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还不知道在哪儿吃相亲饭呢,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能比对着我有胃口?他见了你吞生牛肉的样子会不会晕过去?”
岳青莲收起手机,笑眯眯地说:“我早就在公司里放出风声,说我留学的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但没有结局的感情,因为陷得太深难以自拔所以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现在她们关注的已经是我那段感情到底如何狗血,男主是白血病还是车祸了。”
“不是吧,姐姐,你在那一年要下五个月大雪的国家,出名难毕业无底洞进去就出不来的学校,在和教授论文大自然搏斗的同时,还有力气谈恋爱呢?”
“唔。”岳青莲侧头沉思,过了一会,严肃地说:“可是,男人比电热毯好啊。”
“拉倒吧,人人都告诉我,电热毯比男人可靠。”
结帐之后两人走出餐厅小楼,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被冷空气一激,喝下去的酒泛上脸来,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微醺的感觉。
“你还能开车吗?打车回家吧。”徐丹宁建议,“或者在附近找个店喝杯咖啡,等酒醒了再走。”
“半瓶红酒,不至于。”岳青莲摇头拒绝,“不然明天还得跑到这里来拿车,多麻烦。”
“嗳,我觉得,作为一个良好市民,不能因为怕麻烦就给自己还有别人制造交通危险……还说半瓶红酒,我怎么觉得我已经醉了?”徐丹宁揉揉眼,疑惑地看着道路上站在岳青莲车边的一个人影。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半瓶红酒都能让你醉倒――”岳青莲的话嘎然而止,目瞪口呆地和徐丹宁看向一个方向。
大概足足过了一分钟,徐丹宁才把眼睛转了回来,落回岳青莲脸上,嘴里喃喃地说:“我是出现幻觉了吧?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到了两个你?”
岳青莲没回答她,事实上她也没法回答:眼前离她不到五米远,站在隔离墩旁边的那个人是如此熟悉:黑盘成低髻,白皙秀丽的脸庞,咖啡色薄呢外套,山茶花图案真丝围巾,白色小尖领衬衫,米色西裤……除了耳朵上是一对碎钻耳钉,这分明就是自己!照镜子都没有这么逼真过!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摸摸自己刚换上的珍珠耳环,徐丹宁也现了,好像给自己壮胆一样开口确定:“对,你才是岳青莲!刚才和我一起吃饭,我还送了你一对耳环,就是你现在戴的这副……那她是谁?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其实是双胞胎?!”
“我也不知道。”岳青莲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个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我确定自己没喝醉,至于幻觉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这可能是一种……自然现象,就跟海市蜃楼一样,通过光线的折射或者什么的……”
“你以为我是物理白痴吗?!”徐丹宁冒火地嚷了一句,这声音惊动了一直站在那里的‘另一个岳青莲’,她抬起眼睛,看了过来。
在眼神接触的一霎那,岳青莲脑子一昏,好像成千上万的图像碎片通过这一眼犹如雪崩一般涌进了自己的大脑,万花筒一般灿烂喧闹,逼得她太阳穴突突跳疼,她无力抵抗,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咬牙承受。
所幸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面对着自己的是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眸,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是一个会让人感到不安全的距离!
这次换徐丹宁呆呆地站着,不动,不说话,眼珠也不转一下,仿佛成了一尊塑像。
“丹宁!”岳青莲又惊又怒地叫她,试图伸手去推她好让她清醒,却被陌生的自己伸出一根春葱般的手指拦住,仅仅是一根手指碰到自己,她忽然也不能动弹分毫了。
“她没事,只是我不想让她听见下面我说的话。”陌生的‘另一个自己’轻启朱唇开口了,声音也和自己毫无分别:“岳青莲,我知道我要说的你可能不太相信,但这都是真的,我叫岳朝歌,是你的祖姑奶奶。”
“x!我是你大爷!”岳青莲冲口而出。
3、不得不修真
岳青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在三十岁之前。
三十岁生日这天的晚上,她遇见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穿得也一模一样的人,然后这个人很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是岳家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位祖先,姓岳名朝歌,因为机缘巧合,踏入修真之途,飞升之前,尘缘未了,把自己的一个法宝当作信物留给岳家,但时间太长了,后人只当这是一个祖传之物并不晓得其中奥妙,两三千年下来,这件法宝就落在岳青莲的手上,今天她滴了血在法宝上面,激了法宝本身的灵血契界,里面残存的一缕岳朝歌的神识就出来找到了这位‘有缘子孙’。
你信吗?
