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而且她对您忠心耿耿,您这么说过之后,她以后开口必定先想着您,害怕说出那些话对您造成影响,所以就不敢胡说八道了。”红梅接手了知夏的任务,小心翼翼地替她梳头。
“还是你懂事。”
主仆俩又说了些别的话题,忽然一阵细微的扑棱着翅膀的声音传来,夏姣姣猛地一愣。
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只信鸽停落在窗台上,来回地迈步。它的腿上自然绑着一个信笺,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惊诧。
“这真是奇怪了,嬷嬷昨儿晚上已经送过信了,怎么又派了信鸽来。只怕有什么急事儿。”红梅一边说一遍快步跑了过去,动作麻利地将信鸽轻轻抓到了手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它腿上的信笺。
夏姣姣接过信笺,打开来一看,面色就变了。
“薛大爷还真是手眼通天,这样都能被他找到,还对嬷嬷说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夏姣姣的脸色不佳,拿到信笺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力将那张没看的信笺揉成了一团。
她先打开看的是嬷嬷写的,听县主的口气,应该是薛山找到了晋江坊,所以嬷嬷才会再次派信鸽来一趟。至于夏姣姣手里揉掉的信笺,自然是薛国公府里的人写的,至于是谁写的,答案不言而喻。
反正不是薛大爷写的,薛山与夏姣姣现在乃是大伯子与弟妹的关系,如何也不可能在这时候通信,所以也只有薛彦才会写信来。
夏姣姣恨不得将手里的信笺撕了,但是最后还是打开看了。她的视线首先就扫到了信笺的最后落款,果然被她猜中了,是薛彦写来的。
“你说他是不是没长大的孩子,干什么事儿,都得要兄长护着吗?连给我写封信,还得通过薛山,到底我是跟他成亲,还是跟薛山成亲的?”
夏姣姣挥舞着手里的信笺,最终还是没舍得撕,不过嘴上抱怨的话倒是一句不少,显然还是一件颇多的。
当然她这几句气急败坏的问题,红梅是没单子回她的,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那张被揉的稀碎,又展平的信笺。暗自腹议着,明明之前还在责怪知冬什么话都往外说,现在就换成了县主自己了。
这种要跟大伯子成亲的话虽说是一时气话,但是也不能如此没羞没臊地说出来啊。
夏姣姣长长地呼吸了几次,才算是冷静下来,仔细看着信笺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总算是好些了。
“罢了,我也是受够了被待在这里的日子了,想必夏静的好日子也过得够了,该让我出去了。”她拧着眉头,想起目前的局势,整个人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夏姣姣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慢慢地敲击着,显然她在考虑如何能够完美地把夏静的所作所为全部暴露出来。她目前处于被软禁的状况,虽说外面还有晋江坊在帮她周旋,但是毕竟离得太远。而且她不敢大动晋江坊的势力,就怕今上知道之后,心里又涌出什么别的心思。
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
红梅退到一边,并没有打扰她的思路。
片刻之后,就见夏姣姣重新拿起那封信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冷笑。
“既然是你主动送上门的,我如何也不能浪费了你这番心意。所以这次的行动,还是得让你加入啊。”她伸手弹了弹信笺,直接让红梅笔墨伺候,提笔就给薛彦写回信。
薛彦并没有在府上等太久,他把信送出去的第三天清晨,正在梳洗的时候,就看见窗台上停了一直信鸽,正在优雅地迈着步伐来回走着。
他轻笑了一声,直接上前去将信鸽拿了起来,取走它腿上的信笺。
看着这只信鸽,再想起之前夏姣姣为了捉弄他,竟然让这小家伙给薛国公夫人送那种图画,还伪装出一副弃妇的口吻说薛彦是负心汉,抛弃了她们那些话,他就忍不住苦笑。
从那个时候起,他在心底就认定了,夏姣姣是个悍妇,而且是个鬼主意超级多的悍妇,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跟她扯上关系,但是事与愿违。他不仅跟着小丫头扯上关系了,而且在不久的以后,他们还将成为夫妻,同床共枕,一起携手度过这后半辈子。
他边想边打开了信笺,看到上面写满了字,前几句话都是用来骂他的。当然是不带脏字的,各种角度对他表达不满,直到最后几句才是正事儿,告知他她最近要动夏静,到时候要他配合。
一整封信笺看完之后,薛彦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他几乎可以想象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牙尖嘴利呵斥他的模样。
“成亲了之后就要绑在一起后半辈子,也不知道这还有没有命过完半辈子,说不定半路不是她骂死我,就是我毒死她……”薛彦甩了甩信笺,苦笑着摇头。
他这几句似是而非的感叹,其实只是开玩笑一般的感叹而已,他自己没放在心上,倒是把周围伺候的丫鬟给吓了一跳。
两个大丫鬟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几分惊慌失措,她们二人也不说什么,只是打定主意,之后要去大爷那里通个气,以免成亲之后,真的出人命了。
*
夏静原本准备今日在府上继续认真学规矩的,不过这边还没开始学习,宫里就有人来宣旨了。
太后太过思念她,想要她进宫去。
夏静整个人一惊,她立刻想着装病蒙混过关。却不料那宣旨的太监听了之后,也只是笑着点头,万分客气地对她道:“县主身子不适,太后是知道的,所以这几日会派太医过来,帮您诊脉。如果您的身子实在是没有起色,太后准备进夏侯府来看您的。”
夏静一听这话,膝盖就有些发软了,差点直接跪下来了。
太后亲自来夏侯府,那是什么概念。于情于理都不合,今上估摸着也不可能同意太后出宫来看她一个小辈儿的,但是眼前这太监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的笑容,似乎十分确定太后会来一般,让夏静不敢赌。
“那万万使不得,还请公公告知外祖母,昌乐过几日身体有了起色,一定会去探望她。”夏静轻笑着让人把这大太监送了出去,心里却始终没底。
直到她身边的嬷嬷过来之后,她才一把拉住嬷嬷的手,眼里闪烁着焦急万分的表情。
“嬷嬷,你说太后这懿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来夏侯府探望我?”
