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  第338页

你家姑娘……”
  她说罢看向居夫人,居夫人居然也很是沉得住气,这时候还起身朝她福了福身,道,“承蒙夫人看重,那是小女的福气。”
  谢慧齐笑着点点头,又道,“是这般的,我看得中,但也要看我儿看不看得中,明日他会着家来,我也想请你家姑娘和你到我家来小坐片刻,这事如若我儿点了头,我就会差媒人上门,如若不成……”
  “如若不成,”居夫人也是想也不想笑着接了口,“我们也是多谢国公夫人给我母女俩脸面,请我们做客。”
  她接得太快也太自然了,谢慧齐也是失笑不已。
  “多谢夫人。”居夫人还很认真地道了谢。
  她郑重其事的道谢又是让谢慧齐失笑连连,也没问居夫人道的是什么谢,就跟居夫人闲话起了家常,居夫人也是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就着她的话说道了下来。
  会见机行事,也不急不可耐,很是沉得住气,谢慧齐也是对这长袖善舞的居夫人挺有好感的。
  居夫人回去后就跟女儿居娉婷道了这事,居娉婷在家等了母亲半日,听到这事抚着胸口半晌没说话。
  居夫人过去抱了她,女儿还算冷静,她说话却有点涩了,“不枉你我削尖了脑袋,费尽了心机了。”
  “她都明白?”
  “有什么是她们这种夫人看不明白的。”
  居娉婷点头,抱着母亲的腰,却安抚母亲道,“我跟您说过的,国公夫人不是个会看人低的。”
  “是,是。”居夫人想起今日招待她的国公夫人的温言软语,也是点了头,又低下头摸了摸女儿娇美的脸,“不说了,咱们去挑明日要穿的衣裳罢。”
  居娉婷起身扶她,居夫人别过脸去,眨了眨红眼睛就又回过头,若无其事地朝女儿笑了笑,叹道,“还好之前就给你做了几身夏裳,真是赶上了。”
  居娉婷听此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柔了,扶着母亲轻声道,“您哪个时候忘了给我做新裳了?”
  她总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京中小姐有的,她都给她了。
  
  居家没拿架子,谢慧齐就是提了不情之请也没打算糟蹋人家闺女,所以居家母女自己悄悄上了门后,她也是特意嘱咐了下人不许声张,也没让儿子直接出来看人,她也是跟儿子说了,看得上才许出来见姑娘,看不上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齐望上了楼阁,第一眼看到了下面坐在架在溪水上的闲坐处的居娉婷也是愣了一眼。
  他随从齐斌这时也是飞快看了那居小姐一眼,朝三公子小声道,“真的是个天仙小姐。”
  传言夫人要给三公子找天仙真是不假。
  楼阁与坐处不远,因角度的问题,齐望这里看人看得非常清楚,下面的人就很难看到他这处窗口了,他听了也是失笑,又朝那娇美鲜艳的姑娘看了一眼。
  “三公子,听说是……”齐斌还没来得及细细说道这姑娘家的底细,就见他们公子已经转身往楼梯间走去了。
  “去通报夫人,说我这就去。”齐望朝下面候着的下人微笑道。
  “嘿。”齐斌一看主子都应了,一摸脑袋也是不说了,飞快跟了上去,也知道自己以后的主子又要多一个三公子少夫人了。
  齐望很快就到,谢慧齐也是都愣了,更愣的是居夫人,居小姐倒是在飞快看了三公子一眼,见了礼后,就红着脸低下头去了。
  居夫人以前是没见过三公子的,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是听说他跟国公爷长得像,她也以为是模样不差,但没料是如此俊美的少年郎,她见国公夫人都是进退得体,齐望一跟她见礼道居夫人,她却是结巴了起来,连张了好几次嘴才磕磕巴巴地道,“三,三公子,多多礼了。”
  低着头的居娉婷这时也是朝他又福了福身。
  齐望也是温和道,“居夫人,居姑娘也是多礼了,请坐。”
  居夫人朝国公夫人望去,见国公夫人笑意吟吟地朝她点头,她也是不好意思一笑,老脸也都是红了。
  再坐下,居夫人的不安就更深了,等到国公夫人没事人一般跟她说道起媒人等琐碎事来,她这老心才慢慢安稳了下来。
  这厢齐望也跟坐在他身边的居姑娘开了口,他笑着问她,声音也是放得轻柔,“你要是愿意,等你下次来,我带你逛逛家中的园子,可好?”
  下次来她就有身份了。
  居娉婷脸上热度未褪,但还是抬起了头,朝他轻轻地点了头,还道了一声,“多谢三公子。”
  见她还能说话,齐望嘴边的笑意更深了,看得居娉婷的脸更红了。
  傍晚时居家母女走了,齐国公也是提早回来了些,见了三子,见儿子嘴边的笑容和眼睛的亮度他就知道这事三子是中意了。
  看样子还挺喜欢的。
  齐国公带了三子去了书房,与他道,“门楣是低了些,你自己要想好。”
  “阿娘是怎么跟您说的?”齐望笑着问父亲,看得出来父亲是看不上居家的。
  齐国公闻言轻哼了一声。
  还能怎么说,不就拿她当年比?

