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叶东平是很了解的,安禄山原患有眼疾,自起兵以来,视力渐渐减退,至此又双目失明,看不见任何物体。
所以安禄山的性情变得格外暴躁,对左右侍从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稍有过失,便行杀戮,内侍严庄和宦官李猪儿服侍左右,挨打最多,怨气也大。
而安禄山宠幸的段氏,生下一子名庆恩,也受禄山宠爱,常想以庆恩代庆绪,安庆绪时常担心被废。
于是,严庄与安庆绪、李猪儿串通一气,将安禄山杀死后,连夜埋在了床底下,那时他们又被唐朝军队围剿,根本不可能去给安禄山修建墓葬的。
叶东平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把大关刀也是唐朝末期才出现的,我记得好像有谁用过,你等等,我回老宅子去找下资料!”
收藏古玩最讲究的就是传承有序,所以叶东平不见得知道历史上所有的名人,但对于曾经在历史中出现过的东西,他还是有印象的。
“能用这种兵器的人,也是个绝代猛将吧?”见到老爸兴冲冲的出去查资料了,叶天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那个木盒上。
这木盒中的残破道袍上,是有字迹存在的,所以叶天一直都没敢轻动,眼下从老爸那里也得不出线索,所有的希望就只能放到它的上面了。
想了一下之后,叶天伸手将抱住偃月刀的毛头给拎了起来,一把扔到屋外,说道:“一边玩去,半个小时内不准进这屋!”
“叽叽……叽叽!”毛头立着身子,不断挥舞着两个前爪,似乎在抗议叶天的粗暴。
“敢不听话,让你去老宅子住几天!”叶天一瞪眼睛,毛头顿时用两个前爪一捂眼睛落荒而逃了,享受惯了这里的天地元气,打死它都不会去老宅子的。
“臭小子,倒是懂得趋吉避凶……”
叶天被毛头的滑稽样子逗地笑了起来,这小家伙极通人性,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懂,在叶天闭关的那段时间,倒是帮他排解了不少寂寞。
赶走毛头后,叶天将横放在桌子上的偃月刀稍稍改动了位置,然后又拿出了无痕放在了桌子上,而那个木盒则是放在了两件法器的中间。
叶天站在桌前,双手掐了个指诀,将无痕和偃月刀中的煞气给引了出来,顿时屋中气温骤降,那种极阴之气将满屋的灵气都给逼了出去。
“收!”叶天一声断喝,双手一合,充斥在屋中各个角落的阴气似乎在听从他的指挥,尽数收敛了起来,只仅仅凝聚在方桌一处的地方。
摆出了这个小型的阴煞阵后,叶天才将木盒打开,伸出两指,捏在了那残破道袍的一角,轻轻地往上拎了一下。
“嘿,没事,师父教的办法果然好使!”
见到这残布并没有入手成灰,叶天面上一喜,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十分的轻柔,缓缓地将这块布取了出来,平摊在了充满阴气的方桌上。
摊开之后,这块布大约有叶天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篆字,叶天凝神看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用血书写的!”
虽然布上字体的颜色早已发黑发暗,但是对于气血感应十分灵敏的叶天,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上面数百个字,全都是用鲜血写出来的。
“吾李太虚,师承淳风真人一脉,自幼习《周易》通推背,唯一生泄天机过多,终不得善终,但被宵小所欺辱,吾心不甘,今刘氏一脉,将断子绝孙,永无后人……”
唐朝虽然已经有了楷书,但这通篇文字均是由篆文书写的,叶天对此倒是不陌生,只是越看下去越是心惊。
第271章 断代(下)
“竟然是李淳风一脉的传人?怪不得能在那一处风水宝地反其道而行之,布下了绝杀阴宅,这位前辈倒是性情刚烈之人!”
看完这通篇数百个字后,叶天对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不过他对李太虚所提及的刘仁恭却是所知不多,还需要去查看一下相关的资料。
原来,李太虚是唐末著名的风水易学大家,曾任殿中侍御史。
李太虚总结了自西汉以来巫蛊、择日、禁忌、符应、杂祀等以物兴象借象应气卜筮方法,算得上是当时的一代大家。
不过唐朝那时已经式微,权柄基本上都掌握在各地的节度使手上,李太虚早年给人占卜算卦泄漏了太多天机,后来就离开皇宫,深入到民间想为自己化解劫难。
但是谁知道在李太虚来到河北地界的时候,却被当时的河北节度使刘仁恭给留下了,他要求李太虚为他的父母建造一座阴宅指点风水。
李太虚原本就和刘仁恭是旧识,刘仁恭提出这个要求后,他也答应了下来,经过一个月的勘察,找出了田庄那处风水宝地。
不过后面失态地发展,却是超出了李太虚的想象,因为刘仁恭动用了大批的壮丁去修建父母的墓葬,规模之大竟然堪比皇陵。
与此同时,刘仁恭也将李太虚给软禁了起来,那时的李太虚已经年逾八十多岁,体力武功早已不复当年,想脱身已经是晚了。
李太虚哪里还不知道刘仁恭的心思,刘仁恭的父母早已双亡,他给父母建造帝王阴宅,不就是想自己日后称帝吗?
