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嘉言点点头,继而忍不住疑惑地打量她一眼:“你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任司徒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不由得重新启动车子,声音也尽量平缓下去:“那是我同学的公司。”
盛嘉言沉默两秒,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再抬眸看任司徒时,盛嘉言一脸的审慎:“哪时候的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高中。”现在反倒是任司徒觉得他这副样子奇怪而有趣了,她习惯性地压眉一笑,“你那时候都出国读大学了,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前方的车流行进的越来越快,任司徒也看向挡风玻璃外,专心驾车不再闲聊,却在这时,盛嘉言突然冒出一句:“别跟他接触太深,他不是什么好人。”
盛嘉言的语气,严肃到近乎苛刻了——
任司徒开着车呢,不敢堂皇得直接扭头看向盛嘉言,只能透过后照镜瞄一眼他,他的表情比他的语气还严肃几分,任司徒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阵。
言犹在耳,以至于在盛嘉言家吃完了一顿美妙的家常菜后,和寻寻在回家的路上,被寻寻问到“你有没有打电话给长腿叔叔,确认明天要去哪玩?”时,任司徒假意全然不懂地问:“什么长腿叔叔?”
可惜这招唬不了寻寻这鬼精灵,任司徒想了想,即便问心有愧,还是眼也不眨地撒了谎:“长腿叔叔说他没空,以后有空再约吧。”
这撒谎的报应来得未免太快,任司徒这边厢话音刚落,搁在车上充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刚一接起,就有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你这通电话可真难等。”
电话那头是清冽的有些失真却十分好听的男声,而她旁边又坐着眨巴着大眼睛满汉希望地看着她的寻寻,任司徒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时钟?”
他却利落的直奔主题了:“我没带小朋友出去玩过,那小孩儿在你身边么?问问他想去哪儿吧。”
车厢里本就安静,寻寻的耳朵又十分灵敏,估计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寻寻都听的一字不落,这回不等任司徒说话,寻寻已一把夺过任司徒的手机:“喂!”
“我不叫‘那小孩儿’,我叫任晏寻,熟人都叫我寻寻。”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是任司徒能掌控的了,只听寻寻条理分明、逻辑严谨的和时钟确认了明天下午的约会,不等任司徒插嘴一句,寻寻已挂了电话,满意的把手机搁回车载充电插座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任司徒开着车,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这两个自作主张的人,寻寻眉开眼笑地看了会儿挡风玻璃外的街景,心情甚好的样子,突然间想起件十分重要的事,这才偏头看向任司徒:“对了,他问我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就说干脆来我们家吃午餐吧,然后我就答应了……”
回答寻寻的,是猛地一声刹车声。
任司徒这回真淡定不了了,车子还没刹稳,她已豁然转向寻寻:“你答应了???”
寻寻无所谓的耸耸肩:“就当考验他吧,能吃下你做的东西的人,是真爱……”
任司徒无奈扶额了:小小年纪的,懂什么叫“真爱”么,就知道乱用词语……
但更令任司徒为难的是:她虽然不想和这位老同学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可她也不想这老同学因为一顿糟糕透顶的午饭而彻底避她唯恐不及啊!!!
***
厨艺绝对是任司徒的死穴,以至于她隔天一早就醒了,一想到中午那顿饭就没有了要睡回笼觉的欲望。
任司徒坐在床边想了想,正要决定中午叫外卖解决时,她房门的门把手就被人从外头转开了,任司徒一抬眸,就见一个小小的、刚到门把手高度的身影出现在越开越大的门缝外——
“你什么时候去买菜?”
寻寻扒拉在门沿旁,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任司徒。
任司徒不由得瞥一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才7点刚过,寻寻一向是爱赖床的孩子,主动早起这还是头一遭,任司徒就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就会对时钟如此的情有独钟?
“要不中午吃外卖吧?”
“不!”
遭到断然拒绝的任司徒忍不住烦闷地捏了捏眉心。
“其实吧,第一次吃你做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长大了,绝对不能娶你这样不会做饭的人当老婆。”
听到这里,任司徒忍不住扶额,原来早在一年多前,寻寻就已经在心里默默嫌弃过她的厨艺了,也难为他强忍住哀怨,吃了一年多她做的饭。
那边厢,寻寻两手一摊作无奈状,继续道:“有句话说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肝。”
肝?“……是胃吧。”
寻寻却不理会任司徒的纠正,小胳膊随意地一挥就把“是肝还是胃”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只捡重要的说:“总之!你别赖床了,我们现在就去买菜。”
见任司徒还坐在床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寻寻索性直接进入房间,拉起任司徒就走。任司徒被拉着走了两步,就扎稳脚跟不肯挪动了。寻寻暂时按兵不动,拍了拍脸部肌肉做好准备,回头后立即给了任司徒一个大杀四方的小猫求饶的表情:“求求你啦~”
任司徒最吃他这一套,刚到嘴边的拒绝话就这么硬生生噎了回去,顿了顿,投降般改口道:“那也得等我先换套衣服吧?”
