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把基础打牢了。
陆桥毕竟是有些见识的,他分析得也很到位:“天下治乱,早有定数。无论史九、金井栏如何声势浩大,终归于尘土。天下初时几分,现在还是几分。颜肃之经营昂州是一股势力,大王与济阳皆出自五藩,雍自先帝时便自成一国,益州从来是旁边者。看似熙熙攘攘,实则界限分明。左右脱不出这几人了。”所以他建议阮梅,把自己地盘里的钉子户清一清,人已经得罪了,现在再挽回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就依靠群众的力量,取得民心,然后一争天下。
这个策略可以说是相当正确的,佐以阮梅的贱招,现在南方是被缠得不能动了。北方那里,楚丰正在跟济阳王对峙。济阳王也是,也为儿子求娶楚丰的孙女儿。楚丰没答应。
结不成亲,那就只好结仇了!
对阮梅来说,这真是个整理内务的大好时机。
可现在的问题是,阮梅扔了个雷下来,消停了。可后续的影响,远远没有停止!
首先,南边朝廷就乱了。相府与临安,产生了微妙的对立。
其次,朝廷内部也乱了,君子与小人掐作一团。有了程妙源打头儿,一些厚道人就觉得这事儿不能行。另一些人有私心,哪怕没有亲友在北方,借此机会,除了一个祸害,又有何不可呢?颜家过于强势了,对大家可不太好啊。
最后,战乱年代的伦理狗血剧,也可以开拍了。
总之,临安城里,一片混乱。偏偏虞堃像得了失语症一般,死活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回情势是危急了,却逼不出他的决断力来了。愁得他连娶媳妇儿的事儿都搁到了一边,连詹事来汇报,新招的宫女可以开始入职培训了,他都以“知道了”三个字打发掉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那边楚丰又说,不能如期送孙女儿过来了——他正在跟济阳王干仗,怕路上有风险。
虞堃:……痛苦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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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州这里,也不太平。
姜氏心心念念,把闺女给接回来,给她好好调养,让她赶紧怀孕生个孩子。这样的人生才能算圆满。
闺女回来了,也调理得差不多了,眼看女儿女婿处得也不错,姜氏就等着好消息了。
结果来了个晴天霹雳!她叔死了,说句凉薄一点的话,也就难过那么一阵儿,主要还是担心亲妈受不了这个打击。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听不得噩耗。好容易徐徐向蒋氏透出了风声,蒋氏昏了一昏,救回来之后好歹没出什么大毛病。
只是醒了之后就下令:“把五郎的亲事给办了吧!别拖了!我怕拖下来再有不好的事儿,孩子就不用成亲啦!就说是我说的,临死前要看孩子成家。”
于是又是一通忙乱,亏得春耕已经结束了,姜云在吴郡的一应事务也走上了正轨。别说,韩斗这么一闹,吴郡著姓死伤殆尽,倒是方便了姜云的政令畅通。
就在要发喜贴的时候,临安那里传来了消息——阮梅提了交换条件!
这事儿是捂不住的!
且不说颜神佑自己手里就有一整套的特务机构,消息来得不要太快!就算是昂州消息闭塞,阮梅也有意让人喊了一路,单靠口耳相传,这消息来就不会慢了。不消半月,竟是天下皆知了。
不止颜神佑被挂了墙头,连颜肃之,也被架到火上烤着了。
虞堃装死不发声,要被程妙源等君子以及蒋廷尉等喷,更有一些伦理剧中人在煽风点火。指责他不该这么苛待功臣。哪怕装死,都不能掩盖他有牺牲功臣的意图!论起坏来,伦理剧演员也不遑多让的,干脆花钱雇了些穷士子去上书。指责皇帝这样是忘恩负义,还是拿功臣不当人。
颜肃之装死,也要被喷的。
舆论乐见的是,颜肃之要送女儿去死,虞堃不让。可事实上,两个人的心意都与群众们的主观意愿相违背。
这就不好了!
喷,一起喷!还有人两手板砖,一手拍虞堃,一手拍颜肃之的。
乃至于有人写信给颜肃之:你就从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无人敢惹颜神佑。
这些人真是惟恐颜家不反啊!【1】
局势乱成这样,连百姓也不得不被卷了进去。与旁处不同的是,广州、昂州两地是颜家的忠实拥趸,皆以皇帝忘恩负义。李彦趁机便推出了新编的各种歌谣。
作为当事人,颜神佑初听了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卧槽!阮梅这是疯了吧?他还真敢想啊?我长了一张忠臣脸吗?我长了一张好人脸吗?”
山璞冷怒不已,看妻子虽然口上说得不在乎,但是一个劲儿的用排比句,就知道她也是被气着了。一个人生气了,另一个人就得冷静。山璞道:“是不是好人不要紧,别吃亏就行。我宁愿你是个恶人,别那么高尚。”
说得颜神佑也熄了火:“行啦,我去午睡去啦。”
等她一觉睡醒,发现,山璞正坐在床头。眨眨眼,再看,还真不是做梦,就是真人。山璞见她醒了,俯身亲亲她的鬓角:“好啦,没事了。”
“?”她就睡了一个觉,她爹不是国王,她不可能睡一百年啊!她好久不碰纺车了!这就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1】南北朝时期,南梁与东魏对峙。东魏大将侯景在国内呆不下去,要投靠南梁,梁武帝答应了,还派了自己侄子去接应。结果侄子太矬,被俘虏了。两边儿议和,梁武帝对自家人特别关照的,想要回侄子来。两边聊得特别投机(……)
侯景也不傻,假冒东魏写信给梁武帝:拿侯景来换你侄子,换不换啊?
