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385页


掺过寂寥花粉的熏衣草香熏蜡烛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裴舒芬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小玻璃瓶,将它放回袖袋,又对外叫了一声,让人进来查验她刚刚擦过的浴桶。

外面的丫鬟听见裴舒芬在净房里叫人进去,便止了话头,有些不高兴地走进去,随便看了看,便又指了墙边的竹榻道:“再擦一遍竹榻,然后去给夫人端茶送水去吧。”把裴舒芬当贴身丫鬟使唤。

裴舒芬笑着都应了,先去擦了竹榻,又去服侍曾亭。

到了下午时分,裴舒芬终于支撑不住,在曾亭理事的偏厅里晕了过去,吓得来回事的管事媳妇们有些着忙。

曾亭着人瞧了瞧,摸了摸裴舒芬额头,见她满脸通红,额头滚烫,知道是被大雨浇得病了,才放了她回去养病。

晚上沐浴的时候,曾亭赶了丫鬟出去,自己点上香熏蜡烛,觉得那味儿十分舒服,便在水里多泡了一会儿。

裴舒芬一病不起,高热倒是退了,但是每日午后还是有低热。

曾亭没有法子再让裴舒芬去立规矩,只好暂时放过她,命她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过来服侍她。

裴舒芬如今也有几分手段,这“病”当然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眼看到了九月,又是持鳌赏桂的时候。

镇国公府在海边的庄子送了几大篓海螃蟹过来,给国公爷、夫人和小世子做中秋的节礼。

贺宁馨喜吃海味,镇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看见今年的螃蟹格外的肥大,贺宁馨便赶着给自己的娘家贺府送了一篓回去。虽然贺宁馨的娘许夫人也有海味铺子,并不缺螃蟹,可是女儿送的,到底不一样。比如贺宁馨的爹左督察御史贺思平大人,就公开说过,他女儿送回来的螃蟹,比别处的好吃些,哪怕是从同一个海域捞上来的。

镇国公府的外院另外有几篓螃蟹,会由大管事分派,给镇国公府经常来往的几家勋贵府上送过去,其中就有辉国公府上。

这天午后,贺宁馨带着小子言午睡方起,看着外面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便让人蒸了几只螃蟹,备了青梅酒,菊花糕,还有几样应景的果子,摆到亭子里去,可以一边吃,一边赏花。

如今已经升作管事媳妇的扶风和扶柳不得闲,便是贺宁馨新提拔的丫鬟白茶和红茶一起去张罗。

贺宁馨换了绣着金色菊花的曳地裙,带着九个月的小子言一起来到亭子里。

亭子里的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一桌酒菜,看得小子言“啊啊”地直叫唤。

贺宁馨抿着嘴笑,坏心地拿了筷子沾了一滴青梅酒,要往小子言唇上沾去,吓得小子言的乳娘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就将小子言从贺宁馨怀里抱了过来。

贺宁馨不以为忤,还夸了乳娘几句。

简飞扬去衙门里点卯去了,就只有贺宁馨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对着桂花自斟自饮,吃得正是有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道:“镇国公夫人持鳌赏桂,真是好兴致!”

这个声音正是宋良玉的声音。

贺宁馨惊喜地转过身,看见宋良玉英姿飒爽地站在台阶下面,扬头往这边看过来。

“小七,你可回来了!”贺宁馨惊喜地从亭子上急步下来,拉着宋良玉的手细看。

宋良玉带着战舰从外洋归来,也有快两年时间。当时一回来,就赶上东南道的承安府被倭寇所占。宋良玉带着战舰和刚刚装备的火枪营,从西面海上登陆,同简飞扬带领的兵士一起,东西夹攻,才将倭寇全歼在承安府内。

承安府收回之后,宏宣帝正式设了东南大营,主力为海防边军,封了宋良玉为东南将军,驻守东南,也是大齐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

封了东南将军,无诏不得回京。宋良玉因此并没有返回京城,而是在东南道的承安府将军府里住了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死亡陷阱中


贺宁馨拉着宋良玉的手细看。

从上次一别,到现在也有四年多了。

宋良玉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情窦初开,娇憨直爽的小姑娘。那时的宋良玉为疗情伤远走外洋,如今披甲归来,已经是经历过战阵,官至二品的将军了。

身上穿着妃色香云纱盘锦五色绣龙窄褙小袖掩襟短襦,下面一件鸦青色薄水烟大摆及膝裙,腰上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上穿着一双掐金挖云麂皮及膝长靴,站在那里看着贺宁馨笑。

“若不是听见你的声音,在外面见了你这个样子,我还真认不出来!”贺宁馨感慨万分,捏了捏宋良玉的手,感觉到手心已经微微有了薄茧,不复当年的柔软,有了一种女儿家的坚硬。

宋良玉也颇有感触地细看贺宁馨,却见她比当年瘦了不少,不由打趣她道:“敢是简大将军让你生气了?还是你儿子让你操心了?――人家生了孩子都胖,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倒是瘦了不少!”

