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也笑。
“我们等下去哪里?”
“你饿不饿?”
“好饿哦!”
“那就吃饭去!”
…………
由于避暑山庄的名气太大,以及周边景点围拢甚多,就形成了一个各种设施很齐全的区域。不像某些山沟沟里的景区,找个吃饭住宿的地方都没有。
大饭店不敢进,褚青就找了家小馆子。
里面只有三张桌子,厚厚的一层油腻。褚青扯了张手纸给林心茹垫胳膊肘,这衣服可是剧组的,不能弄脏了。
这一路林心茹也习惯了别人诧异的目光,坦然自若的坐在哪儿,小声抱怨:“就不能找家好点的啊,多脏啊!”
“你带钱了么?”褚青问。
林心茹拍了拍衣服,张开手臂,道:“你看呢?”
“那不就得了,我兜里只有十五块钱,来的时候坐车已经花了两块了,回去还得花两块。”褚青道。
林心茹睁大了眼睛,接道:“咱们俩人一共才能吃十一块钱?”
“聪明!”褚青夸了一句。
“不对!”林心茹忽道。
“什么不对?”
“你身上没有钱还敢带我跑出来?万一没碰到那位阿姨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连门都进不去!”林心茹把头凑近,眼睛眯着,像只要炸毛的小喵。
“啊?哦!呵呵,当时不忘了兜里没钱了么。那我就……想个说法再把你带回去,坐公交兜兜风也挺好的么!”
褚青打着哈哈,喊来老板,道:“有菜谱没,拿来看看。”
“菜谱可没有,咱这就那几样,火烧、云吞、碗坨、凉糕,还有面条,你来点啥?”老板道。
“你想吃什么?”褚青问。
“我不知道,你点。”林心茹哼道。
褚青问了问价钱,出乎意料的便宜,他由衷的感谢九十年代的物价水平。
先要了两份驴肉火烧,这玩意顶饱,剩下的钱还能买一样。
“碗坨和凉糕你想吃哪个?”他问道。
“这俩东西都是什么?哪个好吃?”林心茹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
“呃……”褚青偷偷瞥了一眼前面案子上的笼屉,不懂装懂道:“都挺好吃的,就是碗坨是不凉的,凉糕是凉的。”
“那要凉糕。”林心茹道。
点好了东西,褚青又要了点热水,帮她把碗碟筷子烫了烫。
“你还蛮细心的嘛!”林心茹一手拄着下巴,笑道。
褚青笑了笑,道:“你别看这里破破烂烂,好吃的东西都在这种店里面,我们管这叫苍蝇馆子。”
“为什么要叫苍蝇馆子呢?”
“因为全是苍蝇啊。”
“噫……好恶心!”
正说着,火烧端了上来。
“嗬!”
褚青看着这俩比对面那姑娘脸还大的火烧,倒吸一口凉气,这年代的劳动人民就是实诚啊!
咬上一大口,肉足馍脆,汁水丰盈,有种从内而外的满足感。
林心茹小口咬了一下,睁大眼睛道:“嗯,嗯,好好吃!”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褚青装模作样的点评道。
“又乱讲!”林心茹笑道。
“哎你可别小看,你要是学会这两句,随便一个美食节目都能混得开!”褚青道。
一会凉糕也上了来,只有小小的一碗,里面白白嫩嫩的一个半圆物体,还浇着红糖。
俩人一人拿着个小勺,小心的挖着,露出里面的豆沙馅和青红丝。
褚青尝了一口,又凉爽又甜糯,夏天吃正好,点点头道:“江米做的。”
“嗯嗯,好好吃!”
林心茹才不管什么做的,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送。
“你给我留点!”
褚青急了,拨开她的勺子,俩人顿时抢成一团。
第十九章 来人
当下下午,俩人回到了山庄。
刚进片场,林心茹就被她经纪人amy逮到,也没问她跑哪去了,只是又哭又笑。
断断续续的说出原委,却是琼遥奶奶那边传来消息,决定紫薇还是由她来演。
林心茹眼神微妙的看着褚青,自己在大乘阁许的愿居然马上就实现了,不知是应感谢他,还是感谢佛。
没有褚青相伴这一天,心情不会变得这么欢快,虽然他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说,但就是那种脉脉的暖意让她更加感动。
许是拜了佛,心结打开,此刻听闻消息并没有太激动,反倒很淡定的样子,让amy好生惊讶。
紫薇花的事情尘埃落定。
褚青和林心茹的交集似乎就到此为止了,并没有变得更亲密,在片场碰到也是正常的打着招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林心茹有自己的考量,还珠这部剧就是她上升的最好机会,一定要抓住,不能让任何事情干扰自己拍戏的状态。再有就是,她虽然对褚青感觉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要说有什么朦胧的好感纯属扯蛋。
她又不是无知少女,一个是台湾新崛起的青春偶像,一个是大陆的杂工兼小演员,这种组合做朋友可以,真若说有什么感情发展,你当我脑残啊?!
