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第215页

 “晓得了。”汪怀仁得了应答,又朝父亲一揖,就带着随身小厮与护卫匆匆忙忙出了门。
  小儿走后,张小碗招来七婆八婆,让她们带着丫环把随行带来的米粮放进厨房,把后院厨房里的火升起来。
  两婆子领命下去了,张小碗把搁在桌上的茶碗端起,喝了一口,才与汪永昭道,“这里还没多少人烟呢。”
  “嗯,这处是练兵之所,外镇才是行商之镇,”汪永昭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与她道,“你这几日带着怀慕把外围看清了,教他把兵营之所落下。”
  府宅外围全是兵营?如此肃杀之所,张小碗只能心道所幸他们还可以住在沙河镇一辈子,要不然,怕也只有这行武的父子几人能仗得住这里的气息了。
  汪永昭的话,张小碗自是从不违逆的,就算心中对这里房屋的布阵甚是茫然,但也还是点头与他道,“妾知晓了。”
  夜间,她亲手做了膳食,两儿都吃饱后,汪永昭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吃着剩下的菜,没有要起身之意。
  张小碗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慢腾腾地用膳,扫着那些余菜,吩咐了婆子照顾两儿后,她一直坐在汪永昭身边未动,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汪永昭吃得慢,她想了想,让护卫找来了黄酒,又去提了柴火盆过来,放进铁壶里温了温,给他添了杯酒。
  “您喝两口,今晚好生歇一觉。”张小碗见他喝了杯中酒,又挤了温帕过来,与他拭了拭了嘴。
  “坐着罢。”见她忙个不休,汪永昭开了口。
  “哎。”张小碗坐下,眼睛温和地看着他,与他慢慢轻声道,“我跟随您来大漠那一年,总觉天大得很,大得连心都轻快了不少,来了这处,才知以前见到的天地还是不够大,这山顶之下就是万里黄沙,我都料不准天的那一边是什么模样。”
  “是沙子,听说,还有别的国家。”汪永昭翘了翘嘴角,看着身边的妇人淡道。
  “您去过么?”
  “未曾。”汪永昭伸出手碰了碰她温热的脸,“不过大夏那边有条路,可以通往那个黄金之国。”
  “黄金之国?我都不知晓,更未曾听说过。”张小碗叹着摇头。
  “这事没有多少人知晓,京中妇人,能知南疆北漠已是能耐。”汪永昭不以为然地道,“你知的已是甚多了。”
  张小碗点头,夹了肉片放到他碗中。
  吃罢,汪永昭又起了别的话,张小碗听着他说,遇上真不知晓的就问上一两句,如此喝罢一壶酒,就随了他回房,拿温水与他沐浴。
  给他擦发时,汪永昭便沉沉地睡在了榻上,张小碗看着手中的银丝,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的心啊,大得她时至今日都还觉得惊讶,一路走来,确也是辛苦了。
  怀善已能自保,可怀慕还在成长,怀仁更是只有八岁,担不起他这背后的担子,他只能再熬上那么一二十岁,等两个孩子都能独挡一面了,怕是才能轻松些许罢?
  他不到五十,已是满头银丝了,不歇歇,哪能还在外人面前把腰还站得那般直,那么威猛。
  只能再好好顾着他些了,哪怕,她也甚是疲惫,但为了儿子,也且只能如此了。
  熬了一辈子,便再熬熬,也就这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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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张小碗拘了怀仁,带他与怀慕把外镇内镇走过一遍。
  她所知不多,在师爷与怀慕商讨之时,她只能问问伙房,进出的地方这些事情,算是给怀慕提个醒。
  怀慕得了好几位先生的真传,本事也不容小觑,与师爷条条说道起那些周易八卦,张小碗在旁听得也不是太懂,回头夜间与汪永昭问过,等汪永昭与她解释过后,她才懂上一些。
  她这也才惊觉,这近十年里,心思全放在了父子几人身上后,她的世界也就全是他们了。
  平时翻翻书,看过几眼,见到那些不懂的字眼都没有那心思去揣磨。
  她已活得完全像一个这个朝代的内宅妇人,从头到外都如是了。
  听她叹气,汪永昭低头看她,不解,“你叹何气?”
  “妾都不懂……”张小碗拿起汪永昭拿过来的书,指着上面的一些字,“您教教我,这字怎么念?”
