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美人骨  第32页

“不方便?”
  她轻声说:“没有……”
  “还是不喜欢这样?”
  “不是……”
  “害怕?”
  她想说是,可想了想,上次在不莱梅,两个人在房间里都坦诚相见了,还是自己主动。现在为什么忽然就害怕了……她也不知道。
  周生辰两只手提起她裙子下摆,从下至上,把她连衣裙脱下来,轻抛到书桌上。
  他没有脱掉衣裤,贴着她的皮肤,开始更加深入的亲吻,从锁骨到肩膀。时宜面红耳赤地想要避开身后和他下身的接触,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不让她离开。不急不燥,渐渐深入,他的手开始解她内衣时:“记得我说过,我喜欢收集吴歌吗?”
  时宜嗯了声,微乎其微。
  她感觉内衣被解开,落到地上。
  “对吴歌熟悉吗?”
  “不熟……”那些曾经民间流传的,闺房情趣诗词,她如何能熟读?
  周生辰的手掌有些粗糙,起码对她的皮肤来说,存在感非常强。他手抚上她胸口时,她轻喘了口气,眼睛闭的越发紧,甚至连睫毛都微微颤抖。
  耳边是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她隐约听得出其中的桃色旖旎。
  却已经神思游离,第一次的肌肤相亲,实在太敏感。
  无论他的手滑到哪里,都让她想躲。究竟是在亲昵,还是在折磨,她早已分不清了。
  “古人用‘莲荷’的莲,代替爱怜的‘怜’,”他低声说,“莲即是爱。”
  他的手臂出了汗,和她的身体摩擦着。
  日光透过玻璃,落在身上,没有任何衣物的遮掩。
  最后终于把她转过来,低头,边亲吻她的嘴唇,边脱自己的衣裤。
  
  朦胧间,他一直没停过,低声给她念着那些从未听过的,爱人间才能说的诗词。大部分都过于隐喻,他就解释给她听。言语低沉,却认真,将这些桃色满满的淫词艳曲,讲的如同学堂授课。
  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他却迟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时宜已经觉得意识飘忽,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甚至有一瞬觉得这是幻觉,质疑自己真的和周生辰如此肌肤相亲,毫无阻碍地在一起……
  他低声说:“我开始了,可能会有点疼。”
  有红晕在她身上蔓延开。
  她甚至不敢呼吸,明明自己都懂的事情,经他一说,却是引诱。
  认真的,引诱的做爱。
  所有的神经都被吊起来,他稍许动作,就让她紧张的轻吸气。
  “我小时候,背过吕氏春秋,家里长辈都说,‘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周生辰的声音像是被打磨过,有些轻微缺水的沙哑,“美人和消遣的音乐,都不能太沉迷,听过吗?这句话。”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我不屑一顾,认为这两样,都不值得沉迷。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他在尝试,她痛的发抖。
  有汗从他身上流下来,落到她身上,周生辰不敢贸然动作。她痛得有些轻了,就鼓起勇气凑上去,迎着他。周生辰有些惊讶,稍停顿,看她略微发白的脸满是汗……
  “时宜?”他忽然叫她。
  时宜睁开眼睛。
  这是她印象中,所有的开始。
  
  有很多回忆,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都层层迭迭涌上来。有飞沙走石,有狼烟四起,有他独坐书楼,有他带她策马横穿长安……如果那一日,两个人没有勒马止步……
  周生辰很有耐心,不断轻声问她,还好吗?
  她起初还应声,后来只是断断续续地轻嗯着,紧紧抓住身子下的床单。手紧了又松,那些脑子里纷乱的都远去了,真实的这个人,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他,也不是他。时宜手心都是汗,伸手去摸他的脸:“周……生辰。”
  他低声应着。
  “我爱你。”她哑着声音,告诉他。
  他低声嗯了声。
  手摸在他脸上,都是汗,两个人的身体压在床单上,潮湿炙热。
  最后,他抱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休息,随手扯过单薄的锦被,盖住两人大半身子。时宜累得睁不开眼睛,脸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漫长时间的安静,安静到她几乎睡着了。
  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去摸摸他的腰间的皮肤:“你之前,有没有和别人……”
  他闭着眼,笑了声:“没有。”
  时宜也笑,倦倦地,低声说:“以后也不可以。”
  “是,以后也不会。”他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滑过。
  “如果我先死了,就委屈你一段时间,下辈子我再补偿你。”时宜觉得自己煽情的过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说,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敢和这个大科学家说这些话。
  他笑了,浅浅地嗯了一声。
  时宜满意地抬头,轻轻吻了下他的嘴唇,然后继续温柔地,摸着他腰间的皮肤,呼吸声渐平缓下来。真就趴在他身上,安心地睡着了。
  

