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木箱子里的小和尚,他被捆着就捆着,她也没说你先把人给解开啊;还是对这样一群全心全意心思全在她身上的人们,就这么个意思,别打搅我,我要好好想想。
开落又跑了过去赖在妈妈怀里,她也抱住儿子,还在想――――
总这么着儿肯定是不对头的撒!
虽然她不哭不闹,不搞得像大生大死般,可这样的“静”,――――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心迷?啧啧,还是叫人感叹的,那木箱里锁着的妖孽是“道行”深,看把个人“迷瞪”的――――
可芽沉了口气,走过去木箱边,
“你给她解了吧,我答应你。”
没有人心不一窒!“我答应你”意味着什么!!可――――现下这纠结的场面,这迷犟迷犟的可娃――――“咳!”朱老爷子大大叹了口气!
就见,
一直闭着眼,连刚才喜雪的小手拍在他脑袋上都没睁开眼的,小佛,
慢慢睁开了眼,
一如莲花宝座上俯视人间的少年释迦,
小佛唇角微弯,露出了静美的微笑,
看了一眼可芽,
然后,
看向那边的,朱可娃,
当他的视线与她的视线相会――――
明显见到朱可娃的眼睛陷入一种“放下”,释怀,放松,非常的放松,
所有的人都听见小佛轻轻开口,
“你看低了我,也看低了你姐。你姐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在以身试法,她想看清自己的心,她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是她要求我催眠她的,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所有人一个机会。”
167
人,是不能够活两世的,可是,她朱可娃活过了两世。
第一世, 她为人女,为人妻,为人媳,身不由己,在混乱惊慌里匆匆“结束”了“今生”。留下了诸多“未得志的遗憾”她的家庭,她的事业,她的理想~
第二世,她已为人母,着实享尽荣华,尽得宠爱。最踏实,当然还是有了血脉的延续,这对于观念传统的朱可娃而言,算得一种“圆满”。可是,身的“圆满”就是心的“圆满”吗?不。二世,她走进了更“慌乱惊慌”的境地:心累啊。背负太多,心虫横生,无论如何求不得解脱。
于是,就有了那日她与这尊小佛的倾谈。
“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妹妹是个孽障,你要好好教化她,否则,因果报应,你可没好。”
没错儿,就是那个温热的下午,这尊小佛初来她老朱家的深宅。那个下午,朱可芽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用她的方式“扶持”周晓宇为她姐解去心结,却哪里得知道,自己相当于是拱手将这尊小佛送到了她姐的跟前,她那多么“迷信”的姐姐啊!――――朱可娃敬佛礼佛,关键,
“信”佛,她愿意将自己的心结交予佛,“求”他的疏解。
坦诚。真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小佛的这一句话,朱可娃震惊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
她竟然微微弯开了唇,浅笑里,几多无奈,轻轻摇头,
“我还教化我的妹妹?我有这个资格吗,――――因果报应,我已经没好了――――”声音很轻,手里依然捏着那只水萝卜,青青的味儿直冲鼻宵,小佛一开始并没有搭理她,却没想,她安静了一会儿,竟然幽幽如青烟不停吐露了出来
“――――我欠小宇的,――――他在我妈妈的墓碑旁写下――――‘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是在对我的惩罚吗,我辜负了他――――”
“――――和许,小赞,――――那样的家庭,一双儿子就这样跟着我――委屈度日――――”
“――――艾钰,――――原来五年――――”
“――――细细,细细,还那样年轻――――小赞呢,――――我要这样耽误他们一生?――最可怜还是我的可晓,生来没有妈妈,跟着我这样一个姐姐,――――我毁了他一辈子――”
她知道自己在流泪吗?她没管,
失神地望着一个点,思绪纠结,就好像走进死胡同里的人,如何,如何走得出?
心上担着太沉重的东西了。这么多男人的“今生今世”都牵系在她一人身上――朱可娃,承受不起。
小佛看着这个走进迷途中的人儿,如同佝偻老人,心重神伤,不堪重负。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总怕别人会害自己,其实害自己的不一定是别人,也许是我们自己。我们应该经常清理自己的心虫,别让它偷偷啃食我们的心,或飞出去害别人。你心太重,要会‘放下’。”
可娃微笑,抬手抹了抹泪。
“是那么好‘放下’的吗,我懂佛家境界,勘破、放下、自在。佛家说,人之所以称之为人,而不是佛,是因为人有‘我执着’。人生的意义在于破除‘我执’,求得人生圆满。而破除‘我执’必须‘看破,放下’,看破什么?看破影响我们追求完美人生的障碍。放下什么?放下阻碍我们到达理想之地的种种羁绊。――可这一个‘放’字,说来容易,做起来不易呀。我也竭力坦然着去面对,不去埋怨。想着悠然,随心,随性,随缘――――可是,人终究还是要讲一颗良心啊,除去良心的‘放’,就算追求了自己完满的一生,却是在他人的‘不完满’之上――会得真正的‘自在’吗――――”
小佛终于正眼看向这个女人!
人说“自省”是一种智慧,她的纠葛就在于“自省”的太分明。终究还是一个“善”,一颗朴实的良心呐―――
“那你的‘圆满’是什么呢?”
