。”
  “爹爹没说什么时辰回来罢?”汪怀慕不赞同地摇头,“您还是早生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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