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  第-1页

身看她。
  被子被他带开,露出她雪白但又遍布痕迹的肩膀,黑色的头发散在胸口,金色的晨曦映衬的皮肤微米分,透亮。
  这个世界一夜之间重塑,有点不真实。
  木代想拉起被子,罗韧不让,胳膊垫入她腰下,覆到她身上,居高临下看她,目光从她脖颈向下,顿了顿低头,吻她平坦小腹。
  手机的外扩音忽然响起:“喂?”
  是曹严华的声音,罗韧居然拨通了电话。
  这骤然来自外界的声音,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木代身子一紧,慌的气也不敢出,罗韧却只微笑,手机拿到耳边,懒洋洋说:“你起了吗?去看看岳小峰那小家伙,他一个人在房里,我怕他醒了闹。”
  曹严华奇怪:“岳小峰?他不是跟我小师父一起睡吗?”
  罗韧嗯了一声,似吻非吻,鼻息轻暖,舌尖轻带,从她小腹,一路往上,经柔软的乳侧,到锁骨,到耳边。
  木代死死咬住牙,身子泛上一层潮米分,随着他行进发颤。
  说:“没有,昨晚上,我带木代,出来看星星了。”
  是吗?小毛头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虽然这一晚都安静,没听到岳小峰哭闹,谨慎起见,曹严华还是手忙脚乱起来,赶紧下床,穿上一只鞋子,找不见另一只,四下看,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踢踏到门边去了。
  于是光着脚,一格一格跳着去穿鞋,心里头一阵怒其不争。
  都多大的人了!不说抓紧时间做正事,学什么中二少年看星星啊!
  就在曹严华拉开门的刹那,楼下突然喧嚣,有种熟悉的热闹,像是回到了曹家村,某一天猝不及防,迎来好久不见的亲戚朋友。
  他扒着栏杆往下看。
  毛哥和毛嫂都在,笑的合不拢嘴,神棍脚边放两个装满了婚庆饰品的大塑胶袋,对着毛哥手舞足蹈的比划:“说出来你都不信,一个人的身体里头,住了两个人,是真的两个人,不是我们小口袋那样的双重人格,而且吧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有仇……”
  毛哥啊呀一声,似乎忽然反应过来,问:“是不是那个石……解决了吗?”
  “当然,那女的谁都不怕,但是怕我们小棠……拉姆,她们两个人分坐桌子两边,对桌谈判,明明是个男人,一脸女人模样,天啦,看的我心里发堵……”
  “我们小棠子好气势,一碗汤,兜头照脸全泼过去了,桌子都掀了……毛毛,我做了全程记录,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我笔记……”
  再然后,整个院子里,忽然飙起了岳小峰惊喜的不行不行的声音。
  “妈妈!妈妈!”
  
  第242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木代去洗了澡,拿了吹风机吹头发,她倒是想早点回客栈,但后来,曹严华打电话给罗韧说,能晚点回就晚点回,这头布置现场呢,你们回来,反而碍手碍脚。
  吹风机的声音嗡响,很多昨晚的画面,伴随着这声音,忽然从脑海里掠过,小臂和腿过电样颤栗,忍不住去扶洗手台,怕一个错神,会站不稳。
  吹到一半时,罗韧进来,从身后搂住她。
  起床之后的第一次身体接触,木代方寸大乱,手上一颤,把吹风的开关推下了。
  电器音消失不见,洗手间里安静下来,浴后的香氛还没散,偶尔传来莲蓬头滴答的滴水声。
  罗韧问她:“怎么了?”
  木代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久才说:“有点……怪怪的。”
  “不喜欢?”
  她低声说:“也不是。”
  罗韧笑起来,拿下她手里的吹风机放在边上,掰过她身子,说:“来,看我。”
  木代不肯,她还是觉得别扭,头埋的低低,罗韧也不勉强,揽她在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轻轻抚摸她半湿的头发,说了句:“小丫头。”
  木代鼻子忽然发酸,过了好久才伸手环住罗韧,她从来不曾与人如此亲近,亲近到有点找不回自己。
  这个人,从初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到如今心甘情愿随着他走,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一种患得患失的惆怅,让她依恋这怀抱,不想松开。
  罗韧由着她,并不多说什么,他拿捏她的情绪,如同拿捏最完美的分寸。
  人生中,遇到这样的人,其实也是栽跟头的一种吧,一头扎进去,再爬不起来,只不过触地是软的,不叫她头破血流伤心难过,也不曾薄待她,叫她栽的心甘情愿。
  鬼使神差的,木代问了一句:“罗小刀,你喜欢我吗?”
  罗韧说:“这种话,一般事前问,不会事后问。”
  事前问,有所依仗,事后问,俯仰由人。
  木代抬头看他,眼角有点湿,目光固执到单纯。
  罗韧看她很久,才说:“今天晚点时候,我要和我最心疼的姑娘结婚了,你说我喜不喜欢她?”
