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第89页

氏齐齐应了一声,相视而笑:“别说你了,就连我们刚看到信的时候,都惊讶不已。”
  郑素馨手里捏着那封信,心乱如麻,低头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打开那封信。
  “爹、娘,你们确信真的是二皇子写的信?”郑素馨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是骗子吧?”
  “怎会是骗子?骗子要骗我们家想容的骨灰和灵位做什么?”康氏大奇,看向郑老爷子:“不会吧?”
  郑老爷子摇摇头:“素馨想多了,倒也是谨慎的意思。――但这确实是二皇子的亲笔信。而且,二皇子派了内侍亲自过来送的信。那内侍我也认得的。”
  郑素馨咬了咬唇,终于鼓足勇气,将那信展开细读。
  洁白的宣纸在她手边轻轻颤动,一如她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
  开头六个大字,“泰山大人在上”,看得郑素馨心里一抖。
  一瞬间,往事如烟,排山倒海而来。她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二皇子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她再美貌,也是个死人了!
  郑素馨素着脸,一目十行地看到信尾,待看到那个熟悉的签名,就如同被人重重在鼻梁上打了一拳,一股酸涩之意直冲喉头。
  “……我一直担心想容魂魄无依,现在好了,二皇子既然愿意认她……”康氏满脸欣喜,感慨地直抹眼泪。
  “不行!”郑素馨不假思索地驳了康氏。
  康氏一惊:“怎地不行?”
  郑老爷子也探询地看向郑素馨。
  郑素馨自知失态,忙咳嗽一声,缓缓将那信阖起来,递回到康氏手里,脸上已经恢复常态。
  她微笑着淡然道:“二皇子有这个心,我们心领就行了。至于他想尊想容为原配正室,这件事还是要商榷一下。咱们四大家族是不能跟大夏皇室联姻的,难道爹您忘了吗?”
  郑老爷子一窒,讪讪地道:“没忘。没忘,但是想容不是不在人世了吗?不过是个虚名,不打紧吧?”
  “虚名打不打紧,现在看不出来。爹、娘。我知道你们很高兴想容魂魄有靠,但是你们也当为郑家想想。如今咱们家,何苦跟二皇子搅在一起呢?不管是虚名,还是实在,都不是好事。”郑素馨定了定神,苦口婆心地劝说郑老爷子和康氏。
  康氏听了有些不高兴,别过头看着这屋里的摆设出神。
  郑老爷子却明白了郑素馨的话。他迟疑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素馨说得对。我们,还是不能跟二皇子走得太近。”
  “啊?!”康氏十分着急。“可是想容,想容她……”
  郑素馨按住康氏的胳膊,缓慢却坚定地道:“娘,我明白你的难过,我也是一样难过。但是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高兴。我们也要为整个郑家着想。”
  “二皇子迎想容的灵位进门而已,跟郑家满门有什么关系?”康氏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盛老爷子喂错了药,跟盛家满门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盛家满门都被斩了?”郑素馨这一次寸步不让,一点都不容情,用盛家的事情提醒郑老爷子,不要给郑家带来如同盛家那样的灭门之灾。
  康氏被郑素馨的眼神看得讪讪地,低了头拿帕子醒了醒鼻子。不敢再说话。
  郑老爷子长叹一声:“我会婉拒二皇子的好意。”
  郑素馨顿时觉得那股从看到信就堵在她胸口的气终于顺了。
  “爹娘拿主意吧。我就是提个醒儿。毕竟郑家是我娘家。郑家好了,我在吴家才会好。”郑素馨笑容满面地说道。
  “嗯,你好生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没事不要老往娘家跑。”郑老爷子嘱咐了她几句。就跟她一起离开内院,回自己的外书房去了。
  郑老爷子一路无话,郑素馨也不敢再提此事,只是拐着弯向郑老爷子套话,想知道明年春闱的考题都是什么范围。
  郑老爷子是个古板人。虽然心里有事,但是也听明白了郑素馨的意思。
  “……我是主考官,不可能跟别人说考题的。这些话,你问都不该问。以前你倒是知书识礼,如今怎么连这一点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去吴家,跟你公公婆婆好生说说,把你带回家好好训教。”郑老爷子横了郑素馨一眼。
  郑素馨被噎得面上一红,忙低了头,心里暗暗着急。
  她答应了要帮吴长阁弄这一次春闱的考题,可是没想到爹居然油盐不进,根本不肯行这个方便!
