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第19页

:“嫣然姐姐客气了,您是祖母身边得用的人,以后,还要多提点我才是!”  
  “服侍大小姐是我的福分,哪敢提提点二字!”嫣然的话让曾老夫人面容欢喜,就让嫣然服侍他们下去歇息。曾之贤走出门时看着黑暗中的侯府,这回府第一天总算过了,以后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此,小心地讨祖母的欢心,好好地把弟弟养大。石家的亲事,成婚也要在三年后,那时弟弟已经十岁,也懂一些事了。  
  曾二老爷夫妻的灵柩在半个月后到达,灵柩依旧瘄在城外庵里,等待吉日再行发丧。曾之贤姐弟到庵里守灵,阴阳生择了四月二十八的日子下葬。也有不少亲友前来吊唁送殡,石安做为半子,也跑前跑后,谨尽半子之责。这让曾之贤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又添上了几分安慰,况且守灵时候,虽然遮遮掩掩,彼此也看清了面容。
  石安觉得,曾之贤是个清秀温柔的女子,曾之贤瞧见石安是个清俊稳重的少年,都不是那形貌丑恶的,这就够了,足够他们想念到洞房花烛之夜,揭开盖头时,彼此相视一笑,成为夫妻。  
  出了殡,曾三老爷也把曾二老爷那些打捞上来的财物全数运回京,曾二老爷这一任地方肥美,即便是清官,宦囊也有一万多两,再加上这一路得到的各色礼物,刚好凑足两万两。
  曾三老爷说到做到,开了本帐,扣掉三成,剩下的全交给曾之贤。这让曾之贤不晓得说什么好。曾老夫人见三儿子竟然做出这样事,气的把他叫来骂:“这事说来也是为公,那些地方上的使用并没让你出银子,我瞧过账,都是走公中的,也去了近万两,你倒好,拿着公中钱财花了,转手把你哥哥的产业吞了三成,传出去,你让人家怎么瞧我们?” 
  “娘您这话就错了,谁不知道我爱银子,我这公平正道地拿了三成,到时若有个什么,侄女的嫁妆也能少出……”不等曾三老爷说完,曾老夫人就拿起引枕往他身上打去:“满口胡沁,你侄女订的亲,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难道还能少了她嫁妆不成?到时我们家脸面往哪里搁?你再如此,横竖你二哥也没了,我就把你大哥寻来,这家业三份分开,你自己过你自己的日子去,省的给我打嘴!”  
  “娘,我这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并不学那些伪君子行径,口里说着不爱财,可是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天才晓得!”听到要把家当三份分开,曾三老爷算盘珠子划拉一比划,就算出自家出外后,要多花多少银子,这会儿一家子吃穿住都是公中的,少说也能省下三四千银子,省的就是赚的,等以后分了家,自己的私房,未必不比大哥一家的产业少,那时才能勉强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好好的侯府老爷,偏偏学这些!”曾老夫人被儿子气的捂住胸口,曾三老爷嘻嘻一笑:“娘,儿子既然惹您生气,就先走了!”说完曾三老爷一溜烟走了。  
  曾老夫人抚一下心口,仔细想了想,没奈何,这还得自己补给孙女,不然的话,传出去自家真是不要做人了。曾老夫人让丫鬟去请曾之贤过来,丫鬟方才出去,已有婆子来报:“侯爷来了!”
  这有点不巧,不过见见侄女也不用回避,曾老夫人让人请侯爷进来。侯爷今年还不到四十,面皮白净,文质彬彬,更像文士而不是祖上因军功而封侯,见了曾老夫人,侯爷行礼问安后才道:“母亲近日可听到京中流言?”  
  “你这人问的什么话?别说我们家现有丧事,就算原先我也不大爱应酬的,上哪去听流言去?再说就算是流言,那些话,也没得污了耳朵。”  
  “娘说的是,原本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今日上朝出来时,听人说了几句,总觉得该和娘商量商量!”弟弟遇难,曾侯爷也请了一个月的假料理丧事,等丧事办完,也就回去销假。  
  “难道说,这流言,和我们家有关?”儿子如此郑重其事,曾老夫人早就猜到,忙让丫鬟去告诉曾之贤,让她不用过来。
  “母亲虑的极是,正是和我们家有关。要说,是该和大侄女有关!”曾侯爷的话让曾老夫人的眉皱紧:“你大侄女规规矩矩在家守孝呢,哪里来的流言?”  
  “就是因了守孝,现在有人说,只怕大侄女命硬,克父克母,甚至还有人说,大侄女下巴尖削,不是有福气的长相,石府娶了大侄女,也会……”
  “这都哪里来的胡说八道?你大侄女,你也见过的,下巴那里尖了?”曾老夫人努力克制,可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母亲说的很是,儿子也是这样说的,但儿子虑的是,只怕石府想借此退亲,亲事一退,以后大侄女也难寻到好的。”名头说的好听,侯府千金,却是父母双亡,外祖那边,也不是什么很有力的家族。曾之贤紧紧握住手中帕子,听到曾老夫人让自己回去的话,曾之贤本想转身,谁知却听到这么些话,这些流言,简直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嫣然没有曾之贤离门边离的近,自然听的没这么亲切,见曾之贤脸色煞白,急忙扶着她离开,等走出一截才道:“大小姐,侯爷和老夫人,也是为您好!”
