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第5页

那么多了。她既然占了这个身体,那这个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孩子!
安解语就生出一把力气,闹着要去看自己的儿子。
秦妈妈和听雨拗不过安解语,只好给她匆匆梳洗一下,带她去了三少爷范绘则所在的东跨院。
越到门口,就听见孩子的哭声越是明显。
安解语的心都要揪起来了。出了什么事,为何孩子会哭的撕心裂肺?
东跨院里,丫鬟婆子一个不见。安解语就沉了脸。就算在前世,她也知道看孩子得要多少人手。更何况现下在这异世的钟鸣鼎食之家,堂堂侯府嫡子的院子里居然看不见人影。
等到了正室门口,安解语就看见一个胖胖的女人背对大门坐着,正端着饭碗,拿着调羹使劲儿往坐在她对面木制高椅上的一个锦衣男童嘴里塞。
那孩子哭的声嘶力竭,就是不吃塞过来的东西。
安解语看着心都要碎了。冲过去就给了胖女人一个大耳刮子,打得那女人手里的饭碗调羹都滚落在地上。
那女人正要嚎上,发现是四夫人,立刻跪在地上,抖得如筛糠。
安解语心疼地抱起那孩子,仔细端详。不过一岁多的年纪,眉眼十分精致,却不象安解语。绕是如此,母子连心,血缘关系却是扯不断的联系。
安解语就轻搂孩子入怀。那孩子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跟安解语如此亲近过,却有天生的本能,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的人,此时也乖乖地偎在她怀里,又偷偷地把一只大拇指伸到嘴里慢慢吮吸。
安解语看见也不阻止。只搂着轻拍,小心翼翼,如珠似宝。
秦妈妈就带了那女人去一边问话:“你这乳娘是怎么当的!不是专管喂奶的吗?你给小少爷吃的什么东西?小少爷为什么哭的如此厉害?”
乳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安解语在一旁看见,冷然道;“给我把地上的吃食包起来,拿给外院的大夫看看有何不妥。”
乳娘这才慌了神,急声道:“不关奴婢的事。是喜福让奴婢给小少爷吃的,说是开胃健脾的良药!”
“开胃健脾?”
乳娘也有些委屈:“小少爷最近胃口不太好。”
安解语就怒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屋里的人都低了头。
说话间,听雨早已经包了一些吃食,让人拿去外院找大夫瞧瞧。
风华居离外院倒是不远。一会儿的功夫,外院的大夫就传了话进来,说吃食里面掺有通济散,倒是很好辨认,大人吃了无大妨碍,就会稍有痢疾的症状,小孩子则根本抗不过去。
安解语就冒了一身冷汗。如果她今天没有临时起意来看自己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乳娘听了就杀猪似的嚎起来,说是喜福这个小蹄子害了她。
安解语斥道:“别盘算着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你是个死人啊。她是你娘老子,还是你主子!这侯府什么时候让你们这些奴才当家了!”
又问:“这院子里的人都死哪儿去了?”
乳娘赶紧道:“大夫人传话让三少爷院子里伺候的都去春晖堂听教训了。”
安解语不再言语,坐在那里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
则哥儿头一次在娘亲怀里,妥帖得不得了,也不闹腾。不一会儿,就静静地睡了了。他这一天也费了好大神,实是撑不住了。
安解语就放轻了声音,问秦妈妈喜福是谁。
秦妈妈犹豫道:“喜福是辛姨娘的贴身丫鬟。”并不是四房的人,她们也不敢跟大房的人撕破脸。
安解语皱眉道:“辛姨娘的丫鬟?”,转身问乳娘,“那喜福什么时候给你的药?给了多少?还有没有剩下的?”
乳娘哆嗦道:“就刚才无涯子大师来给四夫人瞧病的时候,跟着辛姨娘一起过来的。给了我一包,说是混在吃食里,小孩子吃了胃口就好了。还说二少爷小时候不好好吃饭,她们就给吃这药,一吃就好。”
安解语冷笑:“看看,当我们是死人。我还没死呢,就算计上我的儿子!”
又怒道:“我说那辛氏怎么那么好心,非要见我,原来是给人打埋伏呢。我们则哥儿又不是大房的儿子,也让她们这么惦记!要看我们不顺眼,直接把我们娘儿俩赶出去一了百了!免得在这里戳了别人的心肝!”
秦妈妈慌了神,忙阻止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吧。让大夫人听见可了不得!”
又劝安解语道:“则哥儿睡了。四夫人要不要把他安置下去?”
