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相师  第32页

叶东平走后,封况和叶天见到这院外屋里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实在不像话,就打扫了起来,叶东平来这会,俩人才刚刚干完。
  那位刘副所长看到这种情形后,连连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小伙子,你这是破坏现场,知道吗?”
  要说许所长还没真糊弄叶东平,这位刘副所长可是江南地区有名的刘一眼,以前是铁路公安系统的人,南来北往的那些小偷听到刘一眼的名字,没有一个不打怵的。
  像八十年代初抓捕河南贼王的时候,公安部汇聚了全国的反扒刑侦专家,其中就有这位刘副所长,在公安系统可谓是鼎鼎大名。
  只不过刘一眼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再跟火车也有些力不从心,最后找了些关系,申请调回到了老家这个小县城养老来了。
  抓了一辈子的贼,刘一眼也没什么大的追求,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这小县城屁大点地方,平时根本就没什么大案子办,最多也就是调解下邻里矛盾,任谁也不知道这笑眯眯的刘副所长还是位刑侦专家。
  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任凭刘副所长本事再高,这现场完全被破坏了,加上收购站平时也是人来人往,刘副所长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最后刘副所长在院门处转悠了一会,提取了几个脚印后就离开了,留下叶东平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刘副所长走后,封况低着头说道:“叶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还要保护现场啊。”
  封况和叶天虽然都挺聪明的,但两人不过就是刚进场的乡下娃而已,哪里会懂得那么多啊,在二人看来,叶东平回家见到他们打扫卫生,说不定还会夸上几句呢。
  再说了,叶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人干的,所以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保护现场的意识。
  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叶东平轻轻拍了拍封况的肩膀,说道:“算了,这事不怪你们,我开始也不懂的,封子,你伤还没好,去屋里躺下吧。”
  来到县城这才几天,竟然一连串的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叶东平也有点纳闷,莫非儿子这次真的看走了眼?否则他说封况将会富贵加身的卦象,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等封况进屋后,叶天把老爸给拉到了院子里,小声说道:“爸,这事情是戴小花他们干的。”
  叶天虽然年龄小,心眼可不少,他没给封况说的原因,就是怕疯子哥发起疯来,从乡下喊人来闹事。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叶东平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苦笑了起来,自己不是白问的吗,这神棍儿子自然是推算出来的了。
  “你没给封子说吧?”
  见到儿子摇头,叶东平想了一下,说道:“这事儿别告诉封子,更不能告诉公安,现在他们已经在调查戴小花,如果能把他们殴打封子的事情给落实了,说不定就能将这个案子给带出来……”
  听到叶东平的话后,叶天有些不解地问道,“爸,为什么啊?现在告诉公安叔叔,直接去他们家搜查不就行了吗?”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那伙人干的?难道说是你起卦算出来的吗?”
  叶东平没好气地瞪了叶天一眼,他纯粹是为了保护儿子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算那些字画都找不回来了,叶东平也不能让人知道叶天精于风水卜卦的事情。
  叶天情急之下,心里藏着的话脱口而出:“爸,那……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呀……”
  “不了了之?怎么会呢,公安不是在查吗?”
  叶东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别管那么多了,好好准备一下,还一个星期你就要开学了,到时候住在学校里不准惹事啊。”
  县城里的中学是可以寄宿的,叶东平怕收购站这里的环境影响儿子读书,干脆给他办了寄宿,每个星期只是周末才能回家。
  “哦,我知道了。”
  见到老爸不听自己的话,叶天悻悻地答应了一声,不过在转过身体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一丝坚定的神色,“敢抢师父的东西,真当小爷是摆设啊?”
  ……
  在距离城东电影院不远的地方,同样有一个废品收购站,不过这个收购站的位置比封况那家好多了,四周都是居民区不说,距离国营收购站也要近上许多。
  在这间废品收购站的院子里,亮着一盏足有一瓦的灯泡,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围坐在灯下的桌子边上,正喝着啤酒划着拳,一个个吆五喝六满面红光。
  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年轻人站起身来,端着一碗啤酒敬向坐在中间的那个络腮胡子,大声说道:“花哥,您可真牛啊,敢甩脸子给公安看,以后咱们这县里,谁敢不听您的话啊?”
  要是封况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就能认出自个儿头上最后一扳手,就是这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砸的,至于那络腮胡子,则是第一拳打在他脸上的人。
  戴小花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只是那一脸络腮胡子,让他看上去像是三四十岁的人一般。
  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光之后,戴小花故作豪爽的把碗底朝下倒了倒,开口说道:“这算什么?当年把我大哥被冤枉了吃了枪子,现在又要来难为我,真当我大伯是吃干饭的啊?”
