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论起两面三刀,大王才是翘楚,怀玉以后还得多跟大王学学。”
怀玉一番话气的夜郎王脸色铁青:“楚怀玉,你以为这个界碑能挡得住本王吗,本王今儿就要你的小命。”说着拉弓搭箭,嗖一声,羽箭破空而出,冲着怀玉的面门就来了。
怀玉未想到夜郎王竟然出手这么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那箭冲自己射了过来,暗道,完了,自己的小命算丢这儿了,下意识闭上眼,却听铛一声,怀玉睁开眼,正看见阿十挥手挡住了那支箭。
阿十:“你既求娶了端和为后,就该善待于她,她为你背井离乡,远嫁夜郎,这份真心难道不值得你珍惜吗。”
夜郎王冷笑了一声:“我的一片真心,阿十能弃如敝履,我何必还要管别人的真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过来,若不然莫怪我夜郎王兴兵,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都是你阿十的罪过。”
阿十:“你本就狼子野心,却拿我做什么借口。”
怀玉:“就是,拿女人做借口,算什么男人。”
夜郎王:“好,阿十如此无情也休怪本王了。”说着催马就要过来。
旁边的格鲁忙拦住:“大王三思。”
格鲁话音未落就见烟尘四起,谢洵带着一队兵士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一字排开,跟夜郎王的人马隔着界碑对峙。
谢洵:“这一大早的,夜郎王跑来这儿做什么?”
☆109 …
夜郎王眯了眯眼:“你是谢家的老九。”
谢洵拱拱手:“都说贵人多忘事, 谢洵还当大王不记得在下了呢。”
夜郎王:“本王记得谢家的九少爷并不在朝为官,莫非是本王记差了不成。”
谢洵:“没记差, 没记差, 在下就是个生意人。”
夜郎王冷笑了一声:“生意人如今也能带兵了吗。”
谢洵指了指后头笑道:“大王说的是这几位兄弟?这话可就长了, 在下虽是个生意人,到底也是大晋子民, 这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我谢洵也当尽些绵薄之力,蒲城一战的时候帮着筹了些粮草,押运了过去, 跟这些兄弟免不了吃吃喝喝, 日子长了也就混熟了,听说在下要来接我妹子, 兄弟们都想见见就跟着来凑个热闹,倒是夜郎王这一大早的,带着这么多兵跑来此处是何意,不是来打猎的吧。”
夜郎王:“本王来追我夜郎的逃犯?”
逃犯?谢洵扫了潘清跟怀玉一眼:“大王说的是这小子?”
怀玉一听不干了,跳了出来指着夜郎王:“你说谁是逃犯, 我楚怀玉生是大晋的人死是大晋的鬼,跟你夜郎王有什么干系?”
谢洵:“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据在下所知,这楚怀玉的确是我大晋子民,便真犯了律法也轮不上大王追逃吧,而且, 不瞒大王,这小子如今已是睿王府的人,睿王虽不在了,睿王府却仍是我大晋的大睿王府,王府的人谁也不能动。”
夜郎王脸色更是阴沉,看向阿十:“你是为了这小子?”
楚怀玉:“你管得着吗,就算夜郎王的手再长,还能伸到我大晋的睿王府来不成。”
夜郎王却不理会他,仍是看着阿十:“你是不是为了这小子?”那样子好像捉奸的丈夫。
阿十实在觉得荒唐,忍不住翻了白眼:“甘你屁事。”转身往九哥这边儿走,却听夜郎王道:“阿十可曾想过,若不是念着你我的情分,刚那两箭,你已香消玉殒。”
阿十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大王不说阿十还忘了此事,我八哥常跟我说,我谢家人什么都吃的,就是不能吃亏,所以你这两箭,阿十得还回去才公平。”说着,抬起手臂扣动臂弩的机关,只听嗖嗖两声,两箭破空而出。
格鲁吓了一跳,忙抽出腰刀想把箭击落,却未想到那箭虽不大力道却大,以格鲁的臂力竟觉震的胳膊发麻,如此霸道的箭若不是自己用刀击落,后果不堪设想,这丫头这是真想要大王的命。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低声道:这丫头心黑手恨,便她留在夜郎也是个祸害,倒不如让她走吧,况且,谢家老九既然来了,这丫头咱们也带不回去。”
夜郎王自然知道这个,只是心有不甘罢了,到了这种地步,想带她回去是绝无可能了,遂开口道:“本王一片真心请阿十来我夜郎做客,阿十却趁夜私逃,本王此来只是想知道是何缘由,不想阿十却如此绝情,既如此,本王也不能勉强,待日后有机会再与阿十把酒言欢吧。”撂下话,调转马头疾驰而去,格鲁瞪了阿十一眼跟着去了。
谢洵跳下马走了过来,笑道:“你这桃花开得倒旺盛的很,这都一年多了,这夜郎王的心思还没放下呢,也不枉阿爹阿娘给了一幅这样的好模样儿。”
阿十白了他一眼:“九哥胡说什么呢?”
