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生,又不好叫继承人是个丫头养的,才会考虑弄个二房来。”
林贞又问:“三品四品呢?”
四喜道:“也有妾的配额,朝廷规定了士人可得一妾。这个妾便是良家子,上得了族谱,受得了表彰,正经的二房主子。只是如今姨娘也有些许体面,跟咱家类似吧。”
林贞明白了:“果然娘家要打上门来。”这么看来,官家的规矩确实比她们家要严格很多,毕竟是政治联姻,妻子的绝对权威要保证。不像他们家,一群貌似正儿八经的妾,都是主子。统共一个男主人,妻妾叫起劲来,倒不像主仆,反而像妯娌了。当然,男主人一死,妻妾就如云泥。可见还是看男主人的态度。
有两个混过四品官家的丫头,情报还是蛮齐全的。林贞压低声音问:“照你们看,杨四奶奶这是要干什么?”
双福摇头:“贵人的心思,我们可猜不准。”
林贞只好放弃,杨四奶奶热情过头了,她才不信是一见如故呢。这个年代的阶级观念非常强,没有什么目的,跟商户娘子正经交朋友,绝对不可能!且看吧!
晃到天都快黑了,林贞慢吞吞的进到屋内,两个主妇还在胡扯。见林贞进来,杨四奶奶忙笑道:“姐儿到我这里来,回头你哥哥姐姐们要来请安,彼此见见。”
话未落音,果然有丫头来报:“哥儿姐儿们来了!”不多时,几个未成年的男孩女孩一齐进来。女孩子今天见过了,还算熟悉。男孩子林贞打了个照面也懒的记。倒是玉娘又派了一圈礼物,手腕上的镯子全没了。
杨四奶奶嗔道:“看你,又来!这么客气做什么?”
玉娘笑道:“我看着就爱,家里人多热闹,我心生羡慕。”
杨四奶奶不好意思的道:“如此,我再不送点东西就要遭人笑话了。”说着喊丫头:“把我屋里那梳妆台下的榆木妆奁拿来。我呀,没别的好送,直接给一匣子玩意儿,姐儿拿着玩吧。”
于是林贞收到的礼物又多了一个梳妆盒。
今日有宴席,众人都穿着大礼服。到了这个点,都挺累了。侯府的少爷小姐们请了安之后各自回房。杨四奶奶便招呼玉娘休息。侯府人口十分多,每个人的空间都很有限。林贞还以为有个客院什么的,没想到她们居然跟杨四奶奶一起睡!!也就是说,杨四奶奶跟玉娘睡一张床,林贞夹中间!除了生病时玉娘贴身照顾外,她都多少年没跟人挤了啊!很不习惯!又不好表现出来。玉娘倒是适应良好,有时候她娘家嫂嫂来玩,也是睡同一张床的,无它,好讲私房话而已。
果然两个女人上了床还在说话,林贞无奈,两眼一闭睡死过去。
次日一早,杨四奶奶屋里忙的跟战场一般。屋子平日里不显,添了两个人要梳妆,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手忙脚乱的弄好后,杨四奶奶笑道:“今日你们娘俩不穿一样的了。”
玉娘笑道:“昨儿是一时兴起,不过我们姐儿喜欢,说回广宁了必要裁几套,日后吃酒就穿一样的出门。”
杨四奶奶心生羡慕:“有个贴心的真好。”
林贞笑道:“明日干娘穿什么,先告诉我,我跟你穿一样的。”
玉娘道:“又胡说,你干娘有诰命哩,你怎么跟她穿一样?”
杨四奶奶笑道:“这有何难?还怕我们姐儿许不到有诰命的人家不成?”
这话玉娘不好接,笑笑过了。
再侯府玩到下午,玉娘说什么都要告辞。杨四奶奶苦留不住,只得放人。临行前,又给了林贞几个戒指才罢。回到家中,玉娘叫林贞拆开杨四奶奶给的首饰盒,道:“瞧瞧都有些什么?”
林贞打开一看,呃,金银首饰……对普通人家不错了,但是对她们,也太不值钱了些。一脸疑惑的看着玉娘。玉娘也想不明白,只等林俊回来问。
不想林俊的答案无比简单,看了一眼首饰盒笑道:“抛砖引玉罢了。四爷是庶出,哪来什么好东西?你当干娘是好认的么?日后三节两寿的礼,少不得特意捎上四房一份。罢,不值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啊?”林贞惊讶了:“她认我做干女儿,就是为了拿好处?”
“不然呢?”
“她娘家很穷?”
林俊道:“开国这么多年,子孙繁衍,哪个勋贵是很有钱的?宣宁侯府因有实权,算不错了。其余的,面上光罢!”说着又对玉娘道,“干娘尽管认去,横竖都是侯府的人。只是若是说亲,你别接话,只推回来问问我便是。”
玉娘道:“他们要说亲也好,世袭的勋贵,体面还是尽有的。便是穷着些,我们家也不差那点子,就是京城太远了。”
“远不远倒在其次,女婿要好才行!你说的是,钱不是问题。”林俊摸了摸下巴,心想:要不要弄个世子夫人当当呢?
☆、第17章 后院
干娘事件到此告一段落,林俊十分上道,实实在在的补了一份礼,价值是杨四奶奶给林贞的礼物的两倍。杨四奶奶派过来道谢的人当然满口子说好。林家三口原本就是冲着拜寿送礼来的,拜完寿自然要回广宁。林贞想起那二十日的路程就头痛,好在这回是往北走,越来越凉快,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熬。临走前,到侯府磕头告别,杨四奶奶看她的眼神越发慈祥。林贞无语,谁让她的脸长的就是金元宝样呢?罢罢,庶民生存不易,花钱买平安吧。
回程一路无话,到广宁那日已是八月初七,林家小老婆全员到齐,花枝招展的在大门口迎接。玉娘恰逢经期,脸色不说黑如锅底,也差不太远。林贞都替她叹气,独占林俊一个多月,硬是没怀上,真是命!
