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  第102页

墙却是摆了一张沉香木贵妃榻,墙上挂着四季花卉小图。
  屋角的枝型灯架上点着无数的红烛,照得屋内格外明亮。
  七宝香榻中间放了一张小炕桌,上面齐齐整整摆着一碟玉百甜瓜、一碟鲜红西瓜、一碟红糟鲥鱼和一碟麻辣牛肉干,另有一白瓷坛酒。
  侍候的人都没有进来,细密的竹丝帘子隔开了外面的视线,屋子里只有栀栀和尚佳了。
  栀栀牵着尚佳的手晃了晃,碧青丹凤眼中满是笑意:“阿佳哥哥,我让人备下几样小菜和一坛薄荷酒,今晚我们俩小酌一杯,为阿佳哥哥你庆生!”
  尚佳的心被她晃得软软的,明知道不该放纵栀栀饮酒的,可是依然轻轻“嗯”一声。
  栀栀大为欢喜,与尚佳分别坐在小炕桌两端,两人对坐饮酒。
  李栀栀早就想饮酒了,只是被尚佳管束得太严,她不得不过了一段滴酒不沾的时光。
  为了自己多饮酒,栀栀不停地向尚佳敬酒,趁机也饮了不少杯。
  尚佳刚开始还保持着几分理智,可是栀栀劝酒劝得实在太热情了,他每每招架不了,不知不觉饮了好些酒。
  饮着饮着,尚佳觉得酒意上涌,渐渐有些迷迷糊糊了。
  栀栀也饮了不少酒,却只是微醺而已,觉得特别舒服,她笑盈盈又斟了一杯,正要去敬尚佳,却发现尚佳单手支颐,正直直地看着自己,那双一向精光内敛的桃花眼此时亮晶晶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心顿时软了,也不敬尚佳了,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李栀栀索性抬高声音吩咐外面廊下侍候的人:“尹妈妈,你们都回芳草院歇息吧!”
  原先闫家姨娘们居住的那个院子,如今被栀栀改名为芳草院,因其东门外面的萱草而得名。
  搬家的时候,见芳草院房屋甚多,栀栀便吩咐尹妈妈便带着小樱等七个丫鬟住了进去,每晚除非必要,丫鬟们不在尚佳和栀栀居住的内院轮值了。
  待尹妈妈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李栀栀轻盈地走到榻前,跪在榻边伸手去摸尚佳的脸颊,觉得尚佳的脸还怪细腻的。
  栀栀的手柔然细腻,尚佳的脸被她摸得很舒服,他拿起栀栀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趁着酒意全咬了一遍。
  栀栀:“……”喝醉的阿佳哥哥真的好像小狗啊!
  尚佳身心俱晕乎乎的,一边回忆着自己自学到的那些知识,一边伸臂把栀栀抱在怀中。
  栀栀迷茫地看着他,娇艳的樱唇微微启着,心道:阿佳哥哥今晚怎么了?
  尚佳带着酒气的呼吸似乎很近,却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
  栀栀等了半日,没等到尚佳下一步动作,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尚佳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栀栀:“……”
  外面渐渐起了风,风倒是不大,可是吹动着卧室窗外的一棵高大白杨,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静夜中特别清晰。
  栀栀一时睡不着觉,便闭着眼睛听外面的声音,心道:怪不得人叫白杨“鬼拍手”,夜里白杨树的树叶子被风一刮,“噼里啪啦”的,这声音确实挺瘆人的,不过她不怕,她有阿佳哥哥陪着呢!
  一旁的尚佳睡得正香,他正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在看书,可是栀栀非要过来逗他。
  梦里面栀栀实在太缠人了,扑到他身上对着他亲来亲去,亲了尚佳一脸的口水。
  尚佳在梦里伸手去擦嘴唇和脸上的口水,忽然觉得不对:这柔软温热的触觉也太真实了吧?
  他用力捏了捏。
  栀栀的脸颊被熟睡中的尚佳捏得疼不可忍,旖旎心情顿时不见影踪,俯身把双手一左一右分别钻进尚佳中衣内,贴身伸到尚佳的胁下,然后用指尖在尚佳两腋轻轻一搔。
  尚佳在梦里正在尽情地捏栀栀的小脸,忽然被袭,痒不可耐,顿时弹簧一般弹了一下,理事睁开了眼睛。
  栀栀再接再厉,又在他身上忽轻忽重搔了几下。
  尚佳瞬间清醒,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
  栀栀也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淡定地又挠了几下。小时候她在尚佳家住,那时候就知道阿佳哥哥最是怕痒,两腋和肚皮尤其是他的软肋,轻轻一摸或者一挠他就大笑不止。
  尚佳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竭力挣扎着,却又不敢真的用力,生怕伤了栀栀。
  栀栀再接再厉,继续挠他。
  尚佳实在难以忍受,忽然抱起栀栀,猛地一用力,整个人覆压住了栀栀。
  栀栀笑软了身子。
  她一边笑一边颤声求饶:“阿佳哥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求你了!快起来吧!”阿佳哥哥瞧着那么清瘦,怎么压在她身上就这么沉重。
  尚佳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那双桃花眼湿漉漉亮晶晶的,专注地凝视着栀栀。
  栀栀软绵绵躺在下面,晶莹的鹅蛋脸上犹带笑意,清凌凌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应该是笑出了眼泪,嫣红的樱唇微微颤抖,还带着笑意。
  等了半日,栀栀没等到尚佳接下来的动作,便轻轻道:“阿佳哥哥,去卧室吧!”
  尚佳这才如梦初醒,飞快起身下了榻,红着脸一把抱起了栀栀,进了东边的卧室。
  卧室也燃着红烛,沉香木雕花大床上面鲛绡宝罗帐被红烛映得红彤彤的。
  栀栀开玩笑般伸出手,用力一拉,解开了尚佳中衣的衣带。
  

