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番话后,终于是变了脸色。
叶天笑了笑,说道:“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你家传所学本就应该是奇门中人,不会不相信这些吧?”
周啸天的额头奇高,而额为八卦中之乾卦,即为君父,所以额高有伤父无缘一说。
近代中有此面相的,最典型的就要属那位伟人了,他就是发迹奇高,额骨高隆之人,自小卓尔不群,其父喜贬低他,两人不和,而其父也是早年身亡的。
“你盗墓,是为了给母亲看病?”看了周啸天的面相后,叶天对他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周啸天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妈妈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必须移植眼角膜,医院说需要八万,我……我的钱不够!”
或许是被叶天说中了心事,周啸天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少,最起码听起来没那么别扭了。
“叶天,启开了阴穴,我不是故意的!”周啸天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没能力将其封堵上,你……你能帮我吗?”
周啸天也是家学渊源,他知道如果阴穴开启造成生灵涂炭的话,那这因果报应可不单单落在自己的身上,就连他那双目失明的母亲,恐怕都要横遭不测的。
所以为了母亲,周啸天算是向叶天低头了,他虽然不知道叶天在术法上的造诣有多深,但仅凭肉眼就能看出上次所卖朱雀灯内的煞气,这手段就让他望尘莫及了。
听到周啸天的话后,叶天不置可否地说道:“把你的情况先说说吧,我不是随便帮人的!”
虽然已经沾上了这事,叶天是必须管了,但他还是要知道周啸天的具体来历,否则真是稀里糊涂的就管了件闲事了。
周啸天本想不说,不过看到叶天很坚定的样子,低下头说道:“我是周敦颐的后人。”
叶天闻言吃了一惊,追问道:“北宋周敦颐?”
“是,愧对先人!”周啸天头垂的更低了,不过叶天却是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周敦颐字茂叔,号濂溪,北宋著名哲学家,是学术界公认的理学派开山鼻祖,周敦颐出于舂陵,作《太极图说》、《通书》,推明阴阳五行之理,明于天而性于人者,了若指掌。
周敦颐生前其实并不为人们所推崇,学术地位也不高,人们只知道他“政事精绝”,尤有“山林之志”,胸怀洒脱,有仙风道骨,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理学思想。
后来南安通判程太中将两个儿子程颢、程颐送到他的门下,后二程均为著名理学家,理学大家朱熹对他评价很高,为《太极图・易说》、《易通》作了注解,其名声逐渐大起。
不过后人皆以为周敦颐只是我国理学的开山鼻祖,却不知道,他还是一个阴阳家,对阴阳五行奇门遁甲的造诣极深,周氏一脉的风水学说,在奇门江湖,也是备受推崇的。
周敦颐生性高洁,周氏一脉以前在奇门中的地位也很高,而作为他的子孙,周啸天却是去行盗墓苟且之事,难怪他之前说不出口了。
“你们这一脉不是在湖南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叶天曾经听师父说过周氏一脉,知道周敦颐的后人多是在湖南江西一带,不过自从清末之后,周氏就退出奇门江湖,甚少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我们家迁到河北已经四代了,我爷爷被人武斗打死了,我爸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也去世了,就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也不想去盗墓的。”
周啸天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也没回答叶天的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可能是平时极少与人沟通,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不过叶天还是搞明白了他的身世。
原来,周啸天的曾祖父,正是周敦颐这一脉的嫡系传人,不过在清末社会变革的时期,家族中有人窥觑周敦颐的传承,勾结了外人准备抢夺周敦颐传下来的一些典籍。
为了避祸,周啸天的曾祖父就带着妻子背井离乡,来到了河北唐山一带定居了下来,他本就是知识渊博的人,很快就成为十里八乡的私塾先生,备受人的尊敬。
周啸天的爷爷周天启继承家学,是河北一个高校哲学系的教授,他们家的生活,原本是很不错的,但是在那十年动乱之中,一切都改变了。
先是周啸天的爷爷作为臭老九被拉出去批斗,后来更是有人翻出了他家里所藏的几大箱周氏功法秘术典籍。
那些人根本就看不懂这些东西,却是给周啸天的爷爷扣上了一顶封建迷信的帽子,这还不算,又放了一把火将几箱子传承秘术烧的干干净净。
原本就被那些红小将打得遍体鳞伤的周天启,见到传了数十代的祖宗功法典籍,竟然毁在了自己的手上,顿时气得吐血身亡。
而当时刚刚结婚的周啸天的父亲,空有一身家传本领,但却是不敢使用,在保护周天启的时候,也被人打成了内伤,在周啸天八岁的时候去世了。
后来落实政策,倒是也给周家一些补偿,周啸天的母亲成为了周天启当年任教大学的一个工作人员。
只是周母心伤丈夫,眼睛由于经常哭泣,逐渐的从看不清东西发展到了无法正常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办理了内退,娘儿俩就靠着那一份微薄地退休工资生活。
到了这几年,周母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东西了,周啸天带着母亲去医院检查过,说是反复发作的病毒性角膜炎引起的角膜浑浊,必须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否则就会失明。
要说周家原本还是有些家底的,但是当年抄家的时候都被抢的一干二净,周父去世的早也没能留下什么钱,这担子一下就压在了周啸天的身上。