  汪永昭甚是好笑,“不懂便不懂,有甚好着急的。”
  说便是这样说,看着张小碗眼中带有哀求之意,他心下便是一柔,便教了她念字。
  两页书,张小碗看了半时辰,听汪永昭讲解了半时辰,才弄懂了其间的意思。
  看她蹙眉思索,汪永昭心道她要知文中其意也行,以后但凡夜间有那时辰,便与她讲解一会即可。
  尽管,她知那么多也无用。
  过了几日,张小碗随着一行之人走遍了内镇与外镇,这才知用上她的用处不大,说是她带怀慕安排,不如说是让她熟知一下这镇子内外的走向。
  说来,这也是以后她的儿子世世代代所居之所,是他们的家,想透这个意思后,张小碗看着那巷道小弄,那天井长廊之处,都无端地觉得亲切又怅然。
  这里属于她的子孙,怕也是她留在这个朝代的痕迹了。
  在千重山呆了半月后,一行人回了节镇,南边也来了信,汪圻修升了正品四的都司,乐得汪杜氏合不拢嘴,一见到张小碗就要掩帕咯咯笑几声,那样子都像是年轻了近十岁。
  看她乐得走路都似在飘,张小碗都担心她摔着,好几回都让她小心点看路,汪杜氏轻脆地应了声,可还是喜得眼睛脸上全是笑。
  张小碗在一旁看着,心情都被她带得要好了几分,早间膳后父子三人去了前院,她都还盼着汪杜氏过来与她请安,看着她那喜脸,她都能多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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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大仲走后,因着闻管家也是老了,张小碗便提了原本的管事上来。
  闻管家也还是府上大总管,但张小碗嘱他管管大事,旁的就着二管家去办。
  因闻管家忠心耿耿一生,张小碗便分了个院子与他住,仆人小厮都让他挑,老夫人也是接进了府中来养老。
  张小碗没断闻管家的权力,闻管家也是在汪家风雨一生,自知她的为人,便是该受的好都受着,不该违逾的,也定没有给张小碗添一丝麻烦,饶是他的三儿在外又闯了祸,也没告知张小碗一声,而是想自行解决。
  但这事最后还是落在了张小碗的耳里,张小碗听了他那三儿又欠赌债的事,想了一阵,还是把这事帮闻管家处理了。
  回头她去了前院,与汪永昭说明她把人送到大东去帮管事的看守庄子后,她又道,“闻叔跟了您一辈子,还是不能让人寒了心。”
  汪永昭轻“嗯”了一声。
  说到此处,张小碗突然想起张小妹之事,沉了一会,在汪永昭身侧坐着的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赵大强如今怎样了?”
  终归是小妹孩子的父亲,当初也没杀他,也没有把他关于牢里,还留了点银钱,一幢宅子傍身。
  小妹也安排在了小宝在沧州的农庄里带着孩子住着,也跟她说了,留了银钱给她的夫君,也给他留了话,让他想她和孩子了,便过来找他们就是。
  快两年了,张小碗还没听到赵大强找来的消息,便想这事也就如此了,如今嘴上这么一问,也是想看能不能得个准信。
  “赵大强?”汪永昭一时之间还没想起这个人,想了想,才念起曾看过他的信报,便说道,“在花街花完铜板后当了叫化子,不知去向。”
  说罢,又提笔处理公务。
  张小碗不敢再扰他,倚在椅背上,看着案桌上的什物,轻轻叹息着闭了闭眼。
  她料不会找来,没想,还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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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时,汪永昭带两儿在千重山忙了半月之后,回都府有些犯咳嗽,黄岑开了方子,吃了几剂还是断不了根。
  黄大夫私下与张小碗说,药方有用,只是大人得多歇息,这样日夜奔忙,歇息不好,于康体有碍。
  张小碗平时哪管敢汪永昭,只是见他在夜间都会轻咳两声,知晓这样下去也不行,便在这天早间伺候他洗漱时说,“您膳后陪我去布庄走走罢,我想去挑两匹布给您和怀慕他们做几件秋衫。”
  汪永昭诧异看她一眼。
  “今日天气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张小碗笑道。
  平时布庄都是送布来府上的,她也很少往外走,不过,她几年都提不起一次,现在提起一次,汪永昭也许会答应罢。
  “嗯。”汪永昭在见过她柔和的笑脸后,还真是点了点头。
  “多谢您。”张小碗朝他福了福身。
  汪永昭看着她的脸,没有出声。
  这天白间,都府赶了马车出去,张小碗去了布庄挑了几匹布,又央汪永昭去迁沙山走了走,这午膳都是在外间用的,吃的都是事先备好在车上的食物。
  汤药,梨汁也都先备好了,汪永昭在迁沙山用午膳时就已知了张小碗的意,用罢午膳,还背了张小碗往山上走,走到山顶也没放下她,一直背着她,一起看着这片属于他的地方。
  回程时,张小碗靠着他的肩闭了眼假寐,路中张小碗感觉汪永昭的头落在了她的头上,有些沉,也没睁眼,她往外抬了一下头靠在了软枕上,伸手把汪永昭的头抱在了怀中。
  “小碗。”朦胧中,汪永昭叫了她一声。
  “我在呢,夫君。”张小碗用脸碰了碰他的头发,轻声地道。
  遂即,两人没再发出声响,在不紧不快的马蹄声中渐渐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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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碗想尽办法,让汪永昭在后院休息了近十日,汪永昭的咳嗽才算是断了根,黄岑,瞎大夫都来把了脉,都道这次是真无碍了。
  先前老大夫还想着汪永昭还会旧疾复发一次,看来断了这个迹象,还挺不高兴的,走时还哼了两声,示意他根本没把汪永昭放在眼里。
  到了十月,边漠的天气渐渐冷了,京都那边又来了信,信在汪永昭手中没交给张小碗,他看罢信后,找来了两个儿子到书房,把信给了他们。
  “岳儿得了怪病?”汪怀慕看罢信后皱了眉,挺为忧虑地说,“宫中圣医都治不好的怪病?”
  汪怀仁这时听了翻了个白眼,“二哥,你个傻的,都忘了,她是南疆女,惯会使毒。”
  “你说她给岳儿使毒?”汪怀慕伸手拧了拧小弟的耳朵,摇头道,“就算不喜王妃,也断不可以如此小人之心猜测为母之人,娘知晓了,定会伤心。”
  “娘亲心软,当然不会这般想那般歹毒的人,”汪怀仁脚下一滑,闪过了二哥的手,又两步窜到父亲的身边站定,才两手撑着腰理直气壮地道,“可那个王妃,二哥,你忘了,她连给娘请安都要慢我们几步,我看萧夫人家的儿媳,天还没亮,就站她房门口等着伺候她起床,才不像我们家的这个没规没矩。”
  “你又去萧大人家捣蛋去了?”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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