  ☆、第335章

  父亲冷哼,为人子的齐望嘴边笑意加深,知趣地没就此问下去,而是道,“那阿父是何因才点的头?”
  总不是母亲认了,他就点头的。
  父母如何行事,齐望一向很是清楚,他阿娘有时也会偷偷跟他说父亲榆木疙瘩,气煞她也。
  但这个家,终归是父亲说的算的。
  齐国公也唯独对这个甚知他们夫妇心的儿子和颜悦色些了,听他一说脸色一暖,伸出手了来,“到阿父身边来。”
  齐国公难得对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温柔,齐望喜出望外,自行抱着他的椅子就到他阿父身边去了。
  国公府里,从来都不是长子幺儿得宠,而是三公子。
  “居修是她父。”齐国公开了口。
  这一点,齐望得知姑娘姓居,且父亡之后心中是有所猜测的,全朝廷如有他母亲看得上的,还能姓居且亡的,也只有大古史第一卷的主笔居修了。
  居学士在修第一卷末时英年早逝,而翰林院只有大学士能编修的大古史修到如今也没修完,还需好几年,休王爷也是亲手在做大古史的审编,齐望没少帮他打下手,也需字字过目,当然再知道居修是谁不过。
  “孩儿心中也是有在猜。”齐望点头道,没觉奇怪,他也算是猜对了。
  “那姑娘也是学腹五车,说是打知道说话起就识字了,对她父所著之书也了如指掌。”齐国公摸着儿子的头淡道。
  就这点而言,京中没有谁家姑娘能及上她。
  齐望又笑了起来,点头道,“知道了。”
  他是要国子监为任的,休王爷手中所管史学之一块也会由他来继承接管,有一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妻子,确实比什么都强。
  “门楣是低了点,”齐国公略一沉吟,又道,“但胜在出淤泥而不染,意坚志笃。”
  齐望略了不解,看着父亲。
  “这些年来没有居修,她们母女俩还能自行攒下了份家业不说,还能掣肘身边的那几个官员与族中,对她们母女动弹不得,这年些也算是清白,你阿娘道这已很是难能可贵了,”齐国公怀抱着三子,简言了一下居家母女现今所做之事,又道,“你阿娘是看中了那姑娘家的狠劲,有她帮衬着,你日后的事就少一半。”
  不像他长兄,那事儿没少不说,多一半倒是有了。
  “那阿娘还是找了个我所想的。”齐望又笑了起来。
  儿子老笑个不停,齐国公也知他喜悦,便低目看中怀中三子。
  齐望也是笑着点头,“孩儿中意得很。”
  齐国公摇摇头,“究竟是身份低了。”
  会有不少说道的。
  “不低的,娶不对,也是祸事,”齐望倒是想得开,“还是摆不脱的祸事。”
  他也是只要女子聪明即可,于他们家来说,除了皇家,谁家身份高都高不过他们家去,他也是被人安排着见过不少同窗家的姑娘,他也是知道这些姑娘家还没嫁进来,就已经开始想着嫁过来要得什么了,且不只她一个人想,而是全家人都在想,想着怎么拿捏他,怎么拿捏国公府,当然也有只想结两姓之好的,于他人来说也是良配,要是娶过来能相敬为宾过一辈子也是好,但他怕的是娶进来,身为国公府媳妇的妻子却难适应国公府。
  国公府不是龙潭虎穴,但确也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下去的,连他们家下人都通透的事情当主子的人都看不透,如何能在这个家好好活着。
  痴傻愚笨,木纳呆板都是不行的,担不了事也是不行,进来了也是受罪。
  国公府门楣是大,但也不是杵在京城中让人进来光享福的。
  “嗯。”齐国公也有他的考量,到此居家也是定下来了,他也没太多话要说了。
  齐璞出京,三子定了个家世低的,小儿子要是娶了家臣之女也行,齐国公也着实大出了风头好几年,这时候该由别家大放异彩了。
  他们家如日中天好长一段时日了,也该潜下来往下沉一沉了,挫挫自家的锐气,比长年势不可挡产出来的盛气凌人要好些。
  “别的都是假的,”齐国公也是拍了拍三儿子的肩,淡道,“国子监和翰林院最后落在谁手中才是真的。”
  他年纪还小,时间还长,身份不低又被委以重任,依他的聪明,他知道该怎么用好他的同窗和学生。
  齐望这次收了笑意,眼神却因此更深遂了起来,“孩儿心中明白。”
  实权才是国公府在这个京城中能一直能屹立不倒下去的原因。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国公府跟居家婚事一定,京城的人就没谁不知道国公府三公子的婚配了。
  居夫人也是行事果断,一得了国公府的点头,就在短短半月之间在国公府提亲之前,本誓死不过继的她很快在居家族中子孙当中挑了个人过继到了膝下,且是族长之孙,没两天她就托家人到处告罪,说居家已有继承人,她从此关门教子,不再踏出家门行事。
  居家族长那边,哪怕因她分了一半的家产给了女儿当嫁妆,但居家女嫁的是谁?孙子过继到了她膝下,那居娉婷就是他的亲姐,族长也没图一时眼前之利,把这事全权应允了下来,一反之前跟居家母女势不两立之态,答应婚事一定,如有问题就站到母女身后充当支盾。
  果然就是婚事定得低调,京城一知国公府定了个“孤女”,全城哗然,但居家在京城也是百年之家,不算是显贵的家族,但根扎得还是相当深的,族中有人,这时候知道家中出了个显贵女,也知族长之孙也到了居夫人膝下,当下顾不上之前跟居家母女的抢夺之仇了,遇到哗然者,也能上前跟人呛声,理论一翻。
  本来居家母女之前也是与他们争得死去活来早已成仇,这时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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