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  第17页

珠子略有些蓝意,发色也淡,肤色白,深眼高鼻不提了,另一条,现在她还没长开,将来长开后,那北边关外的人种却是和我们不同,大秦女子,胸乳大多是圆盘状,那海外的人种,却都是山峰状,形状极好,手脚细长,很是受欢迎的。只一条,汗毛重了些,又有些体味,而且老得极快,皮肤毛孔明显,又容易发胖,一胖便全走了形,接客不了多久,这个丽妲好就好在身上也有着大秦的血缘,因而汗毛并不如关外一般的重,骨架子也小,若是好好调教,饮食上调理调理,倒是个尤物。”
李牙婆笑而不语,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柳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笑道:“上次宝珠那丫头,我承了您的情,这次就这阿瓦、翠翠、丽妲这三个,我一总儿给您两千两银子,您看成不?”
李牙婆微微一笑,却是看往那名男子道:“还未请教您这名护卫名姓?看着好生英雄气势!”
柳夫人知她顾左右而言他,是要抬高价钱,只是如今印月楼,只得一个萧宝珠拿得出手,好在也是极为优秀,仅凭她一个,京城其他楼子都被她的光芒掩盖了,只是头牌一向风光只得寥寥数年,要保持如今楼子的盛名,唯有继续采办好的苗子,细细调教,才跟得上,京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些货色,倒是这个李牙婆,虽然一贯要的价极高,手里的女孩却都是极好的,这次一次有三个这么好的,也是仗着和她相交多年才拿了出来,否则若是卖给京城其他楼子,自己这生意也不好做了,今日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端的只看自己的手段了,只得笑着回答道:“这位护卫却不是我的,这位英雄姓王名广,乃是清微教的弟子,豫侯爷的护卫,豫侯爷与我有些私交,知道我要亲自来这边采办,你知道的,如今西北边大旱,路上不太平,豫侯爷便借了这名护卫给我,一路也有个保障,实也是我给他夸了口,说姐姐这里有极品,将来养成,必要送他尝一个头汤的,否则如何有这样的脸面?”
李牙婆肃然站起来向王广施礼道:“原来是清微教的弟子,却不知是内门那一支的弟子?却是我有失恭敬了。”
那王广脸上原有得意之色,却被李牙婆一问,面上有些尴尬,勉强换了个礼道:“师门内部大比,五年一次,鄙人却是未能赶上,如今暂且还是外门记名弟子。”
李牙婆仍端容道:“原来如此,我看英雄如此气概,定是武艺高强,想必成为内门弟子指日可待,将来若有求助之时,还望英雄襄助。”
王广勉强笑道:“好说。”
柳夫人却是心下有些郁闷,原来两方谈生意压价,最靠气势,她提出豫侯爷的名头以及护卫出身清微教弟子,原是给自己壮壮声势,压一压李牙婆的气势,也好压价,谁知道李牙婆一言便打下了他们的气势,这价格上却是不好让,只好又笑道:“适才谈的价格如何?姐姐这次便再让一让妹妹了?”
李牙婆叹道:“此次我去采办,大不易,西北边蝗灾荒年也罢了,路上全是流民,几次都几乎被打抢,路上甚至遇到了瘟病流传的村镇,走这一遭,拼了老命才带了这几个女娃娃出来,走了这一遭,全身骨头都散了,回来又病了许多日子,如今才堪堪好起来,仍是精神不济,我只想着做完这一批,差不多够下半生养老了便要收手不干了,你说说,卖这样便宜可值当?我原打算分开卖给几家,一家两千两银子,三个孩子六千两银子就够了,还得分给下边的教习,打点官府呢,毕竟卖给你们,老身身上是担着干系的,你也看到了,那样的货色,随便调养调养,将来怕不是三棵摇钱树?妹妹若是体谅姐姐,便再添些吧,别的不说,若是不顾及我们的情分,这三个女娃娃,我随便藏起来一个两个,卖给京城其他家,你又如何?”
柳夫人勉强笑了笑,心里也知道此次是被李牙婆吃定了,只好肉痛道:“那便再添五百两可使得?姐姐也要体谅我,这几个女娃娃只是如今看着还好,却不知堪不堪调教,若是不听使唤,还得想办法哩,更别提几年后成材与否还是未知了,万一不成或者长残了,那这价钱真是砸在手里了,这样贵的价钱,在别家,都能买二、三十个容貌上好的女孩子了。”
李牙婆微微一笑道:“三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若是嫌贵去别家挑好了,这样的资质,我是不愁卖的,这样的人我是一直藏着,先给妹妹看的了,若是你不要,明儿我广发帖子,保证一天就能卖掉,看在妹妹份上,大不了今晚我送两个小女娃娃给这位王护卫尝一尝,开开荤,你看如何?”
王护卫脸上一僵,开口道:“师门有戒律,多谢了,不必了。”
柳夫人轻叹道:“好吧,只是姐姐下一次若是再遇上好孩子,千万再要留给我。”
李牙婆脸上笑容绽放:“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好的孩子可遇不可求,这还是亏了遇上旱灾蝗灾,不然哪里能买到?既然已是谈定了,其他孩子还要看看么?”
柳夫人笑道:“多谢了,看了这三个,其他那几个哪里还看得上,还要赶回京里呢,千里迢迢的,带多了也不方便,就这三个娃娃一车子回去,王护卫武艺高强,定是能护着我们全须全尾的回去的。”
李牙婆也笑道:“难得过来一次,也先住上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已备下了些土产招待你们。”
柳夫人笑道:“且叨扰一日,明儿就走了,京里还有许多事情,不敢在这儿耽搁太久,再则王护卫也还有职责在身呢,哪里敢耽误他的时间。”
李牙婆微微一笑,也不挽留,知道她这次大放血,自然要让这三个女孩子妥妥当当的进了京才算稳当,请得动清微教的外门弟子来做护卫,可见这次的重视和小心,自己做成了一单生意,心情也是极好,自然吩咐设宴款待,后院楼里清出几间客房来让她们住,王护卫因是护卫,也住在后院靠外的客房内,以便守卫,到底是门户人家出身的,也并不忌讳太多。

