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  第98页

的……”
下首坐着的国师滕禹,正是之前那锦袍男子,他与萧凡自幼一同长大,感情甚笃,他听萧凡说起白獭,想起当年这位陛下不过十五岁,便亲自下了海,带了水师和侍卫,去围捕那凶猛之极的白獭搏斗,亲手捉了只白獭,只为了给太后不慎跌破留了伤痕的额头,调一剂白獭髓,这白獭髓乃金创中第一圣药,不论如何血流皮破,只须合琥珀屑熬膏敷治,立刻便能止血生肌,将来且无一些斑点,当年陛下的武艺就已绝高,如今经过这十多年的历练,陛下的武艺,已接近宗师之境,这时候却出现了一名女子,比陛下武艺更高?那岂不是已臻宗师之境?他不禁道:“这名女子武艺之高,只怕真能如愿?”
萧凡笑道:“这些日子母后常说膝盖有些疼,弄些白獭筋来熬煮熬煮让母后喝了,没准就好了……吩咐皇家水师,准备一艘船,我要出海,要便服,不要惊动百姓和官府。”
旁边那名妃嫔小心翼翼地包裹好了他的手,爱娇地贴近了他道:“陛下,听说那白獭髓调入香脂,可以令人肌肤妍白,臣妾想求赐一些……”
萧凡哈哈一笑,伸手去托起那妃子柔嫩晶莹的下巴,笑道:“爱妃的肌肤已是胜于梨花冰雪了,还要怎么白?”
妃子赧然一笑,将头伏于他膝上,头发宛然垂地,娇态毕露,萧凡大笑起来,美人,他最是喜欢,征服各种各样的美人,是他之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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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随着一阵阵强劲的疾风,把天空的阳光遮盖起来,天变得阴沉下来,有隐隐雷声,在海的远处传来,空气也变得潮湿了,猛烈的风,把急云的衣袂吹得拍拍作响,她立在船头,看着白藏指挥着人将活鸡杀了,一只一只地扔入海水中,浓稠的鸡血在水里渐渐化开,听说这白獭不是这么容易诱出,许多人守上一年也只是徒然,就是叶师伯也亲自过来守过几次,却也空手而归,只看今天的运气好不好了,倒是听说它喜欢在风雨之时出现,看起来,暴风雨要来了。
远处也有艘大船开了过来,萧凡仍穿着金线绣着花纹的黑袍,站在船头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急云迎风立于船头,她已经揭去了斗笠,肌肤胜雪,眉目美得惊人,却凛冽如开了刃的霜刀,他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国色。这时天上忽然从天而降了个霹雳,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要下雨了。
海面忽然涟漪顿生,轰的一下,一头怪物从深海起了来,昂起斗大头颅,两目灼灼,一口吞吃了海面上浮着的死鸡,只看它牙长似戟,爪利于钩,身约丈余,毛浓寸许,自头至尾,一白如银,并无半点杂色,是白獭出现了!说时迟那时快,萧凡只看到那女子将外袍一解,露出里头紧身的黑色水靠,曲线玲珑之极,手持一把短剑跃入海中,旁边也有两个少年脱了外袍,也是一色的水靠,一同跃入了水中,那白獭看到有人,已是大吼一声,涌起一阵急浪,足有数十丈高,向他们直淹过来,那女子身姿灵巧矫健,犹如一只黑豹一般,水里丝毫没有减缓她的速度,素手连拍,已给那白獭拍了几掌,那白獭皮甚坚韧,毫发无伤,张开了大嘴,作势下噬,潮水也涌了起来,排山倒海的力量压了过来。
而此时暴雷一个接一个,闪电一道接一道,大雨落了下来,风声、潮声,杂然并作,奔腾澎湃的大潮,一波接一波,海水倒卷,如同一座座山峰当头压下来,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庞大坚固的海船,在风浪里,宛如在沸汤里一般摇晃起来,有侍卫过来和萧凡禀报:“皇上,海上忽然起了暴风雨,只怕要即刻返航!否则若是暴风推船触礁,御驾遇险!”
萧凡看着海水里和猛兽缠斗英勇之极的女子,忽然豪气陡升,笑道:“我乃神之子,海神庇佑,岂有暴风能伤到我?”一边将外袍一脱,已是跃了起来,衣襟仿佛舒卷的云一般,他疾飞往下,轻点水面,也往那白獭掠了过去。
正在与白獭搏斗的急云第一时间看到了萧凡,陡然警惕起来,只看萧凡在白獭头上一点,又极快地跃起,躲过了那灵活而沉重拍过来的尾巴,萧凡大声笑道:“它的弱点在腹下!”声音洪亮,显然内力深厚。
急云一愣,萧凡已是跃入水中,运气连拍数掌,已是往那白獭的腹部拍去,白獭吃了几掌,大怒,掉转身躯挺着四足,向他狠命扑来,急云却潜入水中,灵活之极地深入了海底,自下而看,看着那白獭雪白的腹部,深深运了全身之力,握起那柄利剑朝上,脚下使劲一瞪水,从水下哗然而出,手里那朝上的利剑狠狠地刺入了白獭的腹部!然后全力往前一划!那白獭腹部被她划开了个巨大的口子!

