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进?”
护卫们神情木然。
“这是大夫人的吩咐,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道,没有半分让步。
哗啦一声,谢大夫人的院子里一阵嘈杂。
正在屋子里听众人说两个女儿亲事准备的谢大夫人皱眉。
“又怎么了?”她问道。
话音未落,谢文昌就怒气冲冲的闯进来。
“大嫂,你什么意思?”他喊道。
看到谢文昌谢大夫人就生气,如今在家里见都不见自己,现在来见了兜头就是指责。
“你什么意思?”谢大夫人拍桌子喝道。
“为什么不让清儿进门?”谢文昌喝道,“她是我的女儿,难道不是谢家的人吗?”
谢大夫人冷笑。
“她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我不让她进我的家门怎么了?”她说道,“你要是不服气。搬出去,你们的家门你们随便进。”
这是要赶他走了?
谢文昌亦是冷笑。
“她不是你的女儿,不让她进门,那你知不知道,这一段都是谁在照看着矿上!”他喊道。
谢大夫人愣了下。
这一段发生这么多事,矿上的事哪里顾得上。
“你们顾不上,你们一个个的不管。自从地动后。家里的矿上接连出事,都是我家清儿忙前奔后的祭祀撑山骨抚慰矿工。”谢文昌神情激动的喊道,指着屋子里的众人。“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负责的矿上出事的时候是请的谁?”
在场的老爷们神情都有些讪讪。
“出了事知道找我家清儿,却不让她进家门,说她不是谢家的人。”谢文昌一脸委屈的喊道,“那好。我们走!我们都走!”
他说罢转身,在场的几个老爷们忙上前拦住。
“文昌。有话好好说,你闹什么。”
“就是,这有什么误会,你别急啊。”
大家纷纷说道。又有人看向谢大夫人。
“大嫂啊,你看,还是让清儿回来吧。”
“是啊。这成亲的大喜事,她们姐妹也好热闹。”
谢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攥起来。
现在有这么多人敢违抗她的命令,替谢文昌说话了吗?
就是因为谢柔清吗?
能替矿上做事,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谢柔清吗?
谢柔清,她还真能成精了啊?
那好,那你们一家人都滚吧。
谢大夫人知道自己应该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她看着室内这些人闪烁的眼神,以及越来越多的劝说声,又想着马上要举行的婚礼。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女儿,她谢家丹女的大婚,绝对不能再闹笑话了。
这一切快些结束吧。
赶快成亲,赶快有个女儿,让一切重新再来吧。
…………………………………………………
锣鼓喧天,炮竹齐鸣。
“新人拜堂!”
伴着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甬路上,满天满地的大红中,走来一对新人,虽然穿的是与四周的红艳几乎融为一体的大红喜袍,但随着行走,这一对俊男靓女依旧光彩夺目。
东平郡王站在廊下看着蒙着盖头凤冠霞帔的谢家大小姐与新郎周成贞缓缓走近。
“世子爷改名叫什么了?”文士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东平郡王从新娘被遮盖住的脸上收回视线。
“谢青云。”他说道。
“当真是要谢青云就好了。”文士感叹道。
东平郡王转过身,四周的人忙让开,看着他走出去,大家立刻又涌上占住他空出的位子,看着大厅里已经开始拜堂的新人。
“殿下,这样子,真分不出来。”文士低声说道,又看了眼身后,“这人没问题吧?”
“现在肯定没问题。”东平郡王说道。
那就是说还是会有有问题,文士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
“殿下,不吃了席再走啊?”有官员看到了施礼笑道。
“不急,等后日,就该吃殿下的席了。”文士笑道。
“恭喜恭喜。”众人笑着施礼,看着东平郡王走了出去。
那孩子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
记得上次见,她的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笔墨纸砚没有书卷画册。
夜色蒙蒙,倚在窗前的谢柔嘉转过身,感觉外边的喧闹似乎一天都没散去。
“谢柔惠啊谢柔惠,这一世你的婚礼也算是像个样子了。”她自言自语说道,看着满屋子的鲜红。
箱子帐子还有衣架上的嫁衣。
想到前几日谢柔清来看她时问的话。
“要成亲了,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谢柔嘉随手挑了挑一甩。
她都要成第三次亲了,没感觉了。
关了门窗,放了帐子,蒙头大睡去。
夜风似乎吹进来,晃动帐子,谢柔嘉猛地睁开眼。
难道窗子没关好?
她起身刷拉拉开帐子,看到灯下站着一个人。
“我的娘!”她脱口喊道。
灯下的人转过来,俊美的面容露出笑。
“我比你娘好看多了吧。”他笑道,“你怎么把我认成你娘了?”
