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复仇纪事  第30页

,只觉有股血液冲上来头,整个人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36

  老夫人对夏氏甚是失望,不过念在坤哥儿和夏家的份上,老夫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兰姨娘被责罚了,本来若无夏氏那一桩事的话,老夫人是想赶兰姨娘出府的。可如今是夏氏自作孽,老夫人想着兰姨娘还年轻以后还能生养多几个,再加上兰姨娘认错态度诚恳,老夫人便只让兰姨娘闭门思过。
  夏氏在次日方是醒了过来。
  她悠悠转醒时,只觉浑身软弱无力,肚子仍是在微微作痛。夏氏昨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她设好局等着青兰那贱人跳入,可最后她的孩子却真的没了。不过幸好是噩梦。夏氏沙哑着声音问道:“那贱人赶出了沈府没有?”
  红胭瑟缩了下,半张脸红肿红肿的,上面还有很明显的巴掌印。
  昨天夜里,沈州怒气腾腾,夏氏晕厥了,沈州无处发泄的怒气便甩在了红胭的脸颊上。那一巴掌毫不留情,重重地迎面而来,打得红胭的耳朵嗡嗡作响。
  至今想起,红胭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她颤着声音道:“……夫人节哀。”
  夏氏说:“节哀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了,青兰那贱人怎么还能留在沈府!那贱人力气真大,撞得我现在还是晕乎乎的,她……”
  蓦然,夏氏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如泉水一般涌了进来。
  不是噩梦!是真的。
  她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夏氏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被角,露出泛白的颜色来。她哆嗦着唇,看向红胭,“我的孩子……”
  红胭含泪点头,“夫人节哀。”
  昨日容铭所说的那一番话倏然跃进夏氏的脑海里——“大夫人的脉象极乱,经过此次小产,以后怕是不易怀胎了。”
  夏氏身子一抖,眼泪夺眶而出。
  红胭连忙安慰道:“只要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的。夫人打起精神来。”
  “贱人!是那个贱人!不是她的话,我的孩子还是好好的呀!”是那个贱人推倒了她!“老爷如何惩罚那个贱人?”
  红胭说:“老……老夫人让兰姨娘闭门思过。”她也不甘心呀,她都被扇了重重一巴,而兰姨娘却只得了小惩罚。闭门思过,门一关起来,谁晓得她在里面有没有思过呀。
  夏氏只觉心里憋了口血。
  她又问:“老爷呢?老爷有没有来过?”
  红胭摇了摇头。
  这一回老爷怕是气极了夫人,夫人小产了,老爷昨夜连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夫人。
  夏氏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双眼无神地放空着。
  红胭见状,心里也有些慌乱,她连忙喊道:“嬷嬷,嬷嬷,快去把大夫叫来。”话音未落,夏氏就用力地抓住了红胭的手腕,明明全身软弱无力,可现在的力度却大得让人吃惊,仿佛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红胭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夏氏喊道:“坤儿,快把我的坤儿带来。”
  红胭改口:“嬷嬷,带坤哥儿进来。”
  坤哥儿被嬷嬷带了进来,坤哥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声音软糯软糯的,“母亲。”
  夏氏一把搂住了坤哥儿,慌乱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紧紧地把坤哥儿抱在怀里。
  “娘还有坤儿,不怕。”
  .
  腊月初三,京城里开始下了第一场雪。一夜过后,院里堆了层积雪,树梢上亦是挂了不少霜花,寒风一吹,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
  李氏披上银白狐裘,站在屋檐下看着丫环们在扫雪。
  李氏忽然轻叹一声。
  陪着母亲看雪的魏子昌听得母亲的叹声,问道:“母亲是在担忧什么吗?”
  李氏有四子,长子魏子昌,二子魏子骞,三子魏子清,四子魏子兴。威远将军对四个儿子都颇是严厉,打小就开始严格要求,尤其是长子魏子昌。
  所幸魏子昌也不负其父所望,十四岁时便已是进了骁战营里历练,短短两年就立了不少功劳,如今正担任羽林郎一职。
  李氏失笑道:“哪有担忧什么,我只是叹了声,感慨下眨眼间你们四个都长大了。子昌你都快十七了,也是时候该议亲了。”
  她本来是想着在努力一把,生个女娃下来的。
  可这小半年下来,肚子里也一点起色也没有。问了大夫后,大夫很是委婉地劝说了她一番。她也就此打消了再生个女娃的念头。既然自己生不了,不打紧的,还有儿媳。
  魏子昌心中咯噔了好几下,他苦笑着道:“母亲,议亲还过早。儿子想要先立业再成家。”
  李氏说:“可有心上人了?”
  魏子昌说道:“母亲,儿子……”
  “别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你如今都身居官职了,也算是立业了。等成家后再慢慢往上爬不是更好么?京城里好姑娘不多,你慢一步可就被其他家订走了。先订着亲,成亲不急,”李氏又问:“有喜欢的姑娘么?”
  魏子昌说道:“……没有。”
  李氏眯眼笑着,“没有也罢,过几日娘在府里办个茶话会,将各家的姑娘都请过来。到时候你瞅瞅有没有喜欢的。”
  李氏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哗哗响。
  沈家的大姑娘九岁,儿子十六岁。若是先订下来了,待沈婠及笄后也差不多可以成亲了。沈婠长得颇合自己的眼缘,自家儿子人品性子又是极好的,两人再般配不过了。
  魏子昌拗不过母亲,只好转移话题,“母亲,这几个月来二弟有些古怪。”
  “怎么说?”李氏漫不经心地接了句。
  魏子昌说道:“前些时候,二弟忽然向我请教放纸鸢的诀窍,之后连着好些日子我偶然经过二弟的院子,都刚好瞧见他在捣鼓纸鸢。幸亏父亲不曾瞧见,不然定要说二弟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了。”
  李氏听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笑道:“你弟弟平日里就是太过勤奋,一点也不像是个少年。如今玩玩纸鸢倒也没什么不好,正所谓劳逸结合。”
  魏子昌见母亲没有再提起议亲的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也笑道:“前几日我在宫门外等着父亲下朝后一起回府,刚好遇见了夏丞相。丞相说我们府里的二公子最近往他们夏府跑得勤快。我记得夏府有好几位姑娘,也不知是不是二弟看上了谁。说起来,二弟的确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
  瞧见李氏眸色微深,魏子昌微不可见地一笑。
  二弟,不要怪为兄祸水东移,你自求多福吧。
  .
  李氏惦记着自己的大儿子,也不忘自己的二儿子。她当天就找了魏子骞,问道:“我听你兄长说,你最近往夏府跑得勤快?”李氏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夏府里有多少个姑娘,她只记得夏府的程氏有个女儿,唤作夏玥。印象中,这夏姑娘似乎和子骞差不多的岁数。
  魏子骞说:“是的,儿子去夏府探望远帆,还有和远华切磋。”
  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夏氏问:“切磋什么?”
  魏子骞说道:“上回与远华比赛放纸鸢,我输了,所以就一直想着要赢回来。”
  自己儿子某些时候的确有些好胜,难怪他近日常往夏府跑,原来是为了这桩事。李氏心里颇是失望,原以为自己四个榆木脑袋的儿子难得有个开窍了,不料最后还是为了这样的事。
  如此下来,她要何年何月才能抱得上孙女呀。
  李氏不死心地又问了句,“有没有见到夏姑娘?”
  “夏姑娘?”魏子骞愣了又愣,“没有。儿子在夏府里只见到夏夫人和两位夏家公子。”见自己母亲一脸狐疑的模样,魏子骞又说道:“我每次去夏府都是先去拜见了夏夫人,然后再去探望远帆,接着再与远华切磋。从头到尾都不曾见过母亲口中的夏姑娘。且昨日儿子终于赢了远华,估摸以后都不会怎么过去夏府了。”
  唉,榆木脑袋的儿子呀。怎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去瞧瞧其他东西。赢了有何用,她能抱孙女吗?
  不能!
  李氏还是不死心。
  她问了句:“当真仅仅是切磋?”
  魏子骞很肯定地点头。
  不过在夜色之下,李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的耳根正在慢慢地转红。
  魏子骞在袖下摩挲着从夏远华身上赢回来的手镯,一颗心跃跃欲试。
  