休整了两天,玉娘心情才好转。因在京城扫了无数的货,此时拿出来大家分享。五个妾,一人两匹织金缎子、两匹素缎、两匹白绢。首饰上却不多,不过一人两套头面罢了。京城与广宁毕竟不同,打出来的花样更加华丽美观。玉娘在这上头留了私心,这也是大老婆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了。
不料次日,林俊晚间对玉娘道:“你不是带了许多头面回来么?放在何处?”
玉娘听到这话,脸色就冷了三分,问道:“她爹问头面作甚?”
林俊笑道:“她三妈妈瞧着你们娘俩的好看,问我要一个。我寻了金银铺子,通没有你买的好看。既然不少,分她几个吧。”
林贞默默绣花,幸亏玉娘不是她亲妈,不然她得血溅三尺了。
玉娘冷笑:“但凡有东西经了她的眼,便要拿去。我是那小气不容人的?该分的我都分了,她这是替我当家?”
林俊道:“又说这等话作甚?不过是有富余的给她几样,我下回再替你买便是。”
玉娘朝林贞努嘴:“姐儿多大了?妆奁要不要预备?莫非你嫁女儿,还要县里打首饰不成?布料我又何曾小气了?便是我买的首饰,都是跟姐儿一套的!”说着哼了一声,又道,“我倒没什么,横竖是个填了房的。你要姐儿跟小老婆带的一样的出门不成?正经的原配嫡出,偏跟小老婆戴一样的,不知道的人还当她庶出呢。便是知道的,还道我这个当后母的虐待了!你也体谅我一些。”
林贞被拖出来当盾牌,林俊完败,干笑着走了。玉娘深吸一口气,想要我的,偏不给!大不了谁都没得戴!赌完气,眼圈一红,对春花道:“成日见不知从你爹手里扒拉多少去,昨天歇在她屋里,还不定说我什么呢!”
春花也帮着骂道:“再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淫妇!汉子在她屋里歇一次,就要一回东西!活似三辈子没见过钱似的!是缺她吃穿了还是没给月钱了?呸!”
“哼,也是你爹在女色上把持不住。若是要不来,那帮淫妇谁还敢撒这个娇儿?不就是没回都要的顺顺当当么!还成定例了!汉子歇在谁屋里,第二日准得东西!也就四房云真儿,带了嫁妆来,吃相没那么难看罢了!家里真是乱了套、反了天了!”玉娘怒道,“我偏不让她得逞!”
“妈妈莫气,不值当。”林贞道,“就当替大伙儿攒钱吧,不过是个妾,横竖出不了屋子。随她呗。”
玉娘抹抹眼泪道:“我们姐儿,还是得嫁到京里去!侯府里穷着些,可只有通房没有妾,少受多少闲气?”
那倒是真的!不过,林贞摇头道:“太远了,被婆家欺负,连出头的人都没有。”
听到这话,玉娘反倒笑了:“说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自打你病好了,越发懂事了!”
林贞笑道:“懂事不好么?”她本来就是伪儿童。
“好,怎么不好?女人家心里明白,日子好过些。”玉娘叹道,“可惜你爹不明白。”
林贞对此无可奈何,她能心甘情愿的当玉娘的挡箭牌就不错了。虽然利益一致,可明显林俊是个好色无度的人。在这个时代,就不能对男人抱有任何指望。没感情,才能贤良淑德;没感情,才能从容不迫。玉娘还是传统了,毕竟是个小地方的妇女,没什么见识,连字都认不全,只好陷在后院的漩涡里,不停的争。不过,如果不争,一点宠爱都没有,在后院说话更不得劲了。没有感情还要讨好男人,跟特殊职业者没有任何区别,林贞不由暗叹:男权社会啊……
宅斗大戏,从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三房柳初夏还不知她的要求被玉娘撅回去了,同往日一样妖娆的到上房走动。其余的人纷纷消息滞后,都对着柳初夏冒酸水。只见五房薛思妍道:“大姐姐又分头面了?怎底只有三姐姐的份?三姐姐莫不是……”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柳初夏的肚子,才道,“有甚么功绩不成?”
林俊才回来几天!?薛思妍这话分明意指柳初夏不守妇道。柳初夏如何肯认?偏薛思妍并没有明说,眼珠一转,笑道:“我哪有甚么功绩,也没听大姐姐有赏头面的事。你又从何听来?莫不是有耳报神不成?”
林贞想,哟,这是挑拨离间吧?
果然薛思妍一哽,不知如何回话。
玉娘看够了笑话,顺着大家的话往下说:“想是谁传的谣言?头面不是分过了么?我新近打的一些,都是跟姐儿成套的。对不住各位妹妹,实在是我疏忽,该打一式七份,到时候一齐带了倒整齐。”
柳初夏也噎住,这就不给她了!?随即看着玉娘暗自撇嘴,就你长那模样,便是首饰上独占鳌头也没戏!
玉娘心情大好,看薛思妍顺眼了百倍。你们俩继续争!争的你死我活才好呢!因故意想把一滩水搅浑,于是玉娘又道:“我们出门时间久,翠娘辛苦了。原想回来那日赏你,偏又忘了。恰好今日你五姐提了头,我便赏你二十两银子吧。”
凭空掉下一注钱砸在头上,李翠娘如何不喜?忙起身行礼道:“谢过大姐姐。”自打儿子没了,李翠娘在家里越发艰难!如今有了一笔钱,瞬间觉得松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