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  第71页

子凑在门边听了许久,这才回到厨房,正坐在厨前烧火的龟公瞧见她进来,嘴一呶:“你也是,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要凑在门口听?”老鸨子坐下来,眉头皱的很紧:“我这不是怕吗?也不晓得这是什么大院子里跑出来的红姑娘,我们这样人家,哪里能和她们争?”
  龟公往地上吐口吐沫:“呸,你是越活越胆小了,真要寻来,把人还给她们就是,横竖不是我们拐带的,我们还白落得这两个月的好吃好住呢,难道她们还敢来抄家?剩下银子,再给儿子讨个媳妇,接了这生意就是。”
  两口子说话时候,已从门外跑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见了老鸨子就喊:“娘,我饿了,要吃肉,还有,那哥哥什么时候出来,上回他还给了我一个银锞子呢。”
  老鸨子起身从橱里端出一碗肉来,又拌上些饭,见儿子只顾着吃,伸手去扯他的耳朵:“你啊,只晓得吃,十三四岁了,也该晓得些事了,不然以后我们死了,你怎么晓得怎么做生意?”
  儿子只顾着埋头吃,嘴里嘀嘀咕咕地:“怎么不晓得,不就是引人来,等进了房,成了事,收银子就是,我从小就瞧,还怕不会这个?说起来,这也要怪娘你,要是你给我生个姐姐妹妹,或者从小给我买个媳妇回来,也不会到现在怕东怕西。”
  “小猴崽子,还说起你娘来了!”老鸨子一巴掌就打在儿子背上,龟公正要说话,就听到上面喊端水进去,急忙把水打到盆里,让老鸨子端水上去。
  老鸨子推开门,小哥还躺在床上呢,小媳妇披了衣衫,上前接水,老鸨子殷勤问小哥可要再来点点心,小哥只打个哈欠不说话,老鸨子弯腰捡了那掉在地上的荷包,也就退出去把门关上。
  小哥这才懒懒地对小媳妇说:“我的心肝,你公公婆婆实在太过贪财,不如你跟了我去,我们从此逍遥自在地快活。”
  正在洗手的小媳妇斜斜地瞥他一眼,这才笑了:“罢了,你这人,我难道不明白,不外就是喜欢偷着,等我真跟了你去,不到三夜五夜,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啊,还是这时候好。”
  说着小媳妇已往床上一倒,手往小哥要紧处那么一摸,那小哥登时只觉得浑身酥麻,只有一个地方硬着,立时把那小媳妇抱起,重新去练功去了。
  等小哥一走,小媳妇才把老鸨子叫来,和她说了几句,老鸨子的脸色登时变了:“我们只是做半开门生意的,那马泊六,我不会做的。”
  不会做?小媳妇淡淡一笑:“你也晓得,我不过是来避风头,等院里风头过了,我也自去,不过是答谢你家收留,才为你家赚些银子。等我走了,难道你又要坐吃山崩,总要再寻个法子过日子才是。毕竟那新讨进来的媳妇,总要调教一两年,才堪用。不然,那生巴巴的,鬼都不上门。”
  这话让老鸨子开始沉吟起来,小媳妇已经站起身,亲亲热热地说:“妈妈,我这是为你好,才为你想这条路,若不然,等平安了,我理你家做什么?”