第20章 树倒猢狲散

下午,急云便已接到收拾好行李,明日随着柳夫人进京的通知,同样收到通知的还有翠翠和丽妲。房里消息灵通的女孩子,已是羡慕不已地在议论,有和她们一同出去没被挑上的,也是酸溜溜的说些风凉话。
急云没有理她们,翠翠却是晚餐的时候和人吵了起来,丽妲则胆怯地缩在一旁,她不过才六岁,懵懵懂懂的,自幼又被嫡母纵着下人打骂,后来长大些,外貌上的异族特征显露出来,嫡母深以为耻,干脆卖掉了,父亲也不以为然,毕竟自己的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一直是个暖床的女奴而已。
急云看着她们似是憧憬的样子,却是心生怜意。
晚饭完后,她按例仍去扶月院收拾收拾,经过那月洞门的时候,却恰似不在意地轻轻按了按那个门锁,弹进去了一颗圆面粉团,却是她晚上从馍馍上撕下来和水团成的,有了那个面团,门锁便锁不牢,她已是发现了那个上夜的老妈妈有时候夜间要偷偷跑到第二进院子的厨房那儿和几个妈妈偷喝酒,然后那门的锁便锁在了两扇门的这一头,方便她回去进出。今晚因有客人,厨房定有宴席剩下的好酒好肉,这位妈妈,想必仍然会偷溜出来与别的妈妈偷偷吃酒。因后院多了个护卫住着,她不知深浅,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都是统一发的浅色,黑夜里也能看到,因此担心翻墙的声响会打草惊蛇,少不得走一走正路了。
果然,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眠后,急云侧耳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果然听到有脚步声后,她悄没声息地又摸了出去,摸到了月洞门边,果然锁是往这个方向的,她双手使力一提一拧,那锁果然没有锁实,被她一使力便拧开了,她将两扇门推开一道缝隙,轻轻闪身入了后院,却一只手伸入门缝将那门锁又挂上链子锁上,变回原样,从窄窄的门缝中抽回,又在阴影处悄悄地走到了楼后,从树上轻巧地一路攀援上去,小心翼翼地躲开那护卫住的院落的视线,爬到了李牙婆的窗外,往里头看了看,里头已是熄了灯,能听到均匀的呼噜声,想是今晚待客高兴喝了酒,睡沉了,她插了根树枝进去一拨,便把窗屉拨开,轻而易举地闪身进了屋内。
李牙婆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急云将双手轻轻地放到她脖子两侧,灵巧的手指忽然飞快地探入脖子下,夹着那颈椎往内侧使劲一搬,只听到喀嚓一声,李牙婆的呼吸停止了,手也软垂了下来,在睡梦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悄然死去。颈椎,是人体最脆弱而致命的部位,一旦破坏,轻则瘫痪,重则致命,经过严格训练的急云,自然不会失手,她看着死去的李牙婆,借着窗外的月色,开始在屋内寻找那些卖身契,床头有个上了锁的柜子,她使了点力拧开了,打开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叠的卖身契,自己的卖身契也在里头,她想了想,这楼前后均无别的房子,不若纵火伪造火灾,大概却是能瞒过去,想到此处,她便将桌上的火石敲燃了蜡烛,将那叠卖身契作为引子,点起了一把火,迅速引燃了床帐及周围的布幔。然后在火势弥漫前,她飞快的从窗口跃出,一手攀着树往下溜。
然而此时,她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疾风掠过,她那敏锐的第六感使她心脏缩起,寒毛竖起,她迅速地往下一蹲,脚一蹬,已是平平往旁边侧滑开,果然看到那王护卫已是手持利刃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她劈来,她屏住呼吸一连换了几个身法,堪堪躲过那长剑,心头却是骇然,这男子手法极快,中途改势变招全无凝滞,自己的衣角已被削下几块,却是极快地蹬上软枝,已是借力弹上墙头,那王护卫大喝一声,重刀已是往她头上削来,寒意凛然,急云往旁边一拧一闪,却仍是感觉到那刀锋凛冽贴面而过,而身后,却已经有一掌挟着风雷之势拍到!
急云方才闪到此处,势已弱,这一掌避无可避,只得生生受了一掌,瞬间只觉得背部剧震,胸腹之间一阵翻涌,眼前一黑,她咬牙吞下了一口鲜血,借着那掌风迅速往前一扑,已是越过墙头,迅速地逃过对路,往河里一扑,身后那男子似是上了墙头,看她落入水中,却没有追赶,身后那小楼已是熊熊燃烧,他是北方人,不会凫水,又记挂着住在楼里的这一行的保护对象柳夫人,只得往回走去,火光已经惊动了楼里的人,院前几个教习和丫鬟仆妇正仓惶着,苗妈妈正指挥着仆妇救人,柳夫人和随同一起来的老鸨何妈妈已经站在那儿,看到王广过来,苗妈妈满脸仓皇如遇救星一般道:“王大侠可否上楼去看看我家夫人?火势太大,一直没有看到她出来。”
王广眼神一闪,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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