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钟小荷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
现在呢?什么情况?
郑广涛在小厨房门口站住,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只见钟小荷打燃了煤气灶,倒了些油进去,钟小荷放下油壶去端盘子,那男人则伸手把火关小了些,似乎是挺默契的。
那画面实在刺眼,郑广涛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
小厨房里的两个人同时一转身,郑广涛才认出那男的是臧傲。郑广涛立刻就更愤愤了,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熟稔了?
郑广涛想生气,可是――他凭什么生气?于是郑广涛压住心底的火气,本着脸对钟小荷说:“我来接蛋蛋。”
接蛋蛋?钟小荷愣了下,才猛然想起来这茬儿。她一边把切好的小猪蛋倒进锅里,一边说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蛋蛋咳嗽得挺重,我今天正打算带他去沂城儿童医院看看呢!恐怕今天他真不能去你那儿了。”
“很严重?”郑广涛拧眉。
“一直咳嗽,夜里还会发烧。”钟小荷说。
郑广涛跟钟小荷说着话,却忍不住拿眼角瞟臧傲。臧傲其实很坦然的,他也没有搞什么暧昧,他也没做什么需要背着人的坏事不是?只是现在郑广涛来了,郑广涛毕竟是钟小荷的前夫,臧傲觉着自己留在这儿可能不太方便,也插不上话,便随手把菜刀冲洗了一下,挤了些洗洁精洗手。猪蛋这东西腥臊,他即便要走,也总得把手洗干净吧?
锅里很快发出噼啪的声音,钟小荷拿起铲子翻炒了几下,这时候小松在外头喊了一声:“大姐,蛋蛋醒了。”
钟小荷一听,丢下铲子就跑。小蛋儿生病呢,睡醒了一眼不见她就会哭闹的,她一边匆匆跑出厨房,一边叫臧傲:“你先帮我看着锅。”
臧傲本能地抓起铲子翻炒了几下,油花溅起,他又把火关小了些慢慢煎。抬头对上郑广涛的目光,臧傲有些别扭了。
这人恶狠狠盯着他做什么!
两人因为采石场的事情吵过架,还差点挥拳动手,臧傲的脾气的确是有些“傲”的,见郑广涛脸色阴沉地死盯着自己,索性也不理睬他,专心煎锅里的小猪蛋。
而这种表现看在郑广涛眼里,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示威了。
郑广涛晾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拎着装鱼虾的塑料袋子呢,只好憋着一股气走进小厨房,找了个盆把河虾倒了出来。到底是刚捞的,河虾入了水,居然还都活着。郑广涛拎起那条挺大的桂鱼,放在料理台上。
“蛋蛋发烧咳嗽,不能吃鱼虾。”臧傲终于先开了口,好心提醒了一句。
郑广涛愣了下,对呀,鱼虾都是发物,咳嗽发烧吃清淡些才好的。郑广涛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懊恼来,你说他买什么不好,非得买桂鱼河虾!
郑广涛瞅了臧傲一眼,一声不吭转身走出厨房,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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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荷急急忙忙跑进卧室,蛋蛋果然醒了,踢打着两条小腿正在哭闹,见钟小荷进来,一边哭一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她,那神情分明是在指责:妈妈你跑哪儿去啦?你怎么可以走开!
“小蛋儿乖,睡醒了不哭,妈妈在楼下给你做饭饭呢!”钟小荷连忙抄起被子给蛋蛋裹好,让孩子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先处理小脸蛋上的鼻涕眼泪。感冒了,这么一哭闹,都吹出鼻涕泡了,她抽了张纸巾给宝贝蛋擦干净,一张擦完,赶紧再换一张纸巾。
“来,擤鼻涕”
小家伙却没怎么配合,胡乱哼了一下,人家蛋蛋小朋友擤鼻涕的技术还不熟练呗。钟小荷仔细把小鼻子擦了擦,才顾上给孩子穿衣服,一边给他套上绒衣,一边顺手摸了摸小额头,还好,没发烧。
钟小荷拿出一件蓝白相间的薄棉袄,刚给蛋蛋穿上一只袖子,郑广涛进来了。郑广涛一进来就直奔蛋蛋,伸手摸着蛋蛋的小脑袋说:“蛋蛋,爸爸来了,想爸爸了没?”
几个月不见,不到两岁的孩子自然认不得他了,郑广涛忽然一靠近抚触,蛋蛋惊了一下,爬起来赶紧往钟小荷怀里躲,小嘴一张又哭闹了起来。郑广涛尴尬懊恼地收回手,彻底郁闷了。
钟小荷忍不住扭头瞪了郑广涛一眼,赶紧拉过被子把孩子包住。天已经很冷了,孩子突然从被窝里跑出来,着了凉怎么办?本来就感冒了。
“你别吓着他,本来他就生病不舒服,这几天有些怕人。”
“我是他爸爸!”郑广涛不甘地说。
“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不怎么认得人,他多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钟小荷这话本来只是陈述事实,郑广涛却以为她是在抱怨,忙说:“我不是没在家呢吗,整天忙,我难道不想多陪陪孩子?”
整天忙?嗯,倒也是,几个月就把新的老婆忙来了。钟小荷口气平淡地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么小的孩子,几个月不见你还指望他记得你?就算你想陪他抱他,总得慢慢来吧?”
郑广涛讪讪地在床前站住,看着钟小荷给蛋蛋穿好衣服,让他坐在床沿上蹲下来给他穿鞋。蛋蛋头上的针眼很快引起了郑广涛的注意,昨天打针鼓起的包经过这一夜,药液已经吸收了,留下一片淤青。郑广涛就问道:“打吊针了?”
