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  第35页

萱郡主拖着去训练身手,阿竹的反应能力不错。
后头那些姑娘们都傻眼了,没想到这些身份尊贵的少女说动手就动手,彪悍过头后就是一种让人讨厌的蛮横了。原本那般仪态端方的景宜公主、石清溪、蒋姝,打起架来简直是泼妇。
阿竹趁机拖着昭萱郡主跑了,经过梅兰菊时,顺口叫她们一起跑。
刚跑到外面,却见一名少女带着婢女站在球场前的画廊下,眺望着球场方向。她生得眉目如画,冰肌玉骨,姿态动人,一举一动,仿佛从洛水中走来的神仙妃子一般。
突然听到脚步声,那少女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赶紧上前行礼:“见过昭萱郡主。”
昭萱郡主一脸厌恶的表情,哼道:“你怎么在这里?”目光一转,便见不远处频频有些公子在那儿徘徊,球场上也时常有几匹骑着骏马的公子经过投来一眼,如何不知道她在此地原因,顿时心里有几分恶心。
少女低下头,柔弱地道:“妹妹不喜欢我,我只好……”
刚说着,后头又一阵脚步声响起,回头便见是已经打理好的景宜公主、石清溪等人被一群贵女簇拥着过来。当石清溪看到那名少女时,脸色变得铁青。
昭萱郡主这会儿完全没有了先前和她动手的蛮横,反而面上带笑,亲热地挽着石清溪,笑道:“清溪,你怎么不说她也来了?真是的,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显得咱们气量多小一般。”
石清溪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呵呵,我这庶姐不爱搭理人,时常会误会别人的话,我也没办法呢。”
昭萱郡主拍拍她的手,温柔地道:“真是辛苦你了,出来玩还要遇到这些糟心事儿。石大姑娘,想要看球赛的话,就到楼上的看台吧。走,咱们也去比试一场,若是谁能拨得头筹,我这玉镯子就是奖品。”
那少女听到昭萱郡主暗喻她是“糟心事儿”,表情微变,越发的惨白了。
景宜公主笑道:“那我也增加个奖品吧。”
众女说说笑笑间,往另一边为贵女提供玩乐的球场而去了,若无其事地穿过那绝色少女,将她孤伶伶地抛在后头,显得十分可怜。
严青菊身体抖了下,看着那少女凄楚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脸色有些苍白。
这少女是英国公府的庶女,她姨娘是趁着英公国夫人怀孕是爬上英国公的床,却不想一次便有了消息。后来那姨娘在怀胎七个月时,又不小心早产了,比英国公夫人早一步生下了她,方使得她成了英国公府的大姑娘,其后出生的石清溪反而成了妹妹。
都是庶女,不免会物伤其类。在场的其他姑娘都是家中的嫡女,自然瞧不起庶女,特别是这庶女的姨娘所使的手段,生生打了嫡妻一巴掌,成为京中的笑话,谁会喜欢她?
“四妹妹,过来!”
听到这声软糯如孩童的声音,严青菊眼睛一亮,便见阿竹和严青梅等人站在拐角处等她,面上含笑,但在她眼里却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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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千里之外的一处农庄。
一名面容漂亮出彩的青年坐在农庄的墙头眺望远处,远方唯有青烟袅袅,和平静谧。
看了一会儿,突然见到远处的泥道上一辆马车出现,那青年眼中异彩滑过,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站在门后,透着缝隙看着马车渐渐使来。
当瞧清楚车夫的面容时,青年忙打开了门,笑道:“阿爹,你回来啦!”
车夫见他没在屋子里,顿时有些生气地道:“你不在屋子里伺候主子,跑出来做什么?去,将车上的东西搬到屋子里!”
青年笑嘻嘻地应着,将车上的日常用品都搬进了屋子。
屋子正厢房里,一名穿着淡青色直裰的俊美青年挨坐着靠窗的长榻,看着手下呈来的邸报,微煦的风吹进来,掀起他披散的黑发,衬得那张容颜极为苍白。
车夫和青年进来时,看到俊美青年的模样,呼吸都放轻了。
“何叔,你回来了。”青年露出笑容,温和地问道:“一路可有危险?”
何叔恭敬地行了礼,从怀里拿出一封秘封的信函,说道:“路上有追踪,不过属下将他们都摆脱了。王爷,这是京里来的信,请您过目。”
端王陆禹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眸里滑过几分嘲讽,面上依然温和,笑道:“父皇允我再过两个月方回京。既然如此,何叔,你带人去将京郊父皇御赐给本王的庄子收拾一下,明日便回京。”
何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何泽凑过来道:“王爷,您的伤还未愈,不宜行路,不若在此多休息?”
陆禹往后靠着软枕,叹道:“只怕本王再休息,京里的人要坐不住了,不若回去,也好让那些人安心。”
什么“安心”,恐怕是巴不得他家王爷死在叛军手中吧。何泽有些愤愤不平,“那些袭击王爷的叛军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手,将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被人砍断!”
对于他的讽刺,陆禹依然心平气和,唯有那双冷清的凤目越发的清寒,笑道:“气什么?咱们不出手是最好的,自有人会为我们出头!”然后笑看着窗外院子里那几只正在啄食的小黄鸡,那圆滩滚滚的模样,不知怎么地,让他想到了一个同样圆滚滚的小姑娘,不禁噗地笑起来。
何泽正奇怪他在笑什么时,却听到他问:“你说,三年不见,那胖竹筒会不会变得本王认不出来了?”
