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295页

情放一放。以她对宁远侯太夫人的了解,定不会善罢甘休。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是那个外室想息事宁人,都由不得她了。她很快就会知道,她实在是低估了宁远侯太夫人的搅局能力……

既然宁远侯太夫人一定会跳出来,提醒大家对这个外室的注意,贺宁馨只要顺便推波助澜一把,就能引起宏宣帝和安郡王对此女的另眼相看。到时候,就是宏宣帝和安郡王的麻烦了。贺宁馨自觉自己对宏宣帝已经仁至义尽,这宁远侯府最后的一个退路也被她送上门了,宏宣帝应该会放益儿和谦谦一马吧?

裴舒芬在宁远侯府里,盘算得却与世人不同。

晚上宁远侯楚华谨也回了府,吃完晚饭,便去裴舒芬的房里坐了坐,有些不虞地问道:“听说你今日,大闹了皇后娘娘的灵堂?”其实是单先生告诉他的。

裴舒芬脸上一红,给楚华谨屈膝行了礼,又将灵堂上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药瓶掉了出来的事。

楚华谨听了一会儿,道:“你以后也要小心些。虽然为皇后不平,可是也不能做得太出格。”

裴舒芬有自己的道理,闻言对楚华谨道:“侯爷,不是妾身非要这样出格,实是不如此,不足以证实妾身的猜想。”

楚华谨看了过去,皱眉道:“什么猜想?”

裴舒芬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皇后的死,有蹊跷。”

楚华谨心里一动,嘴上却还是道:“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脚踏在鬼门关里。皇后年岁大了,这一胎来得比往常艰难,也是常事。”

京城的高门里头,如今也有些谣言,说皇后死得突然,说不定是为人所害。各种猜测都有,却无人敢真的指向谁。实在是皇后一去,宫里头就皇贵妃一人独大。

朝里的人都知道,皇贵妃当年,可是圣上明公正道的太子妃,乃是真正的原配。更别说后来她又深明大义,自请下堂,全了宏宣帝的名声,又助了他一臂之力。有过这样大功劳的女子,朝臣们都觉得,圣上说不定会借机立了皇贵妃做继后。

更重要的是,皇贵妃还有一个儿子。就算年岁小,可是对于帝王家来说,说不定反而是长处,并不是短处。

楚华谨听到传言,虽然有些不高兴,可是也没办法。――他自己都续弦了,总不能拦着皇帝不让续弦吧?况且皇贵妃就算做了皇后,也是继后,无法跟皇后的元后身份相提并论。就像裴舒芬在裴舒凡的灵前也得执妾礼一样。

裴舒芬看着楚华谨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着急地道:“他们拦着所有人,不能靠近皇后的棺椁一步,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就连三位皇子,也没有见上皇后娘娘最后一面。”

“你问过三位皇子了?”楚华谨有了点兴趣。

裴舒芬点点头,“问了。他们说,是宫里的人给皇后装裹,由皇贵妃亲自看着的。”

楚华谨低头沉吟了半晌,缓缓地道:“这事到此为止。你别再多此一举了。”

裴舒芬大急,忙道:“怎么叫多此一举呢?――好歹也要给娘娘讨回个公道,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送了命。”

楚华谨叹了口气。他到底是放过一任外任,又在京城里做了数年的官,对这些事,比裴舒芬这个只在内宅打转的妇人还是看得透彻些,闻言只是苦笑着道:“如何讨公道?――你有证据吗?人证?还是物证?你是能将宫里的稳婆寻一个过来作证,还是能得到皇贵妃亲笔批示的字条?”

裴舒芬窒了窒,嘀咕道:“虽然没有明证,可是有反证。”

“反证?”楚华谨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找不到稳婆,不是我们没本事,而是这些人都不在了。――侯爷想一想,为何这些人不在了?不就是被杀人灭口了”裴舒芬说得有些激动起来。觉得这样明明白白的证据,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楚华谨却赶紧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杀人灭口――那些人服侍皇后娘娘不利,让娘娘小产滑胎又送了命,理当赔命。圣上处置他们,就是为皇后娘娘出气。”又拿指头对着裴舒芬点了点,道:“你可要记着,你是我宁远侯的夫人,你的一言一行,人家都看在眼里。别就记着自作聪明,一叶障目,到时候惹祸上身,可别怪我!”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裴舒芬不甘心地追了出去,问道:“这么晚了,侯爷去哪里?”

楚华谨头也不回地道:“我去外院,寻单先生商议些事情。”

裴舒芬咬着下唇,看着楚华谨的背影消失在中澜院的院门外面,恨恨地踹了一脚大门,回身进屋里去了。

晚上没有丫鬟陪夜,裴舒芬又进了自己的琅缳洞天,做了几瓶补身子的药出来。那多子丸她暂时用不着了。不过好在一年之后,正好是她五年之期到期的时候,也正好是出孝的时候。到时候再吃药也不迟。

