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第470页

听着却觉得顺耳,对他道:“你留下来吧。”
  席重:“QAQ什么?”亲娘啊,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又是打仗啊?
  颜神佑道:“留你是保你,出了这个门儿,仔细有人与你算账。”
  席重十分小媳妇儿地答应了一声:“哦QAQ”
  颜神佑留下颜渊之与山璞守冀州,自己北上去捉阮梅,李今、韩斗随行。席重个倒霉孩子,也被挟裹着北上了。
  阮梅一路逃得仓促,颜神佑这里追得就很从容。有席重指路,这一路走得还是比较不错的。一路上还能收到不少掉队的陈兵,还能看到一些跑废了的军马。通过陈兵的描述,阮梅这一路,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掉队的士卒越来越多。
  颜神佑一路追击,拖累她进度的是沿途还有些城池需要接管,她又不管过分地分兵,拖拖缠缠,就走得慢了些。终于,一个月后,在接近边境的一座比较大的城镇堵到了阮梅。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九月末,北地起风,开始结冰了。这座城与先前的冀州城是没法儿比的,面积小,没有护城河,城门少了好几个,连门洞都没别处的大,城墙也矮了许多。
  颜神佑在城外扎营。这一回,阮梅已经没有办分兵在城外先打一仗了。但阮梅并不很急,因为他知道,冬天就是他最好的帮手。这里的冬天,滴水成冰,他只要再撑过十天,城外周兵就得冻残三分之一。
  颜神佑也明白这个道理,到了就下令攻城。这城门也小且薄,门栓也不那么结实。哪怕没人从里面开门献城,攻下它,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并且,这时间不会太久。
  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城门即将要被攻破的前一天,寒流来了,一次大降温,阮梅往墙头上浇了好多水!整个边城都被冻成了一坨冰疙瘩。
  李今傻眼了……这几天数他冲得最猛,眼瞅要赢了,对方披了个乌龟壳子!韩斗也很头疼,他是南方人,本来就不扛冻,现在瞧着对面那城墙上的反光,他就想打喷嚏。
  颜神佑也有点懵:卧槽!冰雪世界呀?!
  她倒没有被难为住,本着中二的属性原则,她下令:“他建,咱们也建。搭起望楼来,也浇水!”木架子一搭,浇上水,也结了冰,冻得瓷实了,更坚固。士卒上去往城里放箭、抛石块。
  底下的人也没停下,躲撞车里艰难地行进。冰坨虽然坚硬,可对己方来说,它也很滑,守城也不太方便来的。
  阮梅被上下齐攻,却比先前轻松了许多,心说:有种你继续啊,早晚冻死你。
  对不起,不用继续了,当天夜里就地震了!
  这事儿真是相当的不知所谓,当时颜神佑正在大帐里睡觉呢。天儿实在冷,她的大帐里烧了四个大火盆儿,裹在厚厚的皮毛里,才觉得温和。正昏睡间,忽然惊醒,天摇地动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接着就听到几声巨响。阿琴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过来:“娘子,有响动,我去看看,您别出来。”
  没等她出去,就有巡夜的过来汇报:“殿下,地龙翻身了!”
  先前草草搭建的望楼塌了,砸死、砸伤了百多号士卒。对面的城……对面城墙震碎成了八瓣儿,一段城墙还塌了,能看得到里面房倒屋塌的。周营还好,都是帐篷,钻出帐篷一看,大家都傻眼了。对面城里传出哭嚎声,真是太惨了!
  既然士卒都起来了,那就干活吧。把起火把,把城围了。颜神佑担心会有余震什么的,命且不急进城。等到天明一看,好么,这烈度得过八级了,那满城就不剩房子了。
  周兵这才围上来,一点一点地清理,发现砸死了许多人。按着城镇该有的布局搜索到衙门附近,在一堆废墟里终于清出一具独眼的尸体来,经席重辨认,正是阮梅。
  颜神佑:……
  李今:……
  所有人:……
  【我终于觉得嘉庆可能是旅游的时候被雷劈死的了!】颜神佑呆呆地想。


第276章 天下一统了
  阮梅是被掉下的房梁给砸死的,北方的房舍为防大雪,房顶建得极结实,可惜没架住地震,一震,这结实的房顶就差点把阮梅从中间给砸成两结了,阮梅是被从一堆破砖烂瓦里扒出来的,脸上脏得一塌糊涂。要不是席重这么个熟人,还有他脸上的那个眼罩,一般人都认不出他来了。
  闹得半个天下不得安生,称过帝、反过水的一代枭雄就这么死了。于天下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于大周朝廷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喜讯。
  然而当时围观群众却只有一个想法:窝勒个大擦!尼玛赏金没了啊!赏金没了就算了,好好一个侯爵被老天爷收走了啊!
  此时的众人,就好像看着猪八戒吃人参果的镇元子一般,看着阮梅的尸身,半晌没缓过气儿来。真是要气死了啊!老天爷,您老人家对咱们够好的了,帮忙真不用帮得这么彻底啊!
  众人怔忡间,却见席重一面给阮梅擦脸,一面自己抹泪。哭还不大声哭,声音低低的,抽抽答答的。颜神佑拎着个马鞭站着,听着声音不对,歪着头往下看,好么,席重正拿着袖子往阮梅脸上糊。眼泪还掉了几颗到阮梅的脸上,和着阮梅脸上的血、泥,糊得乱七八糟。
  李今怒道:“你为个逆贼哭成这般,是何居心?!”