他的脸还是二十左右,不是二十六七,而且身上穿的也不是素白的孝衣,而是鲜红的喜袍。
不是梦,不,不,不是又回到噩梦里了。
“周成贞,你来这里干什么?”谢柔嘉伸手拍了拍心口竖眉喊道。
周成贞神情忽明忽暗。
“大哥来跟你说说话啊。”他说道,“小妹。”
呸!
谢柔嘉心里啐了口。
竟然又遇到这场面,只不过孙子变成了姐夫,祖母变成了姨妹。
☆、第九十章 夜色
寂静深夜,孤男寡女相对,关系还是新婚的女婿和妻妹,这场面真是诡异。
周成贞撩衣坐下来,带着几分悠闲拿起桌上的温着的茶壶,不过还没倒茶,谢柔嘉已经欺近,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说!快点说!”
女孩子的呵斥声,击打声,椅子撞开的咣当声,瞬时的嘈杂立刻将诡异的气氛打破。
“谢柔嘉,你住手啊!”
“滚!”
“你还打!你别仗着我不舍得打你………”
“滚!”
周成贞抓住谢柔嘉的胳膊,将她按住。
“你别闹啊,我是来跟你说话的,你再闹我就不客气了。”他瞪眼喊道。
谢柔嘉呸了声。
“说的你有多客气似的。”她冷笑道。
周成这看着她一挑眉,谢柔嘉只觉得身子一腾空,人被抱了起来一把扔到床上,紧接着周成贞也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这比刚才不客气多了吧?”他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周成贞的手又按住她的嘴。
“阿土说了,你们巫者行都是言咒,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办。”他笑道。
话音才落,就觉得手心如同被火烧一般,他立刻跳起来。
“谢柔嘉!”周成贞一脸恼火的喝道,看着自己的手心,隐隐可见一个红点。
刺痛就从这红点向四周散开。
“你疯了!”他吼道。
谢柔嘉笑了笑。
“你才疯了,来惹我。”她说道。
周成贞再次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你疯了,我怎么会伤害你,谁让你动用巫的!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用巫!”他咬牙喝道,“我是那种值得你动巫防备的人吗?你发什么疯!你傻啊!”
谢柔嘉被吼的怒极反笑。
“周成贞,你把你当我什么人了?”她说道。
周成贞看着她,忽的又一笑。
“再喊一声。”他说道。
谢柔嘉翻个白眼坐起来,周成贞松开她后退一步。
“别再胡闹了啊。”他说道,“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脸色跟鬼似的。”
谢柔嘉抬手指着外边挥了挥。
“你没事吧?”周成贞却如同看不懂。而是问道。
“周成贞,只要不见到你,我就没事。”谢柔嘉说道,再次伸手。“请吧,谢青云。”
这个名字出口,周成贞噗嗤一声笑了,越笑越厉害,干脆滚到在她的床上。
“谢柔嘉。谢柔嘉。”他笑着用胳膊捅她,“我这新名字逗不逗?喊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谢柔嘉站起来,看着在床上打滚的周成贞。
“你走不走?”她问道。
周成贞在床上摊开大字。
“我喝多了,我走不了。”他说道,闭上眼,“我要睡觉了。”
谢柔嘉转身向外走去。
“你出去喊啊,亲友们都没走呢,你喊他们来抬你姐夫送回你姐姐新房里。”周成贞在后说道,“你姐姐肯定会舍不得你出嫁的。”
谢柔嘉停下脚。
“周成贞,我知道你没打算跟她成亲。你就是想跟谢家扯上关系。”她说道,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只要我能拿到给你就是。”
周成贞在床上撑起身子斜躺着看着她,暗色灯影下,红色的喜袍变的更加浓烈。
他的视线忽的落在谢柔嘉身后,那里摆着衣架,其上大红绣金嫁衣熠熠生辉。
“哎。”他抬抬下巴,微微一笑,“谢柔嘉。你穿上给我看看。”
谢柔嘉吐口气。
“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说不想说,没必要装疯卖傻扯开话题。”她说道,转过身不再理他走向外间。
站在窗边看着外边。夜色里似乎还有说笑声传来。
她能走出去,也能叫来人,虽然外边站着那个叫阿土的巫者,但她也能够对付他。
只是叫来人之后呢?
也许正如周成贞所说,谢柔惠会趁机闹起来,现在闹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种儿女之事对于丹女的是否该存在没有什么作用,她要做的是要让民众认识到丹女的能力不是天赋神授不可改变的。
她要为谢柔清或者更多的有希望的谢家的女儿们保驾护航。
谢柔嘉转身走到罗汉床上坐下来。
不过奇怪的是周成贞没有再喊叫或者跟出来,反而安静无声了。
谢柔嘉又起身走过去,竟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