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连长公主来了,他都没有留意到,一颗心都在这条狗身上,心无旁骛。
长公主瞧见这一幕,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周又麟劝了这狗半天,这狗还是不理他。非常伤心的样子趴在地上。周又麟自己也恼了。声音一提,质问道。
他是疯了,真的把这狗当人看。
“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周又麟气得恼火,骂了起来。“你竟然跟个陌生人跑!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畜生。你跟她一样。你们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他气得发颤,跌坐在地上。
长公主瞧见这一幕,气又消了几分。心里直泛酸。周又麟是个长情的孩子,固执又专一,不知道变通,不晓得像谁。
长公主和驸马都没有这样。
她正要进去劝周又麟,却听到周又麟又开口。
这次,他的声音倏然带额哭腔:“你们都是些没有良心的东西,她背叛我,你也背叛我!我把心肺都掏出来喂你们,你们也看不见我的好”
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滴落。
他无言落泪,却舍不得打这狗一下。
长公主的心,被狠狠扎伤了。她既生气孩子没用,为了个女人忧郁至今;又心疼儿子,当初阵前,他后背被砍伤,一条伤痕从左肩到右边腋下,流血不止,哼都没有哼一声。铁铮铮的汉子,却对着一条狗哭了出来。
都三年了,提到卢玉,他嘴上说恨死她,说她让周氏和他蒙羞,可是语气却都是伤感,没有半分恨意。
痴情如此,长公主无可奈何。
长公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她缓缓走开了,没有进去打扰周又麟。
“早知道还是这个样子,就不该让他回京!”长公主恨恨的想,“卢氏那贱人,这是要毁了我儿子一生!”
周又麟这样,别说什么成家生子,就是娶亲,他估计也不愿意的。
他始终放不下卢玉。
周又麟和卢玉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卢氏掌控西边一半的地方军马,又是老贵族,长公主就起了心思,和卢氏结亲。
正式结亲的那年,周又麟十五岁,卢玉十四岁。
周又麟非常高兴,卢玉却不愿意。
听说要结亲,卢玉在卢皇后面前闹了好几天,让卢皇后别应下这门亲事。
卢皇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眼瞧着卢玉和周又麟一起长大,很喜欢周又麟的秉性,也知道周又麟对卢玉深情。卢皇后不顾卢玉的反对,答应结亲。
卢玉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和卢皇后不合。亲密无间的姊妹俩一时闹得很僵,卢玉也不再涉足长公主府。
她小时候还常到长公主府来玩,对长公主也还不错。正式定亲之后,卢玉对长公主府敬而远之。
卢玉倒是很心疼卢皇后,没有闹得出格,姊妹俩却因为这个,起了罅隙。
周又麟依旧疼她,哄着她。
没有定亲,卢玉可能把他当个朋友,对他还不错。定亲了之后,就对他不怎样了,简直避之不及。
卢玉这方面非常冷情。
周又麟却死缠着不放。
长公主那时候,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卢玉这样,就不该定亲的。天下刺史多了去,何必非要和卢氏结亲?
她的儿子,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伏低做小!
周又麟却是心甘情愿的,他不愿意退亲,拼命哄了卢玉三年,低声下气的。可最后她在临出阁的时候,给周又麟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长公主常想:“假如我是个男人,我的未婚妻子如此放荡、淫秽,我恨不能扒了她的坟头,让她投胎转世都不得安生。可是又麟呢,他竟然不恨她”
周又麟明明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偏偏铁汉柔情,在卢玉身上温柔百倍。
他在卢玉跟前简直卑微!
凭什么啊!
周又麟的身份地位,哪一样不如卢玉?周又麟为什么这样不争气!
长公主恨得牙痒痒。她自己一生争上游,样样不服输,自尊自傲,怎么她的儿子半分不像她?
那卢玉到底有什么好的?
“那狗今天跑到哪里去了?”长公主回屋之后,把周又麟的小厮叫过去,问道。
她脸色铁青,表情肃然。
小厮吓住了。
汝宁长公主平日里很慈祥温和,哪怕是下人犯了错儿,她能饶过去就饶过去,并不苛责。很少这样严肃。一旦她板起脸孔。就是大事了。
小厮哪敢隐瞒,当即一五一十告诉了长公主:“上次安家的猫跑过来,四少爷就以为狗跑到安家找猫去了,就去安家寻。安家的三少爷说。他的猫送给了他表妹。若是那狗跟着猫跑了。就是去了晋国公府”
然后,小厮把周又麟找狗的经过,都告诉了长公主。
“晋国公府的二姑娘”汝宁长公主听了。微微沉吟,她隐约想到了什么事。
上次凌青菀不就收服了那狗?
