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儿媳,后来又变填房的夏大奶奶,可就要承担所有的口诛笔伐。
公平吗?当然不公平。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游戏规则如此,不可能只有贼吃肉,不见贼挨打。
齐意欣就将那张照片封好。给楚霓裳派来送信的人再带回去。
这样一去一来,一共才四五天时间。
楚霓裳看到齐意欣用红漆密封送来的照片,如获至宝。
她没有磨蹭,立刻拿着那张照片来到夏夫人的屋里,遣退了丫鬟婆子,对夏夫人笑吟吟地道:“姐姐,妹妹有件东西,想让姐姐品评品评。”说着,就将照片从信封里面拿出来。冲夏夫人晃了一晃。
夏夫人一瞥之下,立时变了脸色,伸手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楚霓裳笑着将那张照片拎在胸前,道:“姐姐仔细看, 妹妹给你举着,直到你不想看了为止。”
夏夫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照片上面,明明白白就是她当年和亡夫夏大少爷的合影!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张照片?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给我!还给我!”夏夫人一时气急。冲楚霓裳扑了上去。
楚霓裳往旁边一闪。缩手将照片藏在身后,笑道:“姐姐别急啊。啧啧。我到底要怎么称呼这照片上的人呢?到底你的继子,还是你的前夫?真是复杂得很呢!”
夏夫人一扑之下,没有抓住楚霓裳,反倒将自己扑倒在锦杌上,便扶着锦杌,气喘吁吁地揉着胸口喘气。
楚霓裳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夏夫人自己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夏夫人才脸色煞白,扶着一旁的桌子,颤颤微微地站起来,看着楚霓裳,哀求道:“妹妹,求你,把那张照片给我好不好?”
楚霓裳想了想,将那张照片递到夏夫人手里。
夏夫人一拿过来照片,立刻撕成小碎片,全数塞到自己嘴里,咽了下去。
“你!”楚霓裳也恼了。这算怎么回事?毁尸灭迹吗?
夏夫人直着脖子咽了好几下,才将所有的碎片都咽到肚子里面。
“这下子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知道了。――楚霓裳,你跟我斗,还嫩点儿!”夏夫人得意洋洋地道。
楚霓裳叹口气,摇摇头,道:“我真不想叫你姐姐。――你生得笨一些,本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出来用你的愚蠢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以为我只有这一张照片?你知不知道,只要有底片在手,这样的照片,我随时可以冲个十张八张的,当成礼物给辉城府的人每人送一张。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以督军夫人的名头出门!”
夏夫人没想到楚霓裳手里还有照片,一时又慌了神,嘴唇翕合半天,索性给楚霓裳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求妹妹给姐姐一条生路!求妹妹给姐姐一条生路!”
“我给你生路,谁给我生路?”楚霓裳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别忘了,你前几天还要把我提着脚卖了呢,更想抢我的儿子。你说,我会不会被你一时的委曲求全迷惑呢?”
夏夫人瘫坐在地上,绝望地道:“是我错了。我再不会要你的儿子了,我发誓!”说着,就要举手发誓。
楚霓裳再一次摇头,道:“没用的。你已经没有信用了,你再发誓,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信。”
“难道你真的想我死?!”夏夫人捂着胸口,脸上痛不欲生。
“不,我不想你死。”楚霓裳定定地看着夏夫人。
夏夫人眼神闪烁不定。
“我想你下堂。”楚霓裳抛出一句重锤。
“不行!你休想!――正室的位置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夏夫人大叫。楚霓裳的这个要求, 就如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压得彻底崩溃。
“是我的!都是我的!老爷也是我的!――你们统统是坏女人!要跟我抢老爷!”夏夫人从地上站起来,如疯似癫地往门外跑。
楚霓裳从后面追上去,对丫鬟婆子厉声道:“还不快去把她抓回来!出去给督军丢人现眼吗?!”
等夏扶民晚上回府的时候,已经有数个大夫候在那里,对他言道,他的填房夫人,已经疯了。
***************************
第116章 输不起
夏扶民吃了一惊,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个填房夫人娇弱,却没想到娇弱到这种程度。
叫了督军府里的丫鬟婆子过来问话,又问不出所以然,就知道她从二房楚霓裳屋里冲出来,就开始疯疯癫癫、语无伦次了。
夏扶民来到夏夫人的屋里瞧了瞧,见她被人五花大绑,堵了嘴塞到自己床上。
“这是做什么?――快给她松绑!”夏扶民一见就火了。这个女子对自己痴心一片,这么多年一直以自己为天,自己不能好好待她,让她安享荣华,竟然让她落到这种田地。
夏扶民一时对楚霓裳怒上心头。
屋里伺候的婆子偏偏不识相,扭扭捏捏上前,对夏扶民道:“督军,二夫人说了,不能给大夫人松绑。”
夏扶民火冒三丈,“给我把楚霓裳叫过来!”
