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的机会,这样反而会留下后患。你且等着!”
曲潋被她姐最后冷硬的语气吓了一跳,心里隐约觉得,上辈子早亡的姐姐,在那样困难的环境中,依然能在皇子府中把持中馈,想来也不是个善茬,只是这辈子她安于平淡,已经不想走上辈子的老路罢了。
“那你的婚事怎么办?”曲潋郁闷地道:“外祖母为了补尝你,定然会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你不嫁不行。”
曲潋吓了一跳,忙扒住她,“别啊,你们若是走了,我一个人留在京城里会很孤单的。”
“那就等你在镇国公府站稳了脚,我们再走。”曲沁笑盈盈地道。
曲潋刚想点头,很快便发现不对劲,被她绕进话里了,并且话题已经歪到了另一边去了,忙将它歪回来。
可惜曲沁已经不想回答,姐妹俩个在回程的路上,开始打起了擂台,看谁能将话题歪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过了两天,余长昊进京,先去了余尚书府,然后又在余尚书的陪同下,亲自来了曲家退亲。
曲大老爷得知他的来意后,怒火高涨,恨不得拿扫帚将上门来退亲的余家人扫出去,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退亲的原因。
此时他们在曲大老爷的书房里,周围伺候的人被摒退。
余长昊跪在曲大老爷面前,将脑袋深深垂下,请罪道:“曲伯父,是侄儿对不起曲姑娘,侄儿这次受伤,身体有损,无法与她结成夫妻。”
曲大老爷一腔怒气生生地憋在了胸口,差点喘不过气来,还是旁边的曲泽赶紧上前给父亲顺气。
曲大老爷被这一神转折给惊呆了。
什么叫身体有损?难道余长昊这次失足落水,伤得不能人道不成?如果这样,确实不好将自家姑娘再嫁过去。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他们曲家太势利?但是让他昧着良心将三弟的女儿嫁给一个身体有损的男人,那不是害了侄女么?
曲大老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呐呐地道:“如果,我们曲家不在意呢?”
余长昊仍是低着头,机械地道:“纵使如此,侄儿也不愿意委屈了曲姑娘。”
曲大老爷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余家的退婚。
余尚书陪着侄子出了曲家,看着侄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他道:“长昊,如果你想反悔此时还可以,曲家定不会介意的。”如果事情真的像侄子说的那样,曲家何止不介意,曲家还欠着余家呢。
想到余长昊这次受的罪,余尚书心里也是有气。虽然侄子一直为曲家说话,但从侄子透露的事情中,如何不知道事情因着骆家而起的,曲家姑娘因为有骆家这样的母族,得罪了小人,连带的连累了自己的婚事。
对曲家,余尚书还有几分忍耐,对骆家丝毫没有好感。想到这桩婚事是由老母和骆老夫人牵线促成的,余尚书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余长昊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里变得湿润,低声道:“伯父,为人子女,如果婚事是用家人的性命成全,那不如不要。是我与她无缘!”
“你又怎知定会如此?同样的计谋不会应验两次。”余尚书宽慰道。
余长昊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不远处的双茶胡同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第 104 章
当曲大太太亲自过来将余家退亲的事情告诉三房的人时,季氏几欲昏厥。
不过除了难以接受得快要晕厥的季氏外,曲家姐弟几个很是镇定。
只是这个年龄还不算大的少年,早已经推测出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不能成的原因。他到底比内宅的妇人自由一些,与骆家族学中的弟子有往来,骆承风也一直对他示好,纪凛私下更是对他颇为照顾,还有叶长青对他的指点,东拼西凑,他很快便能知道曲余两家的婚事不成皆是受了平阳侯府的连累。
当初这桩婚事是平阳侯府促成的,如今仍是受平阳侯府连累解除了,真是成也骆家,败也骆家。
随着年龄渐大,他明白了很多道理,世间一切不过是权势的角逐罢了。人活在这世上,便要遵守世人定下的规则行事,在这个世界,家族的势力、得力的姻亲都必不可少,也切割不断。平阳侯府是大姐嫡亲的外祖家,纵使心里埋怨平阳侯府,觉得平阳侯府行事不妥,有心远离,却也不得不承认,平阳侯府和大姐的关系,注定是无法分开的。
只要说起曲家三房的大姑娘,都知道平阳侯府是她的外祖家。
可没想到第二日,大伯母便上门来了。
季氏虽然被余家退亲打击得快要晕厥,但是在晕厥之前,她还是很坚定地撑住了,先是询问余家退亲的原因,那神色,仿佛如果余家无缘无故退亲,她就可以去拼命。
曲大太太看得愣愣的,她一直以为季氏没主见,只会在小佛堂折腾,没想到关系到儿女的事情时,就像只护崽子的母鸡,就差没咯咯咯地叫起来了。当下她便委婉地将余家退亲的缘由说了一遍,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了,虽然说得婉转,但是秒懂。
同样秒懂的还有曲家姐妹俩,两人皆有些意外,没想到余长昊会找这样的借口退亲,并且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余长昊自己承担了所有的压力,就算退亲,也是为了曲家好,正常爱护子女的父母长辈,都不会将自家姑娘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的。
