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
柳梦寒忙对外面吩咐道:“太夫人又晕了,赶紧拿药过来,再请大夫过来针灸。”
屋里一时忙碌起来。
楚华谨和裴舒芬便起身出去,不在这里添乱了。
出了慈宁院的大门,楚华谨感慨道:“想不到柳太姨娘,居然有这份心。”
裴舒芬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楚华谨回了中澜院,服侍他躺下。
楚谦益和楚谦谦回了慈宁院,看见满院子里在种树,便上前问了一声,知道是杨树,楚谦益看了楚谦谦一眼,有些狡黠地道:“妹妹,以后你又有新的东西可以祸害了。”
楚谦谦哼了一声,小脑袋一扬,道:“不过是几棵树而已。”又问楚谦益:“哥哥,你确实好了,不怵杨花粉了吧?”
楚谦益点点头,道:“嗯,早就好了。上次跟着三皇子去郊外跑马,被那里的杨树枝抽了几下,回来也不过是痒了一阵子,泡个澡就好了。”
两人便不把这些杨树放在心上,说说笑笑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人的贴身妈妈赶紧跟了上去,将两人安置好,又去小厨房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因了太夫人病重,柳梦寒掌了慈宁院的大权,楚谦益的贴身妈妈周妈妈和楚谦谦的贴身妈妈王妈妈,便更加警惕起来。他们四人轮流值班,将两个孩子看得滴水不漏。
柳梦寒却似乎没有为难两个孩子的意思,将有关两个孩子的事情都交给周妈妈和王妈妈全权处理,自己完全撒手不管。
楚谦益和楚谦谦的晚饭,当然是慈宁院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由两人的另外两个贴身妈妈亲自在厨房看着,做好了端过来的。吃之前,有人专门试菜,跟宫里的排场差不离。
宁远侯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贺宁馨在镇国公府里也略知一二。
楚华谨的病,是贺宁馨意料之中的。自从前不久,她在自己的须弥福地里,看见了裴舒芬做得解雷公藤毒性的药丸,便知道一切事情正朝着她的布局逐步发展。
不过宁远侯太夫人的突然中风,却是贺宁馨有些意外的。从楚谦益和楚谦谦的贴身妈妈那里,贺宁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过一时之间,她也算不准太夫人到底是自然中风,还是人为中风。
以宁远侯太夫人这一年来经受的打击来看,贺宁馨本以为她一年前就应该中风了。结果裴舒芬硬是用她琅缳洞天里的药草和粮食,将太夫人的身子调理过来。这也罢了。不过最近一年,贺宁馨并没有见到裴舒芬再去做给太夫人调理身子的药,所以太夫人现在身子逐渐垮了,也算是正常?
贺宁馨倒没有多想。只要两个孩子无事,她就懒得管太夫人和柳梦寒之间的那档子事。
到了五月份,伍文定从东南道台州府托人带了信过来,提醒贺宁馨,过了八月份,就不用为皇后娘娘守孝了,他打算挑了日子,正式迎娶郑娥。
贺宁馨将信给郑娥看了,又恭喜了她一回。
卢珍娴和简飞怡也都给她贺喜,倒把郑娥羞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镇国公府里便悄悄地开始筹备郑娥的亲事。
简飞怡的亲事也有了眉目。京城里有一家勋贵府上看上了简飞怡,简飞怡自己也点了头。就等皇后娘娘的孝期一过,便开始给她正式议亲过礼。
所以简飞怡这阵子十分安静,心情也平顺了许多。
贺宁馨暗暗点头。之前简飞怡因为婚事不遂,就有些古怪,但是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再说姑娘大了都要嫁人的,一时嫁不出去当然要着急些,也算是人之常情。简飞怡虽然被以前假的简老夫人娇养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她的心地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也知道悔改。这样的姑娘,贺宁馨也愿意扶她一把。
二弟简飞振听了简飞扬的话,从西山脚下的小庄子搬回镇国公府居住。如今跟卢珍娴虽然住在一个府里头,却越发知道进退,并不去歪缠,连通房的屋子都不进,整天只在外院的书房里苦读,只等金秋大比的时候下场,希望能中了进士,明年好风风光光娶卢珍娴进门。
镇国公府里面一片平和温馨。
贺宁馨唯一有些不足的,便是简飞扬一走就是半年没有音讯,她着实有些挂念他。
那一夜的缠绵,并没有让她怀上孩子。贺宁馨心里颇有些沉甸甸的。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简飞扬的问题?琢磨着等简飞扬回来,他们俩可得好好瞧瞧大夫才是。
这天贺宁馨正在帮着郑娥准备箱笼,外面有婆子进来回报,说安郡王妃下了帖子,请夫人明日去安郡王府一叙。
说起来,自从宋良玉出外洋之后,贺宁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安郡王妃了。
“给安郡王妃回帖,就说我明日一早就到。”贺宁馨写了回帖,让婆子拿去给安郡王府的人带回去。
待嫁第四十一章杨柳依依下
安郡王府里,贺宁馨以前去得次数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同宋良玉一起去的。她同安郡王妃不算陌生,但是也绝对不算熟悉,甚至还不如同安郡王熟悉。
贺宁馨不晓得安郡王妃怎么突然邀请她去做客,不过安郡王妃为人正派和善,安郡王又跟简飞扬是生死之交,贺宁馨一点都不担心安郡王妃哪里会出什么妖蛾子。