  席重被他这一骂,哭得更惨了,抽噎着道:“你熟人死了不哭么?我就哭了QAQ”
  韩斗心中一惊,暗道,若非早早归降,保不齐自己也是阮梅这样的下场,连亲近的人哭,都要被制止呢。越想越悲戚竟生出一般兔死狐悲之感来。只是他身份比较尴尬,却又不好出言相劝了。
  反是阿琴,小声在颜神佑身边道:“这个哭包还是有点良心的。”
  是啊,心怀故主,不是良心帝是什么?告密是一回事,那是为了防止阮梅引了胡兵过来,生灵涂炭,这是大义。现在为故主痛苦,是不忘本,也是忠义之士。也就是李今的故主被阮梅给搞得家破人亡,才瞧阮梅死后还有人怀念不顺眼。余者自颜神佑往下,无一不觉得席重虽然看起来一戳就哭,心地却还是相当不错的。
  阿琴说得小声,倒是开了个头儿,陆续有人给席重求情来的。封、戴几个千户,也都觉得席重这样做,是个讲义气的好人。
  席重此时倒不大在乎李今的斥责了,翻过身来给颜神佑磕了个头:“此人是我故主,还请殿下开恩,许我给他收尸安葬。”
  李今大怒:“这等贼逆合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颜神佑道:“太仆慎言!法无此刑!”
  李今恨得要命,阮梅要是他亲手砍死的,他那股恶气也就消了。现在他攒了一股子力气,阮梅被老天给收了,真是无处发泄!自然不能让阮梅身后这么舒坦。真论起来,他比颜神佑还觉得憋屈呢。
  颜神佑道:“毕竟是一方枭雄,死都死了,再辱他又有何用?你要不甘,再大搜全城,陆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今:……卧槽!对啊!
  颜神佑蹲下来,跟席重一并平,对他道:“想收就收了吧。有钱么?”
  席重含泪看着她:“殿下不用他的头一用了么?”
  颜神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孩子真是太可乐了,他一面哭一面抹眼泪,将一张白净的小脸糊成花猫样子。此时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问现老板要不要将前老板的脑袋砍下来展览。
  颜神佑知道这会儿不该笑,可真的忍不住了,这真是个天才呀:“我说,你不是想给他收尸么?”
  席重也挺认真的:“您不用将他枭首,传示九边招降么?”
  颜神佑蹲地望天:“管好你自己吧。”阿琴见她要起身,上前将她搀起。颜神佑回头道:“阮梅认识你,也不枉他做了一回皇帝了。给他百金,安葬阮梅。老封,你带些人帮他,埋完了,将他给我完好地带过来。”
  封千户领命。
  那一厢,李今又跑了回来:“二娘,没找到陆桥。”
  席重已经擦过了眼泪,抽抽鼻子:“他应当是出了城的,反正,不会呆在京城里。圣……阮梅想得到的,他也能想得到。估摸着也是北逃了。”
  李今更怒:“他会投胡种?真是丧心病狂!”
  席重小声道:“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么。”
  颜神佑:“气也没有办法的,这城是不能住了,依旧住帐篷吧,将百姓移出,匀些帐篷与他们住。传讯回去,请四叔再调拨些粮草与帐篷来,让他们就地住下。太仆带队巡视边境,想来那陆桥也跑不快的,”又问席重,“你知道胡兵的情况么?”
  席重眼见封千户指挥着玄衣拿了块破席将阮梅尸身一裹,放到块门板上,回头答道:“晓得一些的。他们先前南下过,被,呃,阮梅打回去了。”
  颜神佑道:“走吧,去大帐说得详细些。”
  席重道:“哎。等下能让我祭一祭阮……么?”
  颜神佑道:“都许你安葬了,自然是可以的。放心吧,太仆已经被我支走了,会刨了阮梅坟的人并不多的。”
  席重道:“那,就甭立碑了。”
  “行。”
  到了大帐里,阿竹已经准备了好热水,给颜神佑洗脸。颜神佑看席重那花猫脸,让阿竹也给他打脸水洗洗。收拾停当了,分主次坐下,席重便开始介绍起胡人的情况来了。胡兵的单兵素质相当不错,“生于马背,长于马背,幼时骑羊射兔,及长便能控弦杀狼,老弱妇孺皆能战。”
  又说他们分为几个部落,前阵子北方遭灾,胡人那里也够呛,饿急了就南侵。一套好打。颜神佑居于南方,对北方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很多。阮梅又对抢他地盘的敌人比较凶狠,狠揍了胡兵两回,才变得“相安无事”。
  颜神佑心说,这大概是气候导致的游牧民族南下了。好在现在比较风调雨顺了,胡人应该不至于饿得南下。倒是贪念不好搞,还是得防备着。地震的影响一过,这里附近就得再建个新城,好防范胡兵南侵。还得建个烽火台什么的……
  阿琴捧进了热茶点,颜神佑对席重道:“用些吧,阿琴,给他准备些祭品。阮梅好歹也是祸害天下这么多年的人,给他供点吃的吧。上笔墨,席重,先将你知晓的胡俗都写出来,我要用。”
  阿琴倒挺乐意照顾席重的,这孩子真是太逗了。说他傻吧,可接触下来发现他是极聪明的,看事儿挺准。说他能干吧,他又是个怂货泪包。人都有一点颜控,席重长得一点威胁性没有,挺可爱的,年纪还小。阿琴倒有点把他当弟弟看的意思,颜神佑又不反对照顾他,阿琴就承揽了此项工作。
  阿梅见她笑开了样子,伸手拧了她一把:“你瞎乐什么呢?你是有郎君的人啦。”
  阿琴啐道:“呸!胡说什么呢?小孩儿怪可怜的……”
  两人低语着走了,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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