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兄长不多情  第48页

冷了下去。
  姐姐见他不答,又继续道:“更何况……他本就对她有意。这样的机会,你说,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不,不会。”秦青墨尚保持着理智,“夏意不会那么做。”
  “你怎么那么肯定?”
  “就凭我对他的了解。”秦青墨语气坚定,“他绝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对夏怜下手。”
  姐姐愣了一下,却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秦青墨皱眉:“你笑什么?”
  “公子,你真是太过单纯了。”姐姐的神色意味深长,“公子,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么?”
  ……
  这似乎是冬日。
  夏意听见了窗外下雪的声音。他能够想象到,此时的屋外被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景象。就像他的每一次生辰――孤单冷寂,只有孤独雪花飘落。
  只可惜,就连此时的雪,也都不过只是假象。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真的……够了。”
  他将夏怜抱到床上,伸手轻轻将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拨过去,动作很轻。
  夏意默默在她床边守了一会儿――也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突然,他转过身来。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乎是在与谁说话。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窗外的飞雪之声,和风吹得轩窗发出“叩叩”的声响。
  “何必……还在执着。”
  突然,夏意轻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有变。”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有些沉重的男声。
  夏意冷眸幽深,“你也一样。”
  门开了。妹妹扶着一个男人走进来。男人大概不过而立之年,却拄着一根拐杖,似乎是腿脚不便的样子。
  “爹爹,小心。”
  “无碍。”
  爹爹在妹妹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又转而望向夏意,“言之,你也坐罢。”
  言之是夏意的字。
  这是他生母临终前给他取的字,这世上知道的人寥寥,甚至就连夏文和夏盈都不知道,夏意的字是“言之”。
  夏意却没有落座,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到三十岁,双鬓间却已经隐约出现了白发。他的眼神也是苍老的,比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还要苍老。
  “不知何时,你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是两个人在心底对彼此说的话。是同一句话。
  爹爹用眼神示意妹妹,于是妹妹知趣地下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夏意和爹爹,还有夏意身后躺在床上的夏怜。
  “言之,我给你的礼物,可还合你心意?”
  夏意的黑眸却愈发沉冷,“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是又如何,我就是要挑战你的底线。”爹爹淡淡笑着,“你知道,我早就……已经疯了。”
  夏意沉默不言。他的目光落在爹爹鬓角的白发上。
  门外,妹妹的口中在哼着歌。
  “有风吹来……驱散了风中的花香……而我……假装是你……”
  “不曾死去……”
  妹妹的歌声飘散在夜空中。一轮明月照在她的俏脸上。她的眼底亮晶晶的,不知是雪花落进了眼睛,还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转瞬融化在她手心中。只留下了一滴水珠,带着微凉的触感。
  “爹爹说……减轻一个人痛苦的最好方式……就是……”妹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就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承受你曾经经历的痛苦。”
  爹爹还说……当你看着其他人也走着你曾经的路,也经受着你曾经痛苦的时候,你的痛苦,就好像被人分担了一样。
  这种感觉……多么美妙啊。
  屋内,夏意和爹爹相对而坐。
  爹爹为夏意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最近似乎是人老了,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事。”爹爹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七八岁的样子――还只是个奶娃娃。算起来,你那时候其实也比她大不了几岁。”
  “那时我们也并不相识。”
  “是啊,那都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年我也才十七岁。”爹爹闭上眼,想起旧日的岁月,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就好像回到了十七岁那一年。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一个夏天,我们是在一个船上认识的。那时她还只是个小丫头,调皮得很,偷偷上了船。她说要带我回家去吃好吃的――你说,她那时候多可爱。”
  夏意静静地听着,并不言声。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听他讲述这个故事,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她在船上总是乱动,结果差一点掉进水里,是我将她拉上来的。后来,她就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说――”爹爹说到这里,突然睁开了双眼,“她说,从此以后,我欠她一件事,她也欠我一件事。当然,我知道因为一顿饭而欠一个小姑娘人情也许不太划算,可是那时候,我真心觉得她很有趣。”
  “再后来……我们再一次相见,就是那之后的十年后了。”爹爹又一次陷入了回忆,“我再一次回到这云海州,是在一个很冷的秋……那天我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可是下了秋雨,很冷很冷。她让我进了屋,当时我见到她,真的惊讶了,你知道么?不过十年,她竟已出落成……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
 

第57章 容华1(小修)
  “公子,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他么?”