这话题跳跃得太快了,何泽有些纠结,随口道:“女大十八变,属下也不知道。”心里却怀疑,主子真的能认得清一个人长什么模样么?
陆禹摸着下巴,点头道:“确实有理!”


☆、第37章
热热闹闹玩了一天,众人方散去。
回府的路上,四个玩闹了一天的姑娘们皆感觉到说不出的累人,靠着马车壁头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严青兰便直接倚着严青梅睡着了。
严青梅精神也有些不济,她很久没有这样快活地运动了,一天下来,再好的精神头都会萎靡。同样靠着车壁迷迷糊糊地入睡,耳朵却似乎听到了车里小声的说话声,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便听到了严青菊在询问阿竹今儿在球场画廊下的那位石家大姑娘的事情。
严青梅有些不悦,这等事情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该打听的么?
阿竹本来也累了想在回家这一个时辰闭闭眼睛睡一觉的,偏偏严青菊这朵小白花揣着心事,没有丝毫睡意,而且还蹭过来拽着她的衣服,期期艾艾地问她。果然是个小孩子,平时再憋得住,也会忍不住。
阿竹伸手将她的肩膀揽住,严青菊虽然比她小几个月,但长得可比她高了半个头,身条儿纤长瘦弱,配上一张清新淡雅的瓜子脸,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美人儿。她在严青菊下巴摸了一把,笑道:“她是英国公府的大小姐石清瑕。”
这是严青菊第一次见到石清瑕,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也不灵通,除了知道她是英国公府的庶女外,其他一切不得而知。可今天众人的态度,让她意识到石清瑕有多讨人嫌。但不可否认,石清瑕那无人能及的美貌,又为她添了十分筹码,恐怕世间少有男人能拒绝这等美貌。
“三姐姐,大家都讨厌她,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女?”说到这个,严青菊又有些伤心,有种物伤其类之感。
“胡说!”阿竹又摸了把她的尖下巴,羡慕她的锥子脸,不像自己现在是双下巴,方解释道:“这话我与你说,你可别告诉旁人,免得说咱们搬弄口舌。”
严青菊马上将小身子往她怀里靠了靠,表示自己一定很听话。
“石清瑕的生母原本是英国公夫人在娘家时的好姐妹崔氏,那崔氏家里是个破落户,正巧与英国公夫人有些亲戚关系,英国公夫人怜惜她,便将她接到娘家里住下,与她情同姐妹。后来英公国夫人出嫁后,崔氏也常到英国公府去探望她。只是没想到,英国公夫人怀石清溪时,崔氏过府来探望英国公夫人,会和英国公……咳,后来便有了身子,又有英国公坚持要纳她,只好一抬轿子抬进英国公府,等生下了石家大姑娘后,便抬为了姨娘。”
严青菊呆了,连严青梅也未想到还有这等隐情,怨不得石清溪那般磊落的人会这般厌恶石清瑕,其他贵女们也不待见她。虽然石清瑕是无辜的,但谁教她有那样背信弃义的娘亲,罪不及子女这种话是极其可笑的,作为苦主的家属,石清溪自然是与母亲一般同仇敌忾,讨厌崔氏母女。特别是崔氏做完这等不义之事,还能安安稳稳地留在英国公府当个姨娘, 想来是手段了得,如何教人不厌?
这事情当年很少人都知道,知道的都因为英公国府而闭嘴。阿竹能知道,还得益于昭萱郡主时常和她八卦,京中权贵圈中很多内院的事情也被她八过一遍。
半晌,严青菊若有所思地道:“其实这事情也不算是女人的错,若是男人敬重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此没脸。”
严青梅已经睁开眼睛,听到这话跟着点头,不由又想起了二叔严祈文,无疑这位是个很好的榜样。即便老夫人总是私底下嘀咕柳氏狐媚子,手段了得,但谁不羡慕严祈文如此敬重发妻,从未想过纳妾蓄婢。
阿竹没想到这小姑娘能看到这层,赞许地摸摸她的狗头,笑道:“你能这般想,很好!”虽说这个时代的小三是合法的,有些女人也不想为妾,但是根源还在男人身上。
严青菊被她赞得不好意思,搂着她嘟嚷道:“先前我还以为那些人讨厌的是庶女,没想到……三姐姐,我以后会听你的话,才不会像石家大姑娘一样,惹人讨厌呢。”今天的事情,她也看得明白,更让她受了刺激。
这小姑娘心思真敏感!阿竹心中感叹,又道:“关庶女什么事情?就像你说的,男人若能管得住自己,哪里会有庶子庶女在?聘则为妻奔为妾,女人若连自己都不自爱,谁会爱你?”
严青菊受教地点头,倒是严青梅已经受不了了,说道:“你小人家的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阿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她。严青菊自然要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一副“三姐姐没错”的表情。
严青梅略气,但也知道阿竹是什么德行,只能伸手在她额心戳了下,不小心撩起她的刘海,看到那抹细碎的伤疤,顿时又有些怜惜。
很快揭过这话不提,车子很顺利地便回到了靖安公府。
太阳落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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