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  第9页

一般,而这颗难看的珠子,便是普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张小凡看了半天,心中不觉倒有几分喜爱,又念及这是普智唯一留念的东西,心中实在是舍不得丢掉。
  想了半天,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红绳,那是他爹娘给他系上保佑长命平安的。一般人家都会挂些金牌银锁,但他家里贫苦,只得以一条红绳代替。
  当下他用红绳将珠子穿上绑好,挂在胸前贴肉处,不觉冰凉,倒还有些温暖之意。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转过身走回房间,又去睡了。
  他在青云门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第八章 传艺
  “张小凡!”一声大喊,声音甜美,却是震耳欲聋。
  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突然间只见一张大口,两排尖牙,横在眼前,吓得大叫一声:“啊!”
  “咯咯咯咯……”一阵笑声从后边传了过来。
  张小凡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大黄狗,足足有半人来高,一身光泽鲜亮的黄毛,趴在自己床上,而在黄狗后边,田灵儿一身红衣,紧身打扮,在那里笑弯了腰。
  张小凡偷偷瞄了那只大狗一眼,见它身躯庞大,尖牙锋利,一条老长的舌头吐在外边,很是凶恶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这么大条的狗,心中有些害怕,又看田灵儿笑容可掬,喃喃问了一句:“师姐,什么事啊?”
  “什么事?”田灵儿微笑着说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肃,皱眉大声道:“天都亮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快点起床,我与你一道上山砍竹子去。”
  张小凡一呆,奇道:“你也要去?”
  田灵儿道:“废话,本脉弟子入门头三年都要上山砍‘黑节竹’,我十岁开始,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喂,你还赖在床上?”
  张小凡连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只大狗,从床的另一角下来,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
  田灵儿喊了一声:“接着。”扔了一把柴刀过来。
  张小凡双手接着,见是一把普通柴刀,入手还颇为沉重。
  准备妥当,他向田灵儿道:“师姐,要不要叫大师兄一起去啊?”
  田灵儿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我说了只有入门弟子才要做功课的吗,现在只有我和你去砍竹子了,走吧!”
  说完手一招,张小凡还没有动作,只见床上那只大黄狗霍然站起,跳下床来,摇摇尾巴,向张小凡“汪汪”吠了两声,龇牙做凶恶状,然后跑了出去。
  张小凡听着耳熟,记起昨天随大师兄回来时曾听到两声犬吠,看来就是这只大黄狗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道:“青云门就是厉害,就连随便养条狗都比我们村里的大得多了。”
  他随着田灵儿走出房去,只见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走出回廊看向后山,远处还有朦朦胧胧的雾飘荡在山间。
  这两人一狗,就这么走向大竹峰的后山。
  昨日张小凡被宋大仁抱着走到那个山坡,只觉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来,才走了一半,便发觉坡度越来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像的要远得多了。
  反观身边的田灵儿,今天没有用那条“琥珀朱绫”,依然走得轻松无比,红色娇小的身影在山道间晃动着,轻快之极。那条大黄狗更不用说了,跑前跑后,一会窜前,一会溜后,间中还钻进路旁林间,也不知干些什么,过了一会,草木声响,居然又从另一处钻了出来,很是活泼兴奋的样子。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张小凡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两腿酸疼,疲累不堪。
  田灵儿走在前头,看他这副模样,哼了一声,道:“真没用,停下歇歇吧!”
  张小凡连忙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拼命喘气,那只大黄狗此刻却不见了身影,也不知又钻到哪儿去了。
  张小凡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气来。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只见大竹峰挺拔耸立,附近群山都矮了一头,颇有傲然之意。
  “师姐,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
  田灵儿听他有些怯生生的话,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心中一阵得意,下意识用手理了理头发,一脸肃然,正色道:“你问吧!”
  “为什么我们要把砍竹当作功课呢!我以为功课都是修行道法呢?”
  田灵儿一撇嘴,道:“你懂什么,修真之人,身子是最要紧的。我娘说了,若是身子不好,便有无上妙法,也是难以修习。我们青云门源于道教,极重养生健体,道法修习到了深处,身子便更是重要。就拿我们青云门中至高奇术之一的神剑御雷真诀来说吧……”
  张小凡身子一抖,脸色大变。
  田灵儿奇道:“你怎么了?”
  张小凡回过神来,脸色阴晴不定,呐呐道:“没、没什么,我听着这个名字好长好厉害的样子。”
  田灵儿瞪了他一眼,道:“当然厉害了,这可是我们青云门镇山绝技之一,没几个人能修得的。听我爹说,施展这个真诀,必须要以自身为引,铺以神兵利刃,引下九天神雷,煌煌天威神力,真是当者披靡,威力绝伦。”
  张小凡叹了口气,道:“是啊!”
  田灵儿又道:“那你想啊!虽然有真诀护身,但九天神雷何等威势,常人一旦接触,立时就化为灰烬,施术者固然修行极深,但若身体不好,一时半会只怕自己先被神雷劈死了,还说什么当者披靡?”她看了张小凡一眼,道:“所以我爹叫你做这功课可都是为了你好,看你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张小凡吓了一跳,跳起来急道:“没这回事,我绝、绝不敢对师父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更没有什么不情愿的。啊!我现在已经休息够了,这就走,就走!”