寻寻还保持着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压着眉眼小声“哦”了一声,独自出去,关上门让她换衣服。
可他一关上门,任司徒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欢呼雀跃的高呼:“耶!”任司徒真是拿这鬼精灵没办法了。
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任司徒就在寻寻那翘首企盼的眼神下,带着寻寻出门买菜去了。可两个小时后,任司徒拎着两大袋食材回到自家厨房,这才是她真正犯难的开始——
寻寻每周一到周五都是在学校吃的午饭,至于晚饭和周末的三餐,大多数时间任司徒都是带寻寻去盛嘉言那儿以蹭饭形式解决的。她唯一会做的菜就那么几个,可她今天竟然在寻寻的撺掇下买了从来不会做的鲈鱼,从来不会做的排骨,从来不会做的鸡翅……
寻寻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时地跑进厨房监工,而当寻寻第三次兴冲冲的跑进厨房,却仍见任司徒连炉灶都还没打开,寻寻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所托非人了。
可转念一想,寻寻顿时计从心来,又趿着他那小黄人拖鞋跑回了客厅。不一会儿就打着电话回到厨房。
正当任司徒忙的手忙脚乱时,耳边响起寻寻脆生生的声音:“嘉言叔叔,救命!”
任司徒一愣,豁然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寻寻拿着她的手机,一脸抓着了救命稻草的表情继续道:“任司徒约了一个叔叔来家里吃饭,可她根本就不会做饭,愁死我了,你能帮帮她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本来一顿很单纯的午饭,怎么从寻寻嘴里说出来,就有了约会的意味了?任司徒当下是彻底顾不上这些令她头疼的食材了,赶紧从寻寻手中拿过手机:“喂?”
盛嘉言的声线一贯的愉悦,愉悦的像是在逗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出动你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没有啦,就是普普通通请人吃顿饭而已。”
“我看不像吧?”他声音中的笑意更明显了,“你也是该好好谈恋爱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做顿饭,顺道把寻寻接走?”
不知为何,一听他这么说,任司徒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愤懑,到底是气愤于他毫不在乎的语气,还是气氛于连一顿饭都搞不定的、无能的自己。任司徒缓了缓,压制住了心中这团快要呼之欲出的怒火,以稀松平常的语气回道:“不用了,我自己搞的定。”
这回任司徒是连“再见”都忘了说就草草挂了电话,愣怔得看了会儿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才慢半拍地责备起险些在盛嘉言面前破功的自己……
再看向寻寻时,寻寻正露怯地盯着她看,任司徒不由问:“怎么了?”
“我第一次见你跟嘉言叔叔发脾气……”
任司徒脸上失笑,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低眉忖度了一会儿,改口问寻寻:“对了,你的长腿叔叔有没有说他几点过来?”
寻寻就算心思再细密,也终究是个孩子,任司徒这么一问,寻寻立马忘了她生气那茬儿,立即瞪圆了双眼紧张兮兮地冲任司徒直比划:“快打电话问问!快!”
任司徒这就领命,立刻拨出了时钟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方却没有说话,似乎等着她先开口,任司徒在安静之中听见自己咽了口唾沫,随后她才客气地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我算好时间开始做午饭。”
电波里渡来一丝清浅的笑,如春风附耳而过:“真巧。”
这算什么回答?
任司徒刚疑惑地“嗯?”了一声,耳旁就响起了门铃声。
任司徒手里还拿着手机,跑去开门时,门外的时钟也才刚放下手机,他一见到她就笑了,他这笑容说深不深,就只是淡淡勾了勾的弧度,可说浅又不浅,因为就连他的眼底都绵延出了丝丝笑意,
任司徒还没弄明白他在笑什么,他已徐步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来。任司徒吓了一跳,以为他这是要抚摸她的脸了——况且如今这么近的距离,她又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前次的烟草味,相反,有种淡淡的清冽的味道,他倾向她的动作,他眼中的笑意,加上这股清冽好闻的味道,很快织就了一张网,网得任司徒心跳漏了两拍——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调转了不过几度的方向,这就掠过了她的脸侧,转而来到了她的头顶,转眼就从她头上捻下了一小片菜叶。
“你怎么洗菜都能洗到头上?”他煞有介事地捻着那片菜叶,打趣地问。
任司徒本该十分尴尬的,此时却不由得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长相偏冷,但他如今这样一点一滴地向任司徒释放出善意,令任司徒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这人的相处,要比上次那顿晚饭时融洽的多。
躲在客厅里悄悄看着门边这两个大人的寻寻,听时钟这么说,顿时不忍直视、懊恼的双手捂脸:连洗菜都能把菜叶洗到头上,任司徒这么笨,难怪长腿叔叔要嫌弃她……
任司徒请他进门,见寻寻兀自躲在客厅一角做懊恼状,这才想起来要提前给身后的这位客人打预防针:“我本来是要叫外卖的,可这孩子不肯,待会儿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的话,你可别嫌弃。”
寻寻闻言,“噌”地把手从脸上挪开,有些不满地看向任司徒:任司徒太坏了,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对此,这位客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