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愕然。
“这不可能!”他喊道。
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父亲,你仔细看看这始皇鼎里写的什么字。”周成贞说道,将始皇鼎递回来。
字?
镇北王大公子半信半疑的接过,不顾炙热灼痛将始皇鼎凑近灯下,在一片繁复的花纹中赫然看到一个小小的几乎与花纹融为一体的凤字。
凤?
凤!
镇北王大公子神情骇然,抬起头看着周成贞,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父亲,你的那个始皇鼎上,是龙字吧。”周成贞看着他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神情惨白大汗淋漓。
“始皇鼎。难道是有两个。”他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祖父应该知道吧?难道祖父没有告诉你?”周成贞说道,“郁山大地动塌陷的事父亲也知道了吧,当时他们挖巫清藏经的时候。我虽然没进去,但让八斤混进去了,就是他在藏经石处发现的始皇鼎也看到了记载双鼎的话,趁他们抢经石的时候他抢到了这个。”
镇北王大公子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祖父知道?那个老东西竟然藏着这些话没说?
当时药效发挥的作用太快,到最后说的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反复说要血要血。但半点没提双鼎的事。
这不可能啊,真要是有双鼎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不说?
那药可是让人倾尽真言的。
还是这是周成贞胡言乱语?
可是如果是胡言乱语,那始皇鼎上的龙字却是真的有,而且眼前这个真的完全跟始皇鼎一模一样。
上古的老物件,可不是轻易就能仿造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形势严峻紧迫,你祖父没有来得及跟我说这么多。”他说道,看着周成贞,又看看手里的鼎,“是不是的,我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他说罢抓着手里的鼎就隐没在屋子里的帘帐后。
周成贞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笑了笑。
“你们知不知道一个秘密?”他转头看着四周神情木然的侍卫。
这些侍卫们就如同泥雕木塑,不知道是天生的性情还是被人控制,神情木然毫无反应。
周成贞也并不在意他们有没有反应,笑了笑。
“这个秘密就是。”他压低声音,“原来畜生是畜生生的。”
他的眼前又浮现阿土在面前跪着咚咚的叩头。
“世子爷,老王爷一定是被大公子害死的。”
“当初王爷见了你我竟然只说要谢家的丹女,却半点不提我手里始皇鼎的事,我心里很是惊讶,但不敢表露。”
“我以为王爷还没有找到另一个始皇鼎,但没想到原来王爷根本不是王爷,而是大公子。”
“老王爷原来已经死了。”
“可是要是按照大公子说的,老王爷是甘愿赴死,那为什么不把始皇鼎真正的秘密告诉他?而是只说了谢家丹女的血?”
“当年在我师父进京之前,王爷就已经拿到了一个鼎,然后我师父的那个才遗失的,所以大家都以为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始皇鼎是没用的,王爷把凤鼎交给我了,他再去找丢失的龙鼎,这就是为什么他叮嘱我一定不要离开京城,只有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实在是等不了,我算着王爷的大限要到了,谢家的丹女也在这代出了双胎,我才跟着世子来到镇北王府。”
“可是没想到,王爷已经去了。”
“一个鼎是没用的,只有双鼎才能炼丹,大公子手里已经有了龙鼎,却没有跟我要凤鼎,反而一心被世子蛊惑去抓谢家的丹女。”
“世子,世子,王爷一定是被大公子害死的,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不告诉大公子。”
蹬蹬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击退了阿土的喊声。
周成贞转过头,看着从帘帐后疾奔而出的镇北王大公子。
“是真的!是真的!”他举着枯枝般的手大笑着,“果然是真的!”
周成贞笑了笑。
“当然是真的,父亲。”他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扑过来抓住他。
“你把谢家的大小姐也带来了,那现在我们可以炼丹吧。”他激动的说道。
“当然不行了。”周成贞说道,“鼎有双鼎,人有双胎,现在我们都只有一个,无法炼丹。”
镇北王大公子一愣。
“是必须双鼎双人?”他说道,顿时又大怒,“这不是跟以前一样?拿着这鼎,根本还是没用!”