  姐姐眼底的神情晦暗不明,“公子,你难道忘记了,你来到这海岛,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青墨袖口下的手突然攥紧,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
  “你想要的,已经近在迟尺了。公子,机会不可错过。”
  秦青墨突然抬起头,他的神色有些冷。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么说,我偏不让你如意。”说罢,他转过身去,“我去找他们。”
  “你找不到他们的。”姐姐无奈地摇了摇头,“整座仙女湖……都在爹爹的掌控之下。公子,没有任何人,可是走出爹爹的预期之外。”
  “夏意也不行?”
  姐姐淡淡笑了,“夏公子自是不同的。他是爹爹的老朋友呢。”
  听到“老朋友”三个字,秦青墨的眉头突然轻皱了一下。
  对于有关夏意的一切,秦青墨发现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清楚。永远都是他在掌控着别人。
  夏意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可是,现在的夏意,却已经有了软肋。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公子,你真的……不考虑么?”姐姐看出了秦青墨的动摇,于是继续在他耳边循循善诱道:“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面对夏意――你应该知道,并不是什么时候,你都能有这个机会。”
  ……
  此时此刻,爹爹的对面就坐着夏意。
  但是夏意从始至终都不曾言语。身后的床上躺着夏怜,她静静地沉睡着,呼吸是平稳的,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很多。
  夏意点了她的几处穴道,可以暂时给她延缓药性。
  而爹爹的眼里却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一般。他只沉浸在旧日的思绪中。
  “那时候我见到她,真的为她美貌所惊――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住的――当然,你除外。”爹爹说着,又苦笑道:“可惜……她却已经变了。她变得……会勾人了。”
  “你难道不喜欢?”
  “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她说,我欠她一件事,她也欠我一件事。她要我给她剥荔枝――而她的每一个动作,看在我眼里,都是无比的诱惑――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我觉得,我爱上她了。”
  爹爹回忆着那时青涩的感情,不知为何,却丝毫没有甜蜜,只有无尽的苦涩。
  “她说……她要跟她哥哥说一声。”说到这里,爹爹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起来:“可是……他们怎么能做这种事?!他们明明是兄妹,兄妹之间怎么能做这种事?!!!”
  夏意眼底的神色开始有些变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爹爹却知道。
  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知道!
  “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么愤怒么?!”爹爹说到这里,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砸,“就在那个秋日过去之后――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似乎就在过年的前一夜,我过去她家里找她。她之前跟我说,她哥哥不同意,于是我就偷偷地进去,我……我原本只想见她一面!可是……”
  爹爹的嘴唇有些发抖,他仿佛又见到了那个令他无比心碎的场景!
  “我竟然……亲眼看到她和他哥哥做那种事……恶心!真他娘的恶心!!!”
  爹爹看上去是个儒雅风度的男子,可是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将他的理智侵占,连他也说出了这样粗鄙不堪的话来。
  夏意握着茶杯的后一点一点收拢,仿佛要将茶杯攥碎。
  “你放不下的,只是执念。这么多年了,你还爱她么?”
  又或者,当初,他就真的爱她么?
  爹爹双眼通红,“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所以,他就将它讲成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有关仙女湖的,美丽而凄凉的神话传说。
  “你以为……你真的是神仙么?”
  爹爹冷眼望着夏意。
  “容华……你已经疯了。”
  “对,我疯了。”爹爹――不,或许应该叫他容华――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的结局,不该是这样――你说对不对?!”
  夏意第一次听到那个有关仙岛的传说,并不是以传说的形式,也不是以故事的形式。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传说也不是故事――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
  故事总是美好的,就连悲伤的结尾,都是一种残缺之美。
  可在真实的现实里――
  “我爱的女人,怎么能被其他男人染指呢?”容华怒极反笑,“她只能是我的!她死了也是我的!”
  杀了姑娘的人,是容华。
  姑娘也并非是被哥哥强迫,而是她早就知道哥哥不是亲哥哥,二人之间早已有了感情。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真正被欺骗的人,只有容华。
  姑娘从来不曾对容华动过丝毫感情。丫头时期那个荒唐而愚蠢的约定,其实,她早就已经不在乎。
  那时她与容华的暧昧,不过是为了……让她的哥哥吃醋。姑娘已经长大,她不满足于与哥哥这种名义上兄妹的禁忌之恋,她想要一个名分――哥哥给她的名分。
  可是哥哥却一直犹豫。这件事会多少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哥哥一直拿不定主意。他犹豫的态度,令姑娘很气愤。她觉得他一定是对她太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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