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反而在脸上露出了淡笑,“决斗!你死,或者我死。”
林笺的话让那不屑的笑容在莫里斯脸上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看到了莫里斯微微颤抖的身体内即将勃发的怒意。
看到形势不好,那站在林笺身前的褐发男生连忙打岔:“得了,这女人耽搁我们太久了,赶紧让她滚吧。”说着他伸手推了林笺一把,并在她身边小声的道:“你闯祸了,赶紧走吧。”
听到这话,林笺看了他一眼,那刚才还带着痞气的褐发学生此时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收回目光,林笺伸手推门。
一道闪光在门上一闪而过,电子锁被锁上了。
林笺猛然转身,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耐看向那个操纵者仪器的人。
“居然要找我决斗,很久没有这么大胆的女人了。”莫里斯忍住心中的怒意,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的笑容朝着林笺走过来,他手里拎着一瓶酒,递到林笺身前:“为了你的大胆干一杯?”
林笺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心中的烦躁已经快要到达顶点,看来今晚他还真的没完没了了,身上依旧绵软无力,林笺闭了闭眼,抬手接过那瓶递过来的酒。
“喝完!”莫里斯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笺攥着酒瓶的手有些青筋暴起,她打开瓶盖,昂起头,在周围人惊讶的神色下,将那琥珀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倒进了嗓子中。
一股酒气自胃中翻涌而出,林笺厌恶的将这份感觉强压下去。
这身体长期酗酒,让她对于酒精的反应已经相当迟钝。想要灌醉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想到这具身体以前的恶习居然在此刻帮了她一把,那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将林笺心中的怒意驱散了一些。
她抬头看向莫里斯,将手中的空瓶递了回去,却看到他眼中似笑非笑的得意。
林笺瞬间的警惕起来,全身的血液似乎开始有些兴奋,那感觉虽然不明显,但是足够让林笺知道这瓶酒里被他加入了什么东西。
他在酒里放了致幻剂!前世的职业,让林笺对于这一类的软毒品相当的了解。
这个人渣,居然给她下这种东西。
心中一股戾气勃然而发,就像是血液在一瞬间沸腾的浇在心脏中,那股灼烧的痛苦需要别人的血液来浇灭。右臂已经开始绷紧蓄力,她看着他的咽喉,脑海中闪现的一击毙命的让人兴奋的景象让她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就在林笺眼中的闪过一丝戾芒时,重力舱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在教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单座式攻击艇的教官内斯塔恰好看到了林笺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心中一惊,忍不住一声暴喝。
这声暴喝同时唤醒了两个人的心神。
莫里斯是在林笺陡然聚起一身杀意的时候便发现了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反击了。
而林笺同样被这一声暴喝拉回了理智,她心里重重的一顿,身上的煞气一散而空。而身上紧绷着的气息一散去,她立刻感觉到了浑身的酸软,比刚才更累了,林笺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走回去了。
前面的路被让开了,林笺无力去阻止陆战队和飞行队之间的争吵,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外走去。
临走前,她看向莫里斯,那家伙也正看着她,眉头紧皱,一脸警惕,看来刚才那一瞬间他同样感觉到了危险。
莫里斯看着林笺回头看向自己,她眼中再也掩饰不住的疲惫让他心中一惊,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后悔,他实在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忍不住想要看她失态的样子,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要不要告诉她刚才的酒里有些特殊的东西。
夏洛德的那个同性恋男友说那只是会让人兴奋的小玩意,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更加疲惫,莫里斯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些许的不安。
他走到林笺身前,能分明的感觉到她的排斥,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道歉的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所以那一瞬间,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你,真是个垃圾。”林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里斯,在说出这句话后如愿看到他瞬间扭曲了的脸,林笺再补看他,从他身边绕过走出了重力舱教室。
夏末的夜空晴朗的令人感动,银河遥远的挂在天际,林笺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却有些执拗的昂着头,她看着那条越来越模糊的光带,内心深处渴望寻找一些东西。
有没有一条可以通往回家的路?
从这里仰视天空,能不能看到那颗蓝色的星球。
人在脆弱的时候果然还是希望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了。
在倒下的一瞬间,林笺感觉到自己被人稳稳的接住,鼻尖隐约的掠过一丝消毒水的味道,在意识存留的最后时刻,她看到了格兰夏尔有些担忧的面孔。
☆、014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格兰夏尔一手架着已经没有意识的林笺,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向来温和的人此刻也有些急躁。
“现在已经是禁宵的时间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法定假日,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陈静兰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平板,眼神却相当的坚持。
“你看不出来?她需要治疗,我是她的家庭医生,要带她离开。”虽然站在面前的是少有的纯正血统的古亚洲人,格兰夏尔此时也没有心情多多打量她几眼。
“阿祖图兰的规定相当严格,私自外出被发现的话会被强制退学,我认为这件事应该由林笺自己决定,而非她的家人或者……家庭医生。”
“你要她现在怎么自己决定。”格兰夏尔压抑住心中的火气,他突然觉得,这份带着平板语调面无表情的坚持似乎有些熟悉。
“前面的楼就是校医院。”陈静兰指了指身后的楼,上面标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十字。
格兰夏尔沉默了,他明白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说的是对的,阿祖图兰虽然在综合排名上排在德拉坎得星舰学院之后,但是其对于校规严格执行的程度却丝毫不差。对于这所学校,他谈不上多了解,所以,他觉得似乎应该按照这女孩子所说的去做。
校医院此时只有一名医生在值班,见到率先走进来的陈静兰后一愣,便笑了起来:“陈,难得看见你来,难道飞行队还有人可以让你受伤?”
