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现状,但是她心里隐约好像又有点明白,这应该有老人们自己的理由,一个只有老人们才知道的理由。长辈们都愿意遵循这个规矩,他们这些做晚辈的,没办法改变长辈们的想法,也只好放在一边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她还真是挺习惯了村子里的现状的,一个与世隔绝一般的宁静小村庄,没有外界的喧嚣浮躁,岁月此间静好。
日子依然过得很悠闲,郁龄每天平平淡淡地过着乡下平静安宁的日子,几乎忘记了城市里的繁华及外面那些烦人的索事,每天跟着外婆忙活着乡间的事宜,偶尔在郁官香的邀请中,跟她去一趟山里游玩。
虽然郁龄总是拒绝了她的邀请,但是郁官香仍是每天不厌其烦跑过地来找她,邀请次数多了,郁龄偶尔也会应个一次,和她上山。当然,指望她去山里采药采菌菇什么是不现实的,大多数都是去游玩的多,其他的由能干的郁官香来干。
“我妈说,你总是和七奶奶待在家里,这样会闷出病来的,让我叫你一起去山里逛逛。”郁官香朝郁龄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山里的东西多,现在有很多野果可以吃了,你去了一定不无聊的。”
郁龄嗯了一声,道了一声谢谢,觉得这小表妹认真起来真是可爱。
郁官香从小在山里长大,山里的什么地方生长着什么都是一清二楚,一到地头,她就将竹篓放下,先是在生长着地莓的地段,摘了一捧红艳艳的地莓给郁龄当零食,而她自己则拿起一把小铁揪,开始挖起一丛草药,干活得非常认真仔细。
“郁龄姐,前面有个小水潭,等会儿我们去那里洗把脸,不过那里听说那里有蛇,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过去啊。”郁官香叮嘱道。
郁龄应了一声,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带来的水将地莓洗了,然后慢吞吞地啃起地莓来。
风吹过脸颊,几丝没有束起的发丝拂过脸颊。
脚边有些痒痒的,郁龄低下头,便见到一只雪团般的兔子不知何时蹦到她脚边。
那只兔子非常肥大,仿佛营养过剩一般,整个身体覆着一层柔软的白毛,远远看去,就像草地上开了一朵毛茸茸的花。肥兔子抬起一张兔脸瞅着她,三瓣嘴微微张着,露出白白的兔牙,看起来就是一脸呆蠢相,嘴边有可疑的液体流出来。
郁龄递给它一颗地莓。
肥兔子接过后直接塞进嘴里,继续一脸呆蠢相地看着她。
郁龄又递了一颗给它。
周围有沙沙的声音响起,郁龄转过头,就见到一只毛刺是金黄色的刺猬从草丛间探出半个身体,一双黑豆眼深沉地看着她。
一颗松果砸到她脚边,再往上看,就见旁边一株三米高的松树上,一只毛皮是大红色的松鼠趴在那里,大尾巴在身后甩了甩,极为耀眼。
郁龄看了看,没理它们,继续和肥兔子你一颗我一颗地,将那一捧地莓给吃了。
吃完了地莓,郁龄朝几只动物摊摊手,示意它们可以走了。
几只小动物看了她一会儿,不仅没走,反而往她所在的地方跑过来,落到她脚边,一个挨着一个,纷纷抬起头看她,和她来一个深沉的对视。直到周围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几只小动物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郁官香挖好草药过来,恰好见到松鼠红色的影子闪进草丛中,一脸可惜地说:“哎呀,那只松鼠的毛真好看,可惜跑得太快了。”
沙沙的声音已经没了。
郁龄随便应了一声,并不多作解释。
郁官香一边和郁龄走去,一边说:“我记得郁龄姐你从小就很受动物喜欢,每次上山,平时不太看得到的小动物总会跑出来,挺邪门的。不过那些野猪啦、猴子啦、狼啦、蛇啦就算了,不能抓又爱欺负人,幸好你每次都没事。”
郁龄又嗯了一声,并不对她的话多作解释。
在她们离开后,几只小动物从草丛间探出头来看她们。
肥兔子爪子里抓着几颗地莓,一边吃一边说:【那个白白嫩嫩的雌性,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香香的,好想咬一口。】刺猬用自己身上的毛刺碾了一下它的肥屁股,怒道:【好闻也不给你闻,那是奚辞家的,你竟然还和她一起吃地莓,我要告诉奚辞,你性搔扰她。】【奚、奚老、老大?】松鼠一边啃着松果一边结巴地说,【奚、老老、老大,很、很久久木有、肥、肥来了。】【奚辞现在在人类中混得可好了,听说早在二十年前就和人类政府部门达成了互不侵犯协议,不然这山里早就被人类开发,我们连个栖息的地方也没有。奚辞是大忙人,才没空回来呢。】刺猬用很骄傲的语气说。
肥兔子挪了下肥肥的屁股,擦了擦口水道:【我只是说说罢了,我又不吃人肉,阿刺你的反应太大了。】【那可不一定,等你能妖力上涨后,你的想法就变了。听说猪黑黑那家伙一直想要化成人形,上次就想吃了她,要不是奚辞留了话,刺藤出手捆住猪黑黑,恐怕她就要被猪黑黑吃一口肉了,猪黑黑以前也不吃肉的,现在还不是吃了?】刺猬鄙视地说。
松鼠再次结巴地问,【我、我知道了,上次猪、猪黑黑被、被奚老大吊打,原、原来是这样……】肥兔子想起猪黑黑当时被揍得惨叫声响彻了鬼子岭一带,两只耳朵瞬间折了起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决定下次那人类雌性再上山,一定要忍着不跑去找她蹭了。
人类再香,也要忍住不能吃。
***
水潭在一处山涧,从山顶上的石岩缝间滴落下来,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下的岩石和一些水生动物,大多数是一些小鱼和石螺之类的,水草生长得很茂盛。
