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个够,他都不能回嘴。”
从小到大,虽然父亲表面温和,但很少宠他。现在父亲这样一说,就好像不讲理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出头一样,闹得包大同有点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么小气。”他搔搔头,又去拉父亲的手,想扶他起来,可一伸手之下,他的手却穿越了父亲的身体,父亲的身体竟然只是个影子!
包大同大吃一惊,僵在当地。他刚才回到这里时,被这场景震住了,根本没去注意什么,现在想来,父亲在重伤之下,竟然能那么快的来到阮瞻身边,还可以握住以阮伯父的魂魄串起的恶气,这都是不正常的,那些可都是虚无的啊。还有,似乎万里的身边一直躺着一个人,不是父亲又是谁?
“大同啊。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看到不喜欢的东西就不看,这是逃避现实懂不懂?”包大叔柔声道。
“不懂。”包大同极快的回了一句,显得格外任性。
“大同,看看我,我已经——”
“我不看!”话虽然这么说,也不敢抬头看,可是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大同,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得下心。抬头看看老子,一会儿我就要走了呢,给老子我看看你的脸,这下子可要天人永隔了。”包大叔假装平静地说。
包大同涕泪横流,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哭过。在父亲就要离开的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为什么从没孝顺过他呢?为什么从没有听过他的话,甚至,他没有和父亲说过自己很爱他。
“你要记得,今天我为你阮伯父做的这一切,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从小认识,那时候我们都是流浪儿。在那个乱世里差点饿死。是因为你阮伯父,我才活了过来。有吃地,他总是先给我,我脚伤了。他就背我一路走。恶狗和恶人欺侮我们,是他帮我挡。他总是说,这世界上要没有恶人该多好啊。对我而言。他是从我记事就认得的人,不仅是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后来我们一起拜师学道,因为跟了不同的师傅而分开,后来一直聚少离多,可是这次,我们兄弟会一直在一起了,这叫有始有终,你该为我高兴啊。”包大叔抚抚儿子的头。但没有抚到,虚空而过,“你要知道,人这一生,朋友和兄弟是很重要的,索幸你有万里。假如你能救回阿瞻,他也会是你一世地朋友,一定要珍惜。可惜,我没有好好疼爱过你。”
“不,老爹,你很疼我,是我不争气。”
“胡说,你争气得很。”包大叔爱怜的斥责了儿子一句。
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老友的心,他曾经以为自己有机会弥补亏欠儿子的爱,以为可以享受父子之情地,但终究也失去了机会。“你没有天生良能,却能修炼到如此地步,很了不起哪!我走后,你要勤奋修行,你知道我们这一派是不忌女色的,将来要讨个好姑娘做老婆,知道吗?不要只看相貌,还有,要照顾——”
“老爹你别走,阮伯父不是在阳间呆了很久吗?”包大同打断父亲的话。
“大同,不要不听话。你阮伯父未走,是因为有未了地事,可是我这是陪着兄弟下地狱去,有什么遗憾,我有子如你,还有什么放不下?我们修道的,讲究天道自然,你要想得开。我这次走,是帮你阮伯父化解这些恶气去的,说不定,你百年之后,我们父子未必没有见面的时候。”包大叔不确定地说着,“大同,抬起头来,别哭得像个姑娘家,现在万里昏迷着不能动,阿瞻能否复活也是未知数,就剩下个小夏,一个姑娘家没有人帮可怎么行,你要坚强点,别让我走得不安心。”
包大同知道父亲说的对,也知道这一切无法挽回,可是他就是无法止住那撕扯一样的难受,想握着父亲的手不松开。看透?说得容易,他们虽然修炼,但不过是帮助世人斩妖除魔而已,毕竟是凡人,怎么能看得开?!可是这是父亲的愿望,既然他从没做过让父亲骄傲的事,那么他现在至少可以装得坚强点。
而此时,小夏醒了。
醒来地那一刻,阮瞻看她的那一眼,嘴唇微动着说的那句话一下子闯入她的脑海里,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下子从头顶贯穿到了脚底。她爬起来,远远就看到阮瞻躺在地上,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惧,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见阮瞻如雕像一般静默这不动,头脑一阵混乱,扑过去上下检查他地身体。
他的练冰凉,胸口稳定的跳动完全消失,那寂寞的、总是让她不禁心生怜意的眼睛紧紧闭着,坚毅的嘴角此刻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弧度。他太累了吗?他活着太辛苦了吗?可是他说会永远爱她,为什么就离开了?
“你醒醒。”她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我宣布过主权,也盖过章了,现在你是我地,没有经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假如你敢死,敢扔下我就走,我会恨你。我发誓我会恨你,会一直恨一直恨,一直恨到天荒地老,一直恨到你的来生和来生的来生!我发誓我会做到!”说到后来,她喊叫了起来,脸上泪水婆娑,整颗心全碎了。没有了他,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谁见她说笑,谁会陪她到深夜,还有谁能让她动心如此,想要给他一个家,想要一直这么爱下去?除了他,她谁也不要!
