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底青梅  第30页

儿一个人在屋里,砸了一地东西,脸也哭花了,很是吓了一跳。
  谢绵绵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见这小丫头进来屋里,一脸见到鬼的表情,越发烦起来,两步走过去就是‘啪啪’两耳光,顿时打的那小丫头脸上紫涨起来,哭着直往后躲。
  “看什么看!这屋里人呢?”谢绵绵没好气的骂道:“瞅着我出去了,一个个都哪里逛去了?别的不会,躲懒倒是会的!”
  小丫头哭着道:“我只在院子里送东西听吩咐,姐姐们去了哪里,也不会跟我说呀,呜呜呜。”
  谢绵绵气的半死:“那夫人呢,没在屋里?还有张三嫂子呢?你也没看见?”
  “夫人去太夫人那里了,张大娘跟着去的。我也是刚从那边儿过来。”那小丫头抽抽噎噎的说。
  “这会子怎么在那边?祖母这个时辰不是该歇晌午了吗?”谢绵绵道:“那边还有谁?”
  “侯爷跟大老爷晌午都在那边用饭的。”那小丫头道:“我在院子里等着夫人,只听到里头摔了杯子,后来岳嬷嬷出来,把廊下跟院子里的人都打发出来了。”
  谢绵绵听说,也没想太多,既然母亲和祖母都在那里,反倒更好,她衣服也不换,头发也乱着,就哭着跑出来,往上房去。
  她今日叫谢纨纨害的丢尽了脸,就是今后出门也没脸,全是谢纨纨害的!谢绵绵一边哭一边想,要不是谢纨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她的姐姐架子,还威胁她,她也不会气昏了头,冲撞了郡主。
  全是谢纨纨的错,一定要告诉祖母,要叫她好看!
  上房的正厅里一片狼藉,摔碎的杯子已经被下人悄悄的进来检出去了,但茶水茶叶还满地都是,一家子并没有都在,只有侯爷、张太夫人、大房与三房的人在。
  谢绵绵当然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事,只一头撞进去,就扑到张太夫人怀里哭起来:“祖母,祖母我活不了了,怎么办啊……”
  谢纨纨正在当地站着呢,此时不由的冷笑了一下,看来谢绵绵是把今天丢的人都算在了她的头上了,只可惜……她可没看明白现在的情形。
  若是往日里,当然没问题,谢绵绵在这个家里有的是靠山,谢纨纨显然弱势的多,可此时,谢绵绵显然挑了个最不好的时候。
  不过半日而已,张太夫人脸上的皱纹已经明显起来了,怒气冲冲的搂着谢绵绵:“怎么回事?今儿不是你姐姐带着你去寿王府做客吗?怎么委屈成这样了,你姐姐做了什么?”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就要给她套上呢。
  谢绵绵哭着断断续续的说:“姐姐害我冲撞了昭阳郡主,郡主恼了起来,当着人就掌了我的嘴,嘤嘤嘤,我今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啊,祖母……我活不了了,让我死了吧……”
  汪夫人大惊,连忙去看女儿的脸:“怎么会这样,好孩子快给娘瞧瞧。”
  谢绵绵就依到汪夫人怀里哭起来。
  张太夫人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对谢纨纨道:“跪下!”
  谢纨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不干了,谢建扬道:“一样都是母亲的孙女,母亲只听了绵姐儿一句话,就要纨纨跪下,这也太过了吧?”
  张太夫人怒道:“混账!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是白生养你了。不过得了个官儿,就要闹着分家。如今我不过说她一句话,你也有话说,她是我的孙女,难道还跪不得我?”
  啊,分家?
  谢纨纨都大吃一惊,她是刚进来与张太夫人请安,前头的情形并不清楚,此时听说了这个,倒是大喜。
  秦夫人在一边,当然是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母亲息怒。”又去拉一拉谢纨纨:“还不快跪下给你祖母赔罪。”
  谢纨纨不肯,谢建扬也不肯,倒瞪了秦夫人一眼,声调平稳的对张太夫人道:“纨纨跪母亲,那当然是跪得的,可这会子是为了绵姐儿,那就自然跪不得,绵姐儿又不是母亲,她还受不起。”
  这话把张太夫人噎的明显的倒了一口气:“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这到底是什么硬仗腰子的官儿,这么大底气,就敢顶撞起我来!”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也是纨纨的父亲,有这样的不平,自然是应该护着她的。以前大妹妹被祖母禁足,母亲不也护着大妹妹,前去与祖母说话么。”谢建扬一点儿也不激动,只淡淡的说:“这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儿子与纨纨都愿意孝敬父亲母亲,可总不能因着母亲偏爱,连别的人也一起孝敬了。说到底,我也是老大,纨纨也是姐姐,他们还当不起。”
  谢纨纨笑着偏偏头,她发现,谢建扬说话还真是挺有水平的。
  秦夫人张望了一下,讪讪的坐下了。
  侯爷脸色铁青,看这局面,大儿子突然提出来要分家,别的人也不请,只请三房的人来说话,而自己的夫人一口拒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样子,正没个开交,这绵姐儿一点儿没眼色的跑进来告大房长女的状,夫人偏又连装都不装一下,就偏爱成这样……
  看大儿子这样笃定平稳的样子,侯爷已经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了。
  侯爷斟酌着正要说话,张太夫人已经气的了不得了,怒道:“我要去顺天府告你忤逆!看你这个官儿还做的成做不成!”