现实点啊喂!
那天跟他跑出去已经是莫名其妙的行为了,剧组里有些许议论,好在还不多,正因如此,林心茹也就更加注意和褚青保持距离。
褚青无所谓,当初只是烂好心而已,反正对她一直都很无感,要是范小爷忽然跟他冷淡了,他可能还会失落一下。
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搬道具,开茶摊,练书法,没事就陪范小爷和李名启聊天。
这三人互看都很舒服,不愿理剧组那些乱糟糟的破事,一个年轻汉子,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一个老太太,隐约成了一个搭配诡异的小团体。
来山庄的第四个礼拜,就当褚青以为自己要在这混吃等死一辈子的时候,何袖琼终于宣布剧组要换地儿了,转战坝上拍外景。
褚青本想跟着去蹭游,可惜没能如愿。
坝上其实是个统称,京北到内蒙南部这一线都叫坝上,人们通常去的景点有四处:丰宁坝上、张北坝上、沽源坝上、围场坝上。
剧组去的是围场,前身就是清代皇帝的狩猎场――木兰围场。
坝上主要是拍乾隆围猎的那场大戏,剧组分出一支外景队,由何袖琼和孙叔培带队,拉上张铁霖、周洁和两只小虎这些男人们,**家眷则留在山庄,由另一名副导演和摄影师负责拍摄些简单镜头。
这一下剧组就空了大半,留守的人也都兴致缺缺,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围在一起分享外景队传来的八卦。
因为要在秋天之前拍完围猎的戏份,那支队伍的进度非常赶,一点都不安生。每天都要调度上百匹马和数百群演,光这个工程就忙得何袖琼焦头烂额。
这些还好,只是演员方面又出了问题。
还是周洁,这哥们儿第一天就从马上掉下来了,没什么大碍,结果第三天又掉下来了。
这次比较严重,何袖琼安排他到京城治疗,琼遥奶奶又是一遍遍的跟孙叔培通电话,商量余下的戏份怎么办。最后只好能删的删,能改的改,不能动的先用替身,等他回来再补上。
“哎他到底摔着哪儿了?”
树下的茶摊,褚青给范小爷添上一碗,兴致勃勃的问。
“听说是脸破了,嘴唇也破了。”范小爷道。
“就这?就赖在医院不出来了?”褚青不可思议。
李名启接话道:“这叫心理创伤,有阴影了。”
“才不是,我听说他就是害怕了。”范小爷忽然兴奋起来。
“怕啥?”褚青和李名启异口同声的问。
“怕破相!”
“唉……”
八卦三人组同时叹了口气,摇头无语。
“没了,还有啥消息没?”褚青又问。
“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八卦啊?”范小爷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这辈子就这点爱好,死了都改不了。”褚青叹道。
旁边李名启笑道:“兵兵你还别说他,人啊都好这一口,对别人的事掰开了揉碎了,比对自己家事还上心呢!对了,你还听到啥消息没?”
“……”
范小爷穿着宫女装,觉着有点热,掏出条手绢擦了擦汗,道:“真没啦!这我还是听他们说的呢!”
褚青看她的手绢,白底上有一小块黄渍,嫌弃道:“噫!你这手绢洗过么?”
“怎么没洗过!昨天刚洗的!”范小爷一听就炸毛了,展开手绢,道:“你看看,多干……”
说着自己也看见那块污渍,脸一红,小声道:“就是没洗干净嘛!”
李名启笑道:“你这个色浅,得拿洗衣皂使劲搓,光用洗衣粉泡不好使。”
范小爷没成年就自己出来闯荡,生活自理能力还差了点,听了脸上更红,狠狠的瞪了褚青一眼,忽然把手绢摔在他怀里,道:“你帮我洗!”
褚青默不作声的卷卷揣进兜里。
李名启喝着茶,眼睛瞄着这俩人,闪动着兴奋的小火苗。
“李奶奶,咱们这戏拍到啥程度了?”
在两个人一次很自然的互动之后,才想起老太太在跟前呢,都有些尴尬,褚青转移下话题。
“呵呵,我也不清楚。”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