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陪。在他们的身后,四个皇宫派来的宫女稳稳地站着。而在门口处,还站着几个宫中派来的侍卫。
不一会,酒香四散飘开,朱元几人的喧闹声更是远远地传扬开来。
良小月没日没夜地向西方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的脚步戛然而止。抬起苍白而憔悴的小脸,良小月喃喃说道:“不对,有点不对。”
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神转为清亮:“我良小月虽然年纪不大,可还是拿起起放得下的!对了,我这样离开未免太窝囊了。朱元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自己去弄个明白。还有,李其不是一直女扮男装吗?她忽然换回女装,难道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就算不是欺君,也是欺骗了世人呢。她突然换回女装这事绝对有内情。”
她苍白的小脸上现出一抹坚定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弄清楚,把所有的事情弄个明明白白。朱元就算不要我了,我也要一个理由。对,我要一个理由。”
自言自语罢,她双眼已亮了不少。
想做就做,良小月马上身子一折,又向京城方向走去。
这个决定一下,她痛楚之极的心灵似乎得到了某种缓解。
这是她第一次识得情滋味,而且还陷得这么深。就算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让她就此离开,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甘不舍的。她的心中还隐隐对朱元存着幻想。
再一次一步步走回京城,良小月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她从来没有想到,爱上一个人会是如此的痛,那痛像刀割一样,在她的心头没日没夜地割着。
想来凌迟也不过如此,良小月苦笑了一下。
冲出京城时没头没脑地狂奔,现在返回时她的脚步可慢了不少。一边走,一边用她可怜的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分析着计划着。良小月终于在半个月后又回到了京城中。
一进京城,她就在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吃饭的时候,入耳的都是朱元与李其的婚事。
众人对于李其这个昔日的都尉,突然之间由一将门虎子变成名家闺秀都是啧啧称奇。从只字片语中,似乎老百姓对于李其还是颇为赞许的。甚至在她的头上冠以“奇女子”的称号。
至于李其是怎么转变的,为何皇帝不但没有计较她的欺君之罪,反而还应她所愿,把朱元指婚给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良小月在茶肆酒坊走了一个遍,所听到的与客栈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大家对这一桩婚事都无比地期待。
其实,良小月这样闲逛,也不是有什么计划要完成。她纯粹是没有办法打发时间,也想不出主意来解决目前的处境。
有两个晚上她都准备再探将军府,可一看到那警卫森严的府第,忽然之间就力气全无,万念俱灰。
这天,良小月忽然转念一想:何不到李其的将军府中看个究竟?
一入夜,身穿夜行衣的良小月便施展法术,如烟如雾地向李其府中跑去。走到府外,入目的便是一片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和双喜字。良小月忍住心中巨痛,从围墙上一翻而过。
李府极大,与朱元的府第相比毫不逊色。良小月在京城呆了这么久,对于这种府第的结构还是了解一二的。当下她直向李其所在的绣楼跑去。
伏在绣楼的屋顶上,良小月悄悄地揭开一片瓦向里面看去。
房间里站了几个少女,李其正在其中。她手拿长剑练完几个简单的动作后,把剑朝墙壁上一挂,转身笑道:“义儿,你怎么站在那里嘟着嘴一声不吭的?”
义儿是一个十五六岁,有着一双大眼睛和尖下巴的娇俏姑娘。她低下头,讷讷地回道:“小姐,为什么不要义儿陪嫁呢?义儿不想离开小姐。”
李其一愣,明亮之极的双眼灼灼地盯着义儿,冷言喝道:“义儿,你喜欢上侯爷了?”
义儿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她连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小姐、小姐你误会了。义儿自知身份,怎么会喜欢上侯爷?他是小姐的,天下间也只有小姐一人配得上他。”
这义儿看来极为聪明,三两句便让李其笑逐颜开。对上李其的笑脸,义儿含泪道:“义儿从懂事后就一直跟着小姐,只是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心中难受,断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好了,你起来吧。”李其笑道,她看向义儿,脸上带着冷笑:“你家小姐我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小姐我从小就做男儿长大,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要的东西,谁也别想沾手。”
说到这里,她声音尖哨起来:“你们这几个丫头,就算小姐让你们陪嫁到了侯府。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们可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要是我知道哪一个与侯爷有个不清不白的地方,那她就等着填井吧。”
这声音狠毒无比,站在义儿不远处的三个丫头同时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叫道:“不敢,奴婢们万万不敢。”
“起来吧。”
李其侧过头打量着墙壁上的剑,她阴着双眼喃喃说道:“那个该死的狐狸精跑到哪里去了?她明明进了侯府又出来了,怎么派出这么多人还取不了她的性命?”