  这话更说中了老鸨子的心肠,小媳妇初来时,本以为能拿捏住,让她一辈子为自家赚钱,谁知这小媳妇只几句话,就让老鸨子闭了口,对她唯命是从,老鸨子在猜,这小媳妇既然这样说,那院里的红姑娘,只怕有不少积蓄,定不会带在身上,放在什么稳妥去处。既然拿捏不住她,又不敢杀了她,那也只有小媳妇说什么,老鸨子听什么。
  小媳妇见老鸨子听了,又和她细细说了,等老鸨子走了,小媳妇这才露出一丝笑,任你奸似鬼,也要吃老娘的洗脚水。
  绿丫当然不晓得有人算计她,等从榛子那回来,下轿时候见那龟公拿了酒瓶子去打酒,那龟公的眼望的人一阵阵发恶心,绿丫的眉不由皱紧,也不进自家门,而是直接去了魏家。
  听绿丫说了去见榛子时候遇到的人,还有龟公的做派,魏娘子也点头:“说的是,我们这一街上的人,都是好好做生意的,怎么搬来这么一个人,虽说离我们还隔了一条街,可这孤老每日家出出进进,难免会瞧了我们去,这年纪大些的倒罢了,哪家没有闺女?没有年轻小媳妇,再不然,丫鬟里也有正当时的,要被引诱坏了,这才是不好。等你魏大哥回来,我再和他好好地说,你也和小张哥说一声,让他们一起去寻里长说说,让这家子快些搬走。”
  魏娘子也肯,绿丫心里安定,也就自己回家,刚要进家门,就瞧见午时见过的那个小哥走过来,瞧见绿丫,这小哥的眼顿时亮了,又要走过来,绿丫忙闪身进去,让小柳条急忙把门关好。
  这小哥也是花丛里滚过许多年的,见绿丫这样并不觉得奇怪,就是这样难上手的良家妇女,上手之后,才更有趣味。上手时,难免要借了那家子的屋子成事,到时说不定还能让小媳妇在旁教教,那才叫有趣,小哥心里想着,也不在张家门前徘徊,就兴冲冲离去。
  绿丫进了屋,今日已在榛子那边吃过晚饭,惦记着张谆,走到厨下捅火给他做份晚饭,绿丫刚把火生好,辛婆子已经走进来:“奶奶,我瞧那家子,不是什么好人,奶奶生的又着实美貌,难免他家会为了银子,勾引奶奶去做什么事呢。”
  小柳条也进来相帮,听到这话,啊了一声就道:“我们奶奶不像那种人。”辛婆子瞧小柳条一眼:“你啊,还小,不晓得,这世人坏的可坏了,还有些专做马泊六的更可恶,就是要在奶奶这样人中牵线,巴不得别人坏了,她们好在中间赚钱呢。”
  什么叫马泊六?小柳条不懂,只是瞧着辛婆子,辛婆子推小柳条一把:“这话,你再大些就明白了,小柳条,我可和你说,虽然我们是做下人的,可这下人里面也有分好几样的,再说爷和奶奶待我们好,我们就不能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帮人说话什么的。”小柳条连连点头:“辛婶婶,我明白,我来之前,小姐和藕荷姐姐,都已经嘱咐过我了,除了应得的赏钱,我绝不要外人一个铜板。”
  辛婆子笑了,这时听到张谆走进来的声音,小柳条忙接手绿丫的事,绿丫迎着丈夫,又服侍他把外头衣衫换掉,端来一杯茶,辛婆子已经把晚饭端来,张谆瞧一眼才道:“你今儿去了东家那边?”