假如把狗送给她呢?
凌青菀和安檐即将定亲,周又麟是把安檐当兄弟。若是把安檐牵扯进来,周又麟肯定左右为难,这条狗就可以弄走了。
“需得想个法子。”汝宁长公主心想。不能硬把狗弄死,或者送人,这样周又麟会接受不了。
长公主怕周又麟会发疯,像卢玉刚去世那样。
她需得慢慢筹划。
当天晚上,周又麟见雪儿无心在长公主府,还想去凌家,只得狠心关起来,锁在笼子里。
雪儿不停的狂吠,弄得长公主和驸马也休息不好,满院子都是狗的叫声。
周又麟放开怕它跑了,关起来又怕它瘦了,只得自己陪着它,安抚它。
别说长公主,就是驸马也担心起来:“这孩子是怎么了,拿条狗当命。他脑子是不是还没好过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他没病!”长公主道。
“我知道你疼他。”驸马柔声劝妻子,“可孩子的事,还是别耽误了。你还记得天一阁吗?那位石公子是个神人,不如请他来瞧瞧?”
“他哪怕真的有病,哪有大夫治得好?”长公主一阵心酸,“他那是心病”
“石公子会治。”驸马道,“石公子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治,特别 是心病、情志病等。”
长公主是不相信的。
她的驸马不知从哪里听闻,说石庭很厉害。上次宴请,他还邀请了石庭,让长公主颇为意外,却又不好公然数落丈夫。
如今,驸马又是一番推崇。
长公主则兴致乏乏:“改日再说吧。”
“可以先让又麟和石公子交个朋友。”驸马道,“让石公子暗中看着他,假如有病就治病,没病就算了,不惊动又麟,你以为呢?”
长公主就是怕惊动儿子。
如此不动声色,暗中看病,倒也无妨。总好过让周又麟这么拖下去。
“也好。”长公主沉默半晌,最后才答应了。
驸马就笑了笑,说:“又麟喜欢马球,安肃的次子和他要好,也是马球好手。石公子更擅长马球,改日让他们一起切磋切磋,既是消遣,也当看病。”
长公主点点头:“那你看着办。”
驸马嗯了声。
――――
安檐当差,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下朝回家。
安栋犹豫再三,还是去找到了安檐,把昨天周又麟去晋国公府,而且对凌青菀颇为恶劣的事,说给了安檐听。
“你别怪我挑拨啊。”安栋对哥哥道,“当时又麟哥哥是很不客气。他的狗跑去了凌家,原本不是菀儿的错,对吧?”
安檐眼眸微沉。
他累了一夜,准备睡个觉的。听到安栋的话,所以的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昨晚到底怎么了?”安檐问。
安栋就从头说起。他是怕担责任,所以把这件事交给安檐。
安檐听罢,公服也没换,直接去了长公主府。
***(未完待续……)
第066章出发
雪儿被周又麟带走时候,凌青菀心情很失落。
她抱着小白入眠。
小白似乎一切如常。不过,猫儿从来不迎合主人,它素来冷漠,凌青菀也不知道它是否伤感。
第二天,天气晴好。明媚的骄阳将金色光线投入庭院,娇花嫩蕊越发风流妩媚。
正值春分,空气里总有一抹香甜的气息,不知是哪里悄然盛绽的花,点缀着春日的娇艳。
凌青菀在窗下写字。
她临摹卫夫人的字帖,已经有了些时日。最近耽误了,但比起从前,也颇有进展。
心事重重的时候,她一写就是一上午,丝毫不走神。
吃了午膳,小睡片刻,就到了末时初。
半下午的日光,最是明艳。碧树荫下,那斑驳树影,似锦缎织就,璀璨绚丽。
有只不知名的雀儿,从屋檐下低掠而过。它的墨尾划破了阳光下的宁静,似掀起了金色的涟漪。
凌青菀眯了眯眼睛。
“姑娘,姨太太家的二表少爷来了。”丫鬟进来通禀凌青菀。
凌青菀后天就要跟安檐、凌青桐去太原府,探望外祖母了。故而,她母亲忙着整理他们的行囊,又要操持家务,白天很少在榭园。
安檐来了,丫鬟就直接禀告凌青菀。
凌青菀想到,他昨天约自己出去的时候,对凌青菀说过:“我要当值到次日上午......”
瞧着这时辰,他估计刚刚从宫里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不回家睡觉歇息,却跑到晋国公府来?
是因为昨晚雪儿的事吗?
安檐和周又麟关系甚好。难道周又麟告状?
凌青菀胡乱想着,对丫鬟道:“请表少爷进来。”
片刻之后,安檐就踏入了榭园。他走在日光下,那身软甲铜片映衬着日光,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