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棵爱情树  第92页

千年后,他仍躲不开她的美丽。


“你是什么?木樨虽香,焉有凤凰花高贵?若非我和紫陌两败俱伤,一株小小的木樨灵树也配当上东极帝尊?蝶神瞧不起你!他纵然元神毁了,也比你强上百倍千倍。”灵姬睥睨着木枭,傲慢之极。


他得不到,也绝不让她再乱他心神。木枭彻底被激怒,大喝一声,数点金芒射向无力抵抗的黑沼灵姬。


凤兮脚步停滞,身如闪电,及时挡在了黑沼灵姬身前。


看到凤兮,木枭下意识将灵力抽回。他再愤怒,也不会失心疯打伤凤兮的元神。他袖里的丝网迅速抛出,将凤兮紧紧缠住,“看在你肯回头,没让本尊耗神追捕的份儿上,本尊今天便放过你。你若再敢出言冒犯,休怪本尊不顾千年情谊,灭了黑沼灵地!”


黑沼灵姬气得手足冰冷,再难支撑,飘然落在地面。


“走!”


“帝尊且慢。”凤兮张嘴忽道,“帝尊可容我与宫主告别?”


“本尊为何要同意?”


凤兮耸了耸肩,“既然帝尊吃味,那边走吧。”


木枭大怒,“胡言乱语,死到临头还敢嘲笑本尊。”


凤兮接口笑道:“帝尊怕什么呢?怕我对灵姬宫主胡言乱语?怕她知道真相带着黑沼灵地反了?”


木枭冷哼了一声,一掌轻拍在凤兮肩头,将他送下云端,轻蔑地说道:“女人难成大事,三千年只养出你这么个叛徒,何足惧也!”


丝网闪烁着点点金光,如丝线办浮在凤兮的白袍之上。附有木枭神识的金蕊丝网,解不了,更逃不了。木枭收拢灵力,这些丝网能勒穿他的身体。放松之下,除了灵力被制外,行动却仍自如。


黑沼灵姬冷冷的注视着凤兮,“为什么不逃?他日你再落入我手中,我同样会将你养成花奴供我驱使!”灵台凤池生育了他,断根之后却是黑沼灵姬养育了他。四百年来,她喂棘刺鬼脸花替他续根,他怎能看真她元神被毁?


凤兮柔声说道:“宫主,凤兮虽生于灵台凤池,却长在黑沼灵地。宫主大恩岂能不报?”


别的话却以灵力凝束成丝送进黑沼灵姬耳中,“木枭要以秘术吞噬凤凰神木的元神灵力以延续寿元。如果成功,他的灵力被倍增,东极地无人是他的对手。宫主,舍弃凤紫花印,放出蝶神寻找她属意的少主吧,宫主总要替黑沼灵地的将来着想。”


黑沼灵姬盯着他,黑纱颤抖,以蝶语回答:“想利用本宫对付木枭解你之难?用不着说好话哄我,重羽宫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是不逃避,是明白走不出黑沼灵地罢了。”


“黑沼灵地最毒的不是棘刺鬼脸花,而是鬼面公子的心机。当年的事也许是木枭的阴谋所致,宫主信也不信?”凤兮迅速说完,转过身仰首笑道,“我说完了。”


木枭伸手一抓,凤兮身体腾空而起。


黑沼灵姬缓缓擦去唇边鲜血,咯咯笑了起来,“好徒儿,没令我失望。”


离开黑沼灵地,木枭瞟了一眼凤兮道:“看你神情极为欢喜,可知灵姬不会要你死,本尊却要吞噬你的元神灵力。”


凤兮笑道:“我早已思她欲狂,帝尊肯带我去与她相聚,自然是欢喜无限的。”


木枭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想起往事。他心里涌出浓浓的嫉恨,咬牙切齿道:“本尊会让你知道,真正的思之欲狂是何种心情!”


又过了一天吗?唐淼模模糊糊地看着晶石透过的逛由明变暗,再由暗变明。


凰羽端坐在木鼎前纹丝不动。


唐淼喉间干涩,身体像一只被抖散了架的木偶。魔君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是她干涸的识海令他的魂力虚弱得没力气了吧?


她把脸贴在冰凉的晶石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像风一样轻,飘出了青玉木鼎,“凰羽,你在东极地承诺过,只要你不死,就会保护我。你忘了不要紧,但你要相信我,木枭真的腰吞噬凤凰神木的元神灵力以延续寿元,所以三日后你要抢先一步拿走凤焰灵珠交给凤兮,只要你们联手,才打得过木枭。”


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


凰羽悄然睁开了眼睛。


谁说他沉默如塑像,没有半点儿知觉?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平静地坐在这里。


没有记忆,他的心却被唐淼的话片片撕裂。


是自己错了吗?记忆里恶毒的女人和狠辣的鬼面都不是真的?


目光落在晶石上,苍白的脸颊上还悬着一滴泪。晶莹剔透,久久不散。他似乎嗅到了它的甘美,喉间咕噜吞咽了下。他好像真的吮吸过她的泪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滴泪终于滚下了她的面颊。他仿佛看到一幅图画。


泪溅在地面,激起清泉。石山变绿,树种以肉眼可见的而速度长成参天大树。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女子的笑声,清脆地哼着歌。


他知道自己的心在缓缓陷落,他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女子。樱柔的脸蓦然出现在脑海中。是她吗?是樱柔吗?为什么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青玉木鼎青光吐放,顺着鼎身流淌的白色火焰和红色火焰又变得疯狂。


他看到唐淼仰起了脖子,在木鼎中痛苦地抽搐。


她的尖叫声再一次变得高亢。


凤紫花冠飞了出来,紧紧将他包裹在花心之中,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凰羽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掌心刺痛,手捏得死紧,指甲不知何时刺破了手掌。


他茫然的看着双手,怎么会是这样?


