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起来不简单呢,你与他相处时可要小心一些,沾上皇家之事……不太好。表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有些事情慎重些方好……”
话唠又开始了。
阿竹眨了下眼睛,觉得要重新审视这位小表哥了,突又觉得能说出这翻话的他聪慧得不可思议。再看碧草,她也是一脸吃惊,估计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之言。
碧草可是清楚在自家姑娘被人抱走时,她心急如焚,正要禀报院中守门的僧人帮忙去拦那女人时,却是柳昶第一个发现阿竹不在的,马上辞别了那位孔小姑娘,先是沉稳地询问她阿竹为何不见了,待听得碧草说起经过,第一时间便道:“既然表妹阻止你,那姑娘应该是表妹认识之人,切勿声张。”
碧草一腔担忧让这表少爷的推理给噎在了胸腔,然后柳昶又说:“若那姑娘是认识表妹,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表明身份,反而要自称是表妹的婢女,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声张。咱们先去找找,再看情况。”然后便带着她去询问守院门的僧人。
最后自然不是问僧人得知,而是端王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通知他们,端王殿下在枯潭寺为宫中凤体有恙的太后斋戒礼佛,端王得知靖安公府的三姑娘也来枯潭寺上香,便请她去一叙罢了。端王去年回京时救了阿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对这事并不奇怪。
也幸好他们没有声张,不然若误了端王的事情,碧草不敢想象他们的下场。她只是个小小婢女,原本以为国公爷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了,没想到一朝还能见着当朝亲王。
不过比起见着端王,让碧草心中叹服的是柳昶,遇事不慌不忙,沉稳从容,能从一点蛛丝马迹得出端王无端在此不同寻常,远非寻常小儿难比。
等柳昶唠叨得差不多了,阿竹乖巧地道:“表哥,我知道了。”
柳昶突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窘然地道:“表妹别嫌我啰嗦,只是担忧表妹罢了。”
“我省得的。”阿竹继续微笑。
柳昶方松了口气,又牵着阿竹的手往前面香房行去,说道:“这事就不必告诉母亲和姑母她们了,省得他们担忧。”
“好的。”阿竹应了一声,瞅了眼碧草。
碧草忙道:“这可不行,你们从后院中出来,很多香客都见着了。虽然他们不知道后院中住着谁,不过能在枯潭寺后院礼佛的必不是寻常人物。”
“那就提一提吧。”至于怎么提法,就看个人了。
正说着,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柳氏和何氏正好出来了,正在询问个小沙弥金菊园的去处,见着他们时,方打发了小沙弥。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柳氏弯腰为阿竹理了下身上的秋衣说道。
阿竹乖巧地点头,又看了柳昶一眼。想来今天的事情让两人都有了共同的经历,柳昶心里与阿竹多了几分亲切感,见她望来,不由抿唇一笑。
这笑容自然又炫花了阿竹的眼睛,连柳氏都忍不住闭了闭眼,对何氏笑道:“大嫂,阿昶这孩子可不得了啊,古人所说蓬荜生辉便是这个理。”一时间便开起了玩笑,乱用了下成语了,不过却是最恰当不过。
何氏听得好笑,也知道儿子的特别,摸了摸柳昶的脑袋,说道:“也不知他小人家的,何以一笑便生辉。”
说说笑笑间,便已出了枯潭寺,柳氏和何氏道别后,分别携着各自的孩子登车而去。
马车上,阿竹扒着窗口看了眼柳家的马车,马车在后头,自然看不到什么。
柳氏见她一副对柳昶心心念念的模样,心里好笑又好气,才六岁的小人儿难道就懂得什么了么?虽说女儿一直有些小大人的模样,也有自个主意,但在所有母亲心里,无论孩子多大,皆是需要母亲爱护的孩子。
“娘亲,今天阿竹在枯潭寺见着端王殿下了……”
柳氏听罢吃了一惊,等听阿竹说端王在此为太后斋戒礼佛,又是一愣,说道:“太后身子有恙?”
阿竹眨了下眼睛,看向碧草,碧草赶紧道:“奴婢问了端王府的姐姐,她们确实是这么说的。”
柳氏听罢,便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太后凤体有恙并未透露出来,端王殿下一片孝心,暗中来到枯潭寺为太后斋戒礼佛罢了。至于为何太后身子有恙没有消息传来, 这也简单,应该是宫里不想张扬出去,太后又是个严谨端肃之人,并不想兴师动众,不然众多皇子公主,哪个不会告知天下去为太后斋戒礼佛,这也是在皇帝和天下人心中刷好感度的一种孝举。
柳氏便不放在心上,询问起阿竹金菊好不好看之类的。
回到靖安公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下了车,柳氏携着阿竹去太夫人那儿请了安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回来不久,严祈文也下衙回来了。
柳氏牵着阿竹迎了过去,柳氏伺候外面归来的丈夫洗漱更衣奉茶,阿竹像只小胖狗一样围着她爹转着,转得严祈文夫妻都有些忍俊不禁,心知阿竹这模样是有话说的表现,打从她能说话起,每次都这般表现。
待严祈文将她抱起后,阿竹忍不住问道:“阿爹,你知道端王殿下在枯潭寺为太后娘娘斋戒礼佛么?”
严祈文听罢一愣,忍不住道:“端王殿下在枯潭寺?”