郁龄蹲在水潭前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掬起一捧清水洗了个脸,突然头皮发麻,猛地抬头,就见到垂挂在水潭旁边一株树上的一条花皮蛇,探着身体看着她们,蛇信一吞一吐,很是寒碜人。
“官香。”郁龄很冷静地叫了一声。
郁官香豪爽地洗了把脸,听到她的声音,转头望去,见她望着一个方向,也跟着望去,自然看到了那条蛇,瞬间爆起,抄起长镰刀挥过去。
那条蛇迅速地爬走了,钻进一条山缝间消失。
郁官香若无其事地将镰刀收起,挽起裤脚,坐到石头边泡脚。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下山。
总的来说,郁龄每次上山都是这样,那些平时不太看得见影子的动物一下子跑出来了,幸好最近跑来的都是一些杀伤力不强的,例如野猪、狼这种倒是没有,也不用惊动村民。
回到家,外婆见她满脸汗,笑呵呵地问道:“今天去了哪里?好玩么?”
郁龄边喝着凉茶边道:“去莫子林那边,官香要挖些草药,还算可以吧,那里挺多小动物的,我还看到金色毛刺的刺猬和红毛松鼠,就是后来在水潭那边遇到蛇了,幸好被官香吓走了。”
外婆听了就道:“哎,你从小就招山里的动物,幸好都是一些小动物不伤人,怎么不捉只兔子回来养?”
“不要,我自己都懒得养自己,养小动物更没劲,不小心就会养死了。”
外婆好笑又好气,戳了下她,佯怒道:“你就懒吧,这么懒以后可怎么办哟?看来要给你找个做会做家务会做饭的男孩子才行,省得你哪天懒得吃饭饿死自己。”
“不会,饿了我会出去觅食的,这是人的生存本能。”
外婆说不过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去菜地里收菜了。
日子过得很悠闲,就在郁龄觉得外婆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时,外婆又晕倒了。
第16章
郁龄将权叔权婶及四表哥等人送出病房,语带感谢地道,“叔、婶、表哥,谢谢你们走这一趟。”
四表哥爽朗地道:“没什么,只要七奶奶没事就好。对了,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行么?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们?”
“是啊,让你表哥留下帮你,反正现在村子里也没什么要忙活的事情。”权叔开口说道。
“算了,还是我留下吧。”权婶不放心这些大老粗,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回去,我在这儿帮衬就行了。”
“婶。”郁龄拉住权婶的手,对她道:“你也和叔一起回去,这里是医院,留一个人就行了,而且我已经给外婆请了一位护工,不用麻烦你们,省得你们太辛苦。”
听到这里,权婶又担心地问,“请护工很贵吧?”
“没事的,只要阿婆能舒服一些,一切都值得。”
见郁龄真的不想麻烦他们,三人就算不放心,也只能接受,他们知道这孩子平时看起来闷不吭声的,有时候还带点城市娇小姐的派头,但遇到事情时特别地认真固执,决定的事情极少会改,只能叮嘱她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回村子找他们,这才离开了医院。
将他们送走后,郁龄去医院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点新鲜的水果,方才返回住院部。
打开门时,就见医生正好来检查,郁龄站在一旁看着。
外婆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衬得她的脸枯瘦暗黄,头发好像又白了许多,她的身体仿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宽大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更缺少了几分生气。
她看得心酸,眼眶发红,眼泪差点掉了出来,赶紧微微低头。
医生例行检查完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外婆见她站在那儿,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浑浊,面上却带着笑道:“阿龄,你权叔他们回去了?”
郁龄嗯了一声,将水果摆放到桌子上,坐到床前看了看外婆的脸色,接着视线落到外婆手上打着的点滴,透明的针管液体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一滴一滴地流着,老人家血管硬化,血液浓稠,输液也比较缓慢,速度比之常人要慢一些。
“怎么摆这副样子?不开心呐?”外婆又问。
郁龄闷闷地道:“开心不起来。”
外婆用另外一只没有插针管的手拍拍她,慢悠悠地说道:“我老喽,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是不错了,别担心,你阿婆一时半会还能撑一撑。”
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眼睛更红,哽咽地道:“阿婆不老,都没到七十呢。”
外婆笑了笑,用长着老蚕的手刮刮她的鼻子,没有说什么。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郁龄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俞荔的来电。
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了俞荔特有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