第二天又进宫去跪灵。等到晚上出宫的时候,前一日搜走她的药瓶的差婆又满脸堆着笑过来,将药瓶还给了她,又转告了圣上的旨意,让她“下不为例”。

裴舒芬却以为是在警告她不能再带东西到宫里来,当然满口应承,格外小心了起来。

给皇后跪灵的三个月,将京城里的高门贵妇都累得七歪八倒。好不容易结束了跪灵,皇后的棺椁也葬入了皇陵,算是了结了一桩大事。

第三卷第十八章正室外室上

三个月后,皇后葬入皇陵,外命妇不用再入宫跪灵,个个都在自己府里休养生息,连串门的都少了许多。又加上官员府上一年之内不能嫁娶,所以各家更是悠闲。

宁远侯府里还未除孝,京城里别的府上却不用再穿孝了。庶民百姓已经可以宴饮嫁娶,官员府上还要再等上九个月。

裴舒芬自从被楚华谨敲打之后,倒也老实了许多。想想自己这次也是福大命大,若是真的让圣上知道自己给皇后吃过药,就算不是自己药的问题,圣上说不定都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到了这个异世这么多年,裴舒芬对于权势的了解和渴望又更上一层楼。知道了什么叫切切实实地“官大一级压死人”,绝对不是比喻,而是写实。

宁远侯太夫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一想起老宁远侯原来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太夫人就有流不尽的眼泪,连带一看见府里头自己儿子的小妾庶子也不顺眼起来。头上本来只是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同三个月前看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当口,宁远侯太夫人倒是又想起了楚谦益和楚谦谦。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都容易反省自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死命差了人将楚谦益和楚谦谦接了回来,说是要给老祖宗“侍疾”。

虽然楚谦益才八岁,是个男孩儿。楚谦谦才四岁,是个女孩儿。虽然宁远侯太夫人的媳妇、儿子都不缺,而且孙子辈里十几岁的孙子、孙女也不少,但是老人家既然开了口让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回去“侍疾”,裴家人也没有办法。

孝字比天大,无人敢违抗。

楚谦益和楚谦谦回了宁远侯府,当然也没有真的去太夫人床边侍疾,不过是每天陪着说说话,就各自散了也没有多献殷勤。

太夫人发现,楚谦谦的嘴不像以前那么甜了,对自己爱搭不理、敷衍的时候居多。楚谦益就更不用说了,每天过来请安,不过是自己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再多的话一句都没有。

裴舒芬也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心下暗喜。

一直以来,她觉得最不好拿捏的便是太夫人对两个孩子的一片心。无论自己使出什么招儿,最后只要太夫人一发话,就全打了水漂。――谁让人家是婆母,自己只是媳妇呢?

不过如今看来,两个孩子在那个不着调的谊母贺宁馨的影响下,已经越来越对自己的祖母不孝顺了,连面子情儿都不顾了。

裴舒芬心底又安了几分。

快了快了,还有九个月。这两个孩子已经不足为惧。

太夫人这天不想再躺在床上了,命人过来服侍,起身换了鸦青色素衣,通身没有暗纹绣花只袖口三镶三滚,绣了万字不到头的富贵祥图。

裴舒芬听说太夫人起身了,忙带着丫鬟婆子过来服侍,又笑着问世子和乡君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太夫人跟前服侍?

太夫人心里有事,嫌裴舒芬打岔,不虞地道:“你给我传一桌斋饭过来,要做得有荤味的素斋。

这几天成日喝你的菜粥,喝得人都变蔫儿了。”

太夫人的心腹婆子孙妈妈忙凑趣道:“太夫人说哪里话?夫人孝顺每日亲自洗手作羹汤端了来给太夫人补身。若不是有夫人,太夫人也好不了这么快啊。――您看看镜子这脸色比先还红润呢!”

太夫人笑着照了照镜子,看见脸色确实地三个月之前还要好,只是头发是全白了,看起来反而比以前老上许多。

叹了口气,太夫人将面前的镜子反扣在桌上,摇头道:“老了,再怎么补,一头的头发是补不回来了。”

裴舒芬心里一动,忙上前道:“娘别灰心。媳妇听大夫说过,上好的首乌能让白发转乌。媳妇这就差人出去寻,甭管多少银子,只要是上好的首乌,都搜了来给娘乌发。”

太夫人瞥了裴舒芬一眼,却并没有被她的话打动。想起那日寿辰上,老宁远侯的外室寻来,这位媳妇说得话,太夫人就一辈子也不想原谅她……

“好了。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又不是上寿的女先儿,靠嘴吃饭的。――快去,给我传饭去。等吃了饭,我要问你话。”太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将裴舒芬如同打发管事婆子一样打发了出去。

裴舒芬尴尬地福了一福,带了丫鬟婆子出去,使人去太夫人的小厨房传饭去了,自己便回了自己的中澜院,坐着生了一回气。

太夫人吃完斋饭,使人叫了裴舒芬过来问话。

裴舒芬陪着笑,在一旁笑得腮帮子都僵了,太夫人才吹了吹手上茶杯里飘出来的袅袅热气,对裴舒芬问道:“你晓不晓得,那女人住在什么地方?”

裴舒芬看了太夫人一眼,笑道:“娘说谁?――媳妇愚笨,听不懂。”

太夫人拉长了声音:“行了――,别给我装蒜了!这些天,那女人还有没有上门来?”问得当然是老宁远侯的外室柳氏。

裴舒芬嘴角含笑,摇摇头,道:“没有。就连老族长也没有登门。”

太夫人面色越发沉了下来,对裴舒芬厉声道:“楚家在京城里,除了我们家,也没有别的人家。老族长到底住在哪里?你们不会让老族长住在客栈里吧?!”

裴舒芬吃了一惊。她倒没有想这么多。宗族这回事,在她的前世早就土崩瓦解,不存在了。一个老族长又能怎样呢?还能大得过皇后和皇子?!

“去,给我把老族长找出来,请回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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