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第122页
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安檐小腹处,有点惴惴的,开始发硬。
他昨天发病也是这种感觉。
而后,疼痛感慢慢袭来,缓缓加重。前后不过一刻钟,安檐轻微的腹痛,变得难以忍受。
他脸色惨白。
姨父回头瞧见了,大惊:“檐儿,你怎么了?”
安檐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
“这......”景氏和凌青城也瞬间变了脸。他们都知道,今天服用的是凌青菀开的方子。
难道是药吃坏了。
“这可怎么办啊?赶紧请太医啊!”景氏大惊失色。
安肃和小景氏也大惊失色,但是,他们的神色和景氏不同。
凌青菀立马就明白了。
她问安肃:“姨父,是不是没有用我的方子?”
安檐点点头,承认了:“孟太医最稳妥,我一直找他看病的。故而他的话,我相信了。”
安檐疼得更厉害了,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来。
大家把他扶到了床上。
“檐儿,怎么样,怎么样?”姨母眼泪掉了下来,哭着问。
“比......比昨晚疼......”安檐几乎忍不住了要叫出来,他额头全是汗,眼睛立马布满了红丝。
他蜷缩在一处。
凌青菀心里大恸。
“姨父,您相信我吧!”凌青菀求着安肃,“快去把我的药方抓药来,给二哥服下去。要不然,他还是要遭罪。”
“药是抓了的,只是没煎而已。这就去煎。”安肃道。
到了现在,安檐的情况和凌青菀预料丝毫不差,而太医们口口声声说不可能在子夜复发,所以凌青菀的诊断更准确。
安肃已经完全相信凌青菀了,立马派人,去把凌青菀的药煎熬过来。
***(未完待续)
...
第122章承诺
安檐被疼痛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疼得几乎昏厥。他一开始还能使劲忍住,喝了攻下之药后,腹疼更甚,他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姨父、姨母担心不已。
因为大承气汤是攻下的,安檐清泄两次,每次都下紫黑色的血,又把姨父吓了一跳。
“......怎么大便带血?”姨父问凌青菀。
凌青菀很担心,但是镇定,并没有惊恐,道:“这是攻下通泻,将寒邪排除体外。
没事的,姨父。等他再清泄一次,这寒毒就去了七八成,明天哪怕再发作,也是轻微的。”
姨父不安的搓手,满眸焦虑。
果然,安檐清泄三次之后,腹痛缓缓止住。
他全身都汗湿了。
丫鬟帮他擦拭之后,更换了新的衣裳,安檐沉沉睡去了。
大家这才回去了。
第二天,凌青菀一大清早起来,不等她母亲和大哥、大嫂,就去看安檐。
昨天又下了一整天的雪,外头更冷,处处白皑皑的,虬枝梢头似段晶莹的玉,枝头微垂。
凌青菀穿着银红色的风氅,踩着木屐,脚步缓慢。
安檐在喝米粥。
“......昨晚特别痛。”他很认真和凌青菀说,“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些太医们,用药的确保守,一点用也没有。菀儿,你救了我一命!”
凌青菀笑了,道:“胡说,并不是要命的病,太医用药也不错。你不过是多受几日罪。十天半个月之后,还是能慢慢好转的。”
安檐不由后背发寒。
他觉得自己再痛上十天半个月,这条命真的要交代了。
那种痛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淡淡舒了口气,拉住了凌青菀的手,慎重道:“你不要谦虚!菀儿,你救了我的命。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别这样说!”凌青菀神色一敛。
她很讨厌这句话。
因为王七郎跟她说过好几次。
那时候,她非常感动,大概觉得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如今想来。荒唐不堪,半个字都不愿意想起。
安檐不知为何,也说起这句话,说要把命给她。凌青菀听到这话。下意识觉得他们的感情,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最终跟她与王七郎的感情殊途同归。
“......安郎,你对我甚好,我都知道。”凌青菀回神,见安檐好奇打量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她不了解的探究,就解释道,“我不喜欢这些轻浮的话。”
“知道我对你好。你是个有良心的。”安檐道。
他眉宇间,添了几分柔情。
他不严肃的样子。非常的俊朗温暖。不像石庭那般精致绝艳,也是五官分明、双目炯炯,特别是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竟有几分憨厚。
就是因为那点憨厚,看上去很可靠,虽然凌青菀知道,他精明过人,憨厚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
两人说着话,安檐一碗粥全凉了。
丫鬟换了新的米粥过来。
片刻后,安栋和姨母来了。
姨父已经上朝去了。
“还是菀儿最早。”安栋打趣凌青菀,“二哥才病了两天,菀儿就瘦了一大圈,真是辛苦啦!”