周成贞的手抚上他的肩头,感受衣衫下硌手的骨肉。
“父亲别急啊。”他含笑说道,“这个秘密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现在拿着鼎着急没用的是他们。”
“哪又怎么样?”镇北王大公子焦躁的喊道。
“他们着急,就会主动送上门的。”周成贞笑道,“现在另一个谢家小姐就要到了,人到了,鼎也就能到了。”
☆、第二十九章 可靠
镇北王大公子看着周成贞一刻,大笑起来。
是啊,皇帝拿到始皇鼎了,但他可不知道始皇鼎有两个,就会以为长生丹伸手可得,偏偏缺少一个谢家大小姐,而这个谢家大小姐可不比始皇鼎那么难找,人也就明明确确的在镇北王府。
皇帝现在只能被他们镇北王府牵着鼻子走了。
“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他说道,枯枝般的手拍在周成贞的肩头,“当时听说皇帝赐婚,我还以为谢家大小姐会趁机落到皇帝手里,没想到你竟然另辟蹊径,也同时要赐婚入赘,那谢家大小姐就被你名正言顺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
周成贞笑了笑。
“父亲这件事也知道了啊。”他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的脸上笑意更浓。
“那贼把我们当废物养,但我们也不一定就真是废物。”他带着几分得意说道,说罢又带着几分急切,“但那谢家郁山中真有始皇鼎的记载?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就写着始皇鼎双鼎为生,至于详细的事我没亲自进去,父亲问问我的小厮八斤。”周成贞说道。
他的小厮还是他的人,怎么说还不是他说了算。
不过且不管他满嘴多少谎话,拿来的始皇鼎是千真万确,目前炼丹最要紧,而且在这镇北王府里,也不怕他能要了自己的命。
自己和父亲的事一次就够了,他早做好了防备,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也来一次。
镇北王大公子毫不迟疑的就摆手。
“带他来。”他说道。
八斤此时正趴在适才掉入的陷阱边上,阿土就坐在一旁,二人在这漆黑一片的夜色里说话。
“我是真心的投靠世子爷。我对老王爷的忠心现在全都给世子爷了。”阿土诚恳的说道。
八斤呸了一声。
“骗鬼吧你。”他说道。
说完这个鬼字,不由打个哆嗦四下看。
“你就是怕死。”他颤声说道。
“不是,我是真心的,不是当时被逼,以后我也会说的。”阿土指天发誓,“像大公子这样弑父的人怎么能追随呢?”
八斤干笑几声。
“那你还撺掇我家世子干这事?”他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世子爷这是替天行道拨乱反正。”阿土义正言辞。
八斤呸他一脸。
“得了吧,你就是怕死。”他说道。打断阿土还要说的话。“你就放心吧,我家世子爷才不在乎你真心还是假意呢,你爱咋咋地。不妨碍我家世子爷要做的事就行。”
阿土脸色红了下,但在夜色的掩盖下也没人能看到。
老王爷竟然被大公子害死了,而大公子又变成老王爷,风烛残年随时都能灯灭。
那始皇鼎怎么办?
长生丹怎么办?
他的命怎么办?
尤其是已经尝过那始皇鼎练出的丹药的厉害。哪怕是个未成丹药,也都能让他比别人多两条命。
那可是命啊。
谁不想要。
他年纪小被师父养着做巫师。接触都是邪祟,后来又躲在京城信王府几十年,可以说一辈子都没跟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不过看到镇北王这件事他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要年轻。
如果当时镇北王年纪轻轻,又怎么会被大公子轻易取代。
就算取代了。大公子至少也能维持年轻。
搞得现在这样一口气就要断了,说不定都撑不到丹药炼成。
所以。还是世子爷这样年轻精壮的好,可靠。
“我说……”他看着八斤,才要开口,一个机灵,扬手把他一推,“有人来了。”
八斤跌落回陷阱里,阿土也隐没与黑暗中,片刻之后,火把陡然在这四周亮起,几个随从出现。
他们出现的如此突兀,半点脚步声也没有,就好似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
“喂,你们把世子爷怎么样了?”八斤在坑内愤怒的喊道,“快把我放出来!”
他的话音落,就有人扔下一条绳子,八斤忙抓住被拽了上来。
“我家世子……”他接着喊道,但这些人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前将他按住抬起。
“你们放下来我自己走!”
“啊你们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人还是鬼啊!”
“鬼啊!救命啊!”
伴着八斤的大呼小叫几人抬着他向内而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镇北王府褪去了黑暗的冰冷,渐渐恢复了生机。
阿土隔着院门探头,似乎能看过屋子里那个枯瘦的老人向阴暗中隐退。
“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干涩的声音说道。
“父亲放心。”周成贞施礼说道。
地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二人低下头看着被捆绑着的谢柔惠。
她的嘴被封堵,人瘦了一圈,发鬓衣衫凌乱,眼神惊恐,哪里还有半点谢家大小姐的气势。
周成贞弯身拽出堵着她嘴的破布。
“你们要什么?只要你们开口,我都可以给你们,谢家都可以给你们。”谢柔惠尖声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咳咳笑了。
“小姑娘,我要的东西谢家给不起,只有你给的起。”他说道,“谢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