  说完拿起柴刀,登登登迈开脚步,向山上跑去,居然速度不慢。田灵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笑,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那个小山坡前,张小凡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见竹林之前,那只大黄狗不知何时居然已趴在林前,看见他们二人上来,冲这里“汪汪”叫了几声,也不起身,又把头转了过去。
  张小凡呆了一下,道:“好快啊!”
  “你是说大黄吗?”田灵儿脸不红气不喘地从后边走了上来。
  张小凡一指那条大狗,道:“它叫大黄?”
  田灵儿道:“是,你可不要小看它,厉害的很呢!”
  张小凡喃喃道:“那是,看它那么大的个子,就知道起码养了二十年。”
  田灵儿哂道:“哪有!”
  张小凡奇道:“它还不到二十年啊!大黄可真会长个子。”
  这时候大黄在前头狠狠地向张小凡吠了一声。
  田灵儿道:“我是说哪有这么少的年头。呃,我来算算看,好像四师兄来的时候就有了,那就是七十年,不对,三师兄说过他来的时候也在了,那就是有九十七年了。啊!”
  她突然叫了一声,把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
  田灵儿喜滋滋地道:“我想起来了,小时侯有一次娘和爹吵架,说了狠话,说是要把那只爹从小养到大的黄狗宰了炖狗汤喝,把爹气了半死,大黄也吓得好多天不敢回家呢!”
  张小凡大奇,道:“大黄不敢回家?”
  田灵儿道:“是啊!大黄活了好多好多年,通人性了,知道我娘厉害,怕真的遭她毒手,就溜之大吉了。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张小凡由衷地道,也不知是说大黄,还是敬佩师娘手段。他多看了那只大黄狗两眼,谁知大黄理都不理,喷了个响鼻,自顾自摇了摇尾巴,侧过头去,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二人这时已走到竹林前,张小凡对田灵儿道:“师姐,我刚到通天峰上时,还看到了一只比大黄大好多倍的大怪兽,听大师兄说那叫‘水麒麟’,大黄也是和它一样的灵兽吗?”
  田灵儿走进了竹林,摇头道:“不是,灵尊是上古异兽,洪荒灵种,远远胜过了大黄,不能比的。”
  说话间,她带着张小凡穿梭林间,走了一会,来到一处细竹较多的地方,此处的黑节竹一般都只有手腕大小,纤细的很。
  “就是这里了,你往后三个月里每天砍一根就可以了。”田灵儿一本正经地道。
  “这么细的只砍一根?”张小凡讶道。
  田灵儿哼了一声,道:“你砍着试试看。”
  张小凡点头,拿起柴刀走到一根细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挥刀砍了下去。只听一声脆响,柴刀竟然如中顽石,震得张小凡手心发麻。那根细竹被他一砍,向前倾斜,片刻后又弹了回来,张小凡躲闪不及,头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红印。
  “咯咯……”田灵儿笑弯了腰,好一会才辛苦地道:“你就在这砍吧!我要去做自己的功课了。”说完笑着转身离去。
  张小凡摸了摸脸上被打疼的地方,只见那竹子被砍着的所在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早上,张小凡一个人在此面对着那根黑节竹,砍、劈、锯、磨、压、折,无所不用其极,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升到了半空,他全身大汗淋淋,手足也酸软无力,居然也只把这根黑节竹弄出一个两分的小口来。
  这时候一阵歌声传来,田灵儿哼着不知名的曲儿,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看到张小凡的狼狈样子,又看了看那根黑节竹,摇了摇头,举起柴刀,做势欲砍。
  张小凡连忙道:“师姐,你做什么?”
  田灵儿不耐烦地道:“帮你砍啊!”
  张小凡用力摇头,喘着粗气道:“不用了,多谢师姐。这是我的功课,我自己做完它。”
  田灵儿哼了一声,指了指日头,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张小凡性子本倔,咬了咬牙,道:“我就是砍到天黑也要……”
  “白痴!”田灵儿忽地叉腰大骂了一句,张小凡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看着这个师姐。
  田灵儿威风凛凛,颇有乃母风范,怒道:“你也不看看时间,也不想想别人。你砍到天黑,莫非要我也陪你到天黑?若你真想争口气,就应该以后每天拼命努力,想尽办法在两个时辰里做好功课,而不是自顾自的说什么砍到天黑的浑话!”
  话一说完,她手起刀落,刀声破空,“劈劈劈劈”四声,那竹子应声而倒,直看得张小凡眼也直了。
  田灵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去吧!”说着就向林外走去。张小凡心中又羞又愧,暗下决心,来日必将十二分努力,做好功课。
  ※※※
  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大竹峰起居之所时,已是正午时分,田灵儿一声不吭向守静堂后边走去。
  张小凡怔了一下,艰难地移动步伐,走向自己房间,在回廊门口,却见大师兄宋大仁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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