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间相隔千山,只要他肯将铁鞋踏破,坚持穿过所有障碍,终有一日,他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他千思万想,未料到他与她之间,相隔的,却并非千山,而是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公主,一条长有腥红毒舌的魅惑蛇精。
他好不容易认清千山的魔咒,不过是乌鸦,不过是毒蛇。
他只要足够力气去拧掉鸦头,折裂蛇颈,应该会迎得一个圆满结局。
未曾防备,这只乌鸦长有一双会飞的翅膀,不知何时,竟轻易飞进他没有窗口的牢笼。
这条毒蛇还长着尖利刺人的牙齿,更加不知何时,将他坚实修筑的笼栅咬出无数大洞,害他拼命修补,也补不回原样,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找地方躲风,躲闪那牢笼内无处不漏的凛冽寒风。
他逃无可逃地钻入这只乌鸦奇异温暖的浓软羽毛底下,欢喜且不安,无法明白,现在的现在,他是有幸找回了自己,还是再次失去了自己。
守在冬季的首府街道边,偷听恶魔公主讲故事的艾弥扎克,情绪渐变激动混乱,好似北风中飘满天空的细雨,漫漫无根。
他一反平日沉静,异常冲动地抱了她。
抱她的时候,贪婪感受着她活泼且神秘的芳香气息,他似乎舍不得放手,恍惚惊悟,她是多么惹人烦恼又多么令人心醉,遇到她,是他命中注定,是他不幸,也是他大幸。
野狼本性彪悍,又值情绪亢奋,揽紧明铛身子的一双铁臂越加蛮力惊人,明铛抗拒不成,被他甜言蜜语哄得心软,心里顾忌晚上回去还要见里奇,不能任他乱来,旋即耐着性子,辗转吻住他俊朗脸颊,细薄唇瓣,半开玩笑般地柔声安慰道:
“别急,我的狼宝,毒蛇也有冬眠无毒的时辰,就算你想被我毒死,也要拜托你等到本公主毒性复苏才成。”
扎克经她悉心调教过,身体比理智反应快,接受到她奖励式的亲吻,深知主人命令不可违……转瞬微红了脸,端端正正坐在她身边,风姿挺拔隐忍,大将之气溢于言表。
明铛满意地微眯了眼,亲自发动座下星舰,一路如电前行驰去。
先将扎克送回艾弥农庄,扎克拉开车门,没有急于下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向明铛问了一个问题,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公主,可否告诉我,那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明铛爽快回答:“一条裙子罢了,没什么重要的。”
“哦。”扎克心里的疑惑仍是未解,他表面轻松地跨下车,转身刹那,又抿唇微笑着,回头低声道:“不知公主打算什么时候穿上这条裙子?扎克好想第一个欣赏。”
“不是给我穿的。”明铛顿了一顿,脸孔神情略显了几分诡异,继而挥手,向扎克潇洒道别:“时间不早啦,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会再派几个人来帮你。”
奇怪,她向衣世里索要歌舞戏服做谢礼,却不是自己穿,到底她拿那条裙子,想做什么呢?
尽管扎克精明一世,仍是免不了糊涂一时,猜不透他家恶魔公主古怪的心思与邪恶的内涵。
明铛很快回到明莱官邸,发现里奇他们还未归家,转瞬兴高采烈地提起纸袋里的雪白荷衣,去了关押玲贵的房间。
玲贵手脚被绑着,身子僵硬地斜卧在床上,非常吃力。
“玲贵。”明铛走近床边,沙哑地唤。
玲贵背对房门,眼睛睁得大大,望着天光黯淡的窄小窗口,听到明铛声音,他反而赶紧闭紧了双眼。
他假装睡觉,不想理她。
明铛又唤了一声:“深森。”
女人语气沙哑且磁性,听得他耳根有些发麻,玲贵越发连呼吸也摒得死紧。
明铛连唤两声,见玲贵毫无动静,再不多话,转瞬利落解开他身上密实绳索,撸起他上衫至腰肋边,再抬起他一只手,试图剥除袖子……
玲贵既惊且惧,再也无法装下去,翻身愤怒道:“你干什么?”
“原来你醒着?”明铛微微一笑,朝他头上扔下手里长裙,“倒省我许多力气,自己换上去。”
柔软细腻,轻纱质地,雪白如银,拿在手里轻盈至极,分明是一条做工精细的高档女裙,
满腔烦躁地一把取下遮住他头脑的物事,飞快扫过一眼,玲贵脸色不禁又青又白,转瞬捉紧女裙狠狠朝明铛摔回:“你有毛病!要穿你自己穿!我才不穿这种东西!”
第442章 催眠师之爱(十七)
自从玲贵前日早晨偷逃,被明铛当场捉住后,一直五花大绑,关在房子里,严加看守,不准踏出半步。
他满腔气愤太过,忘记了四肢酸麻,久未活动,最忌忽然用力,他动作猛烈地张手向明铛扔回衣裙,竟是连累臂部肌肉一阵急剧抽筋,转瞬疼得坐在床上眦牙咧嘴,冷气倒抽。
明铛闪身,任裙子无声掉落在地,继而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
巴掌声刚停,两名贴身女官听闻女皇传唤,立时推门而入,颔首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明铛略弯腰握起玲贵手臂,撸卷起他袖子,一边替他揉捏住抽筋部位,尽量拉长收紧肌肉,一边淡淡发话道:“马上给我准备两杯加热的白酒。”
玲贵喘着粗气,恨恨瞪住明铛,试图摔开她掣肘:“我不需要你这种假心假意!”