良小月身上一冷,打了一个寒颤后连忙把头一缩。
这时,义儿走上前来,对着李其娇声说道:“小姐别恼了,现在皇上也许婚了,她一个小小的狐狸精,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第六十九章
李其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说起来,也是她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对子元哥哥的感情就叫做爱情。以前勾引子元的几个贱人,都被我用计给杀了。当时我还只是以为自己不喜欢那种狐媚的女人。直到听到子元要与那个妖精成亲时,我才明白过来,子元是我的,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得到他,容忍任何人把他从我的身边拉开。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子元哥哥一起!”
良小月一动不动地伏在屋顶上倾听着。听到这里,她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疯了!这女人不可理喻。
正在这时,一股寒意向她袭来。良小月一惊,连忙四下眺去,这一看,她赫然发现两队侍卫大步向这里走来。
良小月咬了咬唇,身子一翻一跃,转眼间便跳上了一棵大树。再一跳,已出现在李府之外。
落在一条小巷处,良小月还觉得浑身发冷。刚才李其那冰冷的言语,在她心中激起了滔天大浪。
留意着四周。良小月快速地向所住的客栈跑去。
这一路上,她一想到李其还派出两队人马在寻找着自己,就心跳如鼓。还有,她为什么叫自己“狐狸精”。这是她骂人的话,还是她真正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她派出的队伍中还夹有道士?
想到道士,良小月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直到安全地回到客栈时,她还觉得身上瑟瑟发冷。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没有办法安睡。
一时,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李其这样歹毒的女人,朱元是不可能会喜欢她的,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可是,另外又有一个更清楚更强大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过:如果他真是迫不得已,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他用那么冰冷绝情的话把自己赶走,分明就是无情啊。
闭上眼睛,朱元的声音清楚地在她耳边响起:“什么原因?原因很简单,你什么也不能给我!你的身份还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是了是了!定是有人把自己是狐狸精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因此朱元认为我害了他,误了他的大事,还使得他有生命之忧。因此他恨我啊,他恨我啊。
想到这里,良小月“哇”地一声,再吐出一口鲜血来。
连忙伸手按住胸口,大力地深呼吸着,平缓那直向咽喉冲来的血腥气。良小月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道:“不会是这样的,月儿,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再找朱元一次吧,向他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好不容易气息慢慢平稳了,良小月呆呆地看着外面升起的一轮明月。忽然想道:我为什么还不死呢?要是死了多好啊?死了的话,就不会痛了,也不会伤了。
这样一想,又是几口鲜血脱口而出。
侯府中歌舞喧天,一队队舞女正扭着腰肢向众人抛着媚眼。大殿中,除了朱元,所坐的人都是下人。其中有一些是他的属下,还有一些是皇宫派来的侍卫。
朱元慢慢地端起一杯酒,双眼色眯眯地看着场中一个腰肢最细的少女,一边轻声说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杨叔一边装模做样地摇着头,一边轻声回道:“万事俱备了。”
朱元轻声说道:“我一直有点心中不安,月儿那边怎么样了?她不是一个温驯听话的人,又会易容术,只有几个丫头的话,能不能看住她?”
杨叔脸色微变,不过幸好是晚上,朱元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低声说道:“侯爷放心吧,小人早就安排好了。没有事的。”
“嗯,最好还是把她秘密安排出京城吧。这样的话我更放心了。”
“是。”
交流了几句后,朱元微笑着慢慢靠向身后的椅子。他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冷笑道:“这就是我这个堂堂侯爷的待遇了,除了下属就是敌人,连朋友也敬而远之。”
自从李其的身份被揭穿后,一直与朱元来往的赵周两人,也不知是得到什么消息,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侯府过。有时他特意叫人前去相请,也毫无音迅传来。
朱元苦笑着想道:也是,多年交往的兄弟,居然是一个这样狠毒的女人。要是我我也会敬而远之了。
这事实在太过突然,他们接到圣旨后便急急返京,到达京城的当天朱元便被皇帝召进宫中。想到这里,朱元的脸皮跳动了几下,思绪飘回了数月前。
那天,近十年没有见过面的父皇忽然把他叫到书房中,向他传达旨令,要他与李其完婚,同时告诉他,因为李其的原故,他不再计较当年张天师的“克星”断言。
当时朱元呆若木鸡地怔在原地,这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他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母亲,是宫中一位不起眼的宫女,在承恩一次生下朱元当天便难产而死。而后,他满十岁生日那天,皇宫中突然起了大火,差点把当今皇帝也烧死在宫中。当时的国师张天师推算后便说,朱元命格与陛下相克,那场大火便是因为皇帝与这个儿子走得太近而引发的。
从此后,本来颇得皇帝欢心的天才皇子朱元,一下子由天堂进入了地狱当中。皇帝开始时还念着父子之情,只是对他日渐冷落。到了这两年,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