去安郡王府,贺宁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像去裴家或者贺家一样轻松。
第二天一大早,贺宁馨就起来梳洗打扮。
大丫鬟扶风从衣箱里寻出来一件米白色暗金线绣并蒂莲的对襟短襦,下面配了一条紫罗兰盘锦绣缠枝佛手花的马面裙,拿去给贺宁馨看。
贺宁馨点点头,让扶风帮着她换上。
扶风将裙腰紧了紧,笑着道:“夫人最近瘦了不少。这裙子的腰要再收一收才合适。”
贺宁馨摸了摸自己的腰,笑道:“以前一直愁腰粗,穿裙子不好看。如今也瘦下来了。”
扶风明知夫人这半年来吃不香,睡不好,一直担心在外头的国公爷,却也不点破,道:“夫人先去吃早饭,奴婢给夫人改好了,出门的时候就可以穿了。”
贺宁馨点点头,另取了一条藕荷色百褶裙换上。
另一个大丫鬟扶柳过来帮贺宁馨梳头。
扶柳手脚麻利,很快就给贺宁馨绾了凤仙髻,右鬓上只插了一支双衔鸡心流苏坠的素银凤钗,又帮贺宁馨戴上一对绿翡米珠葡萄耳坠。
贺宁馨照了照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夸扶柳:“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扶柳抿着嘴笑,扶着贺宁馨去外间吃早饭。
用过早饭,贺宁馨又去花厅坐了坐。下面的管事婆子若是有大事要回,会在这个时辰来花厅里请示贺宁馨。若是无事,就是每一旬来回一次话。
镇国公府最近也没有大得开销,除了郑娥的婚事在即。倒有两个管事婆子进来回话。
贺宁馨看了看,指着其中的一项开销道:“这里算错了。府里的红尺头,库房里还有,不用现买。另外,帖子要准备好,等过了八月,就要立时送出去。”
这种大家子里大婚的请帖,一般都要提前半年发出去,让别人有个准备,以免撞到一起。郑娥嫁得急,只能提前一两个月而已。
理完了内院的事,扶风使了人过来请贺宁馨回正房致远阁去,贺宁馨便晓得是裙子改好了。
回到内室,贺宁馨换上裙子,又披上一条月白色的蝉翼纱披帛,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出二门坐车去了。
来到安郡王府的时候,正是巳时初的时候,不早不晚。
安郡王妃专门等在二门上,见了贺宁馨就笑道:“自从我妹妹出外洋了,你就和我生分了。难不成我以前都是沾了我妹妹的光?”说得是她的小妹子七姑娘宋良玉。
贺宁馨赶紧行了礼,对安郡王妃道:“王妃说哪里话?我倒是想天天来呢,又怕安郡王生气,所以就算惦记着王妃,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天天登门拜访呢?――这不,您一发帖子,我就赶紧来了。”
安郡王妃笑着挽了贺宁馨的手,一起来到安郡王府的内院上房里。
安郡王府十分轩朗大气,本是早年高祖皇帝范朝晖还是王爷的时候,特意修建的一座王府府邸。后来辗转多年,到底还是让本来在江南的安郡王府搬到了京城,住了进去。
贺宁馨同安郡王妃分了宾主坐下,又寒暄几句,安郡王妃便道:“今儿请你来,也没有别的事,不过是我们花圃的几品稀有兰花最近开得好,所以专门请你过来看看。听镇国公说,你特别喜爱兰花。”
贺宁馨想起当年还在贺家未嫁的时候,简飞扬半夜偷偷送过来的那盆名为“午夜留声”的稀世兰花,心里一暖,脸上的笑容更是柔和了几分,对安郡王妃道:“多谢王妃记挂着。”
安郡王妃起身邀了贺宁馨一起到安郡王府的花圃里去,又道:“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我们王府花会的时候。”
贺宁馨会意,道:“可惜还在皇后娘娘的孝期……”
说起先皇后,安郡王妃沉默了半晌,悄声对贺宁馨问道:“你可知先皇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贺宁馨飞快地瞥了安郡王妃一眼,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嘴里也只是习惯性地客套:“不是说小产了吗?可惜啊。先皇后有孕那会儿,身子是太沉了些。”
孕妇过胖,确实是对生产不利。
安郡王妃却又问道:“先皇后突然怀上,听人是用了什么药……”又有些神往地道:“若是真的有这种药,我也想试一试。”
安郡王妃嫁给安郡王这么久,也才生了一个儿子。她想要孩子的心,贺宁馨完全感同身受。
不过,那种药就不必试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一句话,对孩子也适用。”贺宁馨笑着劝了安郡王妃一句。
安郡王妃是聪明人,不过是一时心急,有些入了魔障而已。听了贺宁馨的话,安郡王妃清醒过来,又有些怅惘,对贺宁馨道:“你说得对。其实安郡王府这一系,一直都子嗣不旺,我是真想……”为安郡王多生几个。
贺宁馨暗道,我也想给飞扬多生几个呢。可是就是没有,又能怎么样?自己虽然有须弥福地,也比裴舒芬要多懂一些药理,可是她还是不敢用里面的药。唯一的一次,她用了须弥福地里面的药草,给自己做了提神的药丸,好对付以前假的简老夫人。吃过之后,虽然很是精神,可是药效过了,就昏睡了好久。那一次之后,贺宁馨更是对须弥福地里面的东西敬而远之。
见安郡王妃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贺宁馨赶紧转了话题,问起宋良玉来:“王妃最近有没有听到良玉的消息?她去了快一年半了吧?”
安郡王妃想起宋良玉,嘴角微微含笑,道:“她应该过得不错。前儿有人从外洋回来,带回来她的一封信。”又抓了贺宁馨的手,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