  这句话让曾之贤眼里又有了泪,嫣然急忙劝道:“大小姐,这世人的嘴,什么都能吃,当然什么都能说。只要石家那边不在意,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24 偶遇

  嫣然的话让曾之贤眼里的泪又涌出,急忙伸手把泪擦掉才道:“石家那边怎么会不在意?如果不在意,伯父也就不会特意来寻祖母说话了。”现在和原先已经不一样了,爹娘都已去世,如果被退亲,未来的日子,曾之贤觉得,就没多少盼头了。
  嫣然伸手摸去,见曾之贤的手冰凉,急忙叫身后的小丫鬟过来相帮着一起把曾之贤扶回去,曾之贤却没有动,手只紧紧抓住嫣然的衣衫:“嫣然姐姐,求你,求你去听听,听听大伯和祖母,到底商量成什么样子?”  
  嫣然刚要说好,身后已经传来曾之庆的声音:“大妹妹这是怎么了?”曾之贤忙站起身,起身时候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在嫣然身上,嫣然忙伸手扶住曾之贤。
  曾之庆见曾之贤面色苍白,脸有泪痕,稍微一想就明白,只怕是这些日子的流言传进了曾之贤的耳里。曾之庆忙道:“大妹妹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这些事,自有祖母和父亲做主。”见曾之贤面色还不定,曾之庆又道:“大妹妹休要以为自己没了父母就没了依仗,大妹妹毕竟是侯府千金,比不得那寻常人家的女儿!”  
  这话是给曾之贤吃定心丸,曾之贤面上的苍白却依旧,勉强一笑行礼转身,曾之庆又喊住嫣然:“嫣然,你站一站!”嫣然和曾之贤都觉得奇怪,虽没回头却停下脚步。
  曾之庆也晓得自己这样叫住姐妹们的丫鬟有些鲁莽,不自觉地挠一下后脑勺才对曾之贤道:“我不过是想问问嫣然,妹妹这些日子的起居,妹妹虽然仁孝,可伤心太过,若叔叔婶婶泉下有知,定不会安心的,所以才想让嫣然平日多劝劝你!”  
  “大哥的好意我晓得了,嫣然,你就在这和大哥说两句话吧!”曾之贤谢过曾之庆,这才在小丫鬟搀扶下回房。 
  “老太太吩咐我去服侍大小姐,定会照了老太太吩咐精心服侍的,世子无需担心!”嫣然的话让曾之庆笑了笑,接着就道:“其实,不是这事,我是想,大妹妹这样伤心,又会焦虑。我和石安也是好友,倒不如悄悄地让石安来见见大妹妹 ,安安大妹妹的心!”
  “世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男女……”嫣然的回答让曾之庆往天上丢了个白眼才低头看嫣然:“你也未免太过迂腐了。大妹妹和石安,已经定了亲,这旁边有人,私下见一面,就算祖母知道,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并不算十分越礼。”
  “不成,这事,要是老太太暗示了,就可以做,不然的话,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嫣然又是一口回绝,曾之庆的眉皱成一个疙瘩:“你这人,说你迂腐你越发老夫子起来了。我今年过年去上香的时候,还悄悄地见了……”
  说着曾之庆就忙捂住嘴,嫣然已经听到了,眼睛瞪的有些大:“你悄悄地去见谁?见了我们世子夫人吗?世子,这不一样的,那位是有父有母,可是我们大小姐,没了父母,现在外头还有那么些流言,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到时传出去,我们小姐的名声就……”  
  “谁敢传出去,我打死他!”曾之庆这下是真急了。  
  “世人的口,怎能堵得住这么多?世子,我还是那句话,这事,你去寻老夫人问,若是老夫人肯,那我一个做丫鬟的也没有别的话说!”说完嫣然就匆匆离开,曾之庆喊了她两声,嫣然只是充耳不闻。
  曾之庆背着手在那想了想,还是转身去曾老夫人上房。  
  此时曾侯爷也正好和曾老夫人说到这事:“虽说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两小情投意合,那就更好了!上回二弟丧事,我在旁瞧着,姑爷对侄女,并不是不满意的,不如……”
  曾侯爷还在踌躇,曾老夫人已经明白了,摇头道:“这件事,不到走投无路不能做,毕竟我们也是侯府,侯府千金,又不是嫁不出去,哪能这样着急?”  
  “娘说的是!”曾侯爷先附和了一句这才道:“可是,如若对方真有心退婚,退了之后,大侄女的婚事,就没这么好寻了!”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是被退了一次婚的,要寻相当的人家就有些难了,可要往不如的人家去寻,难免会被人说侯爷刻薄无父无母的侄女。
  曾老夫人点头:“你虑的是。这样,你让人放出话去,你大侄女的嫁妆,除了公中所出五千两外,我再额外添上三千两,再加上你二弟妹嫁妆里面那些,添添补补,也有万把银子。”  
  这是为什么曾侯爷明白,刚要起身告退,帘子掀起,曾之庆已经走进来:“祖母,爹爹,这件事,还不如我悄悄地让石安和大妹妹见一面,石安肯了,难道他伯父还能按着要退亲!”
  “胡扯!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曾侯爷喝止儿子,曾之庆虽被父亲训的低头,还是嘀咕道:“这个家总要我来当的,我已经十五,已经定了亲,算不得小孩子了!”  
  曾侯爷还要再说,曾老夫人已经道:“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再细想想,还有外头的那些流言,必要全部被压下去才是!”曾侯爷虽应是,但他和曾老夫人都明白,压下流言只有一个办法,石家不退亲,现在主动权并不在自家手里,而在对方那里。
  曾之庆等自己爹一走,就坐到曾老夫人身边:“祖母,大妹妹若真被退亲,那才叫……”曾老夫人安抚地拍拍孙子的手:“我明白的,你别胡闹,这件事,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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