“嗯。昨天打了一针,没打完。”钟小荷说,“扎了三针才扎好,滴了多半瓶又鼓了,也怪我冲动,剩下的就没打。”
钟小荷抱着蛋蛋走出卧室,郑广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下了楼。钟小荷一边下楼一边说:“你今天先回去吧,孩子真不能让你接去,我得带他去医院。”
“去县医院?”
钟小荷说:“打算去沂城儿童医院的。孩子血管不好找,儿童医院的护士给小孩子也许扎针更熟练些。”
钟小荷抱着蛋蛋进了一楼的后院,厨房里臧傲还在慢条斯理地煎小猪蛋,油锅里散发出一股很特别的味道,香气中到底还有些淡淡的骚味儿,钟小荷把蛋蛋放在一张小椅子上坐好,走过去问臧傲:“还要煎多久?”
“马上就好了。我怕煎太硬,小火慢慢煎着的。”臧傲翻炒了几下关了火,拿挑了个干净鲜亮的小盘子盛出来。他把盘子递给钟小荷,说:“你趁热喂他吃,我先回去了。”
“真不好意思,麻烦了你一早晨。”钟小荷忙送臧傲出去,一边过意不去地说道:“要不在这吃早饭吧,我煮了八宝粥。”
臧傲转身笑笑说:“跟我客气什么,管用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明天再去给你弄些来。”
人家帮了一早晨忙,本来很普通的客气话,听在郑广涛耳朵里就不一样了。都熟悉到留吃饭了?离婚后他来过两回,钟小荷可从来没让他吃饭。
郑广涛心里憋着一口气,臧傲刚一出门,他就忍不住质问道:“钟小荷,你怎么跟这个人混到一块了?”
☆、第37章 受不了
“钟小荷,你怎么跟这个人混到一块了?”
“郑广涛,请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混到一起?什么叫这种人?请问你又是哪种人?”
听着郑广涛质问的口气,钟小荷挑眉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转身进了小厨房,她拧了个热毛巾,给蛋蛋擦干净小手和脸蛋,先给孩子喂了些温开水,便端起臧傲煎好的小猪蛋,打算喂给蛋蛋吃。
这东西……到底靠不靠谱?难不难吃?尽管对“猪蛋”带着些本能的抵触,钟小荷还是先夹了一片,破釜沉舟似的送进了自己嘴里。
妈妈们做了妈妈,常常就大无畏了。
嗯,倒也不难吃,除了没放盐有些腻之外,这东西吃着还算可以。钟小荷放心了,便夹起一片送到蛋蛋嘴边,温声哄道:“蛋蛋,吃肉肉,很好吃的哦。”
蛋蛋张嘴咬住,慢吞吞嚼了起来,居然很顺当就嚼碎咽了。他现在除了前边的小牙,后面已经长出了一对大牙,像这样薄薄的肉片能够自己吃了,吃完一片,见小家伙没有什么抗拒的表情,钟小荷赶忙又喂了他一片。
郑广涛带着气坐在一旁,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你给他吃的什么?”
“小猪蛋,治咳嗽。”钟小荷说,“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这碍眼了是吧?还是妨碍到你们了?”郑广涛不无尖酸地反问。
钟小荷瞟了他一眼,这人莫名其妙啊。她一边喂蛋蛋,一边不带语调地说:“郑广涛,今天好像是你结婚摆喜宴的日子吧,你家里肯定很忙,蛋蛋今天真不能去,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郑广涛窒了窒,终于忍不住了,冲口问道:“钟小荷,你跟那个臧傲怎么回事?”
“什么叫怎么回事?再说关你什么事?”钟小荷也不高兴了。
“我……”郑广涛顿住,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了。对呀,关他什么事!他们离婚啦,他师出无名啊!可男人有时候就是贱啊,即便已经不属他的东西,却也不希望别人染指,占有欲来的毫无道理。
郑广涛叹口气,放缓了语气说:“小荷,我也是为你好。臧傲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要再婚,也不能找个这样的男人吧?他有什么啊?一个失败的男人,他自己都快养不起自己了,你一个年轻女人,离婚带着个孩子,手里又有些钱,人心隔肚皮,你说他看上你什么了?”
郑广涛越说口气越重,蛋蛋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从小椅子上滑下靠在钟小荷怀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郑广涛。
钟小荷把蛋蛋抱坐在自己腿上,忍了忍,压住火对郑广涛说道:“郑广涛,人家就是来给蛋蛋送东西,好心给我帮点忙,你别用你自己的心态来猜度所有人行不行?蛋蛋在这儿,我不想跟你吵,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都跟你无关。你可以回去结你的婚了。”
郑广涛看看蛋蛋,阴沉着脸出去了。钟小荷以为他走了,便继续喂蛋蛋吃东西,小猪蛋吃了一小半,又吃了小半碗八宝粥,蛋蛋自己拍着小肚子示意饱了。钟小荷自己吃了一碗粥,拿了随身的东西,跟小松交代了一声就抱着蛋蛋打算去沂城。
她抱着蛋蛋一出门,才发现郑广涛正站在门前的廊檐下抽烟,见她出来,便丢掉烟头,重重地踩上去搓了两下说:“走吧,我送你们去沂城。”
钟小荷讶异地看看他,忽然忍不住笑了笑,说:“郑广涛,你今天结婚哎!”
“也就是简单摆几桌酒宴。安排在下午。”郑广涛说,“从这儿坐车去沂城挺远的,客车也不一定及时,你抱着个孩子,不方便的。”见钟小荷一时没反应,便又补了一句:“蛋蛋是我的儿子,我不也是想关心他吗?”
钟小荷略一思索,到沂城有七十公里的样子,想想蛋蛋毕竟生病,到医院说不定还要排队,坐客车自然慢的多,郑广涛开车送她去的话,也就一个来小时,的确是更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