第90章 锁凤

白獭发出了尖利之极的啸声,连那排山倒海的霹雳雷霆声都掩盖不过,血喷射了出来,海水瞬间变红,白獭双眼通红,那强劲的尾巴往下一卷,挟带着风雷之势!这是垂死前的最后一击,其势迅猛之极,急云的剑卡在骨头中,一时拔不出来,匆忙之中松了手,极快地拧腰蹬水,要避开那垂死的反击,然而腹中却忽然一痛,身势陡然一缓,到底被那劲风扫到了后背,她嘴里一甜,知道中了内伤,好在那白獭最后一击,已是强弩之末,颓然地倒下,她忍住疼痛,游回那死去的白獭尸体,握住那利刃,一只手已是运气往那尸体破开之处伸了进去,用力扯开腹部,很快找到了心脏,她握起那刀,一刀切下了那心脏,从腰上皮包袱里头取下个玉盒,将白獭心放了进去。
暴风渐渐小了些,海浪渐渐平息了下来,仿佛这雷电是这传说中的神兽带来的一般,又随着它的死去而渐渐平息下来。
他们和白獭交战,已不知不觉远离了大船,如今聚集在白獭周围的人,两个秘营的暗卫滚雷、紫电和白藏尽皆扳着白獭的尸体在喘息,他们已是选的水性极佳武艺高强的,也不过仅仅是保证自己不死而已,其中滚雷已是受了重伤,脸上青白交加,
急云将玉盒掷给白藏,命道:“立刻回船上去,将玉盒交给疾风带回去。”疾风擅轻功,此次专门让他守候在岸边,一得便即刻出发返回大秦。
白藏听令后立刻往远处的大船游了过去,他水性颇好,很快便看不见人影了,紫电扶着滚雷,急云对紫电问道:“风小了些,你能带着滚雷游回去么?”紫电经历过适才的缠斗,已是大声道:“可以的。”
急云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先回,目送着他们游远后,才转头去看那在白獭尸体上立着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的萧凡,拱手道:“有劳公子助了一臂之力,在下先告辞了。”
萧凡笑着从腰上抽出了把匕首,极快的从那尸体中抽出了一根腿骨,敲开一段,露出了里头白腻如膏的骨髓来,他笑道:“此白獭髓乃是金创圣药,合琥珀屑熬膏敷治伤口,立刻便能止血生肌,姑娘行走江湖,难道不留一些?”
急云只觉得胸腹隐隐作疼,知道自己内伤不轻,此人似友似敌,意图不明,她让白藏先带着白獭心先走,就是怕他忽然翻脸,自己留着断后,如今岂会贪图这些身外之物,她点点头淡淡道:“公子出力甚多,余下尸体是公子应得的。”一边说一边转头要走,才游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了。
后头的萧凡本笑着想要挽留,却忽然也看到了那海水下出现的黑暗鱼群,他变了色,失声道:“是鲛群!”
急云看着那觅着血腥味而来的鲨群,大约有上百条,感觉到一阵寒气在背上生起,鲨鱼乃是海水中的猎手,其皮坚硬,古代用来作为铠甲的材料,她若是没有受伤,倒是可以轻松逃离,只是如今自己却是受了伤,又才在风浪中与白獭缠斗,只怕要经历过一场苦战了……却不知白藏平安到了大船没有,有没有也遇上鲨群。
海水翻滚,已有鲨鱼长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向她张开了有尖利牙齿的大口,急云避开,运力一剑刺入那鲨鱼背上,一掌拍开,那鲨鱼被她一击毙命,后头的鲨鱼却是疯狂地上来分食之,萧凡已是也跃入了海里,一掌将急云身后的几头鲨鱼震开,与急云背靠背斩杀鲨鱼,一边沉声喝道:“边杀边退!这鲛只会越来越多!”
二人边战边退,急云咬着牙死战,渐渐只觉得双眼昏花,胸中有甜腥味泛了上来,腹中开始疼了起来,下身却感觉到有热流涌出,倒似是生理期到了,她无暇去顾及那些,只是咬牙边战边退,两人直杀了数百条鲨鱼,却只是激发了鲨群的凶性,源源不绝的鲨鱼继续涌来,萧凡转头却是看到自己的船已是开了过来,大喜道:“我的船来了!再坚持一下!”
船开了过来,有侍卫从上头扔下绳梯,萧凡一掌震开几只鲨鱼,说道:“你先上去!我断后!”
急云抓住那绳梯,发现双手酸软无力,她咬了咬牙运气往上爬了几级,终于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落了下来。
萧凡在下头也爬上了绳梯,却看到上头的急云忽然往下坠落,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发现她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纤细,腰间不过堪堪一握,双眼紧闭,面上苍白一片,竟是已然晕了过去。
他抱着她跃上了甲班,有侍卫拿着大氅过来要给他披上,他接过大氅,却将她全身包裹了起来,触到她冰冷的手指,心中也吃了一惊,想必适才那恶战她受了伤,体力不济吧,他沉声道:“返航。”
大船全力航行,很快到了岸边,早已有马车在岸边迎候,萧凡抱着急云上了马车,吩咐道:“不回宫,去凭海小筑。”一边又吩咐旁边的侍卫:“回宫去传个太医到凭海小筑去。”
凭海小筑,顾名思义,是一处临着海的皇家别业,建筑精致,风景优美。他将急云交给了侍女,让她们替她换下水靠,清洗掉身上的海水,换好衣服后让太医过来把脉开药,自己便也去浴房洗澡换衣去了,他经过一场恶战,也颇觉疲累。
换好衣服出来,他走到安置急云的羡鱼轩内,御医已把脉出了来,看到他连忙叩拜,他摆手免礼问道:“伤势如何?”
御医禀道:“脏腑内伤颇重,需要缓缓调养,只是另一桩……这位夫人,应当是小产了……又似乎浸泡在海水中过久,如今下红不止,十分险恶,若是不尽快止住,只怕将来子嗣上有困难。”
萧凡脸上变了色:“小产?”
御医点头道:“是,听服侍的丫鬟禀报,确是下红淋漓不止。”
萧凡忽觉心烦意乱,命道:“开了药来全力救治!不管什么珍贵的药全都使上!”
御医应了诺,他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白獭髓有用不?”大船来接应时,他让几个海龙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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