身体烧了起来,肌肤似乎变得像一张纸,凤焰花印从胸口浮出,唐淼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眉间水滴状的印记中一枚黑珠浮现,魔君离开了她的识海。


坐在凤紫花冠里的凰羽如果能看见,他定会发现木鼎之中发生了意外。


汩汩黑雾像咆哮的海浪,慢慢融进了青玉木鼎。冰川天火突然被青玉木鼎排斥,从木槽里飞了出来,浮现在木鼎四周。


拇指大小的火种渐渐变小,又如细沙般流淌进木鼎表面的木槽里。


新的一波熔炼就这样诡异地结束了。


“都听见了?哈哈!你们一个亲眼看见,一个亲耳听见。你想救她却无能为力,他能救她却不会出手。”木枭残忍地看和凤兮苍白的脸色。


这张脸,总让他想起紫陌。突然间知道了黑沼灵姬的心情。能折磨他,让他心痛,这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凤兮不傻。黑沼灵姬与木枭简短的对话足以让他猜出更多的事情。他愉快地笑道:“我会和她死在一起,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其实我很感激灵姬宫主,若不是她,我也不会知道唐淼的心。我们总算在死之前能相爱。我总算得到了她。总比有些人强,什么也得不到,那才是真正的思之欲狂。”


木枭被他刺激的脸色铁青,拎起凤兮揭开封印扔了进去。


凰羽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帝尊······”


“你去休息!明日开鼎时再来。”木枭冷着脸喝道。


凰羽瞥了一眼凤兮,恭敬地施礼离开。


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他回过头,透过晶石看到唐淼一动不动地躺在青玉木鼎里。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心被牵扯着,不想离开。


“羽哥哥!”樱柔带着群仙侍守候在外。回首间,一名仙侍端着数枚丹丸走上前来。她担忧的说道:“羽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服下丹丸润养着吧。我在外面陪着你,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心都紧了。”


对,就是心紧。他的心被无形的手攥的紧紧的,包裹的密不透风,让他喘不过气来。也许是丹鼎之刑太过残忍,令他不忍。看不见或者他就不会这样心软了吧。


凰羽长呼一口气,疲惫地说道:“给我觅一处清净的宫室,我想休息。”


冰川天火变得明亮,青玉木鼎里昏迷不醒的唐淼被剧烈的痛苦刺激得跳了起来,疯狂的在木鼎里撞来撞去。


只要凤兮在,他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受伤。他会把这个木鼎砸碎了,然后一把火烧了。只要不让她疼,他数枚都肯做。他不会像凰羽一样,眼睁睁地瞧着自己哭喊而不理不睬。痛苦、悲伤与绝望充斥着唐淼的心,她看不到身在何处,被不停插进身体的利箭逼得疯了似的狂叫出声,“凤兮!”


她离他这么近,近到伸手就能抱住她。凤兮跪在蒲团前,任凭他拼尽了全力,却动不了分毫。


费尽心机激得木枭带他来见她,真见到了,他却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


他不痛,木枭也会让她痛。要让木枭放下凌迟她的刀,只有让他满意,把自己赤裸裸地摆上祭台。


那些星星火火腾起的火焰一点一点烧灼着他的心,木枭在等待自己痛苦地号叫。


“帝尊!求你放过她!我求你!”密密的冷汗挂满额头,凤兮的头重重滴撞在地面。让木枭满意何其简单,他可以为她放弃所有的尊严。


“哈哈!”木枭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你求我了?你终于肯跪在我面前求我了?凤凰神木向小小的木樨折腰,贱人,你好生看看,看看他将怎样死在本尊手中。”


木枭被刺激的快要疯了。他说的他不是自己。凤兮心中默想,他该继续刺激他吗?只有逼他失控才会有机会。


就在这时,唐淼一头栽在晶石上。她披头散发,双眼无神,额心的蓝色水滴印记只余下淡淡的影子。恍惚中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凤兮,狂喜与委屈让她不由自主地落泪。她已经喊哑了嗓子,嘴唇无声地嚅动,“凤兮我痛——”


一句话摧毁了凤兮所有的冷静,身体被丝网紧紧束缚,动弹不得。他浑身颤抖,琥珀色的瞳仁中两朵凤凰花灿然怒放,胸腔里的心跳得这样急,像要蹦出去。


“啊!”凤兮狂呼出声。


他胸前的衣襟片片碎裂,莹白如玉的胸膛上诡异地出现道道伤痕,隐约是一朵凤焰形状。血雾从伤痕里喷出,浇在青玉木鼎之上,几点冰川天火瞬间熄灭。


木枭大惊,拎着他退后数丈,却见青玉木鼎上的冰川天火复又燃烧。他得意地哈哈大笑,抬手以灵力抚上凤兮的胸,伤口瞬间愈合,“别妄想寻死!”


唐淼的手撑在晶石上,透明能见纤骨。


“唐淼,我在这里。”凤兮盯着她的手,心一点点沉入深渊。如果黑沼灵姬不肯来,他将永远看不到她了。他只盼着唐淼能撑住,等待着也许会出现的变数。


“元神毁灭,永不入轮回。你们死了,绝不会在一起!”木枭阴毒地说道。


凤兮抬起头,目光恬静,唇边涌出一丝讥讽,“你嫉妒诅咒都没有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与天同寿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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