谢洵:“这可不是胡说,是大实话,对了,这匹马你打算怎么处理?”指了指那匹在地上悲鸣的马,那叫声听的实在不忍。
谢洵:“这是战马,伤了后腿便废了。”
阿十知道九哥的意思,是怕自己一个不忍,把这匹马弄回去却是大麻烦,可让她把这匹马丢在这儿自生自灭也有些不落忍。
正想着怎么料理此事,就听怀玉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给它个痛快不就结了。”说着,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过去照着马脖子就是一下,顿时鲜血四溅,那马只嘶鸣了一声便无声息了。
阿十:“谁让你把它扎死了。”
怀玉:“我这可是给它个痛快,一双废了两条后腿的马,也不能带回去,与其留在这儿等死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呢。”
谢洵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块材料,年纪不大却足智多谋,下手也够狠,若能好好调,教,将来必成大器,就是这身手不行,跟着阿十也好,睿王府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教给徒弟也能打发时间,免得总记挂死人。
谢洵叫人牵了马过来,拍了拍阿十的发顶:“走吧,该回家了,你出来的这些日子,可把阿爹阿娘想坏了,还有八嫂,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荣昌号,找刘喜儿扫听你的消息,可把刘喜儿烦的够呛,还有冬儿那丫头,三天两头的跑我跟前儿来哭鼻子,说你身边没她伺候怎么办,我说你好着呢,那丫头就是不信,还有大哥,大嫂,五哥,七哥……家里人可是每天都惦记着你这丫头呢。”
阿十心里一暖:“那赶紧走吧。”翻身上马一行人绝尘而去。
走的时候是深秋,京城已是满眼萧瑟的秋景,回来的时候,已是二月底,和风细细,触目所及一片烂漫春景。
在路上阿十便问清了怀玉身上背的那个案子,并不是什么大案,交给九哥去处理妥当,怀玉不理会这些,自从进了京城,这小子眼睛就不够使的了,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哪儿,瞧什么都新鲜。
刘喜儿笑他:“你小子好歹开过藏玉楼,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怀玉:“我那藏玉楼在南疆,跟京城怎么比啊。”
刘喜儿又咕哝了一声土包子,便不搭理他了,还特意离他远了些,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跟这土包子是一起的。
到了前头岔口,阿十叫车夫停住,谢洵:“做什么?还没到家呢。”
阿十:“九哥,我想先回睿王府。”
谢洵愣了愣:“随你吧。”
看着马车往睿王府行去,谢洵不禁叹了口气:“我当过了这么多日子,这丫头想开了呢。”
刘喜儿道:“小姐最是重情,跟睿王殿下又是两情相悦,哪能想得开啊。”
谢洵:“我是怕这丫头不想面对现实,到了如今这丫头还相信睿王没死呢,说要等他回来,可那场大火,烧的整整一夜,就算是个铁人都烧化了,何况睿王这样的血肉之躯,可这丫头硬是不信,非说睿王没死,她要等他回来,若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算了,先家去再说。”
不说谢洵担心,且说阿十带着怀玉一路到了睿王府,到了府门外,刚下车就见府门前以大管家王顺为首乌压压跪了一地人,见阿十下车,齐声道:“奴才们叩见王妃。”
阿十摆摆手:“ 起来吧。”王顺带着人起来了,赵勇几个却跪着不动,阿十看向他:“赵大哥快请起。”
谁知赵勇摇摇头:“除非主子答应以后不管去何处都让奴才几个跟在身边,奴才等才起来。”
阿十只得道:“好吧我答应。”
赵勇几个这才站了起来,阿十指了指怀玉:“这小子叫楚怀玉,我瞧着是块练武的材料,赵大哥得空指点指点他。”说完,迈步走了进去。
怀玉刚要跟去,却被人抓住后脖领子直接拎了起来:“你小子叫楚怀玉?”
怀玉整个人掉在赵勇胳膊上,腿踢疼了两下:“是又怎么样,你先放我下来,我可是阿十小姐的人,阿十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赵勇:“你一个小子跟着王妃主子做什么?年纪轻轻的还是学点儿本事要紧,走,我们哥几个这些日正闲着,好好调,教,调,教你,我先看看你的拳脚功夫……”根本不管怀玉答不答应,直接拎着脖领子往练武场去了。
王顺忍不住道:“王妃主子从哪儿捡了这么个小子来?”
阿十不禁笑了:“不是捡的,是这小子硬赖上来的,这小子就是块狗皮膏药,黏上就撕不下来,只得带了回来,这小子虽说油滑,好在有赵勇几个,也不用我天天看着这小子了。”
进了屋,王顺先把府里的大小事汇报了一遍,又说起京里的事儿,不免就说起北狄新王来京朝拜的事。
阿十道:“这事儿在外头听过一些,姜兴的幼子登上了北狄的王位,其姐,姜兴长女达莱公主摄政。”
王顺:“正是姜兴幼子,听说年纪跟咱们太子殿下一般,却生性懦弱,万事皆靠着他姐定夺,如今来咱们大晋朝拜也是姐俩一块过来的,北狄的真正的大王其实是这位达莱公主,在蒲城曾听说这位达莱公主心地良善,如今当了北狄的王,还能良善的起来吗。”
阿十:“北狄新王何时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