☆、第 110 章

  尚佳正要把自己学到的那些书本知识付诸实践,却在闻到栀栀口中扑鼻酒香的那一瞬间身子变得僵硬——他想起了前几日孙诗雨和他谈的一段话。
  前些日子,孙诗雨陪他会见沧州路总管宁宝珍,会见结束,自然是由他和宁宝珍联袂宴请沧州路各级官员。
  宴会结束后,他颇有些酒意,与孙诗雨一起骑马出城回营,孙诗雨状似随意地说了这样一段话:“……男女饮酒之后,若为子孙计,万勿同房,以免贻害子孙……”
  想到孙诗雨的这段话,尚佳当下翻身躺到了一边,他怕栀栀偷袭自己,还特地拉过锦被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栀栀见大热的天,尚佳还把他自己用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由笑了:“阿佳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尚佳酒意上涌,却依旧坚持最后那丝清明:“我……我们都饮酒了……万一……万一生出傻孩子……”
  栀栀全都明白了,心里有些酸,有些甜,又有些怜惜,她俯身在尚佳唇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傻瓜……”
  又附到尚佳耳边,低声道:“还可以有别的办法的……”
  尚佳听了,简直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他眼睛发亮看向栀栀:“栀栀,你……你真的……愿意么?”
  栀栀的回应是羞涩一笑,俯身在尚佳唇上轻轻吻了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外面的瓦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卧室里静谧得很,除了偶尔响起的烛花的炸裂声和沉香木大床上丝绸的摩擦声。
  没过多久,衣裙整齐的栀栀撩开帐子下了床,握着丝帕直接去了床后附设的浴间。
  尚佳拉过玉青色的绣被蒙住头,试图用绣被遮掩自己满脸的红晕。
  栀栀从浴间出来,见尚佳又用锦被把他自己裹成一长条,不由心中暗笑,故意去拽尚佳身上的被子:“阿佳哥哥,我要睡觉啦!”
  尚佳声音闷闷的从绣被里传来:“我盖这条被子,你另外再拿条被子吧!”他如今一挨着栀栀就有反应,与其一夜睡不着觉,还不如各睡各的呢,倒是安全一些!
  栀栀笑嘻嘻地也不多说,另展开一条薄薄的大红锦被,脱了外衣挨着尚佳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亮尚佳就醒了。
  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个温软的小人。
  睁开眼睛一眼,尚佳发现栀栀缩成一团,脸贴这他的肩膀,小狗般窝在他身侧睡得正香。
  尚佳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羞涩,便悄悄换成侧睡的姿势,把栀栀整个人搂进自己怀中,闭上了眼睛。
  外面雨还在下,似乎还大了一些,屋子里也弥漫着寒意。
  尚佳抱着怀中那温暖柔软的一团,很快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栀栀一醒来,发现自己在尚佳怀中,她眼珠子一转,先悄悄从尚佳怀中钻了出来,坐在床里摇醒了尚佳,一脸的不乐意:“阿佳哥哥,你怎么钻到我被窝里来了?”
  尚佳:“……”
  此时他的身上盖的正是一条薄薄的大红锦被,可是尚佳清楚地记得自己昨夜盖的是玉青色的绣被!
  尚佳简直是哑口无言,想要换回自己的被子吧,可是大清早的身上实在不太方便,只得双手拉紧被头,一边防范着栀栀突然掀他身上的被子,一边紧张地看着栀栀。
  栀栀难得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越过尚佳下了床,临离开还撂下一句话:“以后各睡各的被窝,别这样了啊!”哼,她终于报了尚佳不肯和她一个被窝的仇!
  尹妈妈早带了今日当班的丫鬟明慧和明润在堂屋外面廊下候着了,见栀栀出来,便把各种盥洗用具都拿了出来,陪着栀栀进了西暗间——东暗间做了栀栀和尚佳的卧室,西暗间栀栀特地让人拾掇成了她的书房、换衣间兼梳妆间。
  栀栀梳罢妆出来,正好遇到了掀开帘子从东暗间卧室出来的尚佳。
  尚佳头戴皂纱折上巾,身上穿着白罗中单和银纹玄纱圆领长袍,腰围黑玉腰带,愈发显得高挑,只是清俊的脸上尚带着水气,应是刚刚洗罢脸。
  见到栀栀,尚佳也是一愣,见栀栀丹凤眼含着一丝笑意打量着自己,不由想到了昨夜之事,一点红从耳畔起,当下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栀栀故意等他出了堂屋门,这才开口道:“阿佳哥哥,早饭……”
  尚佳在台阶上停住了脚步,想了想,道:“让人摆在后堂,你也过来吧!”虽然栀栀老是捉弄他,可是他还是喜欢与栀栀在一起。
  走在湿漉漉的庭院中,尚佳心道:大哥赵然也爱捉弄我,可是他一捉弄我我就恼,为何无论栀栀怎么捉弄我,我都不生气、反倒觉得格外甜蜜呢?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又想起了自己这位大哥以后不叫“赵然”,而叫“穆然”了,心里不由空落落的,叹息一声,抬脚出了内院的南门,进入了正堂与内院之间的穿堂。
  玉明正带着谷雨和春分在外面候着,见他过来,忙拱手行礼,随着尚佳进了后堂。
  栀栀预备去后堂和尚佳一起用早饭,便让已经吃过早饭的小樱和明珠跟着,让尹妈妈带其余侍候的人回芳草院用早饭去了。
  佳音已经指挥着人在后堂摆好了早饭,见栀栀带着人进来,忙上前行礼:“夫人,这边请!”
  尚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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