女人手指看似纤细柔嫩,力道却不容置疑,如钢似铁,牢牢箍紧男人结实右臂,竟是半分也无法挣扎。
玲贵惊觉自己此时体力虚弱到如此地步,不禁开始大大地后悔。
他不应该为跟她赌气,争面子愤然绝食两天,最后苦了自己。
他天姿聪颖,早已继承布乔亚皇室赖以器重的妇产科权威,其嫡亲祖父施琴特科林衣钵,在布乔亚医学界,堪称内外兼修。
在外科方面,更是出类拔萃,首屈一指。
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首要条件,必须有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方能临危不乱,救死扶伤。
玲贵也不例外,他在读书期间,就很重视锻炼,培养双手的坚强有力,灵活柔韧。
所以,尽管他外表显得极其柔弱,容易招惹绯色是非,却仗着一双充满力量的手臂,并未让人有染指机会。
这也是玲贵生就如此祸水美貌,仍保有处子之身的另一层原因。
捕捉着玲贵虚浮凌乱的呼吸,明铛淡淡笑了一笑,声音越发沙哑道:“深森,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从来没当自己是好人,不管你说我是真心或是假意,对我而言,都没什么意思。”
女人神色淡漠,说着语气冰冷的言语,但那手指抚及处,肌肤里却传来阵阵独特温暖。
玲贵有些迷惑,疼痛分明在慢慢减轻,最疼的时候,他都没哭,不太疼的时候,怎么会莫名奇妙,眼窝酸楚地这般厉害?
一颗止不住的晶莹泪水,转瞬顺着男人慌乱垂掩的青涩睫毛,缓缓滴往明铛手背。
只是那唇角死抿的秀美脸孔,还残留着几许绝然愤怒。
手背上滚烫的泪水,令明铛不禁抬头相望,对方难得表现的温顺表情里,棱角分明地流露出若干倔强骄傲。
真是……真是叫她不想欺负他,也难。
明铛暗自思忖着,继而凑近玲贵耳边低语道:“深森,我现在再给你两个选择,A方案,你自己洗澡换衣服,B方案,由我的女官服侍你洗澡换衣服。”
女人诡异言语字字入耳,玲贵好不容易平静片刻,刹那间已是惊恼难抑,嘴唇发颤拒绝道:“你……你……我,我什么都不选!你干脆杀死我好了!”
“你确定,要宁死不屈?”明铛眯了眼,静静盯住玲贵,蜜样腮颊忽然泛起层层金属冷光。
“不……不错!”他竭力挺直胸膛,伸长脖子,满面愤怒相对:“被你杀死,总比被你污辱的好!”
“好!我就如你所愿。”明铛说着话,转瞬揽住他腰肢,手指利落探入他衣里,捉紧他胸前娇柔突起,技巧娴熟地地拧了一拧,挑,逗般地高超捏拧之际,指甲跟着刮擦过对方细腻肌肤。
骤然的锐疼里,掺杂起一道凌厉快感,直接从他敏感樱尖狂卷过腹下,玲贵呼吸忽窒,满脸涨得羞红,险些尖叫出声。
“你,你……住手……我是叫你杀我,不是叫你这样地,污辱我……”
第443章 催眠师之爱(十八)
斜睨住玲贵羞惊脸色,明铛哑然失笑,明媚眼神渐次幽寒漫溢“深森,有句俗话,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认识思特沙很多年,好象不小心被她传染了许多坏习惯。
比起一枪将你毙命的最小儿科做法,我更加享受杀人的过程。”
明铛说着话,手如刀尖,不紧不慢地,戳摸玲贵身体要害:“我很民主,你希望我从哪里下手,尽管开口,我会尽量尊重死者的要求,心脏?脑袋?还是这里?”
转瞬,她已利落解开玲贵腰间皮带,深深探了进去,最后的问号,伴随女人静止动作,落在他毫无防备的热直私……处。
“不!!”玲贵错愕难抑,遍体肌肉与神经都变得疯狂紧绷:“放手!!赶快放手!”
“古代有凌迟之刑,甚为残酷凄美,”明铛无声轻笑,越发贴近玲贵耳边,一字一句,沙哑低语:“将人犯以祭祀牛羊待之,剥皮削肉,通常第一刀,就落在这朵花瓣茎部,赋予除恶务净意义,然后第二与第三刀,是这上面的两颗珊瑚珠……”
宁静墨沉的夜晚,风穿树影婆娑,仿佛鬼魅入心,玲贵原本已是饥痛交迫,心神不安,此时又受到明铛极富表现力的古怪言语刺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思特沙那张阴沉丑陋的大饼脸,两只漂亮水媚的瞳孔止不住极端恐惧地收缩,旋即发出一声惨烈哭叫:
“不!!我不要死了……我再也不想死了!!我不要这样死!!”
玲贵低低哭叫着,转瞬情绪激动地闭紧双眼,反手搂住明铛柔嫩颈项,仿佛当她是一个救命抱枕,死死趴进她怀里,瑟瑟颤抖不停。
明铛吃了一惊,忽然哭笑不得,她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
非常可爱……也莫名地惹人怜惜,害她心里也跟着软了一角。
“不想死了?”她慢慢伸手,抚向他没有几两肉的瘦背,柔声相问。
他轻轻摇头。
“真不想死了?”她再度确认。
他神智依旧恍惚,继续慌乱摇头。
纵然隔着一层毛衣,也能感觉到背部肌肤,隐隐传来她手心的温暖,似乎在试图安慰他此时极度惊恐的情绪。
“那好,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脱衣服罢!”女人声线又转了几许坚硬,
听着她骄傲冷凝命令,玲贵不禁怔怔。
继而,男人从女人肩膀吃力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完全不可理喻,一只手被她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