曲潋不禁猜测起来,不知道这是余长昊的借口,还是他的身体真的受损。如果是他找的借口,不得不说,这个少年还是很正直很有担当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季氏木木地坐在那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好。诚然若是余长昊真的身体有损,余家退亲还是为了曲家好,免得自家闺女嫁过去守活寡。可是这一退亲,对曲沁的名声还是有损,以后说亲也不容易。
曲大太太劝慰道:“三弟妹,你也别太难过,咱们家沁儿如此品貌,还怕再不到好的么?况且沁儿的外祖家还是平阳侯府,平阳侯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话劝了一大箩筐,季氏终于振作一些,拉着曲大太太的手道:“大嫂,你认识的人比我多,沁儿的婚事,还要靠你们帮忙相看。”说着,低首拭了拭泪,说道:“我是个没本事的,总怕连累了几个孩子的亲事,幸好有孩子他们大伯帮衬着。”
曲大太太自然满嘴应了,暗忖不必三房开口,光是丈夫现在对三房的愧疚,就会放在心上,巴不得再找一个比余家更好的来配曲沁。
在曲大太太上门解释时,平阳侯府那儿也正在接见余家人。
余老夫人、余尚书夫妻亲自陪余长昊去平阳侯府,这等阵势除了对平阳侯府的重视外,也是对平阳侯府的一种态度,若是平阳侯府得理不饶人,想要欺负余家人,那余家人也不怕的。
余尚书对平阳侯府没好感,他心里门儿清,若非平阳侯府行事不着调,想要当墙头草,惹了那些心眼小的皇子,余曲两家的婚事会变成这样么?侄子所受的罪,也是平阳侯府造成的。
等余家表明了来意,骆老夫人第一个不答应。
“我那外孙女哪里不好?”骆老夫人气得嘴唇都有些发颤,纵使她心里有准备,还是被气着了。
余家人让余老夫人将左右摒退,再次将昨天在曲家退亲时的理由重复了一遍。
骆老夫人久久不能言。
她怀疑这只是余家的一个借口罢了,余长昊确实遭了大罪,看起来精瘦了一些,行动却无碍,实在无法想象他的身体哪里受损。骆老夫人怀疑余家定是知道了平阳侯府去年那事情,生怕连累到自己,所以才会退亲,与平阳侯府、曲家划清界限。
这个怀疑在余老尚书强势而讽刺的神色中,骆老夫人和骆大老爷等人都肯定了。
骆老夫人还是觉得余家这门亲事真的很不错,如果能不退婚就好了。只是她还想劝说一下,却没想到余家会这般强势,甚至摆出一副无论如何都要退亲的架势,让骆老夫人无法再逼。
到底是平阳侯府的原因才害得余长昊受罪,将这桩婚事弄成这般,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找不到证据,根本只能吃这个亏罢了。
骆大老爷却对文臣圈子并不在意,所以对余尚书的强势难免有几分不满,只是再不满,见着余家为了退亲,连身子有损的话都说出来了,如果还想要将外甥女嫁过去,不免有倒贴的嫌疑,曲骆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等余家的人离开后,骆老夫人坐在那儿久久不语。
“娘……”骆大老爷小心地唤了一声,生怕气坏了母亲。
骆老夫人确实很埋怨儿子们做的事情连累了外孙女,可是外孙女再亲,也亲不过传承家族的儿孙,她就算想要为外孙女讨个公道,难不成无视了骆家的利益,对上儿子们不成?手心手背都是肉,让骆老夫人心里十分煎熬,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女儿。
这般煎熬之下,骆老夫人终于熬不住病了。
曲家接到骆老夫人生病的消息时,忙过来探望。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迟了,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对骆家其他人她可以无视,但对两辈子都因为自己而病倒提早过世的外祖母,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曲沁担心骆老夫人像上辈子那般早早地没了,便决定留在了骆老夫人身边侍疾,让母亲和弟妹们先回家。不过曲潋不放心姐姐在骆家,也自告奋勇地留了下来,住到姐妹俩在骆家常住的院子里。
得知曲潋来了,骆樱很是高兴,趁机过来找曲潋说话。
“别担心,凭沁表姐的人品,定然能找到个更好的。而且这次祖父、祖母都觉得对不起沁表姐,已经发话了,要我爹娘和叔伯们都出力,定要再给沁表姐挑个更好的。”骆樱叽叽喳喳地将自己家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最后道:“余家算是有良心,让曲家去退亲,对外的说法也偏向曲家,这样对沁表姐的名声损害小一些。”
虽说退亲总要有伤害,不过一般由女方去退亲,比男方来退亲的伤害比较小。这次余家亲自登门退亲,但是对外时,便是由女方去退亲,说是两人八字不合才退亲的,给足了曲家面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就算退了亲,曲余两家并未因此而交恶。
曲潋心里叹了口气,对骆樱道:“我对你们家给我姐挑的对象有些没信心了,生怕又起什么波折,除非……”除非由皇帝亲自指婚,没人敢在其中生事。
“除非什么?”骆樱奇怪地看她。
曲潋摇头,不想说这些丧气话,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的亲事有着落了么?”三月份初时,她便听说骆家正在给骆樱相对象,那时候因为余长昊出事,曲潋根本没时间关注,所以也不知道骆樱的情况。
听到这话,骆樱却扭捏起来,在曲潋不断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