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做不到就要挨军棍,顺平侯惩罚自己亲儿子时的狠辣,堪比后妈中的后妈,他要把长子锻造成钢。
从行军布阵,到一对一,一对多,真刀真枪的战斗练习,子龙都不皱一下眉头,他明白只有变强才能承担起世子的责任,可是整理名册这种事情不是军营文书该做的事情么?
虽然内心都是疑问,可子龙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从他满十二岁后,顺平侯便不再回答儿子的问题,他要子龙自己琢磨答案,琢磨好了再告诉他,琢磨的不对――那就滚过去继续琢磨吧。所以可怜的子龙此后性格大变,少年老成,十三四的孩子稳重像三四十。
子龙当即卷起袖子带着识字的虎豹兄弟开始了工作,在工作中琢磨父亲叫他做文书工作的原因,在地窖足足呆上一个月,晒成褐色的脸生生退成小麦色。
今日临淄王突然出现在军营,要子龙带他四处逛逛,逛完军营,这位又拉着子龙进城逛玉石铺子,可惜子龙到底是少年人,不似他爹那么油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一顿狂喷,气得临淄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既然已经进了城,子龙决定回家看看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他买了些小玩意儿,还特意去东四牌楼那里买了蟹壳黄芝麻烧饼,母亲很喜欢这个味道。
积水潭,宁园。
子龙走到归田居,见院子大树下两个肥嘟嘟的家伙正撅着屁股背对着自己,一个挥舞着小铲挖“水井”,另个一蹲在光秃秃的草地上数蚂蚁,“一、二、五、四、九……”
子龙冰冷的眼神顿时融化了,他召唤小狗似的对两个小胖子吹了个嘘哨,小胖子听见了,几乎同时转过头,看见是子龙,两个家伙不倒翁般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挪动着小胖腿跑动着,子龙担心小家伙绊倒,忙快步向前走动几步。
两个小胖子一人一个抱着子龙的腿,叽叽喳喳叫道:“大哥大哥!你回来啦!”
这两个即将满三岁的男孩是异卵双胞胎,长的并不相像,许三郎给他们取名为许子麒、许子麟。
至此,睡莲生的四个孩子龙、凤、麒、麟全是“神兽”的名字,许三郎说,睡莲若再生孩子,他就取名为“鲲鹏”,也是神兽,庄子《逍遥游》上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背,不知几千里也,后化为鸟,其名为鹏,鹏之翼,不知几千里也……”
好吧,睡莲已经麻木了,别说是神兽,你就取名叫神龟我也懒得管了。
子麒子麟鼻子灵,闻到蟹壳黄烧饼的香气,两个家伙都吵着要吃。
眼瞅着四个脏兮兮小胖爪就要碰到烧饼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拍开胖爪,已经十岁、刚刚搬进自己单独院落的星河虎着脸道:“你们两个洗了手再吃不迟,大哥要去书房给母亲请安,待会再陪你们玩。”
星河颇有长姐威风,子麒和子麟顿时不敢碰烧饼了。
星河对子龙施了一礼,“大哥回来了。”
子龙嗯了一声,淡淡点点头,去了归田居书房,对星河和子凤两个大些的弟弟妹妹,子龙也要摆出长兄的架势来。
星河穿着一件蜀锦为面紫貂皮毛为里、垂到脚踝的披风,子麒和子麟就干脆钻进星河的披风里面玩起了捉迷藏。星河也不嫌两个小家伙手脏,一手抓住一个,牵到里屋洗手去了。
睡莲正在书房作画,听说子龙回来了,激动的差点碰翻了颜料碟子。子龙十岁开始跟着老爹天天往军营跑,早早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准备着承担家族重任。
刚开始的时候,睡莲心疼的寝食难安,才十岁的孩子啊,真是摧残,但许三郎在这个问题上异常的强硬,丝毫不肯让步。
渐渐的,睡莲只得接受现实了,尤其是两年前,顺平侯要出征河南镇压起义军,子龙提出要跟随父亲出征,睡莲坚决不同意,说子龙年纪还小,不想让他那么早就沾染上鲜血,而且河南疫病风行,她担心子龙身体熬不住。
而这一次,许三郎居然和睡莲站在一条战线上,但是他的理由和睡莲截然不同,他说:“所谓五十万匪兵,不过是些吃饱饭的流民罢了,都是大燕国的子民。作为一个军人,对手应该是鞑靼这种侵犯国土的强大对手,而打败流民,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我甚至希望史官不要把这段所谓的战绩写进我的传纪,因为这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我们长子的第一次战役,对手不应该是这群用种地的锄头武装自己的流民。”
从此以后,睡莲明白了尽管自己跨越了百年,可看问题的角度依旧有局限性,她并不是万能的。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前途方面,丈夫比自己更懂得长子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如何走。
作者有话要说:龙凤麒麟,宁园雄性荷尔蒙太旺盛了。
遗传这个东西很顽固,颜渣爹的姐控就传到龙凤麒麟身上,子龙对大自己三岁的安姐姐有好感,而子凤小时候喜欢和姐姐们一起玩,麒麟干脆转到大姐星河披风里了……
图1和图2都是用金丝修补破损玉镯子,都是现代的工艺,舟找不到古代的,~~~~(>_<)~~~~。
☆、243两对母子两场对话,什刹海诀别遇刺客
睡莲拉着子龙坐在临窗大炕上,眼里恨不得装一个扫描仪将儿子每一丝毛发都记在心里。
儿子的五官轮廓依旧像自己,这在后世肯定是优势,但在古代的军营,却成了儿子的绊脚石,这个漂亮的男孩刚入军营时,有个响当当的外号――花木兰!这三年来,儿子迅速成长,浑身上下一股猛兽般的杀气使得叫花木兰的人寥寥无几了。
“我听你爹说,这一个月你们和神机营演戏新阵法,所以没时间回来,你放心,娘很好,家里弟弟妹妹也很好,你――咦?天天在外头摆阵风吹日晒的,怎么皮肤反而比去之前白净了?”