第三十三章 初妆一如你(3)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他在轻轻抚着自己的背脊。
  并不含有情色的感觉,像是在抱着一只猫,只是这么下意识地哄着抚摸着。时宜睁开的眼睛,复又悄悄闭上。
  周生辰,我爱你。
  她觉得,自己和他不止是上辈子,甚至是上上辈子,生生世世都有着牵扯。
  那么应该是什么时候呢?会发生多少事情?
  生生相付。
  是的,是生生相付。
  她慢悠悠地想着,想了会儿就微微扬起嘴角,悄无声息笑了起来。
  他察觉了,低声问她:“睡醒了?”
  “嗯。”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明天回上海,好不好?”
  “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需要住在镇江。”
  “回去住?”
  “回去住。”
  时宜想了想:“我辞职,陪你回去?”
  周生辰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权衡。她想周生辰顾虑的应该是他的家人,可是她不想在他回国后,仍旧和他分开两地。
  “你还是住在上海,镇江不远,我可以每隔一天回来。或者,你也可以周末时候,和我在镇江住两天。”他做了建议。
  时宜没有再争论:“也好,如果隔一天回来一次,住在我的房子好了。你那里太大,你如果不在的话,我自己住不习惯。”
  她想,他做的决定一定是对两个人最好的。
  “好。”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出门吃饭。
  周生辰并不像小仁那么讲究,并没有刻意安排什么吃食,只说到附近的地方,随便吃些东西。时宜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似乎她所认识的他,除了在镇江和家人一起外,始终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普通,而又不随便。
  衣着干净妥帖,随身物品精简,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用手机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做有规律的事情。吃饭喝水,是生活必须,余下的……时宜挽着他的手臂,努力想了会儿,忽然笑了。
  周生辰看她。
  她解释给他:“我在想,你和别的男人相同的地方,可是想不到太多。比如你也看没营养的电视剧,可能把寻秦记看七十九遍的……也实在……”
  他兀自笑着:“是真的,消遣的时候看。不想再费精力去找别的电视剧,就重复来看,当你看到上一个场景,能立刻想象出下一个的场景和台词,也挺有趣的。”
  她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挽着他。
  
  时宜电话了宏晓誉,约她一起吃晚饭。
  两个人到个小饭店,说了会儿话,宏晓誉和杜风就到了。这种水乡景区的小饭店,做的都是当地的家常,或是特色菜,除了几样外倒没什么出彩。
  一道红烧羊肉端上来,周生辰刚要下筷,时宜就开始低声说,羊肉忌夏日吃,会上火云云的。周生辰颔首,转而去吃白水鱼,真就不碰羊肉了。
  宏晓誉见此景,唏嘘不已:“你说,我点菜的时候你不说,我要吃了,你就劝你老公别吃,说什么怕上火……果然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眼里彻底没我了。”
  时宜笑:“你到哪里,都喜欢吃特色菜,我知道,我肯定劝不住你,就不多费口舌了。”
  两个自幼相识的女人,真正斗起嘴来,有说不尽的话。
  谁都赢不了谁,却让旁观的两个陌生男人觉得有趣。
  杜风倒了酒,推一杯给周生辰。
  他笑着婉拒了:“抱歉,我不喝酒。”
  杜风不以为意:“意思意思,抿一口。”
  宏晓誉也不以为然:“男人认识,都要多少喝一些的。”
  周生辰略微思考了会儿,拿起酒杯,可马上就被时宜拿过去。
  她看了眼宏晓誉:“不许逼他喝酒。”
  “啊?哪里有逼,”宏晓誉哭笑不得,“我只劝了一句,就一句,我的大小姐。”
  时宜拿起酒杯,凑在鼻子口闻了闻:“酒精含量不低呢。”
  
  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宏晓誉真是被她这种维护周生辰的态度气死,轻轻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杯子:“过分了啊――”
  杜风笑了:“这样吧,我们就放过你老公,不过……”
  时宜怕他们再说什么话,让周生辰为难,竟然没等杜风说完,就自己喝了一大口。
  谁也没料到,就都没拦住。
  待她放下杯子:“好了,我替他喝完了,你们不许再提要求了。”
  宏晓誉知道她也滴酒不沾,看她这样是认真了,不敢再造次,忙抚了抚胸口:“这才是真爱啊,我和你比,差远了。”
  她笑:“初次见面,没关系的。”
  她知道自己护周生辰,护的有些不给好朋友面子。
  可是她就是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微微蹙眉,略微犹豫,她都不愿意看。
  
  时宜又去喝茶水,压下让人不舒服的酒精味道。
  她搭在椅子边沿的手,有温热覆上来,周生辰握住她的那只手,她偏过头看他。感觉的到,他正在把自己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是个在外人面前,能坦然表现私人感情的人。
  所以时宜只是抿嘴笑笑,暗示他不用说,自己知道。他想说的,自己都知道。
  他有些责怪,也有些自责的意思,估计是怪她忽然喝酒,而他又没来得及拦住,眼神略严肃。时宜低头笑了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忽然就联想到,是不是在实验室里出了什么事故问题,周生辰也是这样的神色?
  
  时宜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酒量。
  离开饭店的小楼时,她已经有些面颊泛红,笑的表情始终收不回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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