安檐瞪安栋。
安栋笑嘻嘻的,往凌青菀跟前凑:“菀儿,我知道城里有家酒楼,有新进的好酒,咱们去尝尝吗?算是报答你这么辛苦照顾我二哥。”
安檐眼眸一沉,眸光锋利扫过安栋。
凌青菀道:“不去,三表兄自己去吧。”
安栋非要拉凌青菀去,还说凌青菀对他不好,就是想气气安檐。
姨母少不得拿手敲安栋的头:“这么大的人,如此胡闹。”
安栋每每瞧见凌青菀和安檐亲近,必然要捣乱,像个孩子似的。
安檐这边没事了,大家都放下心。
凌青城准备去祁州运粮,也因为安檐生病而耽误。见安檐病愈,凌青城打算即刻启程。
“这一路不太平。”安檐对凌青城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你去找他。他身边有些好手,大约四五十人,都擅长驾车,武艺也好,皆自备兵刃,让他们帮你。
你拿着我的名帖去,他不会收取你太贵的资费。饥荒刚过,已经入冬,路上更不太平,运粮要万分谨慎。”
凌青城大喜,连连给安檐道谢:“多谢二哥。”
安檐比凌青城大,他是凌青城的哥哥,所以凌青城仍是把他当表兄,而不是妹夫。
安檐点点头,拿了自己的名帖,又让他的贴身护院陈观进来:“你带着凌少爷去,找葛老八。”
陈观道是。
凌青菀也在身边。
她一整天,都在安檐这里。她说自己要观察安檐的病情,姨母自然知晓他们的小心思,就没有拆穿。
凌青菀索性把自己的针线带过来,坐在安檐的里屋炕上做起来。
安栋也在。
姨母不让安檐出门,逼迫在他家修养,就让安栋过来陪着安檐下棋。
安檐棋艺比安栋好,把安栋虐得遍体鳞伤。凌青菀坐在他们对面的炕上做针线,不时看着他们,又低下头去。
半上午的时候,周又麟来了。
周又麟是安檐的挚友,故而他进来,小厮们没有通禀,也没有阻拦,直接让他进了里屋。
一进屋,他就瞧见了做针线的凌青菀。
周又麟表情怔怔的,使劲盯着凌青菀看,似乎想把凌青菀看个透。
他这个表情,有点失态。
安檐轻咳一声,走过来把周又麟领出去,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你......”周又麟和安檐在梢间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不时往门帘处撇了撇,似乎想再看一眼凌青菀。
他原本是不太注意凌青菀的,毕竟是安檐的未婚妻。
但是,凌青菀既会卢九娘的医术,又知道卢九娘的针线习惯。
最最让安檐想不通的是。卢九娘亲自驯养的狗。认凌青菀为主人,甚至为了凌青菀冲撞周又麟!
“难道,九娘没死。有人将她移花接木,变成了凌家姑娘?”周又麟想了很久。
可这两个人长得不一样啊。
这个念头虽然荒唐,却时刻烧灼着他,令他日夜难安。
所以。这些天他有点躲着安檐。
他觉得自己仅有这样的念头,都侮辱了安檐。那是安檐的女人。他周又麟不应该有心思在她身上。
但是,他忍不住。
他想要亲口问问凌青菀,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和卢九娘一样的东西?
她是不是卢九娘?
他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是要怎么办。
“安檐。我想问你表妹一些事。”周又麟和安檐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最终他忍不住了。站起来对安檐道。
安檐浓眉轻蹙。
周又麟解释道:“就几个问题,你在场听着。我不会僭越的。安檐,你知道哥哥不会令你难堪的......隔着帘幕问,也可以的......”
最好一句话,有点祈求的卑微。
安檐不忍心。
“你等等,我先去问问她。”安檐道。
周又麟颔首,神色忐忑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偏偏一颗心半刻都难安。
安檐进了里屋,先把安栋遣出去。
只剩下凌青菀和安檐,安檐简单把周又麟的意思,和凌青菀说了。
凌青菀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在场吗?”凌青菀沉吟片刻,抬眸问安檐。
安檐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凌青菀到底是什么意思,希望他在场,还是不希望。
“你不想我在场?”安檐问她。
“怎么会?”凌青菀道,“我希望你在。我和他不熟,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