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开  第90页

,再烫一壶一热酒,又吃又玩,怎么样?”

这个提议又合理又有趣,枇杷马上心动了,“那也好,只是我要给老夫人带个话说不回去了。”

王泽笑着,“没关系,淳弟让人说一声就行了。”

王淳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又不得不佩服王泽对于枇杷心思掌握之准确。不过,玉枇杷一向都是这样,听到吃好东西,欣赏雪景的开心清楚地摆在脸上。倒不是她不够精明,而是因为她并没有认识到京城有多险恶。

枇杷果然开心地走在临川王身边,笑着和他交流这些天的趣闻,王泽在一旁插话,“如果知道你初二那天过来,我和临川王就悄悄回来陪你了。”

“可不是,”临川王也道:“那天陪着皇上看斗鸡,我们俩都不爱看,便在圈外一直站着。

“斗鸡?”枇杷也曾在东市上看过,遂笑道:“两只鸡打来打去的,又有那么多鸡毛飞起来,很没趣。”

临川就说:“可不是,有一根鸡毛就飞到我身上了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王十五娘一面笑着,又转头瞥向王淳,笑问:“淳弟还没进过宫吧?”

虽然这个堂弟很出众,但是他得不到王家家族的任何一点资助,注定只能从科举出身,要经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拼搏,就是一朝跃过龙门,也会在仕途上不断沉浮,想到达已经是魏国公的哥哥现在能伴在天子驾前的地位,终其一生也难了,想和哥哥抢玉小姐更是不可能的,现在知难而退是最明智的选择。

王淳一下子就读懂了十五娘话中的含义,眸光一闪,却微微一笑,坦然回答,“现在还没有。”

现在没进过宫,不等于以后不能,每年春二月新中的进士可以参加曲江大会,其间各种活动,最有名的闻喜宴就是皇帝为新进士举办的,王淳确信自己很快就要来到闻喜宴上。那之后,他也会走上仕途,未必就不能超越王泽。

对于王十五娘的蔑视,王淳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只用魏国公的爵位来吸引枇杷并压制自己,那么他就不必再重视王泽这个人了。

王泽的强大,不只在于他有爵位,有官职,而是他年长于自己,成熟能干,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占尽了先机。

只看到枇杷对听雨轩的熟悉,话中流露出他们过去的交情,这才是王泽真正的示威。完全不必由他自己的口中说出,只借枇杷的言行就已经深深地打击到了自己。

但王淳心中还是极佩服王泽的,真不愧是不到弱冠之年就继承了魏国公,谋到了右千牛卫大将军,力挽公府之颓势的才俊!无论大事小事,拈重若轻,无形间就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怪不得祖父常说,王家年轻一辈的人物王泽堪为第一,又时常要自己向他学一学。

王十五娘并不是特别机敏的人,但她还是听出了王淳话语中未尽的意味,但她是不信王淳会有多大发展,别人不说,只说大祖父当年不一样是青年才俊,最后不也蹉跎一生?但这样的话总不能经她之口说了。

于是前面三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笑着,后面王淳与王十五娘默不做声地跟着。

尽管有了准备,王淳依旧被枇杷与王泽间的捻熟打击到了。看来枇杷曾经多次来过听雨轩喝过王泽煮的茶,又对王泽非常信赖,他们间的交流与自己和枇杷的来往完全是两样!

显然,今天王泽和十五娘突然出现,肯定不是为了陪十五娘打球,而是他在球场安插了人,见玉枇杷过来打球,才临时改了行程,他是怕枇杷与自己更进一步啊!

到了听雨轩,因轩内并不大,大家只得挤在一张案子前,王泽作为主人笑着安排座次,临川王在上座,他和王淳分坐两侧,十五娘挨着哥哥坐下,枇杷又坐在她的一旁。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又有人送上了烫得热热的酒,大家先饮了两杯,百骸俱舒,再看着满园的冬景,甚是惬意。