  回到客栈,已是午后,偏黄昏。
  进门时,顶上晃悠悠的灯笼,在面颊映一片红。
  里头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大红喜字、拉起的彩带、还有结在高处的米分色气球,条件有限,某些准备透着局促和简陋,但喜庆之意点染到十足。
  酒吧的台桌上,每只细吞口的颈瓶里都插一朵百合,为这个,毛嫂还跟一万三提过建议,一万三摊手说:“嫂子,我当然知道玫瑰颜色更浓烈,但是特殊问题特殊解决,罗韧和小老板娘,都不喜欢玫瑰啊。”
  院子里搭了棚,边上有张长的调酒桌,请柬上写了,伴郎一万三会在婚宴中途,为来客奉上专业级别的调酒表演,什么b52轰炸机,螺丝起子,梦幻勒曼湖,还会推出重量级的一款自创,xxxx。
  棚下两张大的圆桌,据说除了本来计划邀约的人外,住店的客人都收到了请柬――人总是乐意见证幸福时刻,尽管伴娘炎红砂去发请柬时言明不要礼金,届时敞开了吃就好,有人还是硬塞了红包,还有客人外出去逛,说是要买特别的礼物给新婚夫妇。
  外请的厨师已经在厨房就位,婚宴各色食材用菜从屋里摊到屋外,蒸炒煎烹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笃笃笃的剁刀声不停。
  玻璃小书屋辟成了专门的音乐舞台――古城好多背着音箱晃荡的马路歌手,毛哥拽了两个进来,负责婚宴的音乐掌控,两个人正在暖场,抱着吉他调音,套着《明天我要嫁给你啦》的歌词试唱。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唱的深情款款一脸陶醉,两大男人,春风都上眉梢,毛哥难免担心,怕他们喧宾夺主:今天到底是谁要嫁给谁啊……
  远处忽然跑来个小毛头,穿着金光闪闪的清朝小地主马褂,脑袋上套个瓜皮帽,叫:“口袋姨姨!”
  居然是岳小峰,木代哭笑不得,弯腰把他抱起来,他的小瓜皮帽有点大,歪扣在脑袋上,总是遮眼睛。
  按照神棍拟的仪式,婚礼上要有个小花童,到了新娘扔捧花的环节,岳小峰得捧花上台,递给木代。
  租衣服的时候,店主推荐小孩儿穿的燕尾小礼服,神棍死活不同意,理由是撞衫,但岳峰估摸着,其实是怕岳小峰穿着比他帅。
  他表示无所谓,自家儿子的帅是天生的,绝不会被黯然的衣服遮掩一丝丝光彩。
  “口袋姨姨,你去哪儿啦,我都找不到你。”
  说一句话,伸手推了两次帽子。
  木代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神棍急急过来:“岳小峰,专注排练,今天你是主角,大明星懂不懂!”
  神棍忽悠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炉火纯青。
  岳小峰耍了一下大牌:“哎呀,人家累了。”
  神棍说:“那我换人了啊,我让别的小朋友来做了啊!”
  岳小峰在休息和星途之间挣扎了两秒,扭着身子下来了,一边推着帽子一边踢踏踢踏跟着神棍往场上走,神棍一路弯着腰给他串场:“到时候呢,你就从那,走到那,把花捧给你口袋姨姨……”
  木代眼角有点湿,心里头膨胀着丝丝暖意,问正从边上经过的毛哥:“都是神棍安排的啊?”
  “他?”毛哥嗤之以鼻,“他也就证个婚。剩下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和一万三交代着什么的罗韧:“你们家罗小刀牵的头,说是就算条件有限,也得尽量齐备,越热闹越好。这请客、买东西、布置,样样都要钱,我跟你们也不熟,犯不上补贴,他不花钱,谁上赶着办哪。”
  “主意呢,都是你的朋友出的,据说三个人开会商量了一下午,要有个仪式,每个人都要有节目,有表演……”
  正说着,被急急赶过来的毛嫂打断:“新娘子回来啦,赶紧进房准备着,该忙的让别人忙,你负责美美的,就行。”
  她推着木代回房,峰棠间,披挂一新,是今天的出嫁房,也是送嫁房。
  进门之前,木代忍不住回头,把这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尽收眼底。
  ――岳小峰在排练,吭哧吭哧的,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地伸手去推瓜皮帽。
  ――神棍手里抱了个文件夹,是的,也不知道他从哪搞了个文件夹,上头密密麻麻写满字,正跟身边的曹严华确认流程。
  “曹胖胖,我发言之后,就是你的节目,魔术表演,2xxxx!”
  ――对面的屋脊上,忽然站起了炎红砂,背后是滑绳的拉环,腰上挎着彩纸拉炮,做着舒展扭腰,说:“我来了啊,我来了。”
  她双臂一张,像鸟儿,顺着房顶上拉开架设的长绳直滑而下,到一半时,长绳被压的内垂,她吊在中央,讪笑,然后从腰上拿过拉炮,拉环一拉,喊:“百年好合!”
  砰然声响中,神棍跺脚:“你要滑过去!滑过去才行!”
  落了一头彩色纸带的曹严华慢吞吞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画风清奇的3xxxx。”
  ……
  峰棠间。
  房间里装饰过,床单被面都换了新的,毛嫂在外头守着门,让她换衣服。
  没准备正式的礼服,来之前,带了套新衣服。
  黑色的牛津布铅笔裤,乳白色羊绒低领毛衣,穿好了,对着镜子一照,急的跺脚。
  收到消息的罗韧很快过来,跟毛嫂说了一通好话才被放进屋,屋子里,木代急的指领口:“你看!你看!”
  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领口,颈后。
  罗韧说:“没事,这叫机械性紫斑,主要成因是皮下微血管遇到强大吸力或者摩挲而出血,不致命。”
  木代气的拿枕头抡他。
  罗韧大笑,拉她入怀:“反正婚礼是晚上,看不见。”
  又胡说八道。
  末了,罗韧把她的头发拢散开,遮住颈后,又拖几缕到胸前,拉出那个带珍珠的水手口哨搭在领口边沿。
  勉强能遮住。
  木代不放心:“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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