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  第125页

 如果是军报有误的话,只怕朝廷主力军队都会往那条路线上行进,古代通讯不便,等到这边一路直取川中再北上,游牧民族,擅长奇袭快攻,来去如风,这个小城莫名其妙遭到奇袭本就奇怪,想来是早有谋划,青海一路虚张声势,却早已集中了兵力在这一条线上,到时候那边的大军调转不灵,中原空虚,只怕京城就危险了!
  双林出了一身汗,趁夜下了山,估算着方向,往最近的卫所奔去。
  也不知走了几日,双林才找到了最近的青川千户所,将所见详尽地报了上去,这里驻扎的千户所长官一听如此,也不敢隐瞒,连夜飞快递了军报往成都左护卫去,为保准确,连双林也一同带了去。
  而此时,双林并不知道,对外说御驾亲征大张旗鼓的大军还在往成都路上的楚昭,也早已亲自带了五千精兵,悄没声息地抵达了成都,四川都指挥使、成都左护卫卫所一应将领及所有本地官员,都已接了军令,紧急赶赴此地,恭候圣命。
  此时此刻的楚昭,正坐在军帐中看着据说十万火急的阿拉布主力已奇袭曲石城的军报,却起了疑心。
  “此人是什么口音?”
  楚昭冷笑了声:“漏洞百出,这下也没空细查,只是若是奸细行计骗我们西行,又该如何?”
  黄云额上起了汗滴,这位陛下虽然年轻,却是带过兵打过仗军功累累不好欺瞒的,如今见他天颜深沉,冷肃漠然,一言直指要害,连忙垂头道:“陛下英明,末将有罪,且待末将下去严加审讯!”
  楚昭冷哼了声,没说什么。
  黄云仍在继续道:“这的确非常可疑,只怕后头的人不寻常……”
  楚昭忽然心里感觉到一阵颤栗,猝然站起来道:“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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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林在全身疼痛的叫嚣中半梦半醒,感觉到了地狱一般的干渴,感觉到有人扶着他给他喂水,流进口里的液体却是苦涩的,他迷蒙中依稀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然后有人在动他的腿,小腿骨一阵锐利的疼痛让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手脚也忍不住挣扎退缩,却被牢牢抱住了身子按着腿全身仿佛被捆绑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然后更剧烈的疼痛传来,他被这仿佛要破开大脑一般的疼痛给疼醒了,发出了尖锐的喊声,使出了更大的力气想要挣脱压制着自己的人。
  抱着他的人手臂仿佛铁钳一样牢牢钳制着他,他抬头去看,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熟悉而沉痛的双眼里,四目对视了一会儿,那双眼睛变得冰冷下来:“太医在替你正骨,夹棍让你的骨头裂了,若不正骨好好调治,你这腿以后就废了。”
  仿佛终于清醒了些,仿佛又仍然还在梦中,双林茫然低头看到果然是太医在替他腿上捆扎着夹板,绑上了纱布,疼痛让他全身都是汗,耳朵仍嗡嗡的发响,他努力放松了身体,却没有再呻|吟。楚昭一直抱着他,感觉到他身子一直不可抑制地颤抖,等到太医都替他包扎好后,才将他放回床上,盖上被子,看他脸色青白,又已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嘴唇仍在微微颤抖着,想必是疼极,又想起那天看到他绳索加身,遍体鳞伤委顿在地,脸色白得犹如死了一样,抱起来的时候轻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当时的心情几乎绝望到了极点。
  他想替他擦汗,却又收回了手,有些愤怒地想:都混成这样地步了,也不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再二更……