那婆子吓得屁滚尿流,飞跑要出去唤楚霓裳进来。
楚霓裳却已经来到门口,施施然走进来,对夏扶民道:“督军,您唤妾身可是有事?”
夏扶民往屋里扫了一眼,屋里的下人赶紧都躬身退下。
屋里只剩下夏扶民和楚霓裳对面站在夏夫人的床前。
夏夫人两眼无神地缩在床脚,动弹不得。
“你看看,你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真的想她死?”夏扶民吼道,“她从小就柔顺,根本就不懂跟人争,你厉害,才进门几天就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楚霓裳一听也火了。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是,她柔弱,她是菟丝花。我就是十恶不赦!――可是这个从来不懂跟人的柔弱菟丝花,当年能用你的威权去压我进门做妾!现在还能鼓动你夺我的孩子!你还说她不懂跟人争?”说着,楚霓裳冲过去。从夏夫人嘴里拔出来堵嘴的帕子,又解开她的绳子,道:“督军就看看,你的与世无争的填房夫人,都在想些什么吧!”
夏夫人嘴里的帕子一被拔出来,夏夫人立刻就大叫,“清宏!清宏!――你爹欺负我!是你爹欺负我的!我没有!我没有!我一向贤良淑德。怎么会去跟自己的公公乱来!清宏!清宏!你要信我!”清宏便是夏扶民儿子的名字,是夏夫人的前夫。夏夫人,以前是夏大奶奶。
明明是夏夫人一直对夏扶民念念不忘,可许是她心里过于内疚,又被楚霓裳威胁之后。担心这件丑闻天下皆知,居然就下意识将责任推到夏扶民身上。似乎只要证明她是被人强迫的,她就不用受良心的谴责。
夏扶民一听,也魂飞魄散,立即从楚霓裳手里接过帕子,堵在夏夫人嘴里。
夏夫人怒视着夏扶民,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是谁。
“现在督军府的下人,都是换过一茬的。这事本来没有人知道,可是今儿夫人这样一闹。就算不知道的,也要怀疑三分。――督军,您还要不要做人了?”楚霓裳冷静地道。
夏扶民却是一脸惨然地看着夏夫人,喃喃地道:“这么多年,你心里觉得对清宏内疚,我又何尝好受……”
夏夫人这样拎不清也就算了。反正她一辈子就只知道情情爱爱,可是夏扶民也来这种婆婆妈妈的范儿,楚霓裳就有些受不了。――难怪夏扶民当年兵强马壮的时候都争不过顾远东,现在就更争不过了,居然还想跟成家勾勾搭搭,暗渡陈仓。
楚霓裳咳嗽一声,打断夏扶民的思绪,道:“督军,事情就是这样。夫人一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前头的男人,再加上,我说了些重话,所以她崩溃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督军府有的是银子,找大夫来给她瞧一瞧也行,就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比较难办。”
夏扶民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摆手道:“不用了,你就看着她吧。她这个样子,以后就关在这里,不用见人了。”
楚霓裳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夫人既然这个样子,督军也不愿意给她治病,那这个督军府,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切大小事宜,不是都是你管的吗?”夏扶民到底是男人,很快就恢复过来。
楚霓裳笑了笑,“以前大夫人还能出来走动,我管着也无妨。现在大夫人明显不能再出来见人,这督军府,以后就都没有女主人出现了?――这大家要是问起来,督军要如何解释?”
督军府也有人情往来,督军夫人就算不管事,也有自己的象征意义的。
夏扶民看了楚霓裳一眼,再看了看夏夫人,冷笑道:“你不就是想扶正吗?――扶就扶吧,休想我对你和对她一样。”
楚霓裳一听,嫣然一笑,对夏督军行礼道:“这就好。督军既然发话,我们就拣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把这件事办了吧。――对外,咱们就说大夫人患了恶疾,已经被休离了。事实上,将大夫人还是养在府里,算是老爷的二房就行了。老爷多疼疼大夫人,比什么都强,相信大夫人也不会在意名份的。再则,扶正妾身,我儿子就是嫡出,老爷也不用费力将她记在别的女人名下了。――对孩子好的,只有亲娘。”
说起孩子,夏督军猛然想起夏夫人所出的那个女儿。夏夫人现在被贬为二房,她的女儿不就成了庶出?
夏督军就看了楚霓裳一眼。
楚霓裳立刻明白夏督军的意思,笑道:“大夫人生的女儿,当然是我们督军府的嫡长女。以后记在我的名下,谁敢小看她?”
夏督军再看看夏夫人无神的样子,不由自主屈服了,点头道:“你既然占了她正室的位置,就要帮她好好把女儿养大。若是你敢使坏心,我一枪毙了你!”
楚霓裳撇了撇嘴。不过是个女儿。她为何要为难那个孩子?就算是儿子,她也犯不着去手上沾血。
督军府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法律手续办全。督军府的二房楚霓裳被扶正,大房夏夫人被休离。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