“莫亚医生,是我的室友。”陈静兰侧身将抱着林笺的格兰夏尔让进来。
格兰夏尔将林笺平放在值班室中的病床上,便开始扒着林笺的眼皮开始检查。
“喂!为病人检查难道不是我的职责么?”看到格兰夏尔自进来后便自顾自的为病人检查,年轻的校医脸上开始泛青。
“我是她的家庭医生。”格兰夏尔头也不回的给了校医一句,话语中的不客气让小校医的脸上更加的难看。
在女孩子面前被人无视,是个男人都不会舒服的吧。他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个他一直很喜欢的女孩子,只可惜那人此时却根本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那个金发男子。
看了一会,她转身走到门外的阳台上。
“过于疲惫,还有点脱水,给她挂一瓶生理盐水吧。”格兰夏尔直起身,林笺的身体情况比看起来好不少,看起来她已经用过那个方法了。
在他告诉她极限法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家伙果然是说做就做,真是行动上的巨人啊。格兰夏尔疲惫的摇摇头,看向校医莫亚。
“我要经过检查后才能对病人用药!”莫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义正言辞,可是在格兰夏尔浑身所带的低气压下明显的有些委顿。“等等!”
格兰夏尔看着莫亚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刚才就觉得你有些眼熟,你不就是那个去年获得医学大奖的格兰夏尔·冯·诺兰么?”莫亚看向格兰夏尔的表情完全的变了,年轻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崇拜。“能不能请您……”
“对,我是格兰夏尔。”格兰夏尔不得不打断这位热情崇拜者的话:“先给她治疗好么?”
“啊,很抱歉,我马上给她输液,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治病人,我真是愚蠢,我是说,一会能不能请您给我签个字……”
崇拜者喋喋不休的话让格兰夏尔有些头疼,他随口应了莫亚的话,走出值班室。
那个与他一起过来的女孩此时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抽烟,黑暗里,一星红光忽明忽亮。一缕淡淡的烟袅袅的带着婉转的姿态消失在半空中。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身,顺手掐灭了烟头。
格兰夏尔直觉的,认为她想要说点什么。
果然。
“我认识你。”陈静兰抬头看向格兰夏尔,看到他斜倚在门口,从上衣的外套中拿出烟盒,轻轻的向上一抛,将抛出一半的烟咬住,烟盒上自带的打火机将烟点燃,整个动作看起来极为优雅,他在听见自己说这句话后,没有半点惊讶,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
她刻意的夸大了违反校规的惩罚,将他带到校医院,就是为了这一刻,有一个可以单独的说话的时刻。但现在看来,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也是,他真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一开始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林笺的状态,让他失去了一些冷静。
格兰夏尔看着陈静兰,他确实在为林笺检查的时候便想通了这一点,此时他不动声色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认识你,德拉坎得星舰学院334年毕业生。”看到格兰夏尔因为这句话动作一滞,陈静兰笑了笑,她极少笑,所以笑容有些僵硬:“你们毕业那年与阿祖图兰的舰队模拟演习视频,我看了十几遍。”
“所以呢?”格兰夏尔将烟头熄灭,开始正视这场谈话。
“三个舰队对三个舰队。在W35空域处,分出一支舰队将爱德华·帕克的舰队牵扯住,然后利用空域边缘密集的小陨石群,就能切断你与林默少将之间的联系,然后两支舰队将你的舰队与林默少将的舰队各自击破。你觉得这个战术可以么?”
格兰夏尔看了看陈静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皱着眉头,看起来并不自信,这让格兰夏尔有些疑惑,于是他点点头开始回答问题:“首先,你为什么会认为,一支舰队可以牵扯住爱德华的舰队。再次,你为什么会认为W35边上的小陨石群可以切断我跟林默少将两支舰队?”
格兰夏尔看着陈静兰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态,心里有些疑惑,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对于舰队间的战斗并不熟悉,那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看着一场近十年前的学生比赛的视频呢?
“如果不行的话,请告诉我原因。”在短暂的迷茫过后,陈静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爱德华对于舰队的运用相当的有一套,否则他现在也不可能成为帝国第三舰队的首席幕僚,一支舰队能牵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