  郑素馨咬了咬牙,默默地看着郑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眯起了眼眸……
  远在江南的二皇子终于接到郑家的传信,却是婉拒他迎回郑想容骨灰和灵位的提议。
  这也在二皇子意料之中,他并不气馁,反而对不愿意沾他光的郑家人更增好感。
  一家欢喜一家愁。
  这边王青眉如愿以偿,做上了二皇子的正室,并且受封皇子妃。
  王家人终于成了皇亲国戚。
  王毅兴成了二皇子的正经二舅子,却没有功夫在二皇子府邸接受众人的恭贺,因为秋闱的时候到了,他要下场了。
  大夏皇朝有五州十三道。五个大州分别为东州、西州、南州、北州和中州。科举考试则分为三部分,州试、省试和殿试。
  州试是秋闱,在各州举行,第一名称解元。省试由礼部主持,在京城举行,第一名称会元。殿试则是在宫里举行,由皇帝举行,第一名称为状元。
  按照王毅兴的原籍,他本来不应该在江南考试。
  但是自从他们一家跟着二皇子从京城郊外来到江南蒋州道,二皇子就为他们一家人造了完完整整的户籍和身世。
  在这里,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利州人,坐拥利州一半以上的土地。
  王毅兴以利州考生的身份下场州试,考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精疲力尽。
  到了年底放榜,他高中了南州州试第一名解元。
  二皇子府邸上下高兴得不得了,过年过得分外热闹。
  “我就知道我二弟是最厉害的。”二皇子妃王青眉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二弟一向是他们王家的希望,也是跟她最亲厚的。
  当然,她也是最疼这个弟弟的。
  跟别的王家人不同,王毅兴是唯一一个在二皇子府有单独院子的人。
  他的衣食住行,都由二皇子妃亲自打理,跟对待二皇子一样。
  二皇子不以为忤,还经常夸他们姐弟情深,甚是鼓励。
  王毅兴倒是很淡定。
  秋闱结束之后,他就马上投入到为明年春季将要举行的春闱的准备中去。
  明历二十九年的春闱很快就要在京城举行了,由礼部主持,郑老爷子亲自出题。
  刚过完年,王毅兴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有随从、护卫、丫鬟和婆子,来到了京城提前准备好的府邸。
  来到京城,已经离春闱的时候不远了,王毅兴闭门谢客,一直在紧张地复习中。
  ……
  这一天深夜,郑国公府外院存放机密文献的外书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扑通的声音,像是有人撞到铁板了。
  外面守门的书童听见有女人的一声“哎哟”之声传来,忙推开门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第111章 名次
  “怎么搞的?难道我听错了?”那书童挠了挠头,又揉了揉眼睛,再一次东张西望往书房里面看,虽然刚开始有些黑,但是从门口的灯光照进去,依然一览无余。
  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这书童不死心,问旁边的书童:“刚才你听见那声音了吗?”
  “听见了。好像什么东西摔下去了。后来还有个女人叫了一声。”
  “是吧!我也听见了!可是屋里什么人都没有啊?难道是……”那书童刷白了脸:“‘好兄弟’来了?”
  “也可能是‘好姐妹’,不是女人的声音吗?”旁边的书童嘀咕一句,攀着书房的门也往里面探头探脑地看。
  “你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瞧一瞧。”先前那个书童不死心,整了整腰带,吐一口气,一撂袍子,跨过门槛,往里面行去。
  他在里面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连桌子底下、书柜上面,还有屏风后头都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别说是个大活人,就连只耗子都没有看见!
  “难道真是听茬了?”那书童用力挠头,挠得发髻都要乱了。
  外面的书童看着里面的书童站在屋子正中发呆,也疑惑自己是听错了,犹犹豫豫地道:“……可能真的听错了。你记得春天的时候,那些猫发情,每晚在院子里叫唤,听着就跟孩子哭似地。”
  “也对。”里面的书童终于走了出来:“可能是别的院子里传来的。”
  郑国公府占地非常地广,而且屋宇纵横,亭台林列,还有池水绕墙,家里从上到下,也有数百人。
  外院也有给下人仆妇住的院子。
  想到外书房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浣洗院,大概是那院子里的女人大惊小怪吧。
  两个书童互相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站了不久,就有另外两个书童过来换班,让他们去睡觉,另外两个接着在外书房门口守着。
  一夜无事。
  第二天。郑老爷子来到外书房。
  进到里屋,他一眼看见书案上有本书的位置不对劲。
  他心里一跳,慢慢走了过去。
  郑老爷子一辈子最爱是书。
  这外书房里摆的是他最常读、最心爱的书。
  每本书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书案上的这本书,是他昨天离去前刚刚看过的,还没有看完,因此他在书里夹了一个书签。
  那个书签是一片树叶制成的,是郑想容六岁的时候给他做的。
  也是他最心爱的书签。
  他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打开那本书,果然看见那枚书签被翻了过来。
  郑老爷子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他往四周看了看。哽咽着道:“容儿,是你回来了吗?你又要像以前一样,突然跳出来,吓爹一跳吗?”
  郑老爷子喜欢将书签反着放,郑想容总喜欢纠正他。悄悄地不知从什么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将他的书签放正了。
  自从郑想容死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再纠正他书签的放法了……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如同以前一样,看着郑想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谈诗论词,妙语如珠……
  郑老爷子用手捂着脸。站在屋子中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外面传来啾啾的鸟鸣,将郑老爷子从回忆中唤醒。
  他咳嗽一声,用帕子擦了擦脸,坐到书案后头,两只手抓着高背椅的扶手,对着外面问道:“昨夜守书房的是谁?”
  昨天前后两班四个书童走了进来。
  郑老爷子静了静。问他们:“昨夜书房可有事吗?”
  郑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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