☆、37

  威远将军府的夫人李氏要举办茶话会,请帖不日便送到了京城里的各府上。请帖的内容写得很是诚恳,李氏特别强调了将军府颇是清冷,若是有几个孩子来热闹热闹就好了。
  言下之意,收到帖子的人都明白。
  威远将军颇得圣恩,而李氏又入得了太后娘娘的眼,府上的四位公子各有千秋,虽说目前而言年纪还是小了些,但一到适婚年龄,兴许就轮不到自个儿头上了。
  李氏有这个心思,其他府里的各位夫人也有这样的心思,当即是一拍即合,高高兴兴地回了请帖,表明定会准时到府。
  将军府的四位公子中,又属大公子最为炙手可热。
  魏子昌这几日在宫中当值时,前前后后地受了不少上下朝官员的打量。魏子昌想起几日后的茶话会,俊朗的面孔上不由得有几分无奈。他想着那一日干脆与人调值好了,他可不想面对母亲别有深意的目光,也不想干笑着和一群姑娘家周旋。要晓得这世上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咳,母亲除外。
  .
  夏氏小产后,又因一时怒火攻心,身子变得奇差,如今外边北风呼啸的,夏氏冻得只能在屋里取暖,沈府的一切事宜,夏氏也是有心无力,原先是强撑着身子打理的,可后来晕过一回后,夏氏也不敢勉强自己了,将大部分事宜交还给老夫人。
  夏氏敢交出管家大权,心里也是有谱的。老夫人绝对不会交托给方氏,而陈氏平日里又是唯她马首是瞻,本是嚣张的性子在沈府里也被磨平得七七八八了,她明白陈氏不是管家的料,老夫人也会明白。且老夫人也上了年纪,等她养好身子,想要拿回管家大权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乎,夏氏放心地交还了。
  如夏氏所想的那般,老夫人的确没有交托给陈氏或是方氏,而是亲力亲为。收到威远将军府的请帖时,老夫人很快就明白了李氏的心思。她左右思量,也觉魏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府里有四位姑娘,若能嫁过去一个,沈府便又多了个稳靠的姻亲。
  好的姻亲要趁早下手,老夫人深歆此理,遂立马唤了陈氏和方氏过来,让她们俩带着府里的四位姑娘前去赴宴。
  陈氏从老夫人那儿知道了消息,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嘱咐了沈莲一通。
  陈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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