  ☆、第103章 各人心思

用了酒菜,王泽笑着对枇杷说:“我早想好了,这些日子各忙各的,也顾不上见面,不如在上元节的时候,我们先陪着家人,待半夜大家都睡后在醉香楼里见面,饮酒赏灯,如何?”
王淳就看到枇杷马上点头应允,丝毫没有陪自己买角弓时的敷衍,“太好了,我本想约青河一起赏,可是她说上元节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临川王不以为然,“宫里的宴会在亥时就散了,永平公主又从不参加承恩侯府的活动。”
青河当时也没说上元节她有什么事,而且还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枇杷便也没有追问,现在只笑道:“就算青河不能来,还有我们三个,对了,我还会带阿鲁那过来,我们四个好好玩一回!”
王十五娘笑道:“还有我呢!”
“人越多越好,”枇杷越发开心,她一向喜欢与朋友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我们再邀十四娘她们。”
王泽大度地看向王淳,“淳弟,你也带着十六娘过去吧,我在醉香楼里留一个最大的房间。”
王淳哪里听不出王泽并无一点诚心,自然不会去醉香楼,便轻轻摇了摇头,“我要陪着家里人。”偷眼去看枇杷,见她正和十五娘、临川王说着什么,很明显根本不会在意自己去不去,心里更是灰暗一片。
王十五娘转过头瞥了王淳一眼,越发开心地笑着向枇杷说:“上元节可以算得上京城最特别的一个节日了,怎么能错过?特别是我们女孩子,只有现在的日子才好出门玩耍,晚些回家也没什么。”
不意临川王却插话道:“这个倒不要紧,枇杷姐姐早说过不想嫁人,所以年年都能去看灯,想玩多久就玩多久。而且我们说好了,以后都不订亲,总在一起玩。”
王淳第一次听到枇杷曾有这样的言论,心里思忖着,却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大家,枇杷正与临川王笑着说:“就怕你要定亲不能出来玩了呢。”
临川王哼道:“定亲有什么意思,我才不定亲呢!”
王泽置若罔闻,低头将一个虾元子挟了放入口中慢慢吃着。只有王十五娘惊叫道:“枇杷,你是乱说的吧?”
枇杷一笑,“是真的,我娘都答应了。”
可我怎么能没听过?王淳不信,明明祖母说过杨夫人想在京城给枇杷订一门亲事的,但是玉枇杷从容的神态倒让他又不能不信了。
她为什么不愿意嫁人呢?
难道就是像临川王所说的年年都能去看灯,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吗?
这还真可能就是玉枇杷的想法呢,她从小就在营州长大,没有受过太多的约束,喜好自由,自然就讨厌成亲了被困在内宅的日子吧。
而且王淳深知玉家情况,他知道,玉三哥的伤虽然在京城遍寻名医,但依旧没有太大的起色,在子嗣上基本无望了。玉家唯一的男孩守礼太小,梅氏又是个不省心的。玉枇杷从小经历了家中的巨变,在她还没有长大时就不得不负起家中的责任,她顾及娘家的现状也是正常的。
那么王泽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与枇杷异常亲密,其实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他是知道枇杷不想嫁人的,只是依旧想给自己一个错觉。至于王十五娘倒是真不知道,想帮哥哥的忙却帮了倒忙。
王泽的打算是什么?他已经到了应该成亲的年龄,却一直没有定下亲事,就是为了等枇杷?但枇杷明明到京城还不到半年呢。
王淳看不透王泽的心思,但他也没心思去猜,得知玉枇杷对王泽也不过是平常的友情固然令他开心,但是玉枇杷不想嫁人的消息还是更让他伤心的。
自从临川王说出了玉枇杷不打算嫁人后,听雨轩内的气氛稍稍有了变化,王氏兄弟都沉默下来,王十五娘也一直狐疑不定。只有临川王和枇杷心情依旧,又吃酒,又评论着雪景,还算计着提前定好上元节晚上的菜谱。
不过,枇杷一直记着今天是来练球的,所以待大家吃过饭又饮了几杯后就道:“我们再去练一会球吧。”
“上午一直练击球,好没趣,”临川王道:“不如下午打一场比赛吧?”
“好啊,我也觉得多比赛才能快速提高球技,”枇杷非常赞成,笑问大家,“只是怎么分队好呢?”虽然王泽和王淳都教过自己练球,但是他们的真实的球技她并不知道,所以不知怎么分队最为合理。
临川王抢先道:“我跟枇杷姐姐一队!”
“好啊!”枇杷点头道:“我正想看看临川王的球技呢。”
王泽和王淳互相看看,都没有贸然开口,而在心里算计着如果不让对方与枇杷一队。王十五娘抢先说:“平时哥哥都是与临川王一队的,你们配合很熟,不如你们三人一队,我与淳弟一队。”
王淳岂能相让,笑道:“我正要带玉小姐再练习一下配合呢,不如你们兄妹一队,也能打得更顺手一些。”
王泽微和地笑着,“我和十五娘比你们都大,自然要分开才好。”
枇杷从小与伙伴们在一起玩也好,后来打猎也好,甚至是生死相博的守城,从来都是大家争取一伙的对象,所以她也已经习惯了,现在衡权了一下五人的实力,最强者应该是王家兄弟,其次是自己与十五娘,临川王最差,于是便上前道:“我与临川王和十五姐一队,我们三人正好战你们兄弟二人。”
这其实是最能被大家接受的分队方法了,王泽与王淳都笑着应道:“果然好法子!”只是两人的互相看向对方的眼光里可没有一点点的笑意。
这一对堂兄弟,完全能感觉到彼此心里最深的意识,只这一眼,既使之前还有些不明了的,现在也都清楚了。就算玉枇杷说过不想嫁人,但是他们却都没有想放弃,大自然赋与雄性的争夺的本性对人也是一样,只是更隐蔽地藏在文雅的表面之下,到了这样的时候蓦然爆发出来。
尽管他们被分到了一队,但是到了球场上,两人上马看着对方时握着球杆的手不由得同时紧了紧。
比赛就这样开始了,几个回合后,王家两兄弟明显技高一筹,你一个我一个轮流进球。而枇杷这一队虽然人数多了一个,但王十五娘在马术和球技上比起王氏兄弟明显逊色不少,而临川王的球技比十五娘还差,只有玉枇杷能勉力与他们一战。比分很快就明显地一边倒。
王家兄弟又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一样的策略,那就是对临川王和王十五娘放水,但却把枇杷当成真正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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