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  第181页


陆禹坐在旁边,怀里抱着个胖包子,手中拿着本杂书看着,见到她这副财迷的模样,忍不住取笑道:“钱是赚不完的,你一个冬天赚的钱都够给你以后的闺女攒一笔能砸死人的压箱底的嫁妆银子了,旁人都说端王妃真是生财有道,是个极厉害的主母呢。”
阿竹先是听得一怒,然后又有些赧然,这男人不对她耍流氓会皮痒啊?忍不住道:“抱好你的胖儿子,还有你的胖闺女现在影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想得太早了。我这是给你儿子攒娶媳妇的银子不行么?”
心里却琢磨着,等出了春后,她要将一笔银子投到江南十三行去,恐怕赚的银子再多也不够使。哎,怨不得陆禹说她败家,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败家呢。
等听了阿竹的计划,陆禹有些奇怪道:“你投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现在只出不进,被认为败家的阿竹自己也挺不直腰杆,悻悻然地道:“不过是想弄些洋货讨个新鲜罢了,能干什么?那些讨厌的洋人每年捎来大夏的洋货不知道在咱们这儿捞了多少银子,我看了生气不行么?凭什么给他们捞银子,我们不能去他们那儿捞?”
阿竹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发现京城的贵族圈里对西洋来的稀罕玩意十分追捧,每每舍得一掷千金购买,那些洋商不知道在中原这块地捞了多少金银珠宝回国。而且让她无力的是,大夏的百姓都有一种天.朝上国的矜傲,虽也有下海经商的商人,但是到底不多,对外贸易根本没有概念,国家也不倡导此事,加上那种安土重迁的顽固观念,还真没有人对海外的那片土地感兴趣。
阿竹对海外的事情感兴趣是在去年陆禹下江南时,在下面的人讨好地送了个西洋自鸣钟表给她赏玩后,阿竹问明白了价格,于是直接当起了败家女,投了一笔银子搞起了船队出海。
这时代没有设海禁,虽然东南沿海有倭寇来犯,但朝廷的海军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倭寇也讨不了好,只要有本事,朝廷也不会禁止商人出海,只是对于海船制造技术出台了一系例的政策,私人虽没有掌握海船制造技术,但却能去专门的官府海船制造司中买卖或租赁海船出海。
阿竹对海外那片世界挺感兴趣的,偶尔也愤青了下,做着海外遍地是大夏的殖民地的美梦,然后便开始试水了。不过现在第一批投下的船队没有回来,总让她忐忑几分。当然,她没有说的是,以陆禹的处境,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海外其实是个她预备的不得已之下的退路,虽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有备无患嘛。
陆禹听罢不禁笑了,附和道:“对,咱们也去捞他们的。”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凝,不由和阿竹讨论起来。
阿竹刚开始发现他对海外感兴趣时,真是喜出望外,连账本也不看了,让人将胖儿子抱下去后,直接蹭到陆禹身边,开始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结合古今,引诱他对海外之地的兴趣。
握拳,目标是:我天朝将要成为第一个日不落帝国!什么葡萄牙、西班牙,什么大英帝国都滚边凉快去!
热血上脑的阿竹在很久以后,虽然会对自己当时的行为产生了迷茫,但是却没有反悔过。
不过等热血退却,阿竹差点被问得才思枯竭后,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她果然脑子比不得他,真是问得句句戳中要点,针针见血,她脑子里的存货竟然不到一个下午时间,便被个古人掏空了,情何以堪?
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嘎吱的声音,将沉思中的陆禹惊醒。
他动了动脖子,感觉到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僵硬,需要换个姿势,不过低首看到脑袋枕在他大腿上睡得香甜的人时,硬生生地停止了动作,慢慢地按揉了下僵硬的脖子,然后伸手将滑到她胸口的褥子拉了到她脖子下面。
低首看着睡在他大腿上的那张脸,美丽而甜蜜,肌肤因为睡意而红润,檀口微张,呼出微微的热气,因为压着脸颊,扯到了嘴角,口涎流了出来,睡得就像个小孩子。
轻轻抚着她的面容,突然发现他似乎已经很久未曾这般仔细地看过她了,自从四月开始的忙碌使得他每日只有在三更半夜回房里,方在床上抱着她入睡,其他时候少有陪伴她的时候。
想起她刚才被自己问到快抓狂时的神色,忍不住露出微笑,能说他当时就是想要看她纠结又抓狂、却又想要引诱他对海外感兴趣的模样只能苦苦压抑的样子么?虽然不知道海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她的有些描述倒是让他生起些兴趣来。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疑惑,她生在大夏、长在大夏,何以对海外如此熟悉,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且有些观点简直堪称闻所未闻,却让他惊艳不已,从那些话中可知,她对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该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他其实想问问她从何得知的,但是看她神彩飞扬的模样,看得入了迷,突然便不想问了。
这个姑娘,是他要执手过一辈子的妻,不管沧海桑田,人心变幻,若能执手一生,也不枉此生。
可能是有所感触,待到腊月时,方荃又过来禀报了江南十三行出海船队的事情时,陆禹只道:“按王妃的吩咐去办。”
方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以前说这事时,王爷眉眼清淡,并未如何放在眼里,即便王妃投了一大笔银子进去堪称血本无归,也只是笑了笑,只道这么点银子,他的王妃败得起。而现在,似乎没有认为王妃这是败家了,反而颇有深意。
莫不是王爷也想像那些洋人一般,搞海外贸易?只是此举京中贵圈里似乎无人开过先例,都是一些商人的小打小闹,所得利益并不多。若是被人知道,也不知会不会嘲笑端王府。
方荃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对主子的命令从未质疑,很快便下去打理了。
阿竹知道方荃素来是个报马仔,什么事情都会去转告某位王爷,不过她也不在意,又不做亏心事情,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留什么把柄。现在虽然败家了点儿,不过若是船队顺利回国,到时候的收获可是付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呢。
阿竹让自己信心满满,先不去考虑失败的问题,就算第一次失败了,就当船队去踩个点罢了,她……嗯,还是看得开的。
安慰了自己后,阿竹开始准备年礼的事情了。
在阿竹为年礼的事情忙碌时,看到每日悠闲地在家里看书喝茶抱胖儿子,或者偶尔将她抓去下棋,然后将她杀得片甲不留的某位王爷时,她各种羡慕嫉妒恨,毫不客气地怒了。
摔,就不能让她几子么?真是好狠的心肠!
“没办法,对着胖竹筒,就忍不住要下狠手了!”陆禹支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说这话时,还特地在她胸部上瞄了下。
嗯,生了孩子的女人,小笼包早就长成大包子了,而且手感极佳。
这话颇有深意,再结合他的眼神,是赤果果的调戏啊!又耍流氓!
在又一次被杀得片甲不留时,阿竹怒得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通揉搓,乱了一盘棋局,然后盘着腿坐在那里,抑起脸,一副他能奈她如何的神情?
骂她?打她?咬她?都不怕,看他下不下得了手!
得意洋洋的胖竹筒很快便僵硬了,因为她发现那位王爷并没有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摆好,很快便复元了先前的棋局——妈妈呀,原来过目不忘什么的并不是传说!=口=!
可怜的胖竹筒,被打击得风中凌乱,差点失意体前屈。
“你输了十子,今晚……”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面上一片清清淡淡的高冷男神范儿,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他真有风度,反而显得她无理取闹。
阿竹抽了下嘴角,嘴硬道:“今晚怎么了?我不知道!对了,到豚豚的吃饭时间了,我先去喂他!”然后跳下炕,火烧屁股一般地跑了。
陆禹看着她逃跑,眼中笑意渐深,不以为意,继续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守在旁边的钻石翡翠等丫鬟面面相视,突然发现她们家王妃近来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而两位主子也越来越爱打哑谜了。
等到了晚上,阿竹抱着胖儿子不肯撒手,直到奶娘提醒第三次:“王妃,小主子已经睡着了。”所以别再抱着他晃来晃去了。
阿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依依不舍地将胖儿子交给奶娘抱去睡觉,然后便被已经将自己刷干净的王爷拎回了房里,开始了夫妻的夜生活。
三更鼓还未敲响,阿竹就觉得自己死去活来了好几次,求饶道:“不行了不行了,留下次吧!”声音里已经带着泣音了。
伏在她背后将她当成包子来啃的男人声音有些含糊地道:“真没用,才一个时辰罢了……你今日输了十子,那么便是五次……”
两子抵一次。
“……换个姿势可以减少到两次。”她忍不住回嘴,发现自从他被勒令在府里闭门思过后,便开始饱暖思那欲了,逮着机会就努力做床上运动,也不怕失手再造出人命来。
而且,皇帝是勒令他的府里闭门思过,这就是他的思过态度?!
阿竹觉得若是承平帝知道他的德行,估计会气得吐血。
“三次!”他继续啃,满足了后,终于将她翻了个身,泛着情潮的凤眸注视着她。
“……还是让我死了吧!”她哀嚎出声,不过很快又噎在了喉咙里。
“别说这个字,我不爱听!”
她觉得被他顶得快要死了,不爱听就不爱听,用得着那么深么,会死人的!忙使劲儿地将他扒开,商量道:“明儿是腊八节,还要早起,以后再补回来行不行?”然后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和他下棋了,简直是他谋福利她悲催的工具。
“唔……也行,不过要收利息。”
“……”


☆、第142章
第二天,阿竹醒来时,又觉得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不禁掐了一把自从被下令在家闭门思过后、每天都开始享受懒床的男人。
这德行,简直了!
陆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看了她一会,直接又缠了上去,将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继续睡了。
即便是大冬天的,被他这般像条冬眠的蛇一般缠着,也热出了些薄汗。阿竹对他这种一到冬天就喜欢像条蛇一样缠着人睡的行为十分的无奈,夏天他身上凉凉的,她喜欢扒着他睡,但也没有像他这般,直接像条蛇一样缠着人啊,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属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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