反正岳青莲不信。
这一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是的,尽管她暂时想不出来。
就算面前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穿得也一模一样的岳朝歌――哦,她解释说是因为存在法宝里面的只是一缕神识,没有形体,所以就借着岳青莲的一滴血幻化成了她的样子出现。
就算这样,岳青莲还是不信。
就算岳朝歌没用钥匙,一弹指就使车门自动开启,她还是不信。
就算她说得兴起,一招手,明明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那枚小小白玉印就突然出现在她手心里,岳青莲还是不信。
“你可能来自未来,或者是平行空间,这个我懂,时光倒流嘛。”岳青莲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严肃而谨慎地推断着,“这些都在我的接受范畴之内,但是修真,法宝……对不起,我理解不了。”
岳朝歌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就算是传说,这也应该是尽人皆知的。”
“对于我来说,尽人皆知的是欧洲原子能中心一直在进行粒子对撞以期能复原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情景,这使时光机器成为可能,从未来回到现在也不是幻想。但我不知道什么修真,什么神仙。”
岳青莲说着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手:“好吧!我知道!电视上有演嘛!但是我不信,那只是后人牵强附会,所谓的炼丹也只是和西方炼金术一样,除了制造一些奇怪的化合物或者混合物之外,根本不能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更不用说做神仙,你说,连皇帝都做不到的事,你现在跑来跟我说你可以做到,这怎么可能!”
岳朝歌同情地看着她:“痴儿,你见识太浅。”
在谈判中要冷静,要理智,要有良好的自控能力……岳青莲提醒着自己,连连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很干脆地摊开手:“ok,我们可以暂时抛开这个问题,转到下一步,你突然出现,并且变成我的样子,是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
“我飞升之前就有道友提醒,尘缘未了,恐有后劫。想起来,也许是我一直放不下血缘亲情,道心不纯,所以直到现在修练仍无进展,不能达到踏破虚空的境地,如今你的出现正好给了我一个度劫的时机,只有让我最后一点执念得以实现,才能在修行上另有突破。”
不是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吗?为什么这个自称修道人的还这么牵牵扯扯,留好大一个麻烦,咦,不对,岳青莲猛然醒觉自己这么想岂不是跟着对方的思路走,相信对方是什么什么‘修真’了?
她咳嗽一声,坐直身体,干脆地问:“那你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如果是说要化缘或者向自己推销什么修真秘籍之类的,就一脚踢她下车,然后打11o报警!这年头的骗子越来越高级了。
“我要你继承我的修真心诀,开宗建派。”岳朝歌手心里托着那枚小小白玉印,“这枚印章里封着我遗留下的洞府,你练就第一重心诀就可以打开,随着道行的提高,里面的禁制也将一一破解,到时候……”
岳青莲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另一个自己用只有在接下一个新项目时才有的执着热烈的神情说着四六不着的昏话真让她忍无可忍:“祖宗,你不会不知道,传播邪教是犯法的吧?”
岳朝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修炼的乃是名门正宗心法,岂是那种迷惑无知妇孺借以敛财的一贯道五斗米之流能相比的,再说,世间凡人也不是都有慧根可以修炼,不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神仙,此前我在这个城市上空扫视了一遍,大多灵窍未开,偶有几个也都是蒙昧混浊,你将来收徒可要分清优劣,别自毁名声。”
“停!停!咱们打个商量吧。”岳青莲举手投降,“我不管你是名门正宗,是蜀山还是仙剑,总之这事我是不想掺和的,你何必要找什么人来继承啦又是开宗啦,这些事你自己去做不就好了吗?我是很介意你顶着和我一样的脸去招摇撞骗,不过好在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我有不在场证明,警察也不能抓我去顶罪。”
她迟疑地看了一眼岳朝歌手心里托着的白玉印:“那个虽然是我祖传的,但我现在也没结婚,估计传不下去了,你要就拿走吧。”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既然给了岳家,自然是你的,我为什么要拿回来。”岳朝歌说着,把白玉印递给她:“对了,岳家,还有什么人吗?”
在她手心里把玩了半天的白玉印落到岳青莲手中的时候,却没有带着人的体温,而依旧清凉沁骨,和之前不同的事,似乎多了一股……活力?岳青莲不能解释自己的这种感受,仿佛她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个印章,而是一个活物,虽然没有心跳呼吸,但她就知道那是活的,带着明显可觉的勃勃生机。
“我父母六年前过世了,爷爷奶奶是战乱时候离开老家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亲戚。”岳青莲不禁有点后悔,如果爷爷没有离乡背井,现在象传统的中国大家庭一样,有好大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村一个乡的人都姓岳,那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挑中自己了?
“哦。”岳朝歌伸出手掐指一算,沉吟了一下,“你的先天灵质万中无一,我本来以为岳家后代中还能挑选几人和你一起修道,现在就太可惜了。”
“这一点我是一定要跟你说清楚的,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打算修什么真。”岳青莲强调地说。
岳朝歌愕然:“修真可以得成大道,窥破生死,天地无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