她定了定,
许久,幽幽地开了口。
“我活过两世,现在,奢求一个第三世。全然抛却心中的‘欠付’,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也许,到那时,展现的才是真正的我,叫我坦诚的看清他们,了却‘欠付’:也叫他们坦诚的看清本质的我,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如果到那时,他们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我只有认,我愿为他们每个人扛下这份‘欠付’,放不下就放不下,至少,我努力过,我给过彼此一个机会――――可惜,”她轻轻摇了摇头,依然带着那份无望的微笑,“我已然有了两世的机缘,而且,两世都是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不由自主――――还指望什么第三世――”好像她自己都甚觉荒唐般。
“可以。” 却,小佛突然说。
可娃眉头一蹙,慢慢转过眼看向他,有些许茫然疑惑。
就听见小佛清清明明正视她,
“对禅者而言,在大事未明时是‘迷’,与死人没什么两样,要等到‘悟’了以后才可以算是个活人。在这过程中必须经历千生万死。正所谓‘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不经大死一番的淬炼,如何能激发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悟境?你算是悟了。我愿助你‘重生’一世。”
“你让我死?!”可娃惊!
小佛笑着摇摇头,“佛在心中,不是神话鬼怪。”
可娃脸红,知道自己确实“迷信”到了另一头,俗咯。
“我会催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利用‘催眠’封存你一部分记忆,当然,催眠后,就是你自己随心而活。你可以事先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给你解。”
朱可娃到底还是慎重,小佛的这个提议,她想了整整一周。最后,主动提出实施了。
计划还是很周密的,为了掩饰“催眠”,小佛为她善始善终,还慎密悉心“构建”了从“梯子上摔落”下来的“桥段”。
可娃给小佛提出“解催眠”的时间是“半年”,可娃还是有分寸的,无论如何,这样做,已经是给许多人添麻烦了,似“儿戏”,却,绝不是“儿戏”。权当放手一搏,了却心结吧。
可,世事难料。这一路走下来――
所以说,笔者在这里不禁感叹:朱可娃,人间一废柴,有灵气,却,顽折腾。你我斗升小民,无她“三世”强悍机缘,还是老老实实过好这一世,放下,放不下,自省,不自省。计量着把握好这一辈子吧。
结章
小佛已经被解开。手腕那里被绳子勒住的红痕特别吓人。
“啧啧,同样是干忽悠人这一行的,我比他还是要顺当些吧。”
某一个监视器前,保老爷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樱桃一边啧啧感叹。肯定死不了心,非要看看他智仙到底咋“催眠”这朱可娃的,老子怎么解不开你的套儿了咧?于是,找了晴川饭店的“奸细”混进了今天的盛宴,摄像头直接实况。
鸡毛掸子少年撑着下巴皱着眉头没搭理他,现在也确实提起了些兴趣。心想,那女的一家杂七杂八的烂事儿要能按“快进”就好了,直接!看看智仙“解催眠”,连保大疯子都解不开的――
终于到了提神的时刻!
就见小佛被解开后稍作休息,坐在他对面的那女的一脸平静,不过确实如入梦中,这叫“定术”,深度催眠的最高境界,催眠者就象拿住了对方的魂。
监视器里只能看到图像,听不见声音,也不晓得那小和尚跟旁人说了句什么,正疑惑时,不一会就见人端来――
保老爷这时候樱桃核一丢,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跳起来指着监视器破口大骂!
“你妈妈的个逼哦!智仙个秃驴子到底是性功能强悍,他妈这样不靠谱的招数都想得出来?!!!面条里面――加萝卜?!!”
呵呵,看得鸡毛掸子少年都笑了起来,这些神经病,滥用天分,看把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儿戏的如同家长里短。
晓得智仙的“催眠术”离不开面条,专业选手顺着面条的问题解下去就能破,可,谁又知道,他在“面条的问题”里插播了一个“萝卜问题”呃?――这你想不到的,朱可娃第一次遇见智仙就问到过,“今天正好有萝卜,您喜欢吃烧的还是炖的?”给了智仙灵感。他催眠过这么多人,总要有个区别撒,都是面条,他也乏味儿,于是,从朱可娃开始,他“改良”了一下,嘿嘿,更具“个人特色”。咳,说来说去,这智仙跟保老爷也确属一丘之貉,害起人来,玩儿似的!
这边,把个保老爷气得跳脚,真正那边“主场”咧――
一通儿面条,萝卜,萝卜,面条,智仙一问,可娃一答,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要笑掉人的大牙!
咱朱可娃终究还是喜剧人生,悲情感人的目的,荒唐绚烂的过程。
“――《据朱文恭遗事》记载,朱舜水亲自下厨为水户黄门做的藕粉扁条面,汤头以猪肉火腿熬煮成――”
见她来个谦和的美食解说员娓娓倒出拉面由来,柔柔的发顺在耳边,暖暖的声音,暖暖的眼,若那一品珍珠梅,宁静而美好,清丽至妖。
突然,宝贝儿不说话了。
连靠在妈妈腿边静静仰着小脸蛋儿听妈妈讲梦话的喜雪和开落都不敢说话,闹闹也望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