☆、第140章 帝王之爱

  傅双林恍恍惚惚见过楚昭一面就再也没见过,等他伤热退去,神志清明之时,几乎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然而天枢的出现才让他确定自己的确是自投罗网到了楚昭手里。
  据天枢说楚昭已带着大军出征,他被留在了成都好吃好喝的养伤,门外则随时有兵士看着,屋内更是全天有人轮班伺候值夜,他心想自己腿这样,实在用不着这般戒备森严,但是楚昭应该下了死命令,他最多也只是能在院子里出来透透气,院门外是一步都不许出的,进出都有人盘问把守,外人根本进不来。
  也不知道楚昭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个逃出宫的内侍……他一定很生气。傅双林虽然知道楚昭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惴惴不安,如同等待宣判的犯人。
  天枢叹气道:“陛下……足足陪了你一日一夜,也没歇息就又出征了,军情不容有失,只是叮嘱了我们好好看着你养伤,若是你有失,这次我们可是人头不保,我说傅公公,您就体谅下我们,消停些吧,上次你跳海里,消息传回京里,陛下病了一场,虽然还硬顶着处理朝政,咱们这些近侍的,哪个不知道陛下那是心里事太多了,断断续续咳了两个月才好了。这边又起了战事,其实这事何至于御驾亲征,你道陛下为何要御驾亲征?他看了你那册子,推算觉得你当时从辽东出走,极有可能会西行往这西南边陲走,他怕这里不太平,你躲不过战祸啊!当时你跳海后他便不许我们再追捕,战事起后他却私下和我说,你不肯留在他身边,只想做个小民也就罢了,但是总不能让你做个小民都做得不安生。各处藩镇都撤了,如今若不是陛下亲征,哪里能调集粮草军力如此之快呢。实在太过凶险了,朝上重臣几乎是跪谏陛下,仍是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了。京里如今是几位内阁辅臣辅佐着年幼太子监国,这战事若是不能尽快结束,日子长了谁知道怎么样,本朝又不是没有过先例的……只怕德王那边也要心活了。”
  双林想起怀帝,问道:“福王如今如何了?”天枢摇头道:“陛下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了,福王那边都还好好地圈在凤阳,临走前骆相甚至建议陛下秘密赐死福王,他都没同意,甚至还说:若是天意如此,也是因果循环,兴许他偏偏就有这真龙之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横竖来这世一遭,什么也都见过了,不过如此罢了。”
  双林不意听到楚昭如此消沉厌世之言,一时有些怔怔,他如此年轻坐拥天下,不是应该意气风发站在权力的巅峰,享受这权势带来的快感吗?
  天枢看了下他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这位傅公公,明明待陛下也非同一般,当初在藩地就不说了,如今都这样了还跑来报信,可见也是怕陛下御驾亲征有失,再说他刑伤昏迷之时,明明疼痛不已一直在昏迷中呻|吟,谁都安抚不了他,结果陛下抱了他后,他就安定了下来,整个人都不自觉得往陛下怀里靠,陛下松手他也不肯放,只是紧紧拉着陛下的手,屋里当时伺候的太医奴婢没一个敢抬头看的,最后陛下索性一直抱着他直到他睡沉了,也没离开屋里,直到军情紧急,不得不出发,才走了。
  大概是御驾亲征的原因,又接了正确情报,楚昭这支朝廷大军准确地截击到了准噶尔的主力,捷报频频,所向披靡。之前一直在路上迷惑敌人的御驾随侍的内侍等人也到了成都,内侍领头的,正是英顺,他一看到傅双林,也撇了嘴:“我说傅大总管!你可算回来了啊!这可真是苍天有眼呢,这次你就等着皇上怎么收拾你吧,你可知道陛下当初知道你跑了的时候,咱们受了多少罪吗?”
  傅双林只好苦笑,英顺看他瘦得也不像是个享福的样子,又讽道:“还以为你在外头享着多大的福呢。”说完过了一会儿才道:“还记得雾松和冰原吗?”
  双林吃惊抬头,英顺道:“你才走,那两人就回来了,听说是陛下专门叫人带了回来的,可惜两人都已说不出话了,手也是抖的,写不得字了,问他们之前去了哪里他们也只是摇头,如今陛下也还用着他们贴身伺候着……他们能继续回来伺候着,也是对陛下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的,雾松还比划着问过我你去哪里了,其实看着他们,我倒也知道你想跑的心了,陛下算是仁厚之君了,他们也总算是熬了出来,但也未免有些兔死狐悲,咱们这等人……但是外头又好过到哪里去呢,傅大总管啊,你如今外头走了这一遭儿,也知道外头小民日子不好过了吧?还不如看如今陛下还在乎着你,好好过活吧。”
  双林也沉默了,雾松和冰原都被找了回来,大概……这就是当时楚昭说的要给他的“惊喜”了,楚昭其实的确是用着他的方式在对他好的,赏赐他贵重的东西,爱他重他,他希望能活着的人,他冒着极大的后患留下了,甚至还将许久以前的旧人找了回来,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大概已经是他极尽所能的爱了。
  可是正如高位者往往也有不得已一样,他一句话,却可以让千里伏尸,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说话,自然就会有人替他分忧替他着想,自行其是,因此当他站在那最高处的时候,他也变成了一个最孤独的人,因为没人敢和他并行,也没人再愿意和他亲近交心,而只是期待从他身上获得权、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谁又敢和帝王要一份平等的爱呢?
  不过三个月,深秋之时,阿拉布终于被楚昭亲手擒获,班师回朝。傅双林身上的伤也基本好了,在天枢和太医的精心调治下,身子胖了不少,腿也已能缓缓走路,只是还不能跑跳和长期站立。
  皇帝班师回朝,这一日终于行经成都。傅双林也硬着头皮等着宣判的到来。
  毫无疑问显然皇帝已问过了他的病情知道他已经基本痊愈。所以晚上楚昭驾临,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直截了当的将傅双林剥光了压在床上,赤|裸|裸的用事实告诉他即使三年过去,他对他的性趣丝毫未减。
  大概皇帝这几个月都行军在外,未能纾解,傅双林一直犹如烙饼一样被翻来覆去的蹂|躏,直到后半夜他的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团成一团浆糊,眼睛茫然失去了焦距,只会无力地呻|吟甚至抽泣,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嘴里不是被吻住就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堵住,楚昭一直沉默不语,身体力行地表达着自己累积了三年的不满、恐慌、畏惧、惩罚和失而复得却不见欣喜只剩下的浓浓的不安。
  御驾在成都也只宿了一夜,第二天便启程回京,而双林是深沉的昏睡中被带上了銮驾,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在被子里卷着横放在软榻上,陛下在宽大的御车内看书,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也并不打算给他一件蔽体的衣物。
  他挣扎着从被筒里钻出半身,坐了起来,看到自己身上惨不忍睹,从胸口一路连下去全是青黄紫的指印和牙印,而尊贵的陛下看样子还要冷战下去,并不说话,一心一意看着手里的书。
  双林叹了口气,拥着被子遮住身子,也不说话,自己去拿几上的茶糕吃,经过一整夜的运动,他饿得发软,吃了几块却太干几乎被噎到,自己拿了几上的茶杯连忙喝了几口水,却因为銮驾忽然颠了一下而把水都泼在了胸前,打湿了那被子。
  他有些尴尬看了眼楚昭,楚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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