她丧失理智一样,想去搬他的身体,可却让包大同拦腰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让他醒过来,我恨死他!我恨死他!”
“嘘嘘,你听我说,你先别哭。”小夏的伤心,暂时转移了包大同的丧父之痛,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或者说给她一个或下去的理由,她不禁冲口而出,“他死啦,可是他还有复活的机会的。”管它会不会做到,管它奇迹会不会发生,假如不给小夏一个希望,她当场疯掉也说不定。
小夏听到包大同的话,骤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包大同,真怕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没听错,我说的是真的。”包大同握着小夏的肩,给她相当肯定的眼神,“他的魂魄被他老爹压在身体内了,就是说他还没有离开,只要我们修补了他的心,他就能活回来。”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小夏的眼泪再度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他是异人,他可以和我说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他的魂魄现在人事不知,他才可以有复活的机会,如果他的魂醒来,那么他就会真的死了。这样,你也要吗?”包大同盯着小夏的眼睛。
小夏立即噤声,包大同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一下,可小夏抬头看到了包大叔,一眼就看出他是魂体,“包大叔,你?”包大叔还没回答,她又看见了万里躺在那里,更惊,“他没死吧?对吗?他没有死,是不是?”
“这孩子天生阳气旺盛,福气绵长,不会死的。”包大叔回答,“死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来着,哦,新陈代谢。”他说得轻松,好像不是再说死亡。
小夏叫了一声大叔,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先想办法善后。”包大同似乎瞬间就坚强了起来,不再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阿瞻虽然心脏受损,可是不宜送到医院去,反正他复活的办法也不能指望医疗技术。万里是魂魄受损,也是精养为好。”他说着向走又看看,“这个山洞不错,反正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一会儿我把阿瞻和万里移进去,在外面用幻术造假象,连那棵死槐也给幻化出来,再在山洞外布上结界,那么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包大叔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颇感安慰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好在昨晚月全蚀,这里又像被炸过一样,应该没人会来多管闲事,你们躲一阵就好了。那两个煞,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们只要管好自己。”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天亮后,我和你阮伯父也要离开了。”
包大同闻言,突然以手抚面,痛哭出声。
第八部 赌神 第三十五章 补心术
「别哭啊,大同,你这一哭,模样不像我年轻时的英明神武了。」包大叔呵呵笑着,尽量安慰儿子,但这听在小夏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凄凉,「你阮伯父也好,我也好,我们是求仁得仁,没有什麽好不甘的,你说什麽也要笑着送你老子上路。看来我还是比你阮伯父有福气,我有儿子帮我送终。」包大同下意识的扑过去搂抱父亲,却抱了个空,直接跌倒在地上,他也不起来,所幸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唉,傻孩子,傻孩子,你怎麽就放不下呢?」包大叔心下惨然,虽然是修道的人,却想起了佛家所说的『苦』,果然生离死别是人生最苦之事啊!
「哪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啊,难道让你老子我走得不安心吗?」他声音转为严厉,但眼神晶莹柔和,「快站起来,像个男人的样子,还有朋友等着你救哪!」
包大同又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那你要时时托梦给我。」他万分不舍地说。
「老子想看你就直接来,还搞到托梦那麽麻烦!你有本事就长长远远的活,也活个一、两百岁,看看你老子在无间地狱里是不是耗得过你!」包大叔尽量宽慰着儿子,尽管他也知道人鬼殊途,未来渺茫,可怎麽忍心看儿子伤心到这个地步呢?大同这个孩子天生热心热血,是个性情中人,而正因为重感情,所以离别对他而言是最难过的事。
他转眼看看小夏,见这个女孩子正痛苦着茫然不知所措。她心爱的男人死了,复活的前路迷蒙不清,她最好的朋友昏迷不醒,就算是别人说他不会有事,她又怎麽能放心?她另一个朋友正经历着丧父之痛,她想安慰他,却不知要怎麽做?在这一刻,这孩子承受的压力比大同还要多啊!
包大叔走过去,想安慰小夏两句,一瞥眼间突然看到小夏胸口上挂的项链。因为小夏把地藏王的护身符给了阮瞻,所以她脖子上挂着的是自己给她的骨链和另一个奇怪的项链--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的绑在石头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裹住,但还是有一丝丝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出来。
这石头极其漂亮,而且灵气充沛。但这些都是其次,最重的是这石头看来像一颗人心一样,隐隐有跳动之感。
「小夏,把你的这块石头给大叔看一下。」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狂喜之下连忙问。
小夏有点疑惑,但还是把项链摘了下来。包大叔甚至等不及小夏递给他,就虚空一抓,把项链抢到手中仔细观看。手掌轻握,又闭目感觉了一下,发现这石头果然是有生命的,它就在他手心里跳动着。融合性也不错,如一颗心脏一样。但另一方面,它又微有戾气,似乎不好驾驭,还微有毒性,这都说明这石头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东西。
「小夏,这石头你从哪里得来的?」包大叔问。
「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她叫阿百,是族百年来最着名的雅禁。」小夏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