  就在刚不久,城东所的公安找到了收购站,本来想把戴小花给带回去审查的。
  不过这戴小花也是有恃无恐,张口就问来人要逮捕证,扭头就喊公安乱抓人,加上一帮子小兄弟起哄,所里来的那几个公安也只能悻悻而去了。


  第045章 背景
  “花哥,等会喝完酒,咱们去城西把那家收购站再砸一遍去,怎么样?”
  上次在电影院里被一个乡下小子挤对,让这几个自诩在县城很吃得开的年轻人很是不爽,好几天都满县城转悠着找那个乡下人。
  昨儿虽说刚好碰到那乡巴佬,将其暴打了一顿,后来又追到他的收购站打砸了一番,但是刚才也被公安找上了门,让这哥几个心中的邪火又冒了出来。
  “今天不行,哪都别去,县里也有人不卖我大伯面子的。”戴小花摇了摇头,他看着长得粗犷,其实心眼儿一点都不少。
  虽然昨天他们打人和砸抢了封况的收购站,但那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公安奈何不了他,但是今天再去惹事,一定会被公安给盯上的。
  “算那小子运气好……”
  听到戴小花的话后,几个小青年嚷嚷了起来:“听花哥的,过几天再去收拾那小子,让他的收购站开不下去才成……”
  “对,哥几个,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往后想让人尊敬你,没钱是不行的,别看咱们现在被人瞧不起,以后有了钱,谁都得叫咱们大爷……”
  戴小花倒满了一碗酒,站起身说道:“哥几个只要跟着我,我敢保证不出二年,人人都开上摩托,个个小妞搂着……”
  与身边这些没有工作的年轻人不同,戴小花可是承包了城东的这个废品收购站,经过几个月的经营,他也看出了里面惊人的利润。
  和老实本分想守法经营的封况相比,戴小花的脑子也足够用,只是他的聪明没用在正道上,而是净琢磨一些歪门邪道了。
  在打砸封况收购站的时候,戴小花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他也想把整个县城的拾荒者都整合起来,将废品都卖给自己,毕竟只要接触了这行,里面的利润谁都看得到。
  只是戴小花并不想用高于国营站的价格,来收购那些拾荒者手中的废品,而是想把价压的更低,这样他就可以牟取更大的利润。
  不过想要让那些拾荒者心甘情愿的把东西卖给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戴小花才笼络了这么多年轻人,就是想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的打手,日后为自个儿冲锋陷阵。
  可以说,戴小花的行为,也是这个年代很多城市里的一些无业人员或者是劳改释放人员在干的事情,他们自己甚至包括当时的执法机关,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已经是黑社会敛财的雏形了。
  运气好的人,在敛聚了大批财富后洗手上岸从事别的行业,成为这个时代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而运气不好的,则是折戟沉沙,泯灭于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之下了。
  “花哥,没说的,以后兄弟的命就卖给你了。”
  “就是,咱们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以后都听花哥的。”
  “花哥,放心吧,我们就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戴小花的一番讲演之后,桌边七八个年轻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纷纷把碗里的酒干掉,拍着胸脯标起了忠心。
  要知道,在场的年轻人大多都是在家排行老二老三的,接不了父母的班,只能在家里待业,平时兜里比脸还要干净,最缺的就是钱。
  这些年轻人其实并不是坏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比较单纯,一部港台枪战片就能让他们热血沸腾,戴小花的一顿酒,也同样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
  “叶叔,怎么样?咱们收购站被砸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听到院子里的自行车铃声,封况从屋里跑了出去,没等叶东平把车子放好,就着急的询问了起来。
  距离封况被打和收购站被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城东派出所的那位老公安倒是来过,不过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根据封况叶天提供的线索,派出所的人第二天就找到了戴小花,不过当事人矢口否认了打人的事情,并且找出了某位县领导证明,他当时就在领导的家里做客。
  封况的一面之词和领导的证明孰轻孰重,自然就不用多说了,而且那位老公安还在话里话外指点了叶东平和封况几句,这个戴小花,可不是等闲之辈。
  如果说的再准确一点,戴小花的大伯在这小县城里,可以算得上是位大人物。
  戴小花的大伯叫戴荣成,以前是县里纺织厂的工人,由于根正苗红祖上几代贫农,加上其人胆大心细,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异军突起,居然坐上了县革委会主任的位置。
  不过坐上这个位置也是有代价的,戴荣成的亲弟弟,就在一次武斗中丧生,扔下了两个孩子,就是戴小花兄弟俩。
  和当时那年代的很多人不同,戴荣成虽然也对一些老干部进行了迫害,不过他的手段要更加高明一些,黑脸都让别人去唱了,自己则是唱白脸,搞得很多不明真相的老干部,还以为他是在保护自己。
  这就导致当社会秩序恢复正常,那些老干部被重新启用后,戴荣成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沉寂下去,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县里的主要领导。
  不仅如此,在八三年那次在对社会治安进行大整顿的时候,戴荣成还曾经大义灭亲,将他犯了抢劫罪的侄子亲手送上了法场。
  很多人都知道,其实发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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