  张太夫人这辈子大部分时候都活的说一不二,当年婆婆还在也得让她几分,到得后来更是早就习惯了儿女媳妇孙子孙女在自己跟前俯首帖耳,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她偶尔与娘家人说起来,言语中流露出她一辈子侯夫人虽说算不上多荣华富贵,可到底活的惬意,多少也是因此而来。
  没想到今日谢建扬如吃了虎胆一般的大胆,张嘴就敢顶撞,哪里受得了一时气的连上顺天府的话也说出来了。
  “胡说什么!”侯爷听着实在不像,立时一声断喝,这一碗水谁也不敢说真的端平了,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前,偏爱成这样,也确实太过了,就算是孝顺儿子,也受不得这样的气。
  乱成这样,还这样闹着,越发说不成事,侯爷发话:“来人,扶着三姑娘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汪夫人心里有点发虚,三老爷又还没回来,她便站起来道:“瞧着绵绵这样,媳妇也不放心,想着这回去看看她罢。”
  谢建扬并不理会她,只是接着先前被打断的话道:“如今父母俱在,我提出分家,实在是不孝的很,可这其中的缘由,三弟妹最清楚,这会子三弟不在,你若是走了,叫我说出来,只怕就不好听了。”
  谢建扬口口声声就是只要分家,缘由又偏是汪夫人才清楚,这样一说,她哪里还敢走,只得嘱咐铃兰把谢绵绵带走。
  谢绵绵倒是被这场面唬住了,乖乖的走了。
  汪夫人斟酌了一下,强笑道:“大伯说这个,我还真不明白,难道是你兄弟得罪了您?那只管叫他给您赔罪就是了,哪里说得上分家呢。”
  张太夫人还在叫嚣:“他就是做了官了,觉得翅膀硬了,怕咱们沾了他的光,才要分家的,这样不孝不贤,你还要做官呢!别妄想了。”
  谢建扬看汪夫人装傻,张太夫人更是不可理喻,终于道:“我要分家,那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活不下去了!年后纨纨得的风寒,那根本不是风寒,那是中毒!”
  这话出口,谢建扬都激愤起来,站起来两步跨过去,直问到汪夫人的脸上:“纨纨中毒,你清楚的很吧?”

  ☆、第35章 进二退一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连谢纨纨也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这件事虽然已经调查出来了,可到底并无物证,又涉及家人,谢建扬比她所想象的更有勇气,更有决断,也更不顾一切。
  秦夫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傻在那里,下意识的就“啊?啊?”了两声,却没动静。
  汪夫人当然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句话,被谢建扬这样问到脸上来,又是心惊又是心虚,一时间慌乱起来,只顾着往后躲,嘴里期期艾艾断断续续的说:“哪有……什么,这……这是什么……话,没有的事,大伯……大伯……可不能这样说啊……”
  张太夫人愣在原地,只不过这一瞬间,立即就发作起来,站起来指着谢建扬:“你……你……这样丧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就为着怕人沾你的光,一家子的情分都不要了?小孩子一个风寒罢了,你就敢说中毒!若是中毒,她怎么就好了?你倒给我说说,中毒在哪里,你拿出来我看看!这……这!”
  她立刻转头对着侯爷:“这样的逆子,侯爷你还容他!”
  真的,竟然看不出半丝心虚。
  汪夫人慌乱了那一下,得了这话,也镇定下来:“大伯可不能这样含血喷人,纨姐儿原是风寒,哪有中毒这种吓人的事,且母亲说的也是,若是中毒,怎么就好了?我知道大伯如今当了官儿,比一家子都强了,想来是怕兄弟姐妹们沾了光,想要分家也是有的,可也不能说出这样的缘由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叫一家子听了,多寒心呐。”
  侯爷皱眉道:“景升,这可不是胡乱说得的,这样的事,你敢问老三家的,也得要有个凭据。”
  “凭据自是有的。”谢建扬镇定的要命:“给纨纨看风寒的倪大夫,就是凭据。”
  “啊!”的一声,汪夫人忙捂了嘴。
  谢建扬瞟了她一眼:“当日是二门上的来福出去请的倪大夫,三弟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叫他说是风寒,事后他就举家迁走了,他已经被找了回来,父亲要见见他吗?”
  侯爷眉头越发皱的紧了,张太夫人明显比汪夫人更有恃无恐些,她冷笑道:“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的话,你就信了?倒是外人比家里人更要紧些是不是?老三在顺天府做通判,见那么些人,审那么多案,哪里有不得罪人的,谁知道是什么事,就得罪了那郎中,记恨在心里,这会子拿出来说给你听,你就信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要紧证据呢。”
  这果然就是这件事最大的软肋,因为事情已经过了,找不到物证,无非就是丹红的话,大夫的话,终究拿不住人。
  这一点,谢纨纨明白,叶少钧明白,想来谢建扬也明白。可他还是拿出来说,是为什么呢?
  谢纨纨保持着一副吓呆了的模样儿,在一边细细的想着。
  而秦夫人,则真是一副吓呆了的样子。
  侯爷也道:“是这个道理,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的话,你竟就信实了,又闹着要分家,又反来问你兄弟,实在无理。再说了,纨姐儿一个小姑娘,你兄弟有什么要道理要置他于死地呢?荒谬!这话不可再提。”
  谢建扬看看父亲母亲,又看看谢纨纨,倒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来,侯爷接着说:“你是做父亲的人,疼孩子那是应该的,听人这样一说,急怒攻心,要回来问问,也是有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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