由于家境的原因,周啸天高中就辍学了,虽然自小练武身体强壮,但在这个一月几百块钱工资的年代,他想凑齐八万块钱给母亲治病,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万般无奈之下,周啸天想起了小时候跟父亲所学过的一些关于风水方面的知识,然后又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出了唯一保留下来的那个罗盘法器。
要说周啸天也是极其聪颖的一个人,在买了一些书籍学习之后,再联系自己记忆中的家传学说,倒是真被他无师自通,算得上是入了风水术师的门槛了。
不过以周啸天二十岁都不到的年龄,空口白话的根本就没人去请他看风水,这条发财致富的大门,也向他关闭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周啸天在古玩市场见到一些人买卖古董,顿时如梦初醒,自己懂得观察地气,活人的钱赚不到,难道不能去赚死人钱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周啸天是茅塞顿开,并且在走单帮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些同行中人,被介绍了纪然的场子里进行交易,这才认识了叶天。
第259章 生门死穴
周啸天本身并非是那种性格孤僻的人,只是因为后来家庭的变故,很少与人沟通,这才会少言寡语变成了个冷淡性子。
不过让一个少年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他心里的压抑也是可想而知的,此时找到了个倾诉的对方,倒是说的停不下嘴来了。
听完周啸天这短短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叶天心中也是有些唏嘘,他原本以为自己从小没有母亲,就算是很悲惨的了,但是和周啸天相比,自己简直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了。
而且叶天也知道了,看上去差不多有二十三四岁的周啸天,今年不过才十八岁,算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然是如此。
叶天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家学渊源,也算是风水奇门中人,应该知道,盗掘先人墓葬是有伤天和的,以后就不要再干了!”
风水术师所从事行业,本就是遭受天嫉的,再去沾染别的因果,那纯粹是闲自己命大,像周啸天伤了“肺经”,就是上得山多终遇虎了。
听到叶天的话后,周啸天摇了摇头,说道:“不干这个我也不会做别的啊,本来想着盗了这个墓凑够给妈妈做手术钱之后就收手的,可……可是没想到……”
周啸天本身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即使懂得一些风水堪舆的知识,在城市里也派不上用场,他曾经想过去农村开辟市场,可谁会信这么个半大孩子啊?
最后被逼得干了盗墓这行当,尤其是从叶天手中赚的三万块钱之后,周啸天看到了给母亲治愈眼睛的希望。
周啸天也知道盗墓有伤天和,所以在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踩了这个点之后,准备干完这一票就收手的。
但是周啸天万万没能想到,这个阴宅内蕴含的煞气,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应付的。
“你还真是个倒霉孩子!”
叶天叹了口气,脑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道:“对了,你小子上次在那黑市交易和我争抢那几件法器时候,不是叫到了三十五万吗?怎么会连七八万块钱都掏不出来?”
这些跑江湖的人,向来嘴里都是没句实话的,而且都是十真一假,在关键处玩猫腻,让人很难辨别出来,所以叶天在想到上次那事的时候,眼中不由露出狐疑的神色。
“那几件玉器是法器?”周啸天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接着说道:“那会我也没钱,但是我知道那几件玉器是好东西,想收过来转手倒卖的。”
“没钱你怎么敢叫价?”叶天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第二次在纪老板那里进行交易的,按规矩可以向他贷三十万的款子,所以我才喊到了三十五万!”
“你这话说不通……”叶天摇了摇头,说道:“你那么着急给母亲治病,为什么不先从纪然那里借一笔钱呢?”
“从他那里借钱,要把我们的根底都交代清楚,如果在规定的时间还不上他的钱,那三年内从墓中挖出来的东西,都要优先卖给他,价格由他们来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从他那里借钱!”
向纪然借钱,等于就是签了卖身契,周啸天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之前自然不肯问纪然借钱了。
不过就在那次拍卖中,周啸天看出那几件玉器的不凡来,想着如果能买到手里,找个机会倒腾出去的话,就可以还上纪然的借款然后洗手上岸的,所以当时才和叶天叫了几口价。
但是当叶天叫到五十万的时候,他却是有心无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物件被叶天收入囊中。
“你小子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想着周啸天的行为让自己多掏了几十万,叶天心里就有些郁闷,不过他也没尽信了对方的话,而是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来。
“纪兄,我是叶天……”拨通了纪然的电话后,叶天问道:“问您点事儿,听说在黑市交易的双方,都能从您那里借到一笔款子,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纪兄,我在外地呢,等回北京再说吧!”听了一会电话后,叶天连连点头,推掉了纪然想请他聚一聚的邀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