梁武帝:换!
侯景:我去年买了个表!
掀桌造反了!
这就是史上有名的“侯景之乱”,南朝士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梁武帝自己被饿死。据说还有俩闺女被侯景抢去当小老婆了……
——以上,出自《南史》。唔《梁书》里木有侯景诓萧衍的话,不过也明确记载了萧衍跟东魏一直眉来眼去啥啥的。真是让侯景想不误会都难啊!
第235章 姐夫小舅子
颜神佑不明白,她就睡了一个午觉,山璞过来告诉她,事情已经搞定了!
颜神佑从来没有这么莫名其妙过啊!甭管什么事儿,事先知不知道的,只要摆到她眼前了,她都能猜出些前因后果来。逻辑推理推不出来的,可以开脑洞来补。最后总给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只有这一次,她是真的惊呆了。
这个事儿呢,颜神佑是明白的,除了摆明了翻脸,否则连颜肃之也只有装死了。就算颜肃之出面,说他不肯交出闺女来,那他也得摆出个解决问题的姿态来。比如说,哭着喊着,说要不让他去死算了……之类的。
总之,不能没个交待。
现在……颜神佑伸头看了看外面,从光线来推荐,她睡了顶多一个时辰,这就搞定了?
看着妻子呆乎首的样子,山璞失笑,抚着她的头顶说:“莫恼,莫恼,莫忧,莫忧。”
颜神佑深深地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奇葩世界的大门,把这货的精分给放出来祸害人间来了!
山璞看到颜神佑眼神颇为不善,也不敢装腔作势了。阿琴带着小侍女一溜儿地捧着脸盆茶盅漱盂进来,服侍着颜神佑起床。山璞搓着手,站在旁边儿,大内总管似的,尴尬地道:“我把金印还给小皇帝啦!你的……我也还啦!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不跟他们玩儿啦!”
颜神佑一口漱口水就喷了出来!
卧槽!你还真敢干啊!
阿琴如今不用自己端盆儿了,手里正拧着擦脸巾呢。咔,一个用力,差点把手里的擦脸巾给拧破了!颜神佑共有三枚金印,一个收在办公室、两个在家里呢。这个阿琴知道。可没听说金印丢了啊!他是从哪儿偷来的?
山璞手忙脚乱地给给老婆擦嘴:“别生气啊,我觉得这个办法还行,我的印已经封了,你的也拿来吧。咱不稀罕他这个!有他没他,咱们照样过日子,照样管事儿。稀罕么?”
颜神佑:“……”她是真的打开了奇葩世界的大门,放出一个无赖来了啊!卧槽!这杀伤力好像比她爹年轻的时候还强啊!你别说,这件事儿,旁人干都不大合适,就他行!他本来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归化了是他给面子。否则……人家也只是遵循传统的生活方式。
颜神佑洗完脸,漱完口,眼神危危险险地看着山璞,口气也很危险地问:“你上书说什么啦?”
山璞腼腆地道:“我就跟他说,咱们不跟他玩儿了。老婆是我的,他们山下人拿老婆不当回事儿,我们山里人老婆金贵。”
颜神佑:“……”是很感动啦,可是还是觉得他已经变异成一朵大奇葩了,肿么破?
山璞又解释道:“我这么一闹,岳父也好顺水推舟,由着我们去啦。其实岳父也生气来着,不过我看他这是不好骤然开口,一样是憋着什么坏呢。”
听听听听,这是正常人跟老婆评论岳父时会说的话吗?礼貌呢?被你吃了吗?
真是距离产生美啊!时间是把杀猪刀!还我腼腆小帅哥来!
颜神佑眼神复杂地看了山璞一眼,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阿琴道:“去吧,取了我的印来,一并送到京里。”压下了好奇心,竟不问山璞要奏章的稿子来看。索性将此事都交给了山璞去办。
山璞也不负众望,一气将辞职信加骂帖送到了御前。这家伙的掐架才能大概真是与生俱来的,被打通了仁督二脉之后,贱得一发不可收。
上来就指出了,你们这么沉默着,是等着我老婆自己送死吗?你们多大的脸啊?以为就你们聪明是吧?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把人卖了还得说人是自愿的,坏就坏了,智商还不够高,还被人看穿了,丢人不丢人啊?就你们那点节操、那点智商,还配活着吗?
你们一个个的,丧家之犬一样的奔了来,现在居然要卖恩人。禽兽都知道衔草结环,你们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了。
然后再骂,那些反对的人,你们就知道打嘴炮,敢说一点实在的吗?衮衮诸公,安危托于妇人,现在我老婆不借给你们了!你们自个儿玩儿蛋去吧!什么骠骑将军,老子不做了,什么归义侯,还给你!我呸!老子出力,帮你报仇,打得你仇人痛了,让你把我再送给你仇人吗?
我算是看透了,在你们这儿混,忠臣好像都没得到好报啊!
对不起啊,我智商虽然不高,我虽然是山上的野人,可也知道人做事一人当啊。如果是我们家自己缺德冒烟儿出了事儿,我一准儿自己扛啊!我特么是个男人啊!不是个窝囊废啊!
我是山上的野人啊,我是单细胞,本来很羡慕山下人这么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