贺宁馨拉着宋良玉的手往亭子上走,一边走,一边道:“瘦些好,我以前是忒胖了些。”

宋良玉叫起来:“哪有!――你以前也就跟我差不多……”

说完这话,宋良玉又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下来。

贺宁馨没有接话茬,进了亭子。从乳娘怀里抱过小子言,对着宋良玉道:“这是我儿子,子言。”

宋良玉从怀里掏出一个绿翡玉佩,塞到小子言怀里,道:“姑姑给你的见面礼。”又在小子言的胖脸蛋上亲了一口,亲得小子言咯咯地笑。

贺宁馨忙将玉佩从小子言怀里拿出来,递到乳娘手里,道:“回去打个络子把玉佩穿起来。先收着,等小子言大些再给他带在身上吧。”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到小子言手里,都是马上往嘴里放。

宋良玉是宋家最小的嫡女,小侄儿、小侄女也有不少,当然知道小婴儿的这些习惯。自然也不会在意。

拉着宋良玉在自己身边坐下,贺宁馨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宋良玉腰间的宫绦。宫绦上的绣花,是宫里特有的绣法,跟宫外的大不一样。

“你这结子?”贺宁馨试探着问了一句。宋良玉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蝴蝶结宫绦,脸上有些红。

想到宋良玉的大姐嫁给安郡王做正妃,她有这些宫里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贺宁馨笑着给宋良玉斟了一角酒,又帮她剥了一个团脐的螃蟹。撒上姜醋,递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道:“安郡王妃也是顾着你是她妹妹,紧着宫里头的好东西送给你。”

一句话解了宋良玉的困窘,宋良玉讪讪地笑了一下,仰脖儿喝了青梅酒,又拿了筷子戳着螃蟹黄吃。

贺宁馨便换了话题,问她:“你如今做了东南将军。你爹娘不会高兴吧?”

辉国公向来是明哲保身的人,如今宋良玉却懵懵懂懂地闯入了朝堂,辉国公要高兴才有鬼了。

宋良玉拿手指头戳了贺宁馨的额头一下,嗔道:“你今儿是怎么啦?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当然不会高兴。不过,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本来就不是坐得住,又出去走了一趟。才知道天外有天。”显然两年的出洋日子,给宋良玉的触动很大。

贺宁馨倒是不奇怪。

“好在你驻守东南,无诏不得回京。你爹娘又不能轻易离京,就算他们不高兴,对你的影响也有限。”贺宁馨开解宋良玉。

宋良玉吃了一个螃蟹。又自斟了两杯酒喝了,话也多了起来,对贺宁馨道:“他们也没有怎样,只是见天逼着我嫁人,我就受不了。”

贺宁馨失笑,也喝了一杯,对宋良玉劝道:“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你今年就二十一岁了,再不嫁人,难道真的要做老姑娘,到时候去给人家做填房?”

宋良玉冷笑一声,将筷子拍在石桌上,瞪了一双大大的圆眼睛,对贺宁馨道:“女子难道一定要嫁人?我早跟圣上禀明过,我这辈子,终身不嫁!”

贺宁馨吓了一跳,问宋良玉:“你来真的?!――圣上怎么说?”

宋良玉叹了口气,枕着双臂趴在石桌上,眼里不由自主流出泪来:“圣上倒是没有准,不过也跟我爹娘说过,让他们不要逼我。”

贺宁馨看着宋良玉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将绣凳往宋良玉身边挪了挪,在她耳边轻声道:“十月里大皇子就要大婚了。你就放下吧。”

宋良玉泪如雨下,将头埋了下去,抽抽噎噎地道:“我知道……我不想回来的……是圣上突然召我入京述职,还让我参加完大皇子的大婚典礼再走。”

这话听得贺宁馨都怒起来:“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心急气愤之中,居然忘了对宏宣帝用敬语。

宋良玉听了这话,反而笑了,拿帕子拭了泪,对贺宁馨道:“难得见你也有失态的时候。到底是好姐妹,这情,我领了。”

贺宁馨不好意思起来,思考了半天,对宋良玉规劝道:“你终身不嫁,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别的人,你要记清楚这一点。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为了别人做出的牺牲,更不要去……藕断丝连。”

宋良玉点点头,道:“这我都想清楚了。我回京这几日,除了入宫面圣,也没有见过旁的人。”

贺宁馨知道她说得是大皇子,便又提醒她:“圣上的本事,你我都知道。你以前的事,圣上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圣上如今还要你在大皇子大婚的前夕入宫述职。又要你参加完大皇子的大婚再走,就是要考验你……和大皇子两个人。”

宋良玉讶异地看着贺宁馨问:“考验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考验……他……大皇子?”

贺宁馨知道宋良玉如今也是朝堂中人,便不瞒着她,对她耳语道:“圣上恐怕要立太子了。”

这是大皇子成为太子前的最后一个考验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第一重要的,便是不能随心所欲,而是要知道取舍,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认为自己是皇帝,坐拥天下,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拿什么,这样的帝王,不过是个亡国之君而已。

宋良玉听了贺宁馨的话,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成了大皇子登上太子位的最后一个磨刀石。

因宋良玉刚刚哭过,一旁伺候的白茶忙对着下面伺候的丫鬟作了个手势,让她们去端盆水过来。

现在水来了,贺宁馨便用大帕子挡在宋良玉身前,使人端了铜盆跪在地上捧起来,让宋良玉梳洗。

宋良玉洗了洗脸。贺宁馨又递过来一盒茉莉粉和一盒玫瑰粉,让她上妆。

宋良玉却推脱了,对贺宁馨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很久不用这些东西了。”

贺宁馨看了看宋良玉的脸,还是饱满精致,就是略微晒黑了些,便叮嘱她可以不上妆,但是每日保养还是要做的。

女人说起保养的话题,自然是滔滔不绝。

两人说得高兴。亭子下面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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