夏静拿捏不准,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冷汗,足以见得她的紧张。
她还从来没有与太后近距离接触过,刚刚只不过想起那个场景,她就有些受不住了。夏姣姣与太后的关系甚是亲密,曾有人传言,连宫里的公主都不如昌乐县主得宠。
她如果假扮夏姣姣,那必定是要与太后近距离接触的,到时候肯定会露馅。这时候她才有些害怕,心底忽然后悔了这么做。
“姑娘,您可不要害怕。您长得本来就与县主有几分相像,最近又一直跟着教养嬷嬷学习宫中规矩,定是出不了差错的。到时候略施手段,让太后无法近距离与你接触,必定无人能够发现异常。”
嬷嬷轻声细语地安抚了她几句,又凑到她耳边出了些注意,夏静的心态才变得平稳下来。
“嬷嬷,真是多亏有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夏静这时候是真心感谢嬷嬷。
这位嬷嬷眸光一闪,再次安抚起她来。
“嬷嬷,你说会不会是夏姣姣那里出了什么差错,若不然为何好端端的,太后一定要见到我,还一副誓不罢休的状态?”夏静仍然是心有疑虑,这位嬷嬷把守在夏姣姣院门外的婆子叫了一个过来,几个问题抛出来,事无巨细地问着。
通过这些回答,夏静才放心了不少。
*
直到入宫那日,夏静面上带着面纱,今儿穿了一件长袖裙衫,双手都被衣袖遮住,浑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几乎没有裸露在外的肌肤。
到了太后身边,她拿捏着嗓音说话。
因为太医说她是感染了疹子,就怕传染到太后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凑近。这些都是她提前就想好的,只要不凑近,声音稍微改变一点,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感觉,夏静就不会有问题的。
果然太后与她隔了一段距离,不停地关心着她的身体,但是少不得还要数落太医,说事太医小题大做,她想与外孙女亲近一番又如何了,根本不需要隔这么远的距离。夏静少不得要说几句宽慰的话,整体来说还是非常顺利的,太后一直表现得十分慈爱,面对这样一直嘘寒问暖,不需要打任何机锋的太后,夏静都开始羡慕夏姣姣了。
有这样一个外祖母,有权有势,而且还对她真情实意,夏姣姣真是千年才修来的福气。
“薛四爷到——”外头有宫女传话来。
原本轻声细语说话的夏静,忽然有些慌了。薛彦来做什么?
她可没忘记,之前让夏姣姣写几句话送到了薛国公府,薛彦一直没有回信,让她的心里始终吊着一块石头一般。这次她好容易准备充分进宫,之前她可丝毫没有收到消息,说薛彦要进宫,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外祖母,看样子我要避一避了。”她勉强镇定住自己的心绪,低声说了一句。
太后则摆了摆手,“不用避,哀家让他进宫就是让他给你瞧瞧,究竟是什么病,这么些大夫看了都没有什么起色。你之前刚进京的时候,身体比这个弱多了,却依然能够被调理好,怎么换个大夫就不成了。这也说明了,你俩前世就有缘分啊!”
太后的脸上还是那样亲切的笑容,甚至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喜气。
见太后没什么异样,夏静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暗自想着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他们二人快要成亲了,绝对不可能给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要她自己把握好了,就不会露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不过她想的太美好了,大夫诊脉怎么可能不凑近,夏静的手腕上就搭了一条锦帕,薛彦就替她诊脉了。
不过薛彦脸上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夏静对于自己吃的药十分有信心,那么多大夫太医瞧过了,都没有发觉她这疹子是假的,她就不信薛彦能查出来。
*
夏姣姣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些玉米粒稻谷之类的,她不时地将手里的稻谷抛洒出去,就见院中有两只鸽子,一直在“咕咕”地叫唤着,似乎吃得特别畅快。
直到知夏和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