  绿丫嗯了一声:“榛子留我吃了晚饭,姨奶奶的夏荷要嫁出去,我还答应了,那日去吃喜酒。”张谆哦了声才去提筷子:“哎,你不和我一起吃,总觉得吃饭没味。”绿丫打他手一下:“旁边还有人呢,你就这样说。”
  张谆笑了:“我们是夫妻,这样的话难道不该说。”绿丫斜瞅他一眼,也就和张谆说起今儿和魏娘子说的事,张谆听完放下筷子,仔细瞧了瞧绿丫:“嗯,我明白,等明儿我就去和那些人说,说起来,他家租的宅子,还是酒楼掌柜买的呢,说打算等儿子再大些,就让儿子搬到那边住,这会儿要真是租了这么一家子,那才叫好笑。”
  绿丫嗯了一声就悄声说:“我听魏娘子平日白话,说酒楼掌柜和你不大一样,这人平日就不大正经,只是我们街上都是正经人,他才忍了,可他那个妾,仗着得宠,平日没少欺负掌柜娘子呢。”
  张谆已经吃完,伸手刮绿丫鼻子一下:“瞧来你平日在家也不寂寞,瞧瞧,还和人白话呢。”绿丫顺势把丈夫的时候握在手心:“我这不少也要和人来往来往,再说了,来往多了才晓得各人是什么样的。”张谆又是一笑,也就和绿丫说些别的。
  到的第二日,张谆果然和街上旁的那些掌柜说了,那些掌柜也深以为然,况且其中也有女儿年纪正当时的,要是被诱了去,那才叫苦不迭。既然大家都决定了,也就集起来去和酒楼掌柜的说,让他等这个月一满,就把房子收回。
  酒楼掌柜还在沉吟,就见里长匆匆到来,说的也是这事,酒楼掌柜一来舍不得这每月的租钱,三两银子呢,而且这银子是给心爱的小妾做私房的,若少了这三两,到时小妾又要罗涅,但见众人都是一个说法,不敢犯了众怒,只得答应下来。
  众人这才散去,酒楼掌柜沉吟一会儿,也就往小媳妇家去。见房东来了,老鸨子忙接进来,酒楼掌柜的问过龟公,知道龟公不在,就对老鸨子说这里住不得了,让他们赶紧搬走。
  做半开门的,被人赶走也不是头一回,老鸨子正要开口哀求,就听到上房里传来娇滴滴的一声:“东家,你要把我们赶走,我们也无二话,可是,这要我们去哪里啊?”
  说着粉红色的帘子被掀起一个角,小媳妇娇滴滴地偎在门口,眼里已经有点点泪光,那脸上满是哀求,别说酒楼掌柜这么个好色的男人,就是老鸨子也不由觉得腿有些发软,这样的功夫,绝不是一般人能教出来的,自家真是捡大运了。
  酒楼掌柜被美色所惑,上前走了两步,但想起别人的话,不免又要做出个正经样子来,咳嗽一声:“这个,不是我要赶你们,是他们……”就见小媳妇轻轻一扯,那胸前就半露出来,接着又用衣衫一遮,春光乍泄,但只得一刻,酒楼掌柜的眼都差不多瞪出来,恨不得立时上前扯住小媳妇,把她衣襟扯开看个够,况且这样的女人,那功夫定比自己家里那几个好,还不晓得怎样的销魂蚀骨。
  小媳妇可一点没漏酒楼掌柜的神色,脚步轻轻地就要往里面去,嘴里已经在叹:“既然东家不肯,那我也只好收拾东西了。”说着就进屋,可一只雪白的手却放在门框上,那手指上的红色蔻丹,就像勾着酒楼掌柜的魂一样,他口里说着我也没法子,却又走了两步,已来到屋前。
  瞧见雪白小手就在眼前,酒楼掌柜的特别想摸一摸,可又没有胆,这时那支手从门框上准备收回去,故意那么一扬,碰到了酒楼掌柜的手,就听到小媳妇在门里哎呀叫了一声。酒楼掌柜的趁机捉住那支手,小媳妇要挣回来,酒楼掌柜一个人就滚进门里。
  看着那抖动不住的门帘,老鸨子嘴一撇,下厨去收拾酒菜,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小媳妇见酒楼掌柜进来了,哎呀一声就要把他推出去:“东家,你怎么乱闯?”酒楼掌柜的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小媳妇推在地上一逞威风才是,借着小媳妇推自己的势子就把她抱个满怀:“是你拉我进来的。”说着那么一推,小媳妇顺势跌坐在地上,酒楼掌柜已经骑上去,就要解裤腰带。
  小媳妇还在撇清:“东家,你可是要把我们赶走的。”此时酒楼掌柜那还记得他们说的话,只是把小媳妇死死压住:“不赶,不赶。”小媳妇这才改推酒楼掌柜的手变成搂住掌柜。
  这一进去,就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那时等在门口的人都等的不耐烦,太阳都快下山才看见酒楼掌柜满面红光地从这宅子里出来,脚步还有些趔趄,有好事的已经笑着道:“赵掌柜,看来你是费尽了口舌,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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