只是李淳风这一脉都是和皇家休戚相关的,而李太虚也曾身受皇恩,一脑袋瓜都是忠君思想,岂肯为刘仁恭这逆贼建造龙脉阴宅?
不过李太虚精于卜卦,他占得此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不管为不为刘仁恭出力,这条性命终究会丧于此地了。
李太虚性情刚烈,也是老而弥坚之辈,当下表面答应了刘仁恭帮他的父母建造阴宅,实际上却是欺刘仁恭不懂风水,暗中使出了手段,把这一座墓葬建造的似是而非。
李太虚不仅将生吉二穴的位置完全给反转了过来,而且还告诉刘仁恭,他父母没有武功,镇不住这阴宅龙气,需要他的一把神兵摆放在墓穴之中,才能让他的后人乘龙御凤,位至九五之尊。
刘仁恭当时虽为范阳节度使,在当时是雄踞一方的猛将,但其人粗鄙不堪,哪里懂得这些风水知识?
而且李太虚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的神情,骗的他信以为真,将自己花费三年时间才打制出来的一把青龙偃月刀,藏于了墓室之中。
不过刘仁恭哪里知道,这把刀只能镇阳宅,却是不能放置于阴宅之中,如此一来,等于他的父母死后的日日夜夜还被刀斧加身,这后人如何,自然不用多说了。
在这座墓葬完工前的几日,李太虚也算出自己大限将至。
只是其时李太虚被刘仁恭看管的愈发紧了,甚至连笔墨都无法得到,最后只能撕下道袍咬破手指,写下了这篇绝命书,和他师承的功法秘术放在了一起。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写在这上面,但是叶天也能猜想得到,李太虚在行将就死的时候也曾经反抗过,却是遭的万箭穿心之苦。
“妈的,我……我究竟干了什么啊?!”
看完李太虚的这篇绝命书后,叶天连退了几步,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千古第一奇书擦肩而过了。
李太虚留字说的十分清楚,他这一脉所传下的功法秘术,就有完整的推背图注释,为李淳风亲手所作,也就是说,叶天的行为,让这本奇书彻底的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还好,李太虚曾收有徒弟,推背图却是传了下去,要不然我这真是百死莫赎啊!”
拿着李太虚的绝命书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之后,叶天这才稍稍心安,因为李太虚说得很明白,传承已有他死亦能瞑目了。
“唉,要是被师父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里跳出来啊?”
叶天此时也是后悔莫及,李善元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推背图的影迹却未得,而自己明明已经拿在了手里,却因为粗心大意将其毁掉了。
“叶天,我找到了,嘿,这把兵器果然有人用过!”就在叶天追悔莫及的时候,叶东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随之拿着一本书兴冲冲的闯进了屋子。
“爸,是刘仁恭吧?我知道了!”叶天有气无力地答道,他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劲来。
“你怎么知道的?咦,儿子,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东平闻言一愣,继而看到叶天脸上那红红的几个手指印子,不由奇怪地问道,他从小虽然没少揍叶天,但是却从来舍不得打脸的。
叶天哭丧着脸说道:“爸,没事,毁了件宝贝,我心疼啊!”
“什么宝贝?”
叶东平来了精神,儿子从小对古玩这些东西就不怎么上心,能被他称得上宝贝的物件,那绝对是非同小可的。
“李淳风的推背图啊,被我不小心给氧化成灰了。”叶天把发生在古墓里的事情给老爸说了一番,他这会也需要找个人倾吐一下。
听完儿子的话后,叶东平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切,我以为是什么呢,一本破书而已,潘家园卖推背图的多了,明儿我给你拿几本来……”
“得,我和您说不通,您当我没说。”叶天翻了个白眼,就潘家园卖的推背图,都他娘的是印刷厂印出来的,能和原本一样吗?
“儿子,要说起来,你这把刀倒是把宝贝啊,而且还是传承有序的,遇到喜欢收藏的人,一准能出个高价!”
叶东平压根就没在乎那什么推背图,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偃月刀上,拉着叶天走到桌边,叶东平将手里的一本图鉴摊在桌子上,说道:“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咦,还真是,这两把刀真是一模一样啊!”
叶天伸头看去,心神顿时被图鉴上的那把刀吸引了过去,不过相比面前的这把偃月刀,图鉴上的却是锈迹斑斑无法入目了,而且在刀口还缺了很大的一块。
“儿子,这刀是唐末刘仁恭所用的,你看这段记载……”叶东平翻开手上另外一本书,把上面的一段话指给了叶天。
这但凡喜欢收藏古玩的人,都是以断代考证为乐趣,叶东平自然也不例外,找出了这刀的传承,让他着实兴奋不已。
叶天看了下这段话,是说唐末刘仁恭自负勇武,花数年时间铸一宝刀,因不明原因遗失后,又重新铸造了一把仿品,后来出土于河北某处。
“爸,这刘仁恭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叶天的注意力,慢慢从推背图上被这傻逼节度使给吸引了过去,他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敢逼着风水师去帮他寻龙点穴的。
而且叶天也十分好奇,这刘仁恭最后究竟下场如何,是不是真如李太虚所说的那样断子绝孙、永无后人了?
“喏,你自己看吧。”叶东平把手中的书扔给了儿子。
看完有关于刘仁恭的介绍,叶天长叹一声:“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