安解语却是头一次抱自己的孩子,稀罕得不得了。哪里舍得放下。只专心哄着,心肝儿肉的乱叫。
这里听雨已经带人搜出了剩下的药。居然还剩不少。
安解语前世就是个暴炭性子,现下做了几天主子,骨子里为所欲为的性子更是噌上来就顾不得了。
就把睡着的孩子放到秦妈妈怀里,叮嘱道:“妈妈在这里帮我看着孩子,谁也别给。我只信妈妈。”
又叫了听雨,扶着她,带着四房的一帮婆子丫鬟,一阵风似地往大房去了。
秦妈妈看着不象,又不敢放下孩子。就叫过来一个小丫鬟,让她赶紧去给大夫人报信,就说四夫人和辛姨娘有误会,让大夫人去帮着调解。
辛姨娘住的小院在元晖院旁边,却是几个姨娘里面院子最大的一个。
安解语带人冲进辛姨娘的院子,劈头就将那药包砸在辛姨娘的脸上,骂道:“辛春桃你这个贱婢!有什么阴招你冲我来!你敢再招惹我儿子,信不信我剁了你!”

第一卷 庙堂 第五章 杀鸡
辛姨娘促不及防,被砸个正着,赶紧要往屋里躲,又使眼色让人去报信。
安解语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马上让带过来的婆子堵住了院门,又攥着辛氏的衣领啐道:“你儿子呢?把你儿子叫过来,也给他吃吃这‘开胃健脾’的良药!”
辛氏吓得魂飞魄散,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生怕安解语脾气上来,给她儿子灌了药。
听雨就让两个婆子上前按了辛氏跪下,又扶安解语坐到一张大圈椅上。
辛氏哭得肝肠寸断,不住磕头叫“冤枉”,白嫩的额头瞬间青紫起来。
辛氏屋里的丫鬟婆子慌了神,跑得跑,躲得躲,却没一人上前。
安解语又叫:“喜福是哪个?给我滚出来!”
地上哭着的辛氏就堵了一下,偷偷瞥了安解语一眼。
无人答话。
安解语带来的一个丫鬟就指着正往屋门外蹭去的一个丫鬟道:“就是她!”
“绑起来!”
两个婆子上前,拖了喜福跪到屋里。
喜福膝行几步,大叫“姨娘”,就要向辛氏靠过去。
安解语眯了眯眼,吩咐道:“堵上她的嘴,给我拖到院子里仗毙!”
又叫了一个婆子,去把辛氏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赶到院子里头,厉声道:“你们都给我仔细着!谁敢再对我儿子下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院子里行刑的两个婆子开始往死里打。喜福被绑在长条凳上,脱了裙子,堵着嘴,一会儿的功夫,血就从白色的中衣渗出来,又慢慢滴到院子里的地上。观刑的丫鬟有些就开始呕吐。
听雨有些不安,在安解语耳边轻声问道:“四夫人,真要喜福的命?”
安解语恨然道:“谁要我儿子的命,我就要她的命!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她!要怪,就怪她自己跟错了主子!坏了心肝烂肚肠的娼妇!奴才就是奴才!以为生了儿子就要做主子,我看你有没有那命享!”
大夫人的元晖院里,秦妈妈遣来报信的小丫鬟正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她说了原故,大夫人却只遣了尘香去。
半晌,尘香从外进来,对大夫人耳语几句,又道:“大夫人不过去看看?”
大夫人道:“又没有打死人。”
尘香退出去。
又过半晌,尘香又进来,对大夫人回道:“已经叫了外院的人把喜福抬出去。喜福的家人在府外头闹呢。”
大夫人冷笑两声道:“我倒要看看有谁给他们仗腰子!不过是奴才的奴才,也敢跟我们镇南侯府叫板!谋害侯府嫡子,还敢闹腾!”
又叫了方嬷嬷进来,吩咐道:“找了外院的管事,把喜福家的人一个不留,全给我锁到衙门里去!拿侯爷的帖子,说这些人谋害主子,罪该万死!”
方嬷嬷应诺。
辛姨娘院子里的人,有的已经吓得失禁。晚风一起,这气味就大了起来。
安解语却不理,仍坐在屋门口的一张圈椅上,冷冷地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丫鬟婆子,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以后你们主子要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念头,要马上报给大夫人知道!你们要跟着作祟,喜福就是你们的下场!”
辛姨娘在地上跪了半天,之前一直忍着,这会儿再也挨不住了,口口声声哭起侯爷来,道是侯爷不在家,她们就被人欺负,快没有活路了。言里言外,把安解语套在不敬尊长仗势欺人的套子里。
安解语却是个浑的。她前世唯一的痛就是不能生孩子。现世有了现成的孩子,自然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谁要动了那孩子一块油皮,安解语都能去跟人拼命,更何况有人不但明火执仗地要谋她孩子的命,更要倒打一耙,坏他们大房和四房嫡亲兄弟的情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解语就斥道:“你闭嘴!坏了心肝的老娼妇!就许你杀人放火,不许我为我儿出口气!”
辛姨娘哭道;“四夫人说什么,奴婢都认了就是。四夫人要做我们大房的管家奶奶,那手也伸得忒长了些!”
安解语就气得浑身发抖,怒道:“给我掌嘴!”
她带来的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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