睡莲双手磨蹭着子龙的脸,眼里不禁火气直冒:“定是你那混账爹故意骗我的!他让你干什么去了?!”
把我赶到张蘑菇的地窖里整理文书了。
子龙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本来是要演戏新阵法的,但军营里新到了两挺从葡萄牙海盗那里缴获的佛郎机大炮,爹要儿子和工部的人一起把大炮全部拆掉,儿子帮着测量部件的尺寸,还有绘图纸,爹说以后的战争越来越依靠这些钢铁火药家伙,儿子必须要了解它们。儿子这个月都待在地下密室里,所以比以前白白净了。”
被母爱蒙蔽双眼的睡莲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她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下颚,说道:“难怪呢,我瞧着你还瘦了,下巴都尖了,今晚留在家里住一晚吧,明日再去军营。”
“好。”子龙点点头。
看着儿子浑身紧绷的模样,明显是在忍耐自己抚摸他的脸,睡莲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唉,儿大不中留啊!若是子龙小时候,自己只需要对他勾勾指尖,他就会像小狗一样爬到炕上,往自己怀里滚蹭,一副求安慰求亲吻求抚摸的萌宠样子。
可现在,母亲的触碰让他觉得不适和难堪了,他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这种母子亲密关系,他迫切的要脱离母亲怀抱,寻找自己的广阔人生。
若不是有子麒和子麟两个小家伙填补睡莲内心失去子龙的空白,估计她会很抑郁的,等子麒和子麟到了子龙的年龄,又会――不过也不要紧,那时自己应该抱孙子了……
想到这里,睡莲一阵恶寒,儿子才十三岁,就想到孙子了,真是摧残。
睡莲端了端身,说道:“先回去洗澡换衣服,晚上等你父亲回来一起吃饭。”
“是,母亲,儿子告退。”
儿子的背影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睡莲还定定的看着门帘。半晌,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和尖笑,丫鬟挑起门帘,星河牵着子麒子麟走进来,睡莲眉头一展,双胞胎就像炮仗一样朝着睡莲的怀里冲过去……
与此同时,紫禁城坤宁宫。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在紫霞宫用晚膳。”女官秋水说道。
紫霞宫是庄嫔王嫱的寝宫,王嫱在五年前产下一个小公主,泰正帝甚为宠信,这个月又诊出了喜脉,倘若这一胎生下皇子,估摸就要封庄妃了。
“知道了,叫大皇子过来陪本宫用饭吧。”颜如玉淡淡道。从娘家带来的落霞低声道:“娘娘,这庄嫔最近气焰太盛了,仗着有孕,找各种理由三番五次的请皇上去她的寝宫。”
颜如玉淡笑道:“没办法,这宫里其他的嫔妃又没有她能生育,皇上多疼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落霞说道:“只是奴婢觉得,庄嫔未免太过嚣张了。皇上下午本来派人说要来坤宁宫用膳的,庄嫔消息灵通,她能不知道么?分明就是故意给您添堵。”
颜如玉信手给纸上的牡丹图填颜料,说道“她父亲王大人刚刚入内阁时,带着棺材去河南赈灾一年,万民敬仰,虽说只是资历最浅的内阁次辅,但在朝廷威望极高,庄嫔的腰杆子硬的很呐。宠妃嘛,自然要嚣张些,不嚣张别人怎么知道她是宠妃呢?”
落霞顿时明白了颜如玉的意思,叹道:“唉,此人刚入东宫时,奴婢觉得她是个再明白通透不过的人,背后还有顺平侯夫人引荐,现在却一味争强好胜,恨不得占尽风头,以后有她吃亏的时候。”
颜如玉颔首道:“正是如此,本宫以前在宫里给公主做伴读时,小姨康嫔总是说,要把目光放长远了,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得失,因为日子太长――尤其是宫里的日子,长的似乎没有边际,永远都有更新鲜、更美丽的花朵在前面等着,何必争奇斗艳呢?不如做一个心平气和的赏花人,任她花开花败吧。”
即使庄嫔这胎生了儿子、封了妃又如何呢?皇宫里头,斗争最后的胜利者不是谁封了妃位、甚至不是皇后,而是谁活着当了太后。
颜如玉笔触一顿,突然指着牡丹图问道:“你觉得本宫画的好,还是顺平侯夫人画的好?”
落霞是打小伺候颜如玉的,深知其脾气,于是说了真话:“奴婢觉得,娘娘这幅牡丹图无论是笔法还是气韵,都比顺平侯夫人差了许多。”
颜如玉自嘲道:“本宫小时候性子好强,也是喜欢样样压人一头,本宫的模样、针线、诗词都比她出挑,可就是画画一项无论怎么练习都比不上她,有些东西,的确是天赋使然。”
“可是本宫却从未想过和忠贞夫人比较过,你可知为何?”
落霞想了想,道:“奴婢愚钝。”
颜如玉叹道:“因为忠贞夫人是真正和风霁月、宠辱不惊的性格啊,和她这样的人耍心机攀比,简直是自取其辱嘛。她前半生娇宠,却从未见她傲慢,后半生厄运不断,也不见她怨天尤人――。”
“皇后娘娘,大皇子来了。”秋水进来说道。
颜如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