柳氏见他神色有异,忙将今日阿竹遇到端王的事情说了,严祈文听罢笑了起来,解释道:“入秋后太后娘娘凤体有恙,不过却不是什么大碍,宫里也没传出来,我也是从上峰那儿得知,端王殿下心忧太后娘娘凤体,便自动请缨,去寺里为太后斋戒念佛,祈求太后凤体安康。端王此行颇为隐秘,盖因皇上不欲人去打扰端王斋戒,没想到端王原来是在枯潭寺。”
柳氏听罢,笑了笑不疑有他,阿竹却沉思起来。
斋戒什么的,她一个子儿都不信。嗯,或者说太后凤体有恙是真的,端王只是趁着斋戒的目的大行方便罢了,至于为何挑选枯潭寺,想也知道枯潭寺女眷居多,不惹人注意,也方便传递消息。
可是,端王想要传递的是什么消息呢?是他自己的私人目的,还是皇上的命令?是和去年袭击她的人有关么?那追着甲一的僧人又作何解释?是寺里的僧人,还是有人伪装的?
真是一团乱麻,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糟糕了。
一只大手盖在她脑袋上,就听到她爹温雅的声音:“阿竹在想什么呢?小孩子多思多虑可长不大哦,难道你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又矮又胖?”
“……阿爹说什么呢?”阿竹拍开他的手,然后伸出小胖手抓住他,瞄了一眼正在吩咐丫鬟晚膳菜单的柳氏,凑到他耳边道:“阿爹,今日阿竹帮了端王一个忙哦。”
严祈文神色一禀,将阿竹抱了起来,对诧异看过来的柳氏道:“惠娘,我带阿竹去书房检查一下她的字,稍会就回来和你用膳。”不待柳氏应声,抱着她出了房,往书房而去。
东府严家人物谱:
曾祖辈:先严老太爷(已逝)、太夫人(高氏)
祖辈:严老太爷、严老夫人(大钟氏,续弦)
父辈:
大老爷-严祈华、大夫人高氏
二老爷-严祈文、二夫人柳氏
三老爷-严祈贤、三夫人钟氏(续弦所出)
四老爷-严祈安、四夫人陈氏(庶出)
五老爷-严贤俊、五夫人王氏(庶出)
大家看一下上面的人物谱,然后人物的称呼。
有读者说,“严老太爷”和“太夫人”的称呼不正确,这是母子却都有个“太”字,乱七八糟的。实在是雾查了资料,实在查不出来了。且原来的“严老太爷”去逝 了,便给了他一个“先老太爷”的称呼,现在的靖安公(阿竹祖父)便成了“老太爷”。但是太夫人呢?若是她的称呼要升一升,又如何称呼?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见解,也说一说,若是正解,雾马上将前面的都改了。
☆、第21章
秋意渐深,京城已经泛起了深秋的冷意,早上晨起时,还可以看到院中枝头上的秋霜。
卯时刚过,阿竹就醒了,小胖手揉着眼睛,很快被奶娘乔妈妈抓住她的手,用醺了清水的帕子给她揉眼睛。
等乔妈妈带着丫鬟帮她整饬得差不多后,阿竹也清醒了。
今天和以往没有多大区别,去上房见了父母后,陪他们吃了点早食,送严祈文上衙后,柳氏便携着阿竹去春晖堂给太夫人请安。
所有女眷都到了,老夫人携着严青兰坐在太夫人下首位置,钟氏恭顺地坐在旁边,高氏坐在太夫人另一边,几人正和太夫人说着话。
“你娘家的昶哥儿学问不错,昨日去族学旁听时,请教族学里的先生问题,先生赞称他小小年纪,便能举一反三,见解精辟。”太夫人含笑着对柳氏道。
柳氏心中欢喜,面上却仍是谦虚地道:“他小人家当不得如此称赞,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还需得多读些书方好,断不能称赞太过,免得心生骄傲。须知学海无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是他现在的见识太少罢。”
太夫人又点头,肯定道:“不过以昶哥儿现在的年纪也是难得了。”
高氏携着女儿坐于一旁,面上含笑,端庄稳重,并不搭话。倒是老夫人心中泛酸,忍不住道:“听族学里的先生说,祺哥儿的学问做得也不错,待过几年,便让他下场试试本领。”
“嗯,祺哥儿确实不错。”
严青兰听到太夫人称赞这一句,眉眼飞扬,得意地看了阿竹一眼。你有表哥,我也有表哥,我表哥也能得先生称赞。不由附和道:“老祖宗,祺表哥昨日还写了一篇经义拿给祖父看,祖父说不错呢。”
太夫人面上一哂,并未搭腔。
请安过后,梅兰竹菊便在丫鬟奶娘的护送下去了静华斋读书,教他们的是一名姓元的女先生,她出身江南的望族,颇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皆有造诣,是难得一见的全才。然而,却因一些事蹉跎了婚事,后来因年纪大了不好再嫁人,也不欲给人做填房,便在家人的支持下,索性给家里的姑娘们作启蒙先生,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望。靖安公府能请她来教导自家姑娘们才学,也是托了关系,据闻来靖安公府坐馆已有三年时间了。
四个姑娘给先生行礼后,便依次落座。
早上学的是《四书》,稍后练书法,下午便是姑娘们可择自己喜欢的学,不拘于琴棋书画、医占星相等。
世人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并不如何正确,女子读书明理,大户人家却是多主张女子读书的。读书之余,琴棋书画便也要熟知,这是闺阁中与诸家女眷交往时必作交流的技艺,也容不得忽视。为此,除了元先生外,还特意请了琴娘,而书、画、棋三样以三个姑娘现在的水平,元